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加更)
太宰治眨了眨眼, 将手机从耳旁移开,盯着上面的名字看了看,然后果断的挂掉电话, 随手一抛,扔进了手忙脚乱的广津柳浪怀里。
……
太宰治他们找到宫崎佑树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头戴白绿色条纹帽子,身穿深绿色短外褂,满脸胡茬子的青年男性说着话。
青年男性神色凝重, 抓着宫崎佑树的手腕, 语气深沉的说着什么,可偏偏宫崎佑树却是一脸的无奈,看着这个人的表情极为陌生。
太宰治抬手拦住了自己身后的男人,走上前去,笑眯眯的问道:“宫崎医生遇上了什么麻烦吗?”
而作为部下的广津柳浪即便同样想要上前询问, 在此刻也还是停在了原地。
宫崎佑树看到太宰治,然后将自己的手腕从面前男人的手中抽了出来,“是有些麻烦, 这位先生认错人了。”
太宰治疑惑的看向浅黄色短发的男人, 露出一脸纯真的表情, 立马, 礼貌的询问道:“这位先生在找人?”
青年男人抿了抿唇, 倒是在太宰治走过来的时候就收了声。
他抿了抿唇, 又看了眼宫崎佑树确实一脸陌生的宫崎佑树,隐忍的皱了皱眉, 说:“抱歉……是我太激动了……我大概是真的认错了人。”
太宰治笑眯眯的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宫崎佑树,“认错了也没关系, 正好可以互相认识一些。”
他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太宰治,先生你呢?”
男人压了压帽子,将双眼藏在帽檐的阴影下说道:“浦原喜助。”
浦原喜助依旧看着宫崎佑树,问:“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
太宰治见宫崎佑树没有立马回答,便代为答道:“他叫宫崎佑树,是一名医生。”
而不论是宫崎佑树还是太宰治,都看见浦原喜助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将头抬起来了一些,看着宫崎佑树的眼神也更为专注。
宫崎佑树看向显然是在看热闹的太宰治,“你们从哪里过来的?”
“吠舞罗。森先生说总要和这里的‘主人’之一打一声招呼再行动。”太宰治看了看很安全的宫崎佑树,“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了。”
宫崎佑树的肩膀上停了一只鹦鹉,鹦鹉在左右打量着,安安静静的,倒是不多话。
浦原喜助暗暗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一些自己往常的语调,主动说道:“不知道宫崎医生在哪个医院任职?到时候去看病,说不好还能碰上?”
一个“死人”看什么活人的病?
宫崎佑树语气正常的说了自己实习工作的医院,倒是坦诚。
但很显然,谁都看得出宫崎佑树并没有想要和这个青年男人有过多交集的打算。
而浦原喜助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便很有眼色的主动离开了,宫崎佑树也得以和港口黑手党的人员汇合。
上了港口黑手党的车后,太宰治好奇的看着宫崎佑树,问他:“医生真的不认识刚才那个人吗?”
宫崎佑树摇了摇头,“不认识啊……他自己也说认错了吧。”
“唔……”太宰治露出思考的神情,也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宫崎佑树将自己今天的这一出事情告诉了太宰治以及同坐一车的广津柳浪,“这只鹦鹉,琴坂,就是绿之王的族人。”
琴坂闻言,在宫崎佑树的肩膀上跳了跳,“流、流——”
太宰治盯着鹦鹉看,看了半天之后,问:“我们不能暴露组织内部的布局吧?”
他不等宫崎佑树和广津柳浪说什么,就缓缓的向琴坂伸出了手,“所以——只是鹦鹉的话就算没有眼睛……”
哗啦啦、哗啦啦——
鹦鹉琴坂在车厢里飞了起来,翅膀拍得直响,扇打在了车内人员的脸上,同时,车内还充斥着鹦鹉琴坂的有些尖锐的叫声:“流——流——流——”
“啊啊啊啊啊——”
“哇哦哦哦哦哦哈哈哈哈——”
司机的惊叫声和太宰治刺激的欢呼声糅杂在一起,黑色的汽车在道路之中大胆而随意的开出了一个“S”型来,引起马路上的车辆频频按响喇叭。
广津柳浪抓着车上方的把手努力稳住身体,而宫崎佑树连忙抓回了那只鹦鹉,阻止了这场短暂的闹剧。
“还以为要死掉了。”太宰治眨着眼回头去看后方那堵在一块的车辆,拍了拍胸口,“可惜了……”
而在这时,鹦鹉的身上发出了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抱歉,琴坂跟你们添麻烦了。”
太宰治闻声转过头来。
那声音继续说道:“虽然琴坂即便没有了眼睛也能够完成我和贵组织首领的‘会面’,但琴坂也是我的族人。”
“如果是重要的地方,大可以将他关在笼子里,罩上黑布带去。”
太宰治盯着鹦鹉的双眼看着,“所以……你是通过他的眼睛观察外界的吗?”
