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月和陆星晚手拉着手从街头走到巷尾,她抬眸,看到熟悉的小店忍不住绽开笑颜,“星晚,你看。”
陆星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窄窄小小的铺子
,卖着各式口味的圆子,其中桂花藕粉圆子出名。
陆星晚也笑,碎雪飘落中映衬她的颊也同样无瑕,“我记得这里,你第次请我吃桂花圆子,就是在这里。”
林落月说,“你吃吗?我去买。”
“好啊。”
片刻后,陆星晚将伞收进储物袋里,和林落月人捧着份圆子吃得开心,这甜如往昔落月。
“落月。”陆星晚突出声唤她。
林落月在漫天轻雪中抬头,发现她们的头发都沾了素,“嗯?”
“我直和你这样在起。”
“真巧,我也是。”
两人对视间笑了起来,笑声朗朗快意,又很快起抬头欣赏着漫天飞雪。
真好,真美。
远处传来了糖葫芦小贩的叫卖声,远及近。
陆星晚不将视线投了过去,看那小贩厚重棉衣,手掌干裂,也看那串串红果晶莹。
林落月见她看的专注,说,“星晚,你是不是吃了我们去买。”
她说着拉住陆星晚的手,凑到小贩前,“来两串糖葫芦。”
她们刚刚吃了甜甜的圆子,再吃红果糖葫芦尝不出甜的味道,不过陆星晚没有拒绝,她将林落月递过来的糖葫芦拿在手中细细观赏着,像是在看什么珍重的事物。
林落月耐不住馋咬了口,结果被酸到脸皱团。
陆星晚没忍住扑哧笑了起来,林落月被她取笑惯了,十分端的住是轻轻哼了声。
陆星晚笑过后主动说起自己的心事,“落月,你知道吗?刚刚我看着这糖葫芦起了我的外祖父,我已经很久没有起他了。”
她的声音含了些喟叹,无太多感伤是纯粹的怀念。
林落月和她初识时就听她说过,闻言是静静聆听并不插言。
“他教给我的东西很多,对我来说是外祖父是严格的上级,也是重要的老师。开始跟着他那两我曾经怨过他,可现在我得承认没有他,很程度上就没有今日的陆星晚。”
陆星晚语调放的很和缓,“他以前也曾这样牵过我的手去逛集市,每冬天下雪的时节,院子里总会插上两三根糖葫芦。我的枕边也偶尔会出现包橘子糖。”
素雪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掩去所有情绪,“我直觉得他不曾爱过我,或许还因为母亲的原因对我有几分迁怒,但直到今日我才发现我忽略了很多,他是和我样不知道怎么爱人,更不会说出口。”
林落月握住她的手,“星晚。”
陆星晚转过头对她笑笑,“没事的落月,虽我明的有些晚,但知道有位血亲长辈爱过我,我真的很高兴。”
她轻轻侧过身望着银装素裹的长街,也是在望来时的路,“我和他之间并未有太多遗憾,因为……”
因为她在外祖父弥留之际并未诉诸任何怨恨,她要自也不他死。
她说,娘不会恨你的,是她有负家族责任,母债女偿也很公平。
她说,您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不回爹娘身边也没关系,要你需要我,我可以永远陪着你。
她说,我就是偶尔会很哥哥,也不是……那么回去,你活着好不好?
后的时刻外祖父将手落在她
的头顶,好孩子。
他说,谢谢你。
*
陆星晚和林落月逛了上午有些累了,又觉得如此寒冷冬日吃锅子正好,在镇上找了家菜做的很好的酒楼,包了雅间。
热气腾腾的锅子放在圆桌中央,林落月伸手将旁侧的窗子推开,“这雪看起来下到天黑也停不了。”
陆星晚用帕子擦了擦指尖,端正坐好。
林落月见她这般又是笑言她比自己更像家闺秀。
看了会雪景陆星晚突说,“落月,我觉得我还是不够了解你。”
林落月诧异抬头,“啊?”
“我的很多往事你都清二楚,可我对你的了解好像限你在外游历的趣事。”陆星晚托着腮专注看她,漆黑如墨玉的眸子里有几分浅浅委屈与不甘。
林落月失笑起来,无奈摊开手,“因为我有在外游历的日子经历的事情比较多,其他时间没病没灾都在家里享福。”
她挪了下身体蹭到陆星晚身边,“你要是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我也可以讲给你听。”
她了说,“我们家的孩子都很皮。你别看我姐姐那般文静,小时候也和我们打过架,就更别说我了。我和我三弟见,用我娘的话说就是能把屋顶都掀了。”
陆星晚听得津津有味,还不忘锅里放蔬菜,“这么调皮吗?”
