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和我说话,不和你说话。”奈何说道,小表情还有些得意。
零被奈何的表情给惹笑了,也是儿大不中留啊。
“哎,管不住了!”零感叹道,“去找兔吧。”
奈何一听这儿,就知道自己是真的成功说服他们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跑回自己的房间,拉着路音醉去找兔。
舞书和白夜两人继续好奇地跟着奈何。
舞书看着奈何拉着路音醉从房间出来时,心中蠢蠢欲动,说道:“他应该很厉害,什么时候可以和他打一架。”
白夜默默地说道:“天天就知道打架,怪不得到现在都没有姓。”
奈何拉着路音醉到了兔建的阵门外,外面依旧是一片樱花树林,只不过此处的樱花树自然是没有开花的。
无论是这里的樱花,还是夏柳秧和余否住处的樱花,都是奈何小的时候种下的,充满幸福与希望,是奈何的祝愿。
奈何对路音醉认真地说道:“你到时候要听话,出来后给你一个惊喜。”
就像哄小孩似的,其实都是之前其他介入者哄奈何用的,现在也是终于轮到奈何说了。
其实根本不用奈何说,路音醉一路安静地跟着奈何,一直也都很听奈何的话。
简直是有些听话的不太正常。
不过奈何也没多想,带着路音醉就进去了,关上门,眼前一片漆黑。
蜡烛一盏盏亮起,无数的蜡烛摆成一个阵法形状,地面已用鎏金水画好阵图,场面极度震撼。
法阵的中心空出了两个方形,是给奈何和路音醉躺下的地方。
“过去躺下。”一直在暗处的兔说着,在蜡烛光的照耀下,只能看清一个简单的身影。
整个介入者,奈何最怕的就是兔了,也不是兔对他多不好,主要是兔的神秘与深藏不露,让奈何看不清这人。
奈何领着路音醉乖乖躺着,蜡烛燃烧的烟雾缓缓升起,钻入两人的鼻尖,渐渐沉睡了。
夏柳秧从暗处走了出来,无奈地看着躺着的路音醉和奈何,摇了摇头。
“我会尽快的。”夏柳秧对兔说道。
这个阵法需要由兔维持,换眼术并不是医术,如此邪术,方法自然邪乎,夏柳秧也是在古典书籍中看到,当初好奇让兔和自己一起做过实验,也是没想到有一天真的会用到。
时间慢慢流逝,蜡烛燃尽,阵图也失去了鎏金的光泽。
奈何醒来时,眼前是一片漆黑,眼睛上蒙着布条,应该是还躺在兔的阵门之中。
奈何坐起来,伸手想要摸路音醉,被路音醉的手抓住了,热乎乎的。
就在奈何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的时候,路音醉的双手伸到奈何的脑袋后,替他解开了布条。
奈何原本闭着的眼睛又使劲地眨了眨,在睁开的一瞬间,阵门消失了。
兔的阵门是随用随建的,结束后便会自动消失。
两人坐在已经暗淡无光的阵法中,周围是樱花树围成的绿荫。
奈何楞楞地看着路音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世界。
奈何默默地伸手捂住右眼,用与路音醉交换了的左眼,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个世界。
左眼滑落一滴泪水流过脸颊,然后用伸出左手去捂住了奈何的右眼,颤抖着声音说道:“你看的到吗?”
“嗯。”路音醉终于在此时回答了奈何。
此时,奈何眼里的世界是路音醉的世界,路音醉眼里的世界是奈何的世界。
用着对方的眼睛,看着对方。
我们未曾让世界惊艳,却曾让对方惊艳。
奈何看着万物的灵魂,万物之间的牵连,自己身上也有数条连接伸向远方。
奈何看着路音醉,白色的灵魂色彩,与世界没有任何联系,孤零零地一抹灵魂。
奈何放下手,整理整理起身,说道:“走吧。”
原来自己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忽然樱花树花开,树叶化作樱花,一簇一簇地绽放着,淋淋洒洒地飘落。
奈何震惊地回过头看着路音醉。
上次是自己说的想要樱花树花开,那么这次呢?又是什么原因。
路音醉走到奈何身边,弯腰在奈何耳边说道:“惊喜。”
奈何耳朵瞬间泛红。
说好给的惊喜,现在变成了路音醉给奈何惊喜。
奈何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却见到了奈何的灵魂内延伸出一抹红色的光线,然后又看看自己,自己的灵魂内也延伸出一抹红色的光线,两抹光线相连。
路音醉的灵魂不再是独处。
奈何笑了,却又流下了泪水,慌张地用袖子擦干净眼泪,边擦还边带着鼻音说着:“我怎么和个小姑娘似的。”
“快走了!”奈何不再看路音醉,抓住他的手腕就走。
路音醉跟在奈何身后,看着奈何泛红的耳朵,微微勾起嘴角。
“羽花飞,莫明泪,旧孤明灯,萧樱落,背夕阳,梦忆故夕……”
万依拉着零的手,站在远处的窗户前,看着奈何和路音醉,嘴里唱着歌。
“一一。”
听到兔的声音,万依停止了歌唱,放开零的手,跑向了暗处的兔的身边,从他的手里接过兔子玩偶。
兔对零点了点头,然后消失在了暗处。
万依抱着兔子玩偶,歪了歪脑袋,疑惑地问零:“小九怎么了?”
