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淳熙扶着杜盛尧的另一边,闻言奇怪地问:“你哥喝醉怎么会连累你?”
杜丰尧两眼一翻:“还能是为了什么, 老年人的固定认知呗。在长辈们的眼里平时表现优秀的人一旦出现什么异常, 不都要甩锅给平时表现不好的人带坏的吗?我看你也不算优等生, 难道你没这种经历吗?”
刘淳熙:“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意思, 这不是很正常吗?一般都这样。我小时候……哎,算了,不提小时候了。看你累的,我来吧。”
他说着就要从杜丰尧手里接过杜盛尧。
杜丰尧怀疑脸看着他:“我哥这么高大的身体可不轻, 我扶他都累得够呛, 就你这小身板儿,你扶得动吗?”
其实刘淳熙的身板不算弱, 尤其是拍戏以来他一直有计划地进行一些力量和肌肉韧性方面的训练,只是他还年轻, 骨骼轻盈,看着就不显得身强体壮。
而且杜家兄弟长得太高,全都是长胳膊长腿的大高个儿,刘淳熙长得又比较有欺骗性, 一对比就显得他比较瘦弱单薄。
这也是让刘淳熙比较无奈的地方。
当然,这也是一种优势,扮猪吃老虎的时候就非常好用。
刘淳熙唇角一勾,“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在杜丰尧的注视下,接过杜盛尧,把杜盛尧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拉好,用另一只手扶着杜盛尧的腰侧,也不见他如何费力气,轻轻松松就把杜盛尧扶上了三楼,把人送进卧室里,安置在了那张King Size尺寸的大床上。
杜丰尧一路跟了进去,只看得目瞪口呆,惊叹道:“哇哦,你怎么做到的?我天天健身我都做不到,你天天吃喝玩乐,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刘淳熙活动了一下胳膊,瞥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天天吃喝玩乐的?”
杜丰尧疑惑:“喜欢喝奶茶的人不是你?”
刘淳熙:“……”
你要这么问可就没意思了。
他哂然:“话不能这么说,谁还没有一点小爱好。我是喜欢喝奶茶,但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健身锻炼呢?你二十四小时盯着我了?”
杜丰尧被他问住:“那倒没有。行吧,算我先入为主,总觉得看你微博上刷图经常带着奶茶,印象太深刻了。你说锻炼就锻炼了,你力气大你说了算。”
刘淳熙一阵无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杜盛尧,使了个眼色,把杜丰尧叫到一边。
“你从哪儿把人弄回来的?”他问。
“董家旗下的一间会所,我晚上正跟人约会呢,董二少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我哥喝醉了,让我去接人,我还不相信呢,半信半疑地过去一看,竟然真是我哥。”杜丰尧简单说了一下。
“董二少?他怎么说的?”刘淳熙又问。
“他说我哥中午就过去了,一个人在包间里喝孤酒,侍应生认识我哥,知道他跟董二交情好,见我哥难得过去一次,又一下子要了三瓶白酒,觉得不太对,怕出事,这才往上报给了董二。董二正好跟苏家老大那几个人也在,一听就都过去了。”杜丰尧也没隐瞒。
“苏家老大?苏兆瑛?”刘淳熙眉角几不可见地跳了一下。
“嗯,不光是苏兆瑛,还有丁程和曹子明。”杜丰尧说曹子明的名字时看了刘淳熙一眼。
“曹子明也在?”刘淳熙这次直接挑了眉,“这么巧?”
“董二也是这样说,而且还有更巧的,”杜丰尧话说到这里,露了个颇有深意的眼神,“曹子明今天把翁何子也带了过去,当着董二和苏兆瑛的面把人给活活打废了,连脸都给毁了。”
刘淳熙睁大了眼睛,有些吃惊,“打废了?”
