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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玄幻灵异)——混元三喜

时间:2021-06-12 09:26:45  作者:混元三喜
  银绒生气,后果严重。
  他身形一晃,狐耳少年消失不见。银绒假装自己是只听不懂人话的野狐狸,气哼哼地跳上床,用毛绒绒的屁股对着城阳牧秋,城阳牧秋转到他身前,银绒便重新转过去。
  非常恃宠而骄,非常胆大包天。
  城阳牧秋好脾气地任由他折腾,并掏出一把玉梳——从前替银绒梳过头发的那一把——很做小伏低地又替银绒梳理毛毛。
  大尾巴蓬松柔软,一梳就梳掉了一层浮毛,城阳牧秋竟不嫌弃,还把浮毛小心地收起来。“我不是故意看你出丑。”城阳牧秋说,“只是,那时候你抱着我,我不想你放开。”
  银绒:“…………”不得不说,这个解释比梳毛还让他舒服。
  “笑也不是在笑话你,”城阳牧秋继续说,“是开心。和你在一起,就感到很开心,看着你觉得无处不可爱,所以心情很好。”
  银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祖宗这是在说情话吗?
  一本正经的老古董,突然学会说情话,面对这样的城阳牧秋,银绒第一次没抗住,然后又通过今日祖宗的一番高论,发现,他不是第一次扛不住,而是次次扛不住。
  银绒放弃了,因为怀疑自己这时候变回人,肯定脸红得不行,更丢人,于是索性小爪一蹬,与世无争。他摊开四肢爪爪,一滚,翻出雪白的肚皮,任由城阳牧秋抚摸梳毛。
  即便面对狐形的银绒,城阳牧秋也极有耐心,将毛团儿好好梳理一番,又上下其手地撸了一遍,才抱着银绒上了床。
  可等银绒卷着大尾巴蜷成一团,睡熟了之后,城阳牧秋却没有抱着他一同入睡,而是悄悄起了身,替他掖好被子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他三徒弟齐霜今日抓住的那只妖,还没来得及审问。
  城阳牧秋决定去问问审问的进展,他明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只有今晚得空。
  而众位受邀而来的各派道友,也快到归期,若是能在他们离开之前,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是最好不过的。
  那妖人形是个七八岁的小童,却相当狡猾顽固,齐霜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愣是没有叫他开口,只坚持说:“叫你们朝雨道君亲自来问我。”
  城阳牧秋迈入诛妖堂的时候,正听到那妖不知第几次强调,便凉凉地说:“本尊来了,劝你莫要耍花招。”
  他屏退了看守此妖的徒子徒孙,小徒弟们守在外边,互相交换眼色,都表达出了对那只不开窍的妖的怜悯之情。
  好好的,为什么非得不见棺材不掉泪,有什么话交代给他们就好了,这回倒好,掌门仙尊亲自审问,那只妖不死也得脱层皮。
  然而,不到一个时辰,城阳牧秋便匆匆出了锁妖塔,小徒弟们好奇地探头探脑,发现那只胆大包天的妖居然全须全尾的,众人无不惊奇。
  而城阳牧秋没立即回蘅皋居,而是径直迈入了参横殿,那是存放太微境历代先祖牌位和现任掌门、长老、执事、内门弟子等人魂灯的地方,当年城阳牧秋去往极寒之地雪窟谷突破化身二重镜闭关,便由亲传弟子们在此处守着他的魂灯。
  除了逢年过节的祭祀,城阳牧秋本人平日里是很少去参横殿的。
  可今日,这一待,便是一整夜。
  银绒睡得很安稳。
  自打城阳牧秋意识到银绒多么怕热之后,为了让他晚上能在蘅皋居下榻,城阳牧秋专门在卧房内摆了很多从极寒之地挖来的宝贝,当做摆件,不但能降温祛暑热,还个个雕工精细寓意高尚雅致,很能彰显城阳掌门的品位。
  银绒一觉睡到大天亮,抻直前爪爪,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才发现,自家道侣怎么没在?起得这么早么?
  然后,就听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一只大手钳住他的手,呃……手?
  银绒被迫变回了人形。
  银绒很早就知道,以城阳牧秋那深不可测的修为,想让他变回人形,再简单不过,只是他在让着他罢了。
  今早这是突然不让着他了,银绒倒也没多想,很放松地任由他欺负,然后就感到身上的衣袍被一把扯开,发出“滋啦”的布帛断裂声。
  城阳牧秋很久没对他这样凶过了。
  银绒眨眨眼,又眨眨眼,觉得城阳牧秋脸色不大对劲。
  银绒忍不住紧张起来,三千乌发铺在素白床单上,头顶狐耳怂兮兮地向后趴下去,“牧秋哥哥,你怎么了呀?”
