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相视一笑,比满园的春色还要烂漫。
陆星晚又坐了一会就回去准备午饭了,赵明空看着她离开唇边一直挂着笑。
直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他才慢慢淡去笑意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又一要过去了,他想。
他在桌铺开纸张提笔时顿了良久。
他与陆星晚阔别十二,与另一个妹妹玉娇又何曾见过。据他们分开也有十,过了今就十一。
母亲去后她就遁入了空门,遥想当他质问母亲的那句玉娇就愿意背负牺牲亲姐姐一生幸福的罪吗?
没想到一语成谶,她不仅背负不了亏欠亲姐姐的,无接受和她一起的朋友都在了枯骨岭有她一人幸存的事实。
纵然他们都平安脱,纵然他们远离噩梦之地,她却肉眼可见的消瘦了去。
夜晚她无安眠,白天她疲倦的似行尸走肉。
母亲的离给了她深重的打击,让她加无释怀。
所以终她选择遁入空门。
那以后赵明空就也没见过她,非他迁怒不肯去见,而每一他站在庄严肃穆的庙外等待的都小女尼的轻轻摇头。
少轻狂犯的错竟要用余生去偿还,这多么沉重的代价。
赵明空长久的喟叹着,到底在纸落了一句话,我找到她了,安好勿念,保重。
*
赵明空送给陆星晚的酒,林落月自然也尝到了,引得她又一阵羡慕说自己怎么就没个哥哥。
陆星晚失笑,“不知谁次还和我感叹自己要有个师妹多好,有姐姐有弟弟和妹妹还想要哥哥,落月你可真贪心。”
星晚他们兄妹二人,加帮忙拿东西照顾的人的仆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不过仆从都跟的很远,林大小姐和赵明空在后面看着弟弟妹妹们在面挑东西都露出了一种颇为惬意和关心的眼神。
个人偶尔对视间都可以确定,确认的眼神看孩子长大的人。
“我妹妹小时候都被我带着。”赵明空主打开话题,语气里有感慨也有怀念。
“真巧,我家那几个调皮鬼也。”林大小姐语气带着宠溺与嫌弃,娴静面容却满满都笑意。
“我看着她们有时候有点烦,但看不见她们就又想。”
“不错,这种感觉我特别能体会。”
“她们小时候都特别可爱,小手小脚稚气又圆润。”
“啊,我那时都不希望他们长大了,长大就不好玩……就不那么可爱了。”
林三少爷偷偷看了陆星晚一眼又去瞄落后的赵明空,心里琢磨,怪不得二姐这么喜欢陆姑娘,她长得怪好看的。
应该说他们兄妹二人长得都很美,这种美跨越了性别,男性俊秀雅,姑娘家就清丽无双。
看似沉稳老成的林三少爷想着有的没的,对陆星晚含笑望过来的眼神十分矜持的点了点头,喜怒不形于色。
陆星晚看的十分有趣,和林落月随着人流被挤到了一处水摊子时恰好她们个人落了单,她就笑着调侃林落月,“落月,你和三少性子虽不同,某些小习惯却一模一样。”
林落月刚刚就注意到了自家弟弟偷瞄的眼神,这会听到她调笑就知道这人那股对着自己的坏劲又来了,自暴自弃的抓抓头发,“谁不喜欢漂亮的人啊。”
陆星晚就又轻笑出声,林落月说,“笑什么,你谦虚的好品质哪去了?这时不应该说点什么愧不敢当的话嘛。”
陆星晚笑的双肩轻颤,林落月都想转头不理她了偏又没出息的移不开视线,觉得那笑一瞬间就柔和了她似玉般的面颊,漫天星河都不及她的眼睛漂亮。
她微微出神的功夫,后的人群拥挤了过来,她没来得及躲,陆星晚及时伸手揽住她的腰往旁边的空地一挪才避免多人碰到她。
目光对视间陆星晚眸底深处那汪清潭早已化开了冰,余专注与关心,她凝神一瞬突然轻声说,“落月,谢谢你。”
从到今日我所有的幸福都来自你,谢谢你的关心肯定指引鼓励体贴以及喜欢。
林落月微怔后也明白她这句谢谢后面隐藏的含义,露出明快的笑容,“星晚,有我在的一天都不会让你背负任何痛苦的命运,无论你谁,你要做什么,来面对什么,都有和你一起。”
*
日子在飞快流逝,过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值得一提的在过的几天,远在云开古国的曲繁夜还给陆星晚他们送来了一大堆水。
别说,来自她们那个地界的瓜天然的就带着别样的香甜。
林落月想到自己居然笑小曲一直错过星晚做的新口味的点心,感觉有些惭愧,于手一挥给来使打包了好几箱点心回去。
来使在无言中感觉到了自家公主和这位姑娘的深厚友谊。
时间终于到了过当天。
