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但是也有点儿怯场啊。
盛蕴头都没回,声音很淡:“什么样,你不知道吗?”
他不告诉我,我自己还不会看吗?
我正准备翻下手机的,他冷声道:“去了那里什么话都别乱说。”
我笑道:“好,我会带上口罩的,”
他微微冷笑:“见不得人吗?”
我觉得他又开始怼我了,怼我的时候就证明心情好点儿了。
我也顺着杆往上爬:“我这不是怕给艺术馆添麻烦吗?”他冷笑了声,没有说话,我知道他的内心话:你添的还少吗?
我想给他点儿好处,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儿好处的:“我们画廊是不是出名了?”
我昨天看的时候,还有人问我们艺术馆的,而且我们那个工作微信群里,林逸还发了一张图片,是画廊里人来人往的样子,他在里面喊:妈呀,限流都这么多人来!
他发完这个后,其他人就零星的发了个表情,别的一句话都没有,他们都没有提我,连靠边的话题都没有,我都不知道他们是太淡定,还是憋着等爆发。
盛蕴听着我的不要脸的话,终于忍不住道:“你还好意思问?”
他这是不生气了吧?我跟他笑:“我也算是为我们画廊立了大功了,比你之前的那些宣传好多了吧?”
他从后视镜里看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跟他笑:“我就当免费给你宣传了,我现在名气这么高,你就算请一个代言人也不能有我这么厉害吧?”
盛蕴冷笑着怼我:“你把脸皮再弄厚点儿。”
我也继续自夸:“谢三少亲自给你画廊当前台,还当了一个月。”
他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捏,我怕他打错了出事故,咳了声:“好,我不说了,你专心开车。”
我准备刷手机,我要看看我们画廊现在排行榜第几了。
结果这一看,我惊诧了下:“你都在热搜第二的位置上了,说的什么啊?”
标题是:#扒一扒艺术馆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个标题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盛蕴也不会被扒出什么来,顶多是些娱乐消息,所以我正想点进去时,盛蕴一个猛拐弯,我的手机差点掉下去,进车库了,这地下车库七拐八绕的。
盛蕴看样子也不想我看,沉声道:“别看了,今天一天好好站你的岗,其余什么事都不要管,见了什么人都不用说话。”
那肯定就是不太好的事了?也对,牵扯上我应该没啥好事。
我把手机放下了。
我到了二楼就下了,剩下盛蕴自己去了三楼。他没有再嘱咐我点儿什么,于是我也就大摇大摆的下来了。
二楼静悄悄的,我跟盛蕴来的很早,不到8点钟,慧姐都还没有来,林逸要从大学学校赶过来,所以几乎每次都是踏着点,另外新招来的两个ALPHA金牌销售,家住在这附近,也会踏着点儿来,所以看着空挡的画廊,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幸亏来的早,还有时间做心里准备。
我一边打扫卫生,一边等着他们来,结果我都把整个画廊的地快吸完时他们才来,我提着吸尘器回头,是慧姐他们到了。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慧姐他们也没有动,我们四个人跟特务见面似的,大眼瞪小眼的楞了一会儿后,慧姐终于大声的喊道:“谢沉安!”
听她这个声音是跟见了鬼一样,我她笑:“慧姐。”
慧姐旁边是周天远,跟陈桥,他们两个是上上周刚来的销售精英,都是A,平时都是一派沉稳大方的样子,这会儿看到我也微微挑了下眉:“谢沉安?”
我看着他们笑:“我就四天没来,怎么就这么生分了呢?”
慧姐看我还能说笑,摇头:“你怎么来了呢?你,你……”
她不知道说我什么好,我知道她的意思,他们不是对我生分,他们是对那个‘谢沉安’生分,那个生活在众人口中八卦谈资的谢沉安,那个乌龟蛋似的高家的少夫人生分,那个被挂上热搜排行第三的当年谢家的三少爷生分。
他们肯定想不到那些高高在上的我,天天在这里给他们吸地擦画廊,我是多么的接地气。
我一手提吸尘吸把柄,一手提桶,跟他们展示了下:“我来上班啊?还是你们不要我了?”