“小九很开心。”零笑着说道,最后俯视看了眼远处奈何和路音醉离去的身影,然后拉着万依离开了窗户前。
依旧飘在空中的邵梓令,此时很想知道扶桑是怎么做到每次看戏的时候都有瓜子磕的,他到底把瓜子放在哪里了。
要不是邵梓令看着路音醉一切的所作所为,他真的要以为路音醉就是为了奈何而看不见,然后奈何为了救路音醉而求夏柳秧给他们做换眼术了。
然而事实却是,路音醉先是拿着自己写好的纸条找到朱乐乐,纸条上写着需要朱乐乐的所做所为,要让奈何觉得自己眼睛好了,是因为路音醉把他身上的毒素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然后一反常态的听话地跟着奈何,奈何让干嘛就干嘛,知道夏柳秧给自己开的药是没有效果的,也听话地喝着;知道夏柳秧说让樱花树开花就做换眼术,就施法让樱花树开花;看着奈何下跪,也不阻止。
直到两人做了换眼术。
邵梓令真的是忍不住感叹,心机啊!
“小狐狸,来,喝喝看。”奈何给路音醉倒上一杯酒,满怀期待的希望路音醉喝下。
眼前的酒充满浓郁的樱花的香甜,是奈何一直以来酿的樱花酿。
路音醉也没有辜负奈何的期待,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放回了桌子上。
口齿之间皆是樱花的气息,就像是奈何的气息。
路音醉手指轻轻敲了敲酒杯,示意奈何再满上。
路音醉的手指生的修长,不缓不慢地敲打着酒杯杯沿,实在是赏心悦目。
奈何开心的又给路音醉满上,自己也满上了酒。
“我和你说,喝酒就要喝樱花酿啊,多香啊!”奈何噼里啪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我小的时候,就喜欢跑出去玩儿,小五就总是来逮我,我又打不过他,我就只好溜,就这样,歘歘歘的……”奈何边说边比划着,估计也是借着酒劲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路音醉。
路音醉抿着酒,静静地看着奈何的“表演”,虽眉目不显,但仔细看,也能看出此时心情的愉悦。
“所以说啊,打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跑啊,所以轻功一定要好!”奈何的话源源不断,“也的亏我轻功好,我上次才能比你早到宁南地宫嘿嘿。”
路音醉就这么看着奈何,偶尔嘴角扬起不起眼的弧度。
山川河流,不及你眉眼如画,鸟语花香,不及你一颦一笑。
第51章 周.零与怜
大概是真的喝醉了,奈何好像又看到了路音醉笑了,那么好看,无论怎么看,都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容颜。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这个人可以是我的。
“我要给你的心脏上个锁,可以吗?”奈何看着路音醉说道。
“随你。”此时的路音醉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毫不在意的模样。
但说出的话却生生拨动了奈何的心弦。
这可是你说的。
奈何看着路音醉的眼睛,他面不改色,没有回避自己的视线。
奈何直视着眼前这双冷静的瞳孔,很亮,里面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这里有一只眼睛是我的。
奈何将自己的唇轻轻地贴了上去。
很凉,路音醉的嘴很凉,和他本人一样。
奈何闭上双眼,用舌尖缓缓的撬开路音醉的嘴巴。
胡黎,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突然,路音醉感觉心脏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捆住。
不痛,却感觉痒痒的。
奈何看着眼前的人,路音醉手摸了摸胸口,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奈何知道,他感觉到了。
奈何笑了,眼里仿佛落了星星,好看极了。
路音醉那么好,如果不将他牢牢握在手心里,他逃了的话,该怎么办。
现在,这个人,是我的了。
明明以前从来不会醉的,可是这次,真的醉了。
待奈何醒来,看到路音醉坐在桌前,对着一面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镜子,干着些什么。
奈何好奇地坐到路音醉身边,从镜子里看着路音醉在自己的左眼周围用画笔画着奇怪的图案。
“你这是在干什么?”奈何好奇地问道。
路音醉也不说话,将手中的笔递给奈何,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图纸,示意奈何按着图纸上的图案,继续给他画。
图纸上是一张人面,人面的左眼画着繁复的图案。
这张图是路音醉在奈何睡觉时画好的,就是想等着奈何醒来,继续他自己没有画完的图案。
奈何拿着画笔,对着图纸,小心翼翼地给路音醉画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还好自己绘画技术还行。
在奈何看来,路音醉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在眼睛周围画画,路音醉从来不会干无意义的事。
当然,这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路音醉生于天地间,与世人不同,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万物的汇集。
路音醉装瞎和奈何换眼,是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够保护奈何。
而奈何的眼睛放于路音醉身上,却完全无法长期保存,与自己不相容,故而找到一种符文,用来保护这只眼。
虽然眼睛没了也没关系,过段时间也能修复,但是,奈何眼里的世界,希望可以一直看到。
画完后,奈何盯着路音醉离不开眼。
果然,这人无论怎样都好看,每一个地方,都长的自己异常的喜欢。
奈何去找零的时候,看到他的耳朵上多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好奇地问道:“你耳朵上的是什么呀?”
