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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浑水(近代现代)——落回

时间:2021-06-05 20:05:48  作者:落回
  打第一遍的时候没人接,我等烦了挂断之后又过了半分钟我妈才拨回来,“喂”一声我就知道她哭过。我又开始后悔给她打这个电话,听见她的声音我就烦,听见她哭我更烦,我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明知道自己回去是热脸贴冷屁股,但还是一次次不要脸地非要回柳家去。
  “小礼,刚刚没听到,妈妈这儿玩得挺开心的,你回家了?”
  我捏着手机,知道她刚刚没接我电话肯定是因为在哭,没拆穿她,“嗯,回了。”
  “回了就好。今天也累了吧?早点睡觉,妈妈就不打扰你了,明天见。”
  “明天见。”我挂断了电话。
  我一把将手机扣过来,重新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趴了不到半分钟就又抬起来头,看了一眼微信,没有人找我,徐玉成也没有,三子也没有,我哥更不可能。
  又扣住手机,伸手一把把沙发上的抱枕薅过来脑袋埋进去。
  我进来之后没开灯,客厅里鱼缸的灯是24小时亮着的,微弱到不足以照亮我,我安心趴在沙发上,手悬空无力地垂下去,想放空自己。把大脑里的周泊新、柳坊、徐玉成一连串的人全都清空,但等真的清空又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所有的人和事都和我毫无关联。
  没有人维护我,没有人思念我,更没有人需要我。
  陈礼这两个字变得虚无缥缈,抬手胡乱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抓成乱七八糟的一团。我以前总是喜欢给自己找点意义,和喜欢我……喜欢陈礼的人交往,满足她们的心愿换取自己存在的意义和满足感,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但现在这种方法已经不再奏效。
  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没法跟别人交往了。
  我存在的意义只有他才能给我。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坐着抬头看二楼属于我哥的那一扇几乎不怎么会打开的门,看了好久,看到我脖子都有点疼。然后深深弯下腰,脑袋顶进放在膝盖上的抱枕里,猛吸一口气抓起手机用最快的速度拨出去我哥的电话。
  手控制不住有些颤抖,但其实我知道我哥不会接,以前我偶尔也会给他打电话,他从来不会接。我永远找不到他,只有他愿意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才会到丽水苑来。我知道他不会接,所以我不期待,我不期待的话就不会紧张。
  不紧张,呼,吸;呼,吸。
  “嘟——嘟——”
  “嘟——嘟——”
  ……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我心里猛地一跳,抬眼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每一秒都在增长的通话时间。
  “哥。”我叫出来一个字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整个人也在抖,我把自己深深埋进抱枕里,声音闷进去,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听到。
  “哥,我好想你。”
 
 
第18章 三条狗
  说实话,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很多脆弱的时刻。
  比如我哥,因为他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不像我一样是装出来的。
  所以他从不脆弱,并有很大的可能根本无法理解什么叫做脆弱。
  我哥可能都不在乎周轻罗的死,陈志远想带他来丽水苑生活他就这么来了,陈志远让他叫我妈“柳姨”他也叫了,后来知道了我哥到底是谁我经常不敢回想他第一次出现在丽水苑是怎样的场景,这也导致了我现在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他当时看我的表情。
  我经常会想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哥真的有人类的情绪吗?他的爱和恨都不鲜明,最恨我的瞬间就是当着我的面和鞠露露上床,但是第二天他又祝我生日快乐,他是我生日那天唯一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人。他不会开心,也不会难过,更不可能流露出来脆弱和孤单。
  他是一个压抑的人,我想到宋亦薇说的话。不知道他们心理学家是不是都这么武断,我觉得我哥天生就是这样的人,或者他确实已经长成了这样的人,而宋亦薇觉得他也是装的。其实他跟我一样,也会难过也会脆弱,我实在想象不到我哥脆弱起来是什么样子。
  “嗯。”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头给了我一点回音。只有一个字,平平淡淡的语气,好似听多了情人这般向他撒娇,说想他或者说爱他,他都没听进心里,只是随口应付。
  我没想到这通电话会接通,所以根本没想向他倾吐什么心事,重要的是我相信我一开口他就会立刻挂断电话。我向他倾吐心事其实是很自以为是的,他无法感同身受半分,而我却希望能用自己的脆弱换取他的怜惜,脆弱这东西真是很没有用的,唯一剩下的价值是向爱人示弱。
  但周泊新不是爱人,我不能太越界。
  虽然他兴致缺缺,相当敷衍了事。
  可这确实很像是情人间的调情,我给他打电话说很想他,而他回我“嗯”。我的一肚子委屈被这一通电话奇迹般抚平,好像刚刚快要飘出丽水苑的灵魂都被猛地往下拽回来我身体里。我哥肯定不知道他仅仅是接了一个电话却完成了这种壮举,我打开了通话录制功能,将手机的免提关掉,拿起来贴到自己脸旁边,想让他的声音离我更近一点。
  他随时都有可能挂我的电话,所以我得赶紧开口说话,但我们两个打电话的经验实在太少,我脱口而出的话太傻逼了,我说,“哥,你吃晚饭了吗?”
