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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之辈(近代现代)——酒坛子

时间:2021-06-05 20:00:49  作者:酒坛子
  圆寸男有些恼火,但又碍着旁边男人的管制,不能犯浑,语气十分不悦,“邱总让你这礼拜找个时间去趟公司,别不识抬举。”
  裴贺阳摇头,“我快开学了,没时间。”
  白T恤男人换了个方式,笑着说:“小裴,你也知道,邱总很器重你,别总让他失望,你说是不是?”
  裴贺阳没吱声,双手插在裤兜儿里,鞋尖在地上来回摩擦。他垂着头,藏着自己的表情和心绪,任谁都没法儿猜出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就在对方耐心耗光的前一秒,圆寸男的右手已经握紧拳头,似乎再没等到答复就要扬起来。
  裴贺阳抬头,神情淡漠,目光中尽是不屑,“行吧,下个周末,我去找他。”
  圆寸男冷笑一声,“装什么逼。”
  这话像是打开裴贺阳愤怒暴躁的开关,他把烟丢在一边,猛地冲过去,右手虎口一提,死死掐住圆寸男的脖子,将人抵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白T恤男人刚想上手帮忙解围,池越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甚至还紧紧逼迫着他往后退了几步。
  “你他妈的……”圆寸男强拧着发出沙哑的声音,但额角瞬间布满的汗珠和凸起的青筋暴露出了弱点。
  裴贺阳眯起眼睛,冷冷地说:“再有人来面馆或者去我学校,别怪我弄死你。”
  说完,他使劲一甩,将圆寸男扔到了胡同口,然后拍拍双手,转身对池越说:“回去了。”
  池越瞥了白T恤男一眼,跟在裴贺阳身边往回走。
  从胡同口到拉面馆的距离并不远,但两个人很有默契,谁都没有开口打破沉默。
  许是被刚才那两个人吓到了,面馆外头排号的人少了一大半。
  小郭一直站在外面张望,看见他们回来,肩膀明显松了,“池哥…”
  “没事,进去吧。”池越没给他多问的机会,推门直接走进店里。
  裴贺阳收起身上的狠戾,脸上换了副表情,又是一个勤勤恳恳的服务员模样。
  一直到凌晨十二点,面馆闭店,裴贺阳都没捞着跟池越说一句话。忙是真忙,但能看得出来,池哥生气了,气得还挺严重。
  放走其他员工之后,池越没打算走,裴贺阳也挺聪明,看出来他想干什么,就在更衣间呆着。等人走光,他才出来。
  大灯都关了,池越从银台下面的柜子里抽出一根蜡烛,又提了两个小瓶牛二,往后厨那边儿走。
  “出来吧。”他选了张靠墙的桌子,放好东西,自己先坐下,“去厨房拿盘炒花生米。”
  裴贺阳从更衣间出来,已经换好自己的衣服,又钻进厨房把冰箱里的几盘炒花生米都端了出来。
  然后,老老实实地摆放在桌子上。
  池越掏出打火机点燃蜡烛,等到烛芯烧出油,往桌上滴几滴,才把蜡烛按上去固定好。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终于亮起微弱的昏黄。
  透过颤抖的光芒,裴贺阳看清了池越的脸,干干净净的,除了右侧眉骨上那一道浅浅的疤痕,其他地方没有丁点儿瑕疵。
  “你说吧,我听着。”池越拧开自己面前的牛二,抿一小口。
  裴贺阳拿过另外一瓶,打开之后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火辣的液体顺着嗓子一路下滑,感受到了这份刺激,他才开口,“又得道次歉,不好意思。”
  池越拿起筷子往盘子里戳,一颗颗花生米被送进嘴里。
  “那两个人说的邱总,是一家酒吧的老板,宴涩,就在胜利路那边。他找我,纯粹是为了讨好我妈。”裴贺阳说完,又仰头喝了一大口,小瓶牛二快见底了。
  池越手上动作一顿,“用这种方式,讨好你妈?”
  裴贺阳笑了一声,“对,我亲妈,你也觉得很搞笑吧?”
  他并不想那么快就把自己扭曲复杂的家庭生活全盘托出给池越,怕说多了,会让人厌恶。
  “也就那样,算不上搞笑,有点儿意外。”池越照实说,说完继续夹花生。
  酒气渐渐弥漫开来,再加上灯光昏暗,裴贺阳有点儿晕乎,他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笑呵呵看着池越,“那两个人不知道邱正林是为了讨好我妈,他们只是知道邱正林非常想要见到我,想要对我好。”
  池越放下筷子,双手环抱胸前,问,“所以呢?”
  裴贺阳又仰头喝一大口,这次是全都喝光了,他晃晃悠悠地把瓶子拍到桌上,毫无保留地笑起来,“所以啊,他们就以为邱正林喜欢我,想要包yang我,你说…嗝…池越,你说,我长成这样的,能被他包yang?放屁吧!”