杜丰尧以为他被吓到了,安慰他说:“这还算好的,至少人还活着。”
他后面的话不说,刘淳熙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能不明说就不明说,彼此意会到就足够了。
这也是为什么杜丰尧之前不建议刘淳熙硬碰翁何子的原因。
像董四少和曹子明这种人都是性格狠戾的人,你不知道他狠起来能做出什么事情,今天是晴明天是雨,翻脸不认人,这种人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否则就是引火烧身,给自己添麻烦。
不管翁何子借曹子明的势撕了谁的资源欺负到谁的头上,只要他没有明晃晃地撕到刘淳熙的头上,刘淳熙最好选择避让,否则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杜丰尧也没有想到翁何子会这么大胆,直接把主意打到了杜盛尧的身上,敢拉着杜盛尧闹绯闻,简直蠢不可及。
这里面有一个奇妙的平衡点,它不是以普通人的价值观来衡量,而是以世家层面来衡量,谁先踩过线,谁理亏。
翁何子如果只是撕撕资源蹭蹭其他明星的流量,那曹子明就是他最强的后盾,在腻烦之前,曹子明都会给他撑腰。
但翁何子如果招惹到了杜盛尧身上,惹到了杜家的太子爷,曹子明就未必愿意替他撑腰了。
一来,翁何子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已经犯了曹子明的大忌。
二来,曹子明这种人是不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替换掉的金丝雀得罪杜家,因为不值得,也不划算。
人总会衡量利弊再做决断。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曹子明不是怕杜盛尧,而是在他的价值观里,不值得因为这种事和杜盛尧闹翻。
所以他才会教训翁何子,舍弃翁何子。
这也是曹子明给杜盛尧的交代。
不过杜丰尧明显误会了,刘淳熙不是害怕,而是觉得这件事也太巧了。
怎么会正好杜盛尧去了这间会所,正好董二这些人在,又正好曹子明刚教训了翁何子?
一个巧合还可以说是碰巧,两个以上,人为的可能更大。
刘淳熙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又往床上的杜盛尧看了一眼。
“你看我哥干吗?”杜丰尧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你不觉得太巧了吗?”刘淳熙问他。
“你是说,”杜丰尧反应也算快,只顿了顿就抬起了眼皮子,“我哥是知道他们今天会去那间会所,所以才专程过去在那里喝酒的?”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刘淳熙眼睛转了转。
“有想法。”杜丰尧抱着胳膊捏着下巴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别说这些人的行踪没那么保密,我哥对他们又非常熟悉,就是真的保密,有沈乔在,我哥想知道,也一样轻而易举。”
“可是,”刘淳熙像是在问杜丰尧,又像是自问,“他为什么要喝酒呢?”
去会所可以找很多理由,杜盛尧又不是一个喜欢喝醉酒的人,他为什么会去那儿喝酒?
“这就要问你了。”杜丰尧看向他。
“问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刘淳熙下识否认。
“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看着也不笨,怎么在这种事上一个比一个死脑筋,你比我哥还多了一样,死鸭子嘴硬。我上次说你,你还不承认。”杜丰尧摇了摇头,“我哥以前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除了商场上必要的应酬,逢年过节他也就小喝两杯。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出来我哥喝醉酒的理由。你知道我哥怎么醉成这样的吗?”
“怎么醉的?”刘淳熙明知道杜丰尧故意这么问是在吊他胃口,也只能顺着他的话问。
“董二说我哥本来没醉,中午就跟他们一起喝了几杯,这件事就揭过了。后来他们就开了麻将桌,叫我哥去玩,我哥不感兴趣,一个人坐在那里看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们几个玩起来都没数,等肚子饿了一看,我哥坐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中午拿过来剩下的那些酒全喝光了,人还坐着,但已经醉了。董二这才给我打的电话。”
刘淳熙还想再问下去,被杜丰尧打断拦住了。
“我得换衣服去了,这一身的酒臭味,要是被我爸看见,又要说半天。你还有什么想问的,等我哥醒了直接问他吧,他在会所喝过解酒汤了,明天早上你让李姐再煮一碗给他喝就没事了。”
刘淳熙应了一声,又是下意识地问了句:“他就睡在这里?”
