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白懒得理他,闭着眼睛让顾允墨帮他揉。
扶桑突然将邵梓令推开,顺势翻滚到一边。
原本两人所站的地面竟插进了一把砍刀。
“喂喂喂,怎么有那么多少追杀你们啊,你们是干什么了,偷人家东西了,还是偷人家媳妇了。”扶桑碎碎叨叨。
“谁知道啊,这群肯定不是追我们的。”顾少白说道。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和二白是一起的啊,肯定也不是追我的啊。”邵梓令一脸懵地指着自己说道。
谁信你啊。
不过几人齐心将这群突袭而来的黑衣人给暂时打倒,然后几人匆忙离开。
竟然多日待在运座镇没找到胡黎公子,也是时候离开了,也许胡黎公子也早已离开。
几人乘坐马车避开追捕之人,悄然离去。
“你这是真的牛,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竟然也有金子雇马车。”马车内,邵梓令对着扶桑竖起了大拇指。
“低调低调,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扶桑挥挥手毫不在意地说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总不可能一直躲在马车里瞎逛吧。”
几人相望,均不知道接下来要去何处。
“那我们不如去明英城吧,也不知道小朱槿有没有到明英城。”扶桑说着,不等几人的回答就接着对马车外喊道,“师傅,去明英城。”
马车外的师傅没有回应,扶桑正打算拉开车帘再说一遍,突然马车停止了行动。
邵梓令撩开马车内的窗帘,外面是一片树林。
“又是树林,你们说……”邵梓令还没说完,就被扶桑捂住了嘴。
这个死乌鸦嘴的。
“万依来找你们玩了。”马车外传来万依的声音。
蓝馨以撩开马车帘子,马夫已经不见了身影,视线到处望了望,不远处树干上赫然挂着一人——马夫。
马车顶被掀开,蓝馨以转过头来,便看到马车中间站着万依。
几人立马飞跃离开马车。
“不会吧,不会吧,才脱离苦海,怎么又来了,七七你的嘴是吃过什么啊,那么灵!”扶桑大喘着气。
正当几人觉得又要开始一番恶战时,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金钵,将马车连同万依一起盖在了里面。
游舒逸走到金钵面前,说道:“‘如愿’会保佑你的。”
江落走到邵梓令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七七,没事吧。”
邵梓令拉过蓝馨以的胳膊,避开了江落的接触,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识你,但是谢谢你,我没事。”
江落看了看邵梓令身边的这些人,是她从未见过之人,看来,自己已经和邵梓令不是一路人了。
“没事就好。”说罢,江落朝着游舒逸走去。
“怎么样?”
“‘如愿’会让她安息的。”游舒逸始终祈祷着。
江落和游舒逸二人自胡同分别后,就一直悄悄跟着邵梓令等人,等待着时机。
没多久,游舒逸收回金钵,万依已经面目全非,浑身上下的皮肤全部溃烂,满身是血的躺在马车内,毫无声息,一旁的马却相安无事的踏着步。
“神明会宽恕你的。”游舒逸对着万依说道。
忽然原本已没了气息的万依睁开了双眼,麻木地说道:“你们……要陪万依玩嘛?”
说完就睁着一双通红染血的双眼这样安静地躺在那儿。
一片寂静。
邵梓令眼前画面突变,一个黑暗的房间内,缩小版的万依孤独的跪坐在角落,后面一群小孩朝她扔石头。
年幼的万依看着面前这群孩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们要和万依玩嘛?”