林落月挠挠脸,“刚认识那会我为了保持在你心中的形象都不好意思说,我和三弟是家里皮的孩子。我娘平日里待人温和,也有好几次被我们气得拿鸡毛掸子追着我们打,全靠我爹拦着。”
她说到这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外人看都以为我们家是慈母严父,但际上嘛,我娘是将事情看得很通透的人,正因为看得明才能扳着我们不要走歪路,对我们的管束反而偏严,我爹则更溺爱孩子点。”
陆星晚轻轻点头,充满赞赏与往,“他们是好的父母。”
林落月见锅里的肉熟了,立刻加出来放进她的碟子,“熟了,快尝尝。”
她又说,“我也这么觉得,安心吧,以后他们也是你的父母跑不了。”
“嗯。”这点本身就让陆星晚满心愉悦。
林落月给自己也夹了些菜,发现肉的口感辛辣但十分香,配合鲜美的锅底更是令人感觉独特难忘。
她感叹了声好吃又说,“你说你的外祖父是你重要的老师,我也起了我的启蒙先生。她也是很好的人,就是……走的太早了。”
扑的热气中,林落月垂了下眼帘,“唉,现在又过去好些了。”
陆星晚说,“你这般挂念她,可以见她对你的影响很深。”
“这么说也不错。”林落月仰起脸笑了下,“我与她之间倒没什么太曲折的故事,是她本人应了那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她曾觉得陆星晚有点像自己的启蒙先生,样命途坎坷,样被人所伤所负,样心灰意冷,不同的是陆星晚比先生更坚韧,也更不愿意认命。
陆星晚手轻轻放在她肩头,林落月抬起头,“好久以前的事了,先生走的时候也放下了,她说她唯牵挂的就是我,我过得好,无论她去哪里都很安心。”
她的笑容无半分阴霾,“我直都过得很好。”
第150章 归途(下)走向幸福
傍晚时分雪还是未停, 天色已经有些发暗,在镇上玩一天的人踏上归程。
这一天下来她们玩的都很轻松。
林落月牵陆星晚的手,她有些累, 但精神还很好。
“星晚, 以后我们去别的大城玩一玩, 那里新奇的东西很多。”
她兴奋的做计划,在踏上山门的石阶时突然沉默下来。
陆星晚有些疑惑,“落月?”
林落月迟疑一下还是问,“星晚,你会一直关她吗?”
陆星晚微微一怔, 她知道林落月这她指的是谁, 片刻后才语气平静的说,“不会。”
“那你……会杀她?”林落月意外的侧过头看她。
“你们都以为我要把她困在寒冰洞一辈子?”陆星晚轻轻摇头, 目光掠过重重屋舍落在远的地方, “我给她下一只蛊, 那蛊叫梦魇蛊, 最会编织噩梦, 她的每一日都不会安眠, 而蛊虫的寿数极限是年。”
这件事林落月一点都不知道, 她并不同情任人, 只是突然惊觉陆星晚对慕清雪的恨, 比她解的还要深,“年后会怎样?”
“年以后也不是终结, 我会关她几年, 百年后就会放她出来和我一场。”陆星晚神色随意又散漫,“或许她愿意死在我手里,不过这很难说, 也许那时她会恨我,会尽全力与我上一场。”
“恨你?”林落月以为自己听错,下意识的重复。
陆星晚抬起头凝视她,绽开比春日还烂漫的意,“有什么不可,深的爱恨都有被时间磨平的一天,她那么薄情的人难不成还会为我愧疚一辈子?”
“也是。”林落月想一会儿,才缓缓开,“不太看得起人心。”
陆星晚迈步继续向,她的目光从林落月身上移开时,就被寒夜染上几分凉意,“我也不需要她为我愧疚一辈子。”
林落月跟走几步,突然惊觉她这惩罚的含义。梦魇年是还陆星晚的年照顾,那剩下的几年大概就是收回世叶寒星的庇护。
“星晚,我发现你想清醒的时候,没有人让你动摇。”林落月深吸气,凌冽寒气凉入肺腑。
“你觉得我太狠吗?”陆星晚轻声。
林落月摇摇头,“这是她应得的。”
“今日你同我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陆星晚驻足仰头看飘零的雪花,“可这世间有情人和无情客都难得的很,多人夹在其中不上不下。”
林落月与她并肩而立,摸索出几分特殊意味,“你这是又想到谁?”