“是的。”比水流声音温驯的回答道。
“……”太宰治歪着头将鹦鹉左看右看,甚至上手抬起了鹦鹉的腿去看他的性别。
比水流:“……”
鹦鹉琴坂:“流!!!!!”
宫崎佑树双耳发痛,一把按住了太宰治的手。
太宰抬起头来,眨巴着眼睛看着宫崎佑树。
宫崎缓了缓,把手收了回来,然后转头去看司机,问:“还要多久?”
“啊?啊……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就能够到总部了。”
宫崎佑树点点头,再去看太宰治便见他已经消停下来了。
太宰治靠在车座上,将脸颊贴在上面,盯着宫崎身上的衣服看着,突然问道:“宫崎医生昨天没有回去吗?”
“嗯。”宫崎佑树将琴坂放在了远离太宰的另一边,“去一个学长那里帮忙照顾了一晚上他的孩子,跟着一出来就被接走了。”
“那还真实辛苦啊。”太宰治说着没什么感情的话,“我还在想难道宫崎医生的耐心只有短短一天而已。”
广津柳浪眼睛一睁,竖起了耳朵。
“确实没能做到坚持……不如这样,下次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
“……只要吃了不会进医院。”
太宰治小小的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掰着手指开始数起来自己想吃的东西了。
都是一些和蟹肉有关的食物。
宫崎佑树想:太宰还真是对螃蟹爱得深沉。
不过他不太能吃辣……宫崎佑树思考着下次做些什么,然后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到达港口黑手党总部之后,后续的事情便全部交给了太宰治。鹦鹉琴坂和森鸥外会面的事情也是。
因为森鸥外等会儿可能会叫他过去谈话,所以宫崎佑树也没有立马的离开,而是在太宰治的休息室里小憩了一会儿。
这两天他都只是断断续续的睡很少时间,所以宫崎很快的就睡着过去了,而且睡得很深。
太宰治推门进来的时候,宫崎佑树也没有醒过来。
而太宰治在沙发边上蹲下来盯着宫崎佑树看了半天,左看右看,宫崎佑树的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太宰这才确定宫崎佑树是真的睡熟了。
但是一个黑手党……睡觉的警觉性竟然这样的低!
太宰治突然嘴角一勾,露出了有些邪恶的笑容。
他蹲在原处,清了清嗓子,先是小声的试探:“宫崎医生?”
“宫崎医生——喂喂~宫崎医生?”
太宰治盯着宫崎佑树那张找不出瑕疵的脸又看了看,然后稍稍站起来了一些,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就要喊出声来了。
下一秒,沙发上的人眼睛都没有睁开,就伸手将边上的一把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压在自己的身上。
闭着眼睛的人微微睁开了一些眼睛,确认了人之后便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拍了拍怀里少年的后腰,然后重新闭上眼睛,贴着那白皙的面颊,哑着嗓子低声说道:“别闹,再睡会儿……”
属于另一个成年男性的气息在瞬间便缠了上来,像是沾染了全身一样,将人包裹得密不透风。
鼻翼间全是另一个人身上的味道。
太宰治眨了眨眼,转过头去,脸颊便擦过了宫崎佑树的双唇。
姿势不太舒服,他往下移了移,然后将下巴搁在宫崎佑树的胸口,盯着宫崎佑树静静的看着。
看着看着,他按着宫崎佑树的胸口坐了起来,扬起下巴提声说道:“森先生找你。”
宫崎佑树打了个哈欠,眉眼间都是被吵醒后的无奈。
他撑着沙发背坐起来身,然后将双手放在太宰治身上,掐着后者的腰,手臂使力,让人从自己身上下去了。
“不要坐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的这个位置上。”宫崎佑树说,“特别是刚睡醒的时候。”
太宰治看了眼宫崎佑树下半.身,“这么敏.感吗?”