“我们就是在和你玩啊……”
“打你是喜欢你……”
……
邵梓令闭眼摇了摇脑袋,眼前的画面又回到了现实。
一阵风刮过,沙子迷住了眼,再次看清时,万依的尸体消失不见。
“好巧啊,又见面了,这回轮到我来大干一场了!”舞书站在枝头,手上拿着数把匕首组成的扇子,装模作样地扇着。
夏柳秧抱着万依站在舞书身边。
蓝馨以立刻拔出刀挡在顾少白和顾允墨身前。
“别动,他们都是鬼,你们的武器对他们没用。”江落拦住蓝馨以。
不久前,江落便已经不仅仅是拥有灵敏的味觉和嗅觉了,视力也变得不一般,而眼前这几人,都是无灵魂之人,也就是鬼。
“切!我们才不是那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舞书飞身而下,锋利的扇子划过江落脖子。
江落瞬间躲开,却依然被划破一点点皮肉。
“小五,别闹了,回去,剩下的交给八崽就可以了。”夏柳秧看着脚边抱住树枝颤颤巍巍的白夜,一脚给他踹了下去。
白夜从树枝上摔下,好不容易刚一直没哭的白夜瞬间又爆哭了出来,结果一回头,夏柳秧和万依已经消失,就连舞书也不见了。
然后又转回头,看见眼前气势汹汹的六人,二话不说哭着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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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来了,带着这两个家伙累死了。”回到家的夏柳秧对着自己的相公余否抱怨着。
余否正坐在一堆草药前倒弄着,见夏柳秧回来,便扶她坐下,替她揉着肩。
“一一呢?”余否问道。
夏柳秧随意地拿着面前的药草看了看,说道:“她啊,回房间了,原本还以为要给她准备些药物,没想到这会儿倒是活蹦乱跳了。”
“嗯……对了,那个金梦树根会比扶桑木有用吗?”夏柳秧握住给她捶背的手。
“不知道,也许会比扶桑木好吧,到底什么才是‘神明木’,谁又知道呢,等药止试试吧。”余否揉着夏柳秧的太阳穴亲昵地说道。
屋外传来舞书喊打喊杀的声音,听着这声音,夏柳秧脑袋又痛了,说道:“斯瑞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也只有他能拿这些家伙有办法了。”
“对了,斯瑞醒了。”
夏柳秧吃惊之后,赶紧跟着余否来到了斯瑞的房间。
初醒的斯瑞安静地坐在石板床上,透过从屋顶垂掉而下的金铃红绳,可以看到他手中举着那面无法照出人像的镜子,巨大的油纸伞挡住了他的脸庞。
“哇啊啊啊,妈妈好过分!又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痛死了哇啊啊啊……”刚逃回来的白夜哭着推开房门。
看到以往一直躺着的人现在坐在石板床上,收着的伞也撑开了,一时之间忘了哭泣。
“小……小伞……你终于醒了!”
油纸伞缓缓立起来,撞到上方的金铃红绳,发出清脆的铃声。
那张被挡住的脸露了出来,缓缓转过头,看向门口的白夜。
露出了和以前一样令人毛骨悚然且亲切的笑容。
那上扬的嘴角,仿佛是刻画在皮相之上。
第27章 赤红竹林
“这村子这也太好看了吧!红彤彤的竹子诶!这是怎么种出来的啊?太神奇了吧!快看快看,那里有一整片红竹林,哇,我一定要带傅倾来看看,傅倾也一定会喜欢的……”扶桑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看着红竹村的场景不经感叹着。
“闭嘴,再吵吵把你扔下去。”顾少白用力一拍扶桑的脑袋,让他闭上了嘴。
“活该!”邵梓令坐在蓝馨以身边朝着扶桑吐了吐舌头。
扶桑翻了翻白眼,然后做了个个嘴的动作。
此村名唤红竹村,村如其名,整个村子都是红竹,且除了竹子,其他植物,也均为红色。
顾少白、顾允墨以及蓝馨以对此地不算陌生,毕竟红竹村可是明英城的一大特色,况且红竹村离顾家也并不远。
但之前逃亡想尽办法往远了逃,对此地也不算太熟。
几人从马车下来后,扶桑领着着几人找到一个善良的阿婆,并寄宿在她家。
扶桑在红竹丛中开心地穿梭着,连声音都带着愉悦:“要不我们干脆常住这里吧,那么好看,每天睡醒看到这些场景,都可以开开心心一整天!”