林家一大早就热热闹闹的忙活了起来。
陆星晚早去赵明空那边看了看,帮着宁神医准备了夜饭要用的食材,临近中午的时候略微犹豫还去了林夫人那。
像他们这种注重民间传统节日的修真家族,既然这么看重过,那么林夫人当然也不会错过亲自厨的机会。
她本想帮帮林夫人,却被她笑着数落了几句,“小孩子过就要快快乐乐的去玩。”
说着还从衣袖里面摸出了一个红包给陆星晚。
林家既然重视这个节日,那么就各种细节都不会落,他们每都有给小辈红包的习惯,哪怕及笄加冠了也一样。
反要长辈在,不管多大,在他们眼里孩子永远都孩子。
从没有被当过小孩子的陆星晚有些不适应,她也真的操心习惯
了,以不管在镖局还在寒剑派都她负责盯着夜饭,不过在镖局的时候也有专门的厨子用不着她手,她这一手的厨艺还在寒剑派练出来的。
陆星晚握着红包有些无措的走出厨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
她望向远处晴空。
也不会有个馋猫似的小姑娘蹭着她撒娇,问她什么过和她说要吃这要吃那。
回忆在某个瞬间突然袭击时,人们依旧会感怀从的美好却不会留恋。
陆星晚唇边扬起一抹释然的笑,重新迈开步伐。
她决定去林落月那边看看,她去了林落月的院子,侍女却说她一大早就出去了。
陆星晚刚走出林落月的院子,就见她步伐又轻又快的往这边跑,手里还拿着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糖葫芦。
一见到她立刻喜笑颜开,活力满满的喊,“星晚,你可真让我好找。”
陆星晚笑盈盈的迈步过去,接过她递过来的一根糖葫芦,“你今天……很漂亮。”
林落月以的衣服都以简洁为主,颜色也一样,新倒难得换了喜庆的红,红与浅橘相衬她看着格外明艳人。
陆星晚从觉得她潇洒似无拘无束的风,如今换了艳丽的颜色才觉出她也有火焰的张扬。
不过多的时候,她还觉得林落月像草原盛开的繁花,不娇弱不精致却无处不在的生机勃勃。
林落月空出一手不自在的挠了挠脸,终还坦然受了这句夸奖。
“还行吧。”
“你这去哪了?”
“还不去找你了,结从雅闲居到绿萝轩连影都没看到,你可真能跑。”
陆星晚笑着解释,“我原想帮夫人打个手,准备夜饭。”
林落月已经一眼看透她了,“操心劳累的命没救,走去我姐姐的院子,估计其他人也在。”
个人便拿着糖葫芦去了林大小姐的院子。
不同于过去,林大小姐现在体恢复了也就没有人拘着他们不许打扰,小辈们基本都在这。
一行轻人早在几日就见过面,也算相熟,说起话来倒也不尴尬。
林落月和姐姐说了句话就有些性质缺缺的听着弟弟妹妹们提议玩什么,无他实在每都那些花样,早就缺了新鲜感。
她凑到陆星晚耳边,有些遗憾的说,“倚翠城要有冬天能雪就好了,可以打打雪仗。”
陆星晚看她这么喜欢雪的模样心中也有些遗憾,她与慕清雪虽同出一门但主修的心路子却不一样。慕清雪可以造一场大雪,她却能给林落月看看什么叫红莲业火。
丝毫没觉得自己现在有点烽火戏诸侯昏君发展的陆星晚,柔声安抚,“明冬天我带你去看雪怎么样?”
林落月眼一亮,“好啊。”
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当还有些无聊。
陆星晚笑看她在椅子扭来去,她倒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反而很享受这种温馨的气氛。
林大小姐的屋子比其他人的屋子要暖三分,没办久病的人总有些畏寒。
林落月坐了一会就想出去透透气,便又和陆星晚一起出来在张灯结彩的廊坐着。
可能借着过的这个劲,林落月坐了一会就又不老实的凑到了陆星晚边,拉长语调,“星晚。”
“怎么了?”
“感觉好无聊呢,想做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陆星晚便笑吟吟的又开口安抚她,林落月立刻搂着她的胳膊黏人似的撒娇,“明我们去看雪,一定要尝尝冬天的糖葫芦,现在吃没什么意思。要能泡泡温泉就好了。”
她说什么陆星晚都应好。
林落月就借着兴头磨人,磨了一会后自己先不好意思了,她仰起脸,“星晚,你也太惯着我了。”
陆星晚笑,“你不喜欢吗?林三岁。”
林落月抓着她的手拍了,“我就知道你在这等着我呢。”
陆星晚歪头笑了笑,突然有了个好主意,“落月,你想玩雪吗?我有一个主意。”
第90章 过年(六)玩雪
林落月投来讶然目光, “你有办法?”