宫崎佑树笑了笑,问:“难道不是你故意的吗?”
太宰治看着宫崎佑树,像是并不清楚的无辜模样。
宫崎佑树拍了拍太宰的头,后者皱了皱眉,宫崎便已经站起了身,感叹道:“你猜你的监护人会不会警告我让我离你远点?”
太宰治听后露出了笑容,“我会期待的。”像是满怀心思的小恶魔。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2020.10.29
第八十一章
宫崎佑树站在森鸥外的面前。
森鸥外神色沉重, 双手交叉的抵在下唇处,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宫崎佑树。
只是宫崎佑树不像是那些普通人,在森鸥外这个组织首领的面前, 会因为这样的凝视而慌乱。
宫崎佑树任由森鸥外打量,似乎感觉不到压力一般。他比以往少了几分精神,眉眼间带着细微的困倦。被注视着的时间有些过长了, 宫崎佑树也只是闭了闭眼, 压抑住了打哈欠的举动,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走神。
直到被森鸥外的声音拉了回来。
“宫崎君。”森鸥外的声音轻轻的喊着宫崎佑树的名字, 那独特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甚至产生了极其细微的回音。
宫崎佑树眨了眨眼,回道:“是。”
森鸥外问道:“你知道我找你来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大概知道一些。”
森鸥外往后靠去,深吸了一口气, “那我们先说正事。”
“好。”
“绿之王比水流……我需要知道你说的话的真实性有几分,你又能够将他治愈到什么程度。”
宫崎佑树:“真实性……八分。我说的话并不是假的。如果他能够忍受长时间的尝试……大概几年之后才能够有几率恢复吧。”
森鸥外点了点头, “那么,宫崎君最初是没有打算治疗他的?”
宫崎佑树叹了口气,说:“并不是这样的说法。”
宫崎佑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 “只是这其中的变故太多了,王权者的存在是由石板选中的,而我不相信一个器具。”
宫崎佑树笑道:“器具总有损坏的一天,谁也不能提前预知那是什么时候。”
森鸥外将手点了点, 似乎是在思考宫崎佑树的话。
宫崎佑树说道:“我的本意只是不想无用的浪费异能力罢了。但如果从港口黑手党而言, 若是他们能够付得起报酬,倒是也能够接触一番。”
森鸥外勾了勾唇角, “我知道宫崎君的意思了。”
宫崎佑树的意思当然不仅仅是表面说的那些话,而是他话语之下的含义。
不论如何的找补,宫崎佑树最初没有打算治疗绿之王比水流的打算都是确实的事实, 否则他也不会在最初就拒绝。
毕竟如果只是有几率恢复的事情,对宫崎佑树而言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森鸥外将宫崎佑树的话纳入了参考意见之内。他会思考着这些问题,然后决定是否要结交这个绿之王……王权者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友好,但也不能说是完全敌对。
港口黑手党对王权者的权利、关系等分布的资料并不齐全。森鸥外会在获得更准确的情报之后再决定是否要结交这样的一个盟友。
否则救了绿之王,到时候绿之王有什么敌人,不就有可能盯上港口黑手党吗?
森鸥外收拢了那些思绪,脸上那略显严肃的表情也为之一变,变得有些委屈了起来,“那么,我们再说说‘私事’吧?”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太宰治,宫崎佑树八成身上已经一口口的锅往上盖了,但站在这里的是宫崎佑树。
所以即便知道森鸥外接下来的话可能会不太好,宫崎佑树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结果已经摆在那里了。
“太宰那家伙,从小时候就跟在我身边了。”森鸥外叹了口气,语气里是满满老父亲的感觉,若是话中的太宰本人在这里怕是已经露出一脸恶寒的表情了。
但宫崎佑树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听森鸥外唠嗑。
“他和其他的人不同……方方面面的都是。”森鸥外看着宫崎佑树,“宫崎君怎么看他呢?”
宫崎佑树这时突然想到了织田作之助形容太宰治的话。
所以宫崎佑树说:“太宰吗……一个需要包容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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