“我可是要做天下第一少侠的,怎么可以就此隐世在这!”顾少白朝着红竹丛中的扶桑追了过去。
“就是就是,我们还要找到胡黎公子呢!”邵梓令也跟了过去。
红竹丛旁,顾允墨守在外边,看着嬉戏打闹的顾少白,蓝馨以安静地站在顾允墨身边。
“阿婆,你做的饭真香!这菜也太丰盛了!太好吃了!”扶桑拍马屁的话语惹得阿婆咯咯直笑。
“啊啊啊……究竟要怎样才能找到胡黎公子啊!”顾少白不禁感叹道。
“胡黎公子?他就在村子里啊。”阿婆听到顾少白的感叹便说道。
“什么?!阿婆你说的是真的吗?”顾少白激动地握住阿婆的手。
“哟哟哟,年轻人别那么性急,我这把老腰哦。”阿婆扶着顾少白,撑着腰。
顾少白赶紧轻轻的替阿婆垂了垂腰,说道:“阿婆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了,我老婆子怎么会骗你。”阿婆笑呵呵地说着。
顾少白饭也不打算吃了,拉着阿婆的手就想往外走:“阿婆,快带我们去找他。”
“先吃饭先吃饭,把肚子填饱了,阿婆就带你们去。”阿婆说道。
“就是就是,那么着急干嘛,民以食为天,阿婆做的饭那么好吃,一定要吃饱饱。”扶桑附和着,嘴里被饭菜塞的鼓鼓囊囊的。
没办法,顾少白也只能重新坐下吃饭。
饭后,阿婆带着几位来到了一个绿色的竹屋面前。
这绿色的竹屋在别处可常见的很,可在这红竹村可是稀奇极了,这一抹绿色像是镶嵌在这一片红色之中。
阿婆敲了敲门,说道:“胡黎公子,有人找你。”
门口没有传来回应,但阿婆直接推开了门,让顾少白等人进去,然后说道:“你们有事自己和胡黎公子说,阿婆我就先走了。”
说罢,阿婆便离开了。
几人穿过走廊和竹林,看到了一片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场地。
成片的樱花树在这个不该盛开的季节绽放着,嫩粉色的花瓣从树上肆意的飘落,一棵树下挂着乘凉的秋千椅,一个人躺在秋千椅上,秋千椅随风慢慢地晃悠着。
“胡黎公子。”顾允墨上前对着秋千椅上的人儿鞠躬。
在狐狸面具的覆盖下,仅能看到一只闭着的眼睛。
听到顾允墨的声音,路音醉眼睛缓缓睁开。
了解了情况后,路音醉让顾少白坐到秋千椅上,把了下脉,摸索了下筋路,叩听了下骨骼。
一系列操作下来,路音醉把顾少白赶下了秋千椅,自己又躺了上去,什么也没说。
场面一片寂静,顾允墨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简单啊,但是……”路音醉躺在秋千椅上撇了撇顾允墨,转而戏谑地说道,“你跪下求我啊!”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邵梓令跳了出来喊道。
路音醉从秋千椅下来,走到邵梓令面前挑了挑她的下巴,说道:“就这么回事。你,能,拿,我,怎,么,滴?”
然后又躺回了秋千椅上,面具下传来的声音,那语气简直不可一世:“不行就走呗,又没拦着你们。”
“我们走,我不医了。”顾少白忍不住了,转身就要离开,却发现顾允墨没有动静。
“哥哥,走了。”顾少白回过头拉起顾允墨的手要往外走。
没有拉动。
“哥哥?”顾少白一阵疑惑。
看着躺在秋千椅上闭目养神这人,看不见这人的表情,顾允墨捏了捏拳头,径直跪了下来。
听到“咚”的一声,路音醉睁开眼撇向跪下的顾允墨。
“哥哥,你起来!”顾少白想要把顾允墨拉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
“可是我现在不高兴了,你现在跪没用了。”路音醉如是说道。
看着顾允墨抬眼那愤恨的眼神,路音醉接着又说道:“不过你要是多跪一会儿,我万一高兴了,就给医了。”
“哥哥,我们走,我不医了。”顾少白一直拉着顾允墨的胳膊,却也始终没能将顾允墨拽起来。
看着跪着不动的顾允墨,路音醉有了答案,说道:“你们都走,那么多人吵死了。”
说罢,反手一巴掌把一直没说话却一直在自己身边左一下右一下地嗅着气息的扶桑给拍开了,接着说着:“尤其是你,一直不说话闻什么呢。”
“你好香啊。”难得不说话的扶桑终于开口。
路音醉不再说话,一挥手,除却跪着的顾允墨,都消失了。
顾允墨有些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
“你放心,我只不过是把他们请出了门外。”路音醉看穿了顾允墨的紧张。
“你们感情很好?”路音醉问道。
“……”顾允墨没有回他,依旧跪着。
“你要是不回我,我万一高兴不起来……”路音醉接着说道。
“很好。”顾允墨回话。
路音醉愣了下,面具下的嘴弯了起来,然后从秋千椅上下来,不再管跪着的顾允墨,便往房间内走去,独留顾允墨一人跪在此处。
不知跪了有多久,樱花花瓣淋淋洒洒落满了顾允墨的头顶。
路音醉透过窗户看着楼下麻木的跪着的顾允墨。
真像啊。
“樱花是不是很好看?”路音醉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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