  池越握着酒瓶的手指颤了颤,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烛光的映衬中煽动几下,一切像是放慢动作的镜头,耐人寻味。
  “一群臭傻B,要不是还得高考,老子…早…他妈的…给这几个孙子胳膊腿儿…卸了…”裴贺阳眼神迷离,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是醉了。
  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差,池越挑下眉毛问,“这就不行了?”
  “什么不行?你才不行,你哥我老行了,不信…”裴贺阳说着,把手按在桌面上,晃悠悠地要站起来。
  池越赶紧伸手去扶,把他按回椅子上,“坐好,我去给你倒杯水。”
  裴贺阳顺势拉住他胳膊,往自己这边儿一扯,把人拉倒在桌子上,“我不要喝水,你别走,听我说说话好不好?”
  虽然隔着一张桌子,但池越此时的姿势是半趴在上面,一抬头就能看到裴贺阳那张傻笑的脸,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高耸挺直的鼻梁,还有红润的嘴唇。
  墙壁上映出烛光中两人的剪影,鼻尖到鼻尖的距离,不过一张手掌大小。池越安静地看了他几秒钟,没有慌张,没有暴躁,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腕,坐回椅子上,“你说,我听着。”
  又过几秒,裴贺阳的脸又红了几分,笑眯眯地说:“你可真好,池哥,以后你就是我哥。”
  “论年龄,我可能确实比你大。”池越揉着刚刚被握得死紧的手腕,神情淡然。
  裴贺阳傻乎乎地睁大双眼问,“哦?我今天十九岁零三天。”
  也就是说,少年离家出走前刚刚过完十九岁生日。这高兴的事和悲伤的事掺和到一块儿,高兴只会变淡,而悲伤却丝毫不减。
  尤其又是亲眼看见了两个渣渣来惹裴贺阳,池越觉得,这个男孩儿年纪轻轻,但却承受着与年龄不符的压力与痛苦。
  像他们这样年纪的男生,生活中的选项无非就是上学,运动,打游戏,搞对象…不如意的事情肯定有,但像裴贺阳遇到的这么极品的不如意,也和中彩票差不多了。
  池越小时候家里不算富裕,但渐渐地,通过父母努力工作,也算是吃喝不愁,偶尔想买点儿什么也都能买得起,上一辈人为他构筑的家是温暖和谐的,他也从来没有过和家人吵到面红耳赤的经历。
  所以,在他看来,裴贺阳的人生,需要温暖。
  池越抓一把花生米,塞到裴贺阳手里,想了想说:“生日快乐,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些你数数有多少个,等明年高考结束了,都给你变成礼物。”
  裴贺阳摊开掌心,低头看了看,又抬起头盯着池越,“这些…等于礼物?”
  “对。”池越仰头喝了一大口白酒,被辣到拧起眉毛,“考个好大学,这些都换成礼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裴贺阳大笑起来,猛地把花生米都拍在桌子上,一颗一颗仔细地数起来。
  他喝晕了,手上动作忽大忽小,桌上的烛光也跟着晃悠起来,池越略过筷子,直接用手捏了几颗花生米,挨个儿往嘴里送。
  屋外月光皎洁,屋内烛火朦胧,夜晚的静谧中掺杂着裴贺阳低沉地声音,“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池越盯着他有些滑稽,又很小心翼翼的动作,扬起了唇角,心里想着:会不会明天酒醒,他就忘了。
  
 
  ☆、第 7 章
 
  数到最后,裴贺阳大笑一声,“哈,池哥,十二颗啊!明年我过生日,你要送我十二份礼物!别反悔!!!”
  池越点点头,“不反悔。”
  “不行…我得…留个证据。”裴贺阳挠挠自己的脑袋,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这一刻记录下来,忽然,他像酒醒了一样,睁大双眼盯着池越,“我知道了!池哥,你…给我画下来,我长得这么帅,是吧,你把我和这些花生米,一起画下来。”
  说完,他身子往下一沉,把下巴搁在桌子上,脸颊旁边就是那十二颗穿着红褐色外皮的花生米。
  池越忍不住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裴贺阳照了几张相片,用微信传给他,“发给你了,自己看。”
  裴贺阳坐正,清了清嗓子,又举起自己那瓶早就空了的牛二,“兄弟,谢谢你,我先干为敬。”
  池越挑眉,也不提醒,就那么端坐着看他接下来的表演。
  瓶子口沾到嘴边儿,再怎么仰头都没有酒再流下来,裴贺阳闷‘哼’一声,眉毛拧起来,“怎么喝不着?”
  “欸,这酒瓶子是不是跟我犯冲啊,怎么嘬都嘬不出来。”
  “池越,哥哥,你看这酒瓶子是不是坏了?”