我这么能干。
周天远摇了下头,走上前来,接过了我手里的吸尘器:“以后这个活我来干就行了。”
他说的还挺温柔,这是可怜我了,他们觉得我被甩了。
之前的时候他们把我当个BETA用,一点儿都没有怜香惜玉的。
我切了声:“我都吸完了。”
周天远哈哈笑了:“以后交给我。以后保证不让你干这种体力活了,我也真不知道你以前……”
他还想再可怜我下,就被林逸大叫声打断了:“沉安,你行啊!藏的够深的啊!”
林逸比他们几个人要还要激动,他围着我转了好几圈:“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真的是那个谢沉安?”他夸张的我都有点儿崇拜那个我了:“我,那个‘我’……怎么了?”
林逸使劲拍我肩膀:“我操,你是有钱人啊!你说你一个大人物跑来跟我抢什么饭碗啊!”
我松了口气,就知道林逸想的都是钱。我跟他实话道:“我现在没钱了啊。”
林逸比我还激动:“你怎么能没钱!你就算是离婚了,那怎么也能分高家一半财产吧!一半是多少?”
周天远笑了下:“高家高城集团上个周五公布的信息,市值2600亿人民币。”周天远看着已经算不过来的林逸继续补充道:“这还不算其他的产业,不算他的房产……”
林逸还是没有算出来,周天远还叹了口气:“事实上今年的高城集团缩水了,前年的时候他的市值达到了6000亿。”
周天远不亏是金牌销售,他对股市非常敏感。我知道这中间是怎么回事,我父亲倒台,高家自然也一损俱损,我嫁给高家的那两年是高家发展最辉煌的时候。现在他刚刚搭上柯家,还没有发挥作用,于是又降回到以前了。
林逸已经不再数,他看着我咽了下口水,我都以为他要吃了我,他问我:“你分了几千个亿?”
我觉得我的心脏被扎漏了,我走的时候手机里只有1万五千块钱,这还是高宇不知道,要是知道连手机都会给我没收了。
林逸看着我的表情,不敢置信的咳了声:“你连个零头都没有分到”
我都快要笑不出来了,但是我也只能笑,什么都不能说,我现在虽然跟高宇离婚了,但是我的一言一行依然能让别人抓到,就跟前几天一样,挂上热搜,所以我如果说不好,高家还会找我麻烦。
我从高家出来的时候,高董事长给我的那张卡除了我这些年的辛苦费,还有一部分封口费。
大部分是封口费,我知道的。
早知道现在也不能说,还不如收着那张卡了,要知道骨气不能当饭吃啊,我在心里骂我自己,我那该死的骨气该有的时候没有。
我这表面的风轻云淡、超然物外让林逸倒抽了一口气,捂着自己胸口,活像是被人挖了一块肉:“谢沉安!我就知道你傻!你说你数学不好也就罢了,怎么不知道要钱呢!那些钱啊!我靠!”
我看着他好笑,我就算要来了,也跟他没有关系不是,这个小孩挺热心肠的,是对钱可热心了,我怕他伤心过度,安慰他道:“以后会有的啊!”
以后我会自己挣的。
林逸还要跟我纠缠,慧姐给我解了围:“马上就要开馆了!今天有一场发布会,赶紧的各就各位!”
她这个架势我都本能的紧张了,这几天我知道他们都背水一战,非常激烈。
果然她看向我:“沉安,今天你……”
我跟她道:“慧姐,我在这里吧。”
我这个前台挺不合格的,我大多数时间竟然都在这里站着。
慧姐朝我笑:“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们这些天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招来了两个ALPHA员工,下面的保安人员也增加两个,这次全都是好手!保证没有问题。”
我跟她道谢:“谢谢慧姐。”
慧姐跟我感叹的摇了下头:“好,先上班,有什么事我们中午再说。”
慧姐招手让众人各就各位,已经八点半了,混沌艺术馆开馆了,依旧是限流,为了确保安全,下面的安检排查非常严格,可以带手机,但是摄像机等一些列的采访类的设备都不可以进画廊,而且进画廊后不得拍摄。
尽管这样,还是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我因为出了名,所以接受到了他们热烈的视线,很多人进画廊后直接点名要我陪着看画,我也乐意:“好,多谢大家买画。”
这一大早奔着我来的,当然不是来买画的,他们是媒体人,想从我这里套点儿秘闻的,所以都挖空心思的想跟我聊天:“谢先生,你对日前发生的事如何看待?”