“我想到江芜。”陆星晚缓声说,“她这人才称得上是无情,真正的无情。”
她说无情,自己的语气里也同样没有任感情,“她顶替江涟漪的身份也复刻她的一切,我搜魂时尚且够品味出三分属于江涟漪的感情。她完全继承记忆和感情从始至终都毫无动摇,怎么不配称得上一句可怕呢?”
林落月想一下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人非草木,孰无情,哪怕是捂块石头在手里,时间长都会觉得这石头与路边其他的石头不同,赋予它意义,别说人和人之间相处。
尤其是寒剑派的这三师徒虽然没什么心肝,但是表面功夫还过得去。这段日子里对她应该也不错,一稍微不那么坚定的人大抵都会迷失自己,眷恋这几分好。
“她真挺可怕的。”
林落月将从的事细细想来后背都有点发凉,她恍然间就想起自己从不知在哪听到的一首曲子。
她记不得名字,但那女子的歌声苍凉幽渺,唱词是令她印象深刻。
多情太招摇,长情催人老。
痴情人肠断,无情最逍遥。
人在原地静默好一会儿,直到雪花落满头。
“还好赢得是我。”许久后陆星晚这样说。
“落月。”
“嗯?”林落月应声。
“说起来我一直没给你看过,我从江芜的身上抓来的那件名为系统的宝物。”陆星晚定下心神,转过身与林落月对视。
林落月从江芜的记忆里看到那件宝物是件奇宝,已经生出灵智,江芜骗过所有人是本事,但在这世间立足的根本是靠它。
她没有看陆星晚炼化那件宝物,就猜她要么觉得它过于强大已经将它毁掉,要么是想等过这阵炼化,乍然听到她提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件宝物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还在我的掌控中。只是我原本觉得它过于强大,若是不幸落到心怀歹意的人手里,会招来灾祸。”陆星晚眸光比星辰还要明亮也还要冰冷,洞穿世事时也望尽人心。
“我自己本身也不想多留它,因为欲望无止无休。我与这浩瀚天地相比自然渺小,可于这世间的多数人来说是把危险的利剑,有它我想做点为祸人间的事,没人拦得住。”
林落月长呼一气,“真是过于清醒的大实话,不过你说原本……你现在又改主意。”
“倒也不算,我还是会把它拆,将力量都用在稳固时空裂缝上,有它在不稳定的裂缝会彻底闭合,从此以后我们以及后代就不必担心魔族入侵。”陆星晚语气很平淡,一点也不像在说什么改变世界的大事。
“这是长期战。”林落月想想,“这有利于整天下的大事我会帮你,不过这消息也必不让外界知道。”
系统这件宝物的力量过于强大,容易引起他人的觊觎,到那时陆星晚可以杀掉所有人,但她除不尽人心的欲望。
“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事情走到那一步。”陆星晚终于露出一丝意,轻声安抚她。
林落月沉默半晌,有点感慨,“星晚,这世间也没有人比你配得起剑仙的名号。”
她,语气很郑重,“从看你那些传记的时候我就这么想,现在是。”
陆星晚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些不自在,“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杀人不眨眼的那一面。”
她直视方,“我只是觉得这人间有很多不易,把这份苦避过去好不过。毕竟千年那时代,有太多人为此付出全部,因为有你在才觉得这世间值得变好。”
林落月看她一会儿,“嘴硬心软,是心非说的就是你,好,我们快进去吧。”
她说快跑几步,先一步跳到最后一阶石阶上。
雪白的披风在空气中荡开一圆,林落月活力满满的转身,“雪景是很好看,但我发现还是和大家在一起最开心。星晚,我们回家吧。”
“好。”
*
新春一月,陆星晚和林落月从问心派回林家。
陆星晚将门派的事交给几长老,叮嘱他们诸事自行决定,遇到解决不的大事传信于她。
太平年节,一门派掌门常年闭关的都有,除非是有敌对势力上门。不然很难有什么够被称为大事的事,她又已经将很多事情都妥善安置,整门派上下各司其职,自主运行。
将门派的事处好后,陆星晚便带阿芷以及其他几她特意挑选出来的出色弟子和林落月一同返回林家。
不过她并没有将人直接带回林家,而是让他们另买一处府宅安置,为以后建立分堂传递消息方便。这也算是她给这些弟子的一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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