零摸了摸自己刚刚戳的耳洞,笑了笑说道:“这是耳钉,用这个耳朵上戳一个孔。”
听的奈何感觉自己耳朵也痛了,捂了捂自己的耳朵,皱着脸说道:“那肯定痛死了。”
零揉了揉奈何的小脑袋瓜,说着:“喜欢的人给你弄,就不会痛的。”
喜欢的人?
“零的耳洞是小可怜帮你弄的吗?”奈何问道。
说到小可怜,自然是周怜,奈何觉得这男孩真的好可怜啊,名字也逃不过可怜,便一直叫唤他小可怜。
周怜与奈何不同,奈何喜欢樱花,而周怜喜欢银杏,所以,只有在零的院子里,没有樱花,全是周怜种的银杏。
现在院子里有九棵银杏树,银杏树上挂着无数的红绳系着的祈福牌。
想到周怜,零温柔地笑了笑,对着奈何点了点头。
邵梓令跟着路音醉实在是太无聊了,此时路音醉跟着余否和夏柳秧弄药材,三人都不说话,邵梓令说话他们又听不到,也不可能只是欣赏路音醉的容貌吧,再好看也不是这么造的。
所以,邵梓令无所事事地飘着,飘到奈何身边看看有啥有意思的事听听,没想到脑子顿时一片混乱。
这熟悉的感觉,是镇魂珠发作的感觉。
不会吧,怎么变成灵魂在过去里,也能有作用!邵梓令不禁感叹。
周怜是第一个与零相遇的人,那时其余介入者还未出现。
那时的周怜刚刚与归魂弦完全融合,出于复魂阵四人四物之间的感应,使零出手救下了周怜。
周怜的每一世,都与零种下一棵银杏树,然后每一年许下一个愿,将祈愿牌用红绳系上,挂在这一世的银杏树上。
零可以让周怜和自己一样永生,就像奈何那样,但是周怜不愿。
周怜身为归魂弦的寄生者,在十八岁成年后才与归魂弦融合,因为归魂弦的特殊性,寄生于体内不受控制,体内的器官逐渐与归魂弦同化,身体在三十岁后便会走向衰竭。
在我成年后来找我,成年前不准。
这是周怜对零所说的。
为什么不准。零不知道,周怜也不会和他说的。
成年后,才不会忍受着非比寻常的疼痛,才可以好好陪着零,才可以以一个成年人的方式陪着零。
周怜不想永生,不是不想陪着零,而是拖着这一副不似人的身体,身体全部衰竭,即便永生,也毫无意义。
银杏树上的祈福牌,写着的也不是愿望,是对来世的自己的话,用归魂弦弦丝嵌入祈福牌上,只有周怜自己才能看见。
“是他的出手,你才有了生命的意义。”
“好好陪着他。”
“不要给他取姓,每一世的你,都不是同样的你,没有姓的他,才是没有束缚的他。”
“不要永生,那样的你不配待在他身边。”
“记住,你叫周怜,是零的周怜。”
“他不爱出门。”
……
而周怜更是在自己的灵魂上用归魂弦弦丝刻着“努力活着,等一个叫零的救赎”,伴随的转世,永远陪着自己,支撑着自己每一世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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