【我抱住了飞鹰。】
【我说,小黑做这些我都能理解,可它怎么能让小舞都感到害怕呢。】
【飞鹰嘤嘤了两声,好像很同意,又好像也很替小舞难过。】
【我就笑了。】
【我说,飞鹰一定不会做让我害怕的事情。】
【5月9日,大雨】
【团长说,再这么下去就不行了,马戏团总要挣钱的,再这么下去,飞鹰都没有肉吃了。】
【大家还是很害怕,团长也很萎靡不振。可即使这样,我们还是得演出。】
【团长就叹了口气,说,一会儿就打开网上购票通路,都准备一下,13号晚上就开始演。】
【唉,到了今天小黑都没对团长做什么,也不知道它到底要干什么……希望演出的时候不要出什么幺蛾子,但愿一切顺利。】
【5月13日,大雨】
【大雨一直没停过,今天我在走廊上看到了小黑。和大家说的一样,它在来来回回的走,身上明明冒着被烧焦了的黑烟,却还在湿嗒嗒的往下滴水。】
【我差点吓哭了,我捞起飞鹰就跑。】
【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实在不行,我就不管那么多,今晚演完最后一场就抱着飞鹰跑路好了,剩下的大不了去打官司,总之,我一定要把飞鹰带走。】
【不管怎么说,得把今天晚上的演出演完,好多人都是为了飞鹰来的,不能让他们失望。师父说了,戏比天大。】
【……】
【5月14日,大雨】
【……】
【我现在没时间写下详细情形,我也没那个心情了。】
【我现在很慌,我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成功……如果有人再进入这个马戏团,看到了这本日记的话,那一定就是我失败了。】
【如果你已经翻到了这里,我求求你……把这里全部烧掉,把飞鹰带走。】
【这是我能想到的第二个解决方法,除此以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小黑已经疯了。】
【这里疯了,请你让飞鹰离开。】
再后面,就是一大片空白了。
结束了。
柳煦往后翻了大半天后无果,只好又翻了回来。
5月13日的晚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那天还很工整的笔记到了隔天就变得龙飞凤舞,似乎写下这些字时,这姑娘十分的着急。
而且,5月14号这天写下的这些字上满是水痕,把这一部分都搞得皱皱巴巴的,本来就放飞自我的字迹这下还被水晕了开来,更加难以辨认了。
更加令人在意的是,明明十三号还非常正常的内容,隔天就一下子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变得非常有恐怖片的氛围。
“那只黑熊,应该就是这只黑猫了。”沈安行说,“刚刚那头熊说的那些话也能解释了。”
“是啊。”柳煦应了一声,也说,““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你所要的”——它可能是认为,自己只是实现了当时程舞对着它的尸骸所说的那些愿望。”
沈安行没接着他的话分析下去,他沉默了片刻后,说:“写这个日记的女孩子,最后怎么样了?”
柳煦闻言,也沉默了片刻。
他端着手里的日记本呆呆站立了片刻后,才说:“死了吧。”
没有在这里出现,再加上最后这一天的这些仿佛遗书一般的内容……
很大可能是死了。
两人一边想着,一边齐齐的转过头去,看向了飞鹰。
飞鹰正在往一个柜子和墙面的缝隙里寻觅着什么。这两人一看过来,它就转过了头,又抬起头来,朝着他们小声的吠了一声,又摇了摇尾巴,抬起爪子来,抓了抓柜子后面贴着墙的缝隙里,似乎是想从里面抓出什么东西来。
柳煦见状,就走了过去,往柜子里看了看。
里面确实有个什么东西。
只不过光线太暗,柳煦看不清楚。
柳煦伸手把它掏了出来。
他把东西掏出来之后,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沈安行就问:“是什么?”