我就指着墙上的一幅画说:“就跟这幅画一样。”
我的目的就是要卖画,他们也随着我的话把注意力放在画上了。
这是一幅佛家的画,是沈千的画,他是我们十一之前新换上的一位著名的大画家,他的画是非常好的,我们十一就是要用他的画来主打的。
沈千是西藏画派,所以他的画多带着一些佛家的禅意,我们面前的这一幅画的是佛祖的一只手,拿着一只花。
问我话的那个带头的中年人像是个ALPHA,他长的不算太高,在没有看到身份证上的第二身份前,无法确认身份,我是我觉得他眼熟,但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这人带着一副黑边眼镜,看我的眼神很有深意:“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多更点儿,明天入V,三章,一起更,谢谢大家支持。PS:我可能写的不太明确,第一人称也挺麻烦的,很多人不理解盛蕴的想法,他其实就是自尊心强,那天晚上他以为谢沉安跟高宇分手了,所以在谢沉安发情期跟他上了床,结果他去部队了,回来后,谢沉安却又跟高宇和好了,他完美的成了一个幕后备胎,而谢沉安丝毫不知,他也一直以为谢沉安喜欢高宇,所以耿耿于怀,无法跟他相认。
后面我尽量加快速度,感谢大家支持。
第78章
“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我跟他解释道:“这幅画的名字是《拈花一笑》,画的是当年佛祖传授心法于迦叶时的场景。”
他听我这么说,推了一下镜框,镜片有没有反射光我不清楚,但是我能看见他眼里精明的光芒。
他看着我笑道:“谢先生很有佛缘啊。”
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的,他的下属一时间都不懂什么意思,问他:“程老师?”
于是程老师就看着这幅画笑:“佛祖拈花,沉默不语。万法皆是缘,修行在个人,谢先生是想跟我说:一切无可奉告。”
他还挺懂的,于是我也笑:“程先生能看懂这幅画,也是有佛缘之人。”
他看着我歪了下头,打量我:“我没有想到谢先生也是八面玲珑之人。”
我笑笑,没说什么,他果然是认识我的,也许曾经也写过我的专题吧,亦或者给我跟高宇写过。
我之前在众人的眼里都跟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公关词都是现成的,我当然就照着念了。
他越过这幅画继续往前走,我是他们点的人,于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他走过了几张佛画后在一幅画前站住了,这幅画是沈千画中最大的一副,我们挂在了最中间的位置上,同前面一样,这一副画也是一个佛,只不过跟之前的那几个佛不一样,这一副画的是一副残次品,没有成佛前的残次品,没有那些佛的高大威严,它也很大,只不过它倒下了,半窝在山间,佛头雕刻了一半,身体也一半,像是残垣断壁一样,一点儿也没有佛的万丈光芒。
这幅残垣断壁的画却用了最大的画幅,所以这个程先生也像是觉得有意思,他问我:“谢先生,这幅画看上去挺不一样的,叫什么?”
我也仰头看:“叫《佛念》。”
程先生挑了下眉:“佛念?他也算是佛吗?”
他手指着那佛倒下的模样问,我也看了一眼:“那程先生有何指教?”
程先生笑了下:“指教不敢当,我就是想起了一个典故。”
我也顺着他的话说:“什么典故?”
“就是一个小故事,谢先生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就讲讲,谢先生就全当听个笑话。”
这个程先生说话总是不痛快,我都已经不再具有任何的商业价值了,没有后台,没有前景,他还要在我这里耗时间,八卦就那么的重要吗?
不过我还是点了下头:“您说。”
于是程先生就开始说了,他声音有一点儿暗哑,讲起故事来倒是挺好听的,跟在他后面的他的下属,竟然还有拿出笔还记的。
“这个故事也是讲佛的,据说山间有一块灵石,被石匠发现,说他很有灵气,适合打造成佛,那块儿灵石一听能够成为万人敬仰的佛,自然很高兴,答应了石匠,石匠跟他说,要成为佛像必须要吃的苦,因为要精心雕刻成佛,打磨棱角,去掉多余,身上的每一块儿都需要敲打。这些你都能忍吗?那块儿灵石只盼着成为佛,哪顾得上那些痛苦,他答道:‘当然可以,只要能成佛,我什么样的苦都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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