  城阳牧秋深深地望着他,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看着看着,目光愈发不对劲,像是凶狠,也像燃烧的欲望。
  银绒被盯得脸有些发烧,不安地甩了甩趴在两条小腿之间的尾巴尖儿,“发生什么了?”
  城阳牧秋闭了闭眼睛,掩住情绪,哑声道:“别怕,我只是……想要你。”
 
 
第九十一章 
  银绒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城阳牧秋。
  上一次这般凶狠,还是琵琶镇一别,再重逢之后,两人的第一次,可那时候,行敦伦之礼时,城阳牧秋有多热情,离开的时候就有多决绝,好像生怕与他多待一刻,就玷污了自己似的,巴不得立即划清界限。
  可这回,城阳牧秋紧紧抱着他,用力之大,仿佛要把银绒按进自己的身体里。倒是轮到他,生怕银绒跑了似的。
  能感知到他起伏的情绪,银绒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甚至很配合。事毕,他抖了抖唯一能动的狐耳,绒绒软软的毛毛扫过城阳牧秋的下巴,然后软声问:“牧秋哥哥,你怎么了呀?”
  带着情事之后的慵懒,有点甜。
  城阳牧秋没回答。
  银绒便任由他抱着,“其实有不开心的事,用双修来发泄也是个办法,但不能只双修而已,发泄完了,你可以把原因告诉我,我不是你未来道侣吗?”
  “……”城阳牧秋仍旧保持沉默,银绒叹气,埋头在城阳牧秋胸口蹭了蹭:“不想说就算啦,我不会逼你的。”
  城阳牧秋:“银绒。”
  银绒:“唔?你说!”
  “……”
  “……”
  城阳牧秋沉默了很久,才继续说:“倘若……你真与妖王有关系,会杀我报仇吗?”
  银绒也被搞得有些紧张,没正面回答:“你不是早就问过这个问题。”
  城阳牧秋也没逼问,只“嗯”了一声,又道:“若你我之间,有血海深仇呢?你……还会同我,这样吗?”
  银绒:“……”
  城阳牧秋:“三百年前,我几乎灭了整个妖族,后来逢妖必诛,造下累累杀孽,本以为我城阳衡一生横行,其实……”
  他轻声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银绒却忽然剧烈挣开他的怀抱,按住城阳牧秋,凶巴巴地说:“你再说一遍?”
  城阳牧秋不敢与他对视,别过视线,缓缓闭上眼睛。
  他心里苦笑:果然,得知这种可能性,他会恨我的。
  城阳牧秋一点也不想挣扎,为了复仇,他行尸走肉地活了大半辈子,表面上万人敬仰,实则清冷孤寂……直到遇上银绒。
  让他看破七情,重新“活”过来的人,竟然是……
  多么讽刺,但这也够了。
  如果那个人是银绒的话,摧毁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只要银绒再离开他一次,他心底里那些热情的、贪恋的、龌龊的、美好的、嫉妒的……种种情绪,必定井喷而出,将蛰伏已久的心魔唤醒,轻而易举就能吞噬他。
  城阳牧秋觉得,自己若死在银绒手里,倒也是个好归宿。
  “啪!”
  银绒有声地拍了青年的脸颊,更凶了:“什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报应?”
  城阳牧秋脸上热辣辣的,惊愕地看向银绒,这世上胆敢有人扇他的耳光……不,他惊愕的是,银绒是什么意思?
  银绒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虽说你是修真界第一战神,但,本妖是修真界第一美人!第一花魁!说书先生和话本子里都说,英雄配美人!”
  银绒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超大声地说:“老子哪里配不上你了?凭什么说我是你的报应?”
  他一边超大声地痛斥,一边红了眼眶:“你是不是又想丢下我?我就知道!刚才那样凶狠,那样深,好像想来一次够本,再也不打算见我了似的……”
  “城阳衡你个王八蛋,失忆我还能原谅你,但你如果好好的,却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恩怨,就跟老子分道扬镳,那、那咱们就一刀两断!本妖天下第一俊美,若出了你太微境的门,你不怕我……”
  “!”城阳牧秋惊愕地望着他,忽然重新抱住他。
  “银绒,你……”
  抱得太紧,银绒感觉自己手脚都被勒得有些发麻,挣扎之间,愈发感到某一处过分使用的地方滚烫刺痛,连带着身体也在发烫,两人肉贴着肉,紧紧挨在一处,本就热情未退,很容易再擦枪走火。
  当城阳牧秋再次欺身而上的时候,银绒并没有用行动拒绝,只是嘴硬:“出了你太微境的门,想跟本妖睡觉的修士,能从雪窟谷排到鹿吴山!”