柳煦把东西拿了出来。
沈安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原来就在这个房间里的烛台拿过来了,往他那边一照,两人就把这玩意儿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又是一个玩具。
这是个黑色的兔子。兔子身上有些脏,想来应该掉在那里面有些日子了。
沈安行低了低头,又看向了先前飞鹰塞给他们的另一个玩具。
柳煦也抬头看了看他手里的玩偶,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沉默了片刻之后,柳煦就伸手掸了掸这只黑色兔子身上的灰,掸干净了灰尘之后,他就伸出手去,把它递给了飞鹰:“给你。”
飞鹰却不要,还伸手把他的手往回按了按,又小声的吠了一声,似乎是要把它给他的意思。
柳煦一怔。
“它应该是想表示友好。”沈安行说,“之前在床底下把玩具给我们,也是想让我们安心。”
飞鹰似乎是听懂了,它一下子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后,就咧开嘴伸出了舌头,高兴得尾巴都跟着一晃一晃,看起来好像在笑。
柳煦看着它,却突然想起了日记里最后的内容。
日记里写道:【如果你已经翻到了这里,我求求你……把这里全部烧掉,把飞鹰带走。】
【这里疯了,请你让飞鹰离开。】
写日记的姑娘,应该已经死了。
她为什么会把飞鹰留在这儿?
飞鹰这样一条对人类很友好,又很忠诚的狗,为什么没有跟她一起赴死?它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人去死?
柳煦正在思考时,房间的门就突然咔哒了一声。
柳煦当场被吓了个灵魂出窍,大骂一声“我草啊!!!”,抓起报纸和手里的日记就要窜到床底下去。
他这一声“我草”太过洪亮,对方也被他吓得一哆嗦,也骂了一声:“我了个草!”
柳煦:“……”
柳煦回过头,就见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参与者三人组。
刚刚骂了句“我了个草”也不是别人,正是邵舫。
邵舫被他吓得不轻,正在门口捂着胸口,一脸惊悚:“你有病!?”
柳煦:“……”
柳煦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邵舫:“你还吓死我了呢!!”
沈安行打量了他们两眼,说:“你们怎么也没被发现?”
“多稀罕了。”邵舫笑了一声,一甩脑袋,十分装逼的道,“你爷爷我过了这么多关斩了这么多将,这点小事算什么!”
跟在他后面的女参与者冷笑了一声。
邵舫:“……你再笑就给我滚出去。”
话是这么说着,邵舫还是本着队友间相亲相爱的原则,把后面的两人领着走进了屋子里来。
柳煦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
那是张被他卷了起来的报纸。
柳煦沉默了片刻,问:“你手里那是报纸?”
邵舫:“是啊,这可是我找到的重大线索。”
他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手,嘚瑟似的晃了晃手里卷作一个竖筒状的报纸,说:“我刚刚晃到了团长的房间里去,找到了这个。”
柳煦:“你找到了团长的房间?”
“对。”邵舫一边说着,一边转过了头,又说,“顺便一提,这两位一起找到了程舞的房间。”
那位女参与者正交叉着双臂站在一旁,听了这话后,她就说:“没错,我和这位大哥特别凑巧的前后脚进了程舞的房间,不过很遗憾,里面什么都没有,一条线索都没找到。我很确定,我俩刚刚在那儿翻了老半天了,就差天花板没翻了。”
“确实什么都没有。”站在她一旁的另一个参与者也无奈一笑,说,“她那儿东西特别少,简直四大皆空,甚至其他没有线索的房间里的东西都比她那儿多。”
柳煦一时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骗你有什么意思。”
柳煦闻言,沉默了下来。他低了低头,沉思了起来。
“这就很奇怪了。”沈安行转过头来,看向柳煦,说,“照理说,她那么个关键人物,房间里少也该有几条线索的。”
“确实奇怪。”柳煦也皱起眉来,说,“至少不该什么都找不到才对。而且东西很少这一点,让人有点在意。”
邵舫闻言,赶紧附和道:“对吧!我也觉得奇怪!就跟被谁全搬空了似的!”
沈安行没搭理他,转头接着问柳煦:“是那只黑猫吗。”
其余三人:“……?”
柳煦完全无视了他们,点了点头,说:“应该就是它了。”
“……不是,你俩等会儿!”邵舫抬起手来,强硬的插了进去,说,“哪儿来的黑猫??”