陆星晚点头,言简意赅,“幻术。”
她因为自身原因在幻术颇有造诣, 幻术听起来平时都是用来迷惑敌人或考验心智的, 但实际它的用途不仅止步于, 还以用来安抚心神,治病解心结。
好的幻术不仅只是视觉的,触感嗅觉温度都能以假乱真,像长生殿和云开古国的幻阵都称得是登峰造极。
陆星晚不敢保证自己能把阵仗铺的那么大,但塑造个雪景她自问没问题。
林落月一听立刻就明了, 也不矫什么真实与虚假, 和陆星晚一起那都是乐趣。
“那我们先试试,等一会儿再叫姐姐他们一起玩儿。”林落月兴致勃勃的一挥手。
说干就干, 两人立刻了陆星晚的绿萝轩。
院子里。
陆星晚指微动, 红色的灵气似一朵飞花在风中轻飘。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灵气具象出来就全是红色了, 红色的灵气所到之处带来的却是一片素白。
细小的雪纷纷洋洋落下, 将院中的翠叶, 屋檐, 假山, 锦鲤池边都滚了一层银白。
林落月伸手去接这飘飘洒洒的雪, 掌心居然感到了细小的微凉, 周围的温度也降下去了不少,不过还在以承受的范围内, 甚至呼吸都是水白的气。
林落月惊喜中带了惊叹, “星晚,你真厉害。”
陆星晚只是,“在你眼里, 我做什么都没有不好。”
林落月直接替她骄傲,“这不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吗?”
陆星晚忍俊不禁,“迟早有一我要被你捧。”
两个人说着都了起来。
林落月新奇的着雪满目的欣赏,一会儿想打雪仗,一会儿又想堆雪人,思考着还是决定一会儿叫弟弟妹妹一起过来打雪仗,热闹。
她踩着铺了一层薄雪的地面走了一圈,留下了一串脚印,抬头见陆星晚头落了雪,刚想替她拂去,又突然想到自己在必定也是雪落满头的模样,心生了一种微妙的甜蜜感。
不过脑中闪过的几句诗意境都是相爱不能相守,以雪喻白头的,顿时觉得那也太惨了。自己这还没对星晚表明心迹呢就这么咒自己,不不。
转念又一想自己真是太矫了,整胡思乱想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不过星晚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呢?不仅仅是对朋友的。
林落月胡思乱想着,下意识的抬眼去陆星晚。
陆星晚掏出手帕帮她擦了擦头的雪,眼神专注又温柔,林落月在这样的眼神下突然生出了一股冲动。
这么浪漫的景色,要不我就和星晚摊开说了吧。
陆星晚根本没有注意林落月刻心神波澜起伏,她几乎是习惯性的照顾人,明明是自己编织的幻术,不存在感染风寒的能性,还是忍不住帮她擦去墨色长发落得雪。
“星晚……”林落月对她眼弯弯的眼眸,心中盘旋的勇气并没有消散,反而生出了几珍重。
“怎么了。”
“没什么,这雪真
悦之人的爱,但她并不急以慢慢争取。
之所以说不是个好时机,是因为星晚是个在感没有安全感的人,无论自己表白她接受与否,她都一定会重视她的感受而越过自己。
当然她不觉得星晚会做出不喜欢她也勉强接受她的这种事,但她一定会有多方顾虑,会想自己难不难过,太贴别人的人往往就没那么潇洒快活。
她还是要给她建立更多的安全感才好,让她对自己有更多的信任和依赖,这样无论今后她们之会怎么样,星晚应该都不会缺乏接受爱和信任的能。
不错,星晚这个人永远都是在给予,在接受的时候就显得被动了,就像自己的母亲说的那样,她不敢相信这世居然会有人爱她。
林落月心中一阵刺痛又打起精神,再说她相信自己绝对能够追求到星晚,本来嘛,她们就是关系亲密的友人,又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性子也能互补,两相悦哪有那么难。
末了,她又想,我真是个难得的贴心人。
陆星晚自是料不到短短一瞬林落月为她想了多少,只是感觉她的眼神落在自己脸格外炽热,不由讶然抬头。
“落月?”
“哦,刚刚想事走神了。我去把大家都叫过来,好让我姐姐也来雪。”林落月定下心神,朝她露出一个脸,提着裙子阵风似的蹿了出去。
她一边跑还一边说,“你先泡壶茶,我一会儿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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