  “本妖就在……唔……”
  银绒觉得自己像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狐狸肉,再次被拆吃入腹的时候,忽然变了调,等缓过来,又不甘示弱地继续把话说完:“本妖就在太微山下,靖水酒肆旁,开一家,开一家——”
  “小倌馆,自己做老板!你不稀罕我,我便在你眼皮子底下找人采补。”
  很快,银绒除了嘴硬,哪里都软了,不多时就舒爽得化出了完整的半妖形态,头顶狐耳动了动,毛绒蓬松的大尾巴也违背了主人的意志,亲亲热热地缠上了城阳牧秋结实有力的腿。
  城阳牧秋闷声道:“对不起。”
  “?”
  城阳牧秋一边吻银绒毛绒绒的狐耳,一边说:“对不起。”
  “不是我想离开你,而是,怕你知道真相之后,离开我。”
  “………”
  像是有人按了暂停键,空气沉默而粘稠。
  片刻后,银绒搂住城阳牧秋的脖子,幽幽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
  城阳牧秋:“!”
  银绒:“若我说,我早就有了猜测呢?我的储物铃铛——十方刹说那玩意是什么束灵环,所以教给我解除它的办法。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我从小穷得连裤子都穿不上,我师父是个赌鬼,赌赢了带我吃烧鸡,赌输了我们爷俩一起饿肚子,他吃土,我啃他的树叶子……师父从小就跟我说,不怕穷,就怕没命享福,他见过太多吃香喝辣,却不得善终的灵宠,从小就对我耳提面命,说,没了什么也不能没了自由……我自然对他老人家的教诲奉为圭臬。”
  “他连卖身也是挂牌,若不是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他早就继续浪迹天涯……我是说,我宁可过得苦一些,也不愿意做别人的灵宠,像狗一样,听人呼来喝去,最后为了主人不太重要的命令,稀里糊涂地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我不敢把全副身家都托付给别人,想着,万一,万一能解开那劳什子呢,那次我偷偷做到了,然后做了个噩梦,在梦里,我就是妖王相魅,我一声令下,生杀予夺,横尸遍野,好不威风。”
  “可是,”银绒抬头,直直看进城阳牧秋的眼睛里,“再威风也没意思,我不想做妖王,因为他是你的仇人。”
  城阳牧秋:“……”
  银绒:“只是一个梦而已,可能是十方刹的圈套,可能是某种说不清楚的机缘,当然也可能……但我不想弄明白。”
  “都说‘难得糊涂’,”银绒说,“连我自己都想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又何必一定要戳穿呢?”
  城阳牧秋张了张嘴:“可是……”
  银绒打断他:“我不想跟妖王有关系,我不过是只修为平平、资质也平平的小媚妖,什么‘寒酥缠’,我可以一辈子不用,我就是只自私自利的、没出息的狐,才不想为了那些根本不认得的、一见面就想要我命的所谓同族们复仇,我只想要你,牧秋哥哥。”
  此时,两人仍旧保持着“相联”的状态,这些题外话,非但没有浇灭城阳牧秋的热情,反而成了助燃剂。
  银绒这盘狐狸肉,再次送进城阳老祖嘴里,等他不知道第几回被从里到外尝了遍之后,城阳牧秋才终于缓解了些情绪似的,停止了攻城略地,稍稍放开少年。
  银绒这一次真的被折腾散架子了,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因为之前叫得太厉害,嗓音有点哑:“你想谋杀亲夫啊。”
  城阳牧秋才终于说:“不谋杀。”
  银绒看他一眼,因为刚才那场酣战,少年连眼角都是红的,雾蒙蒙水汪汪,很好欺负的样子,分外惹人怜惜。
  城阳牧秋看着少年红晕未退的脸,想到方才叫人脸红耳热的细节,又想到银绒泼辣嚣张的表白,心里就软得不像话。
  “不谋杀亲夫,”城阳牧秋说,“我们一生一世,长命无绝衰。”
  银绒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应:“嗯。好。”
  城阳牧秋拥住银绒,没再折腾他去洗澡,而是破天荒地使用洗涤术,将自家小狐狸精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
  洗好之后,银绒舒服了不少,但腰还是酸疼得厉害,保持着趴着的姿势,歪了脑袋:“原来你会洗涤术,城阳横,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他叫他“牧秋哥哥”的时候,城阳牧秋心中欢喜,没想到,他胆大包天地直呼大名的时候,城阳牧秋竟然也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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