柳煦直接把手里的日记本交了过去:“自己看。”
邵舫:“……”
第47章 马戏团(十五)
邵舫接过了日记,翻了两页。
“哦豁。”他说,“这一看就是重量级线索啊,够可以啊,命不错。”
柳煦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别在门口傻站着了,进去慢慢说吧。”邵舫又晃了晃手里的报纸,说,“我这个也得给你们看呢。”
五人就一同走进了房间里,坐到了床上去。
飞鹰晃着尾巴,等他们都坐了下来之后,它就一下子蹦到了床上去,走到了沈安行旁边去,趴了下来,一点儿也不嫌他身上冷气飘飘,冰的像入了冬。
“不过你身上还真冷啊,行哥。”
邵舫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之前离开沈安行之后,就因为周遭暖和不少而脱了下来的外套重新套了回去,又说:“这就是冰山地狱守夜人的威力吗?”
沈安行随口嗯了一声,没说什么,伸出手去摸了摸飞鹰的脑袋。
柳煦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又转头问道:“对了,你们是怎么没被发现的?也是多亏了它?”
“是啊,大家都是。”邵舫说,“这狗一进来就把我发现了,然后它就把我往里面推了推,叫了两声之后就走了。”
“我们俩也是。”女人也和邵舫一样把外套穿回了身上,说,“所以我知道,肯定大家都是这样了。某人还说什么自己过了那么多关斩了那么多将,到头来还不是被一条狗救的?”
她这一句话阴阳怪气的,摆明了就是在内涵邵舫。
邵舫额角边爆了个快活的小青筋。
“好啦,别吵了。”另一个老参与者说,“现在那头黑熊已经认定我们五个都丢了,也摆明了我们五个是命运共同体了,与其吵架,倒不如好好相处嘛。都各自了解一下吧?我叫冯水,过了五个地狱了。”
“邵舫。”邵舫很不乐意的道,“六个。”
女人和他一样言简意赅:“容悦,六个。”
柳煦见此,也只好扶了扶眼镜,道:“柳煦,一个,他叫沈安行。”
沈安行没吭声,他撸狗头撸得很开心。柳煦说了他的名字之后,他才抬了抬头,对其余几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然后,他就又接着低头去撸狗了。
其余几人看着他撸狗,目光也纷纷到了飞鹰身上。
邵舫说:“不过话说回来,这狗为什么要救我们?”
“谁知道。”容悦说,“看看日记说不定就明白了?”
“嗯……”
其余三人纷纷探讨起来,柳煦却只看着沈安行。
他看着沈安行一下下慢慢的摸着狗的脑袋,突然就想起了高中时候的事儿来。
他记得高二那年,刚转学过去没几个月的时候,有一天中午午休时,他去了一个在学校最角落里的超市。那超市是出了名的难找,柳煦被同学带着去过一次,他本以为能顺利找到,但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在学校里晃来晃去的,超市不但没找到,还在学校里迷了路,正到处乱晃着找路的时候,就走到了学校里一个很少有人问津的小花园里。
他往里走了几步,就看到沈安行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盒牛奶,在喂学校里的流浪猫。
学校里的流浪猫是出了名的凶,可柳煦那时却看到那些出了名的凶狠的流浪猫正围着沈安行打转,而他们学校里著名的猫中之王——一个长毛的黑白花色的奶牛猫还挂在他肩膀上,懒洋洋的朝他喵喵叫着。
沈安行似乎习以为常。他低头看着那些猫喝牛奶,然后转头想看看挂在他肩膀上的猫王。这么一转头,他才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柳煦。
那时候,他们俩的关系正处于升温期。
沈安行见是他,一时愣了,怔了片刻之后,才声音发哑的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柳煦有点尴尬,他干笑了两声,又摆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也没什么,就是……我,我本来打算去那个西门角的那个超市里买点吃的……”
“……”沈安行默了一下,说,“没找到?”
“……对。”
沈安行闻言,就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站了起来,把挂在肩头上的猫王大爷给抱了下来,放到了地上。
他转过头,对柳煦说:“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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