  “我得把他砸了,砸了就有酒了。”
  裴贺阳刚要抬手,池越赶紧站起来拦住他,一把夺过酒瓶,“这瓶已经空了,砸了也没酒。”
  “不应该啊。”裴贺阳表情非常认真,“我爸以前一砸酒瓶子,就能流出来一大堆酒,特别多。”
  池越站在他身前,听着这些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没骗我吧?池哥?”裴贺阳突然站起来,抓住池越的肩膀问道。
  池越安抚似地拍拍他手臂,“没骗你,你想喝我再给你拿。”
  裴贺阳满意地撑起一个笑脸,松开手。
  “还想吃点儿什么吗?我去给你做。”池越问。
  裴贺阳摇摇头,“啥也不想吃,就想喝酒吃花生米。”
  “好,那你坐下。”池越说完,转身去银台那边儿拿酒。
  没走几步,身后突然“咣当”一声,他回头一瞧,裴贺阳大喇喇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刚才还被视为珍宝的十二颗花生米,有几颗已经掉到了地上,散落在那双绿色军跑周围。
  此情此景,弄得池越哭笑不得,给他扛回去不太现实,反正更衣室里有一张折叠床和被子,只能将就一晚上。
  其实,最开始池越并没有想过要跟裴贺阳喝这顿酒,甚至觉得他以后爱咋地就咋地,和自己也没有太大关系。但这哥们儿好几个小时都没怎么说话,连看他都要偷偷摸摸的看,就差在脸上写出来‘我没干坏事’这几个大字。
  不知全盘,就给人下定论这种事情,池越干不出来。在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决定那就喝一顿,酒后吐真言,喝到位了就什么都说了。
  池越心里盘算过,如果裴贺阳真有什么陷入泥潭,误入歧途的经历,那就伸手帮一把,给他拉回来。
  见义勇为的奖章他都得过,也不差再多帮一个人。
  转天一早,裴贺阳醒过来的时候,脑袋疼得像被砸碎了又拼回来一样,他没忍住呻.吟一声,又躺了几分钟,才缓缓睁开眼睛。
  左右两侧立着几组铁皮柜子,天花板上那个节能灯有点儿眼熟,裴贺阳伸手想撑着身体起来,可折叠床太窄,往下一按直接掀翻到地上,脑门磕在柜子边上,火辣辣的疼瞬间窜满全身。
  “卧槽……”他使劲儿砸了下铁皮柜子来发泄自己一大早就负伤的悲痛。
  坐在地上冷静一分钟,大致捋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个地方睡觉,裴贺阳摇晃着脑袋站起来,把折叠床和被子收拾好,挎上腰包往外走。
  推开更衣室的门,外面一片宁静。他双手绕到背后反握在一起使劲儿抻筋,抬头睨一眼墙壁上的钟表,九点半,也不算很晚。
  但池越不在,还是让他有点儿烦躁。
  昨天听说面馆儿每天大概十点半才有人过来开门,现在回去还能洗个澡,过会儿再回来也不迟。裴贺阳使劲儿揉捏着太阳穴,往大门走。
  刚握上门把手,包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池越,“喂?”
  “刚醒?”池越声音有点儿沙哑。
  拉把椅子坐下,裴贺阳回道,“嗯,正想着回家洗个澡,身上味儿重。”
  “备用钥匙在银台下面第三个抽屉的小盒子里,你拿着,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准备好开学的东西,周日还得去学校。”池越那边传来碗盆撞击的声音,“昨天工资我给你转过去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告诉我。”
  外面偶有行人车辆经过的声音,小鸟儿也会叽叽喳喳地闹腾几下,夏日里的晨光还未到最炽热的时刻,但裴贺阳感觉自己的眼眶就是被这些东西搞到发胀。
  一定是这样。
  “喂?你听见了吗?”没得到答复,池越又问了一遍。
  裴贺阳把手机拿远一些,吸了吸鼻子,调整好情绪再把手机贴到耳朵上,“听见了,那我先回去,晚点儿和你联系。”
  “行,好好休息。”池越顿了顿,又说:“别想太多,开学了就好好学习。”
  裴贺阳笑笑,虽然点头对方看不见,但他还是那么做了,“我知道。”
  池越说:“挺好,挂了。”
  “嗯,回见。”裴贺阳挂掉电话之后,抬起双手抱住后脑勺,傻乎乎地盯着玻璃大门笑出了声。
  他觉得,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好到让人会一直笑。
  这一通电话打得纯属巧合。
  昨天把裴贺阳安顿好之后,已经凌晨一点多,池越拿个板凳坐在更衣室门口看着他,怕他睡到一半突然难受。前半夜裴贺阳也确实在折腾,哼哼唧唧的,总要翻下床,池越干脆把凳子挪到他身边,就这样一直坐到三点多,等他睡得平稳了,才从店里离开,回到家洗漱完,也快四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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