  他沉默了将近半分钟,我反复看了好几遍电话确实还是通着的,我哥的声音才从电话里传出来,他的声音当面听的话经常是沉下去的,让他开口说句话很费劲是的,所以听不到情绪。被电流加工过的声音却显出来些无端的磁性和性感,就像爱人间的呓语,只贴在我耳边,只说给我自己听,虽然他说的是——
  “没什么事我……”
  “有!”我飞快打断他,他挂断电话之前竟然还会通知我,这是什么,当他情人的福利吗?我连他的床都爬了,那真是接下来什么都敢做了。虽然话是怎么说,心里还是万分紧张,甚至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下意识端正了自己的坐姿,挺直了腰坐在沙发上,吸了一口气对着话筒说。
  “哥,下次见面我可以亲你吗?”我说,说完了飞速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通话状态确保他没有挂我的电话,立刻加上,“其实我的心愿是你能主动亲我,但我知道不可能,所以改成我亲你,不一样的!”
  “……行吗?”
  安静,还是安静。
  我再次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其实更想站起来走两步缓解一下我的紧张,但是我怕走路的声音让我听不清我哥说什么。所以我屏住呼吸,整个人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但我哥始终没说话。
  不行,我得先发制人。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我飞速说了这一句,准备在他骂我或者拒绝我之前挂电话,然后瞬间反应过来,又把手机贴近耳朵,小心翼翼问他,“不对,哥……你不会因为我想亲你以后再也不许我见你了吧。”
  电话挂断之前我好像听见我哥笑了一声。
  电话是他挂的,相当友好地在挂之前说了两个字“挂了”,虽然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没说我可不可以亲他,也没说以后还会不会见我。我也不确定我听见他笑是不是幻听了,但是没关系,幸亏聪明的我打开了录制功能!
  我立刻从沙发上滚下来,膝盖跪在地毯上,上半身趴在沙发上,秉持着学术研究的端正的态度对着手机屏幕,打开录音。我还以为我们打了多久的电话,原来从我开始录音到结束只有五十六秒,也是,根本没说几句话。
  “哥,你吃晚饭了吗?”
  点开录音的瞬间我就被自己挂上了耻辱柱,伸出手无力地拍了两下沙发,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人是我,语气也很呆,问出来的话也很呆。真像是哑巴了多年的残疾人辛苦复健半年终于学会了一句最常用的日用语,您吃饭了吗?
  然后安静了整整二十三秒,二十三秒,我哥肯定也相当无语。
  听到最后我连呼吸都屏住,在我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是几秒钟的安静,眼睛盯着录音上的秒钟一秒一秒往上跳,一声气音送出来,很轻,但是真的有,然后就紧紧跟着的两个字。
  “挂了。”
  如果这一声笑是冷笑的话那他肯定不会好脾气地还说一句“挂了”,如果这一声笑是嘲讽之类的话他肯定会骂我恬不知耻之类的,而不是简简单单说一句“挂了”,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他真的笑了,最普通意义的笑。我的手不听使唤,反复拉进度条,把那一声气音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说真的,我真像那种变态或者痴汉。
  但这一声笑被电流模糊成朦胧的心动,全塞进我心里,总感觉这一声笑后面不应该接“挂了”,而应该接一些更肉麻的话,他这么笑应该属于勾引的范畴。那如果他笑了,是不是意思就是以后还可以见他,甚至,他允许我亲他?!
  这个想法伴随了我一整夜。
  给我哥打电话之前还以为晚上我肯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没想到打完那通电话我睡前抱着手机反复听了几遍录音,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什么朋友之间的背叛和我妈在柳家受了多大委屈都被我置之脑后。
  早上睁开眼睛的瞬间我随手往身下一摸,被迫跟自己另一位“兄弟”打了个招呼,早,你也醒这么早。但我知道它为什么这么精神,我梦见我哥了,梦见我事到临头不敢亲他,他掐着我的脖子向我讨吻,那不算是讨吻,应该这么说,他掐着我的脖子强吻我。
  梦里被荷尔蒙盖了一脸,他亲得我腿软到站不住,他还以为我想跑,又被狠狠箍进怀里。我连被他用烟灰烫到疼得想哭都没跑,被亲怎么可能会想跑!
  我一把抓起被子往自己脸上猛地一盖,疯了,好让人脸红啊,真能这么意淫自己的哥哥吗,说出去肯定会被当成神经病。身下那位随着我回忆起昨晚的梦越来越精神,我花了半分钟思考是索性解决一下还是去冲个澡让它冷静。
  没思考出结果,随手拿起手机,一按开屏幕就看见一排消息提醒。
  这个世界真让人冷静,我一边这么想一边解锁了手机,打开微信。徐玉成的消息比较多,所以我先打开了三子发过来的,大概意思是我退群之后徐玉成发现了,问了三子是怎么回事,三子跟他说了。最后劝了我一句,礼哥,你们俩好好聊聊。
  然后再去点开徐玉成的消息。
  最开始问我怎么了,看来还不知道我看过监控。再然后解释了那天的事情,应该是三子跟他说了我看过监控,他说自己不知道李洲打什么算盘,就算有人串通也是李洲和米乔,他什么都不知道。最后也是最多的消息是后半夜发来的,我觉得是他想了一晚上,知道我们之间真的玩完了,所以也不想再撒谎了。
  “我有时候觉得讨好你的时候我真他妈像个小丑,我为什么要在这跟你解释这么多,真他妈有病。我们压根不是一路人,我就算在圈子里也是用心跟人交朋友,以前我徐玉成也是真心拿你当朋友,没有心的人是你”
  “你拿我当过朋友吗?你知道李洲说我什么吗,他说我和三子都是你的狗,他问我要不要去当他的狗,我真他妈的,我真他妈的,我以前不管别人说什么,我知道我们仨是铁哥们就行了,但你真觉得我们仨是铁哥们吗?在你眼里我和三子就是你的狗,连狗都不是,屁都不是”
  “三子还想继续当你的狗,我不想了,我当他妈够了!要是有一天三子也不想当了那你真是活该”
  我看完,返回,点开我哥的微信看了一眼,他的微信一向没什么变化,头像昵称八万年都不改,朋友圈也从来不会发,但我还是习惯看一眼,看完就按了熄屏,眼睛盯着天花板。
  徐玉成说得对,我活该。
  作者有话说:
  好甜啊你周泊新!
 
 
第19章 骨头
  我和徐玉成同班,身高原因我们俩都在后排,中间隔了一列,但我还是能看见他桌子上摆着女生送给他的爱心三明治,包了个粉色的包装纸,最晚也得六点就起床才能赶得及做出来新鲜的三明治。
  确实早就有人说徐玉成和宁修远都是我的狗,我以前从来都不会在意,他们两家的生意都靠着麦田,有人会觉得他们俩是为了这个才跟我玩在一起也不足为奇,甚至我自己也无法确定他们是为了什么跟我一起玩。
  不就是为了麦田吗?
  把“为了”换成“因为”可能更准确一点。
  我很少自作多情,我知道我能被那么多人“喜欢”不是因为我是我,而是因为我是柳坊的儿子。
  高二的时候发生过一件事情,高三部有一个学姐大动干戈地追过我,她长得其实挺好看的,大概有C,散着很温柔的大波浪,美瞳常年是浅棕色的,口红是介于粉和红之间的一种颜色。但是我实在不喜欢年纪比我大的,最多接受跟我一样大的,所以我拒绝了她很多次。
  后来学姐消停了一段时间,改成了追求徐玉成。
  这是多正常的一件事,学校里有钱又长得帅的就那么几个,不都轮着班换着岗地挨个追?但那学姐的追求者也不少,有一个嘴贱的说徐玉成当我的狗还捡我不吃的骨头吃。
  我记得当时的情景,我和徐玉成和三子一起上厕所,那个逼看见我们三个过来才开口。现在一想那时候是挺像米乔在厕所里骂我,我和徐玉成和三子站在厕所外面。三子冲上去就给了他一脚,那人才做出一副刚看见我们的样子,三子揪着他的衣领把人狠狠掼到墙上,让他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他没那个胆子,赔着笑说,“哥,我什么也没说,我错了。”
  徐玉成脸上也是笑,乐呵呵地过去勾住那人肩膀,那人吓得腿都哆嗦,但徐玉成只是拍了拍他的脸,“兄弟,多吃点饭,少说两句话,成吗?”
  我想不起来那时候我在干什么了,我可能心里也想甩他一巴掌,但是我的记忆里确实没有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
  我们这儿是私立学校,一个学期的学费五位数,就是那种老师会用双语讲课,体育课从不会被数学老师占去,学校严格尊重我们的德智体美劳同步发展。自由高效,这么说比较准确,不上课的时间我们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上课的时候必须认真听讲,考试成绩必须保证。
  当然,这是对大部分学生来说。
  我们这种公子哥,学校懒得管。
  我趴在桌子上刷微博,每日惯例,看看鞠露露有没有什么新动向。自从知道米乔和李洲是一伙的之后我已经把她从“情敌”这一行列排除,现在只剩下了鞠露露。虽然那天当着我哥的面取消关注了,但还是能通过搜索看见她的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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