杜丰尧:“我去,他不睡这里睡哪里?你还真想让他天天睡书房?不是我说你们,家里都定下来了,就差明媚正娶了,还装模作样的分开睡算几个意思?我哥再憋下去,说不定对着你也没感觉了。他心里有病,你也跟着他一起病?抓紧的,趁着他喝醉不能动弹,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睡就完事儿了。”
刘淳熙:“……”
“对了,”走到门口的杜丰尧拉开门后又转过身,补了一句,“别看这两天网上给你扯了那么多CP,那些都是虚的,但我哥从小到大的爱慕者可都是实打实的,你再不下手,当心哪天给别人撬走,你哭都没地方哭。我哥对别人是不行,但架不住别人对我哥行,你可当心点吧。别杠,杠就是你错。”
刘淳熙:“……”
*
姜曼云穿着家居服,眉头深锁的从外面回到了卧室,满腹心事状地拉开被子坐了进去。
正靠在床头看电视剧的杜正华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个表情?”
姜曼云抬眸看了老公一眼,“我刚才看见盛尧回来了。”
杜正华:“这个时间也不算太晚,怎么了?”
姜曼云:“丰尧送他回来的,盛尧好像喝醉了,淳熙把人扶上楼的。”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
杜正华:“……”
姜曼云:“你什么时候见盛尧喝醉过?”
杜正华:“是没见过,这孩子一向有分寸,不怎么多喝。”
姜曼云:“这两天他跟淳熙都有点闹别扭,我就觉得得出事儿。”
杜正华:“你想多了,我看他们还好,能出什么事儿?”
姜曼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也就是在咱们面前装的没事儿,其实问题大着呢,这两天盛尧一直睡在书房,没睡卧室。我在想,他不会对淳熙也不行了吧?”
杜正华:“……瞎想什么呢?你不是说不管他们吗?这怎么又管起来了?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你老盯着算怎么回事?”
姜曼云:“我可没盯着,我是昨晚见李姐煮了甜汤,端上去想给他俩喝,结果上去一看,两人一人一间屋,一看就没睡在一起。今天盛尧从外面回来,又喝醉了,他们要是没事儿,盛尧能喝这么多酒吗?”
杜正华:“我看你呀,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操心,实际上什么心都操。别多想了,不会有事的,盛尧性子稳重,淳熙又聪明懂事,年轻人偶尔闹点小矛盾很正常,睡一觉就没事了。”
姜曼云:“……”
*
杜丰尧走了之后,刘淳熙走到床前叫了几声杜盛尧,杜盛尧都没有回应,看上去睡得很沉。
刘淳熙只好先去找了一套杜盛尧的居家睡衣,又去卫浴里开了热水拧了一条热毛巾出来,给杜盛尧擦脸。
擦完脸,他解开杜盛尧的衣服扣子,把外套和衬衫一件件扒下来,又给他擦了擦上身,替他穿上了居家服。
“你可真是赚了,以前都是小爷喝酒别人服侍我,想不到风水轮流转,小爷也有服侍你擦洗换衣服的一天。”他伸手戳了戳杜盛尧的脸,微不可闻的嘀咕:“不愧一直是品学兼优的人物,连睡觉都这么老实,还挺可爱的。”
休闲西装长裤也很快被扒了,换上了家居睡裤。
刘淳熙拉了蚕丝被替杜盛尧盖上。
他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睡梦中的男人。
睡着的杜盛尧和平时相比,少了几分冷厉也少了几分强势,脸部刀刻一般的五官线条也显得柔和了许多,从额头,眉骨,眼形,鼻梁,到嘴唇,形状无一不美,哪怕睡着也俊美的有些过分。
只是他眉宇间偶尔会微微皱起,像是梦中被什么事情困住一样。
“也不知道你梦见了什么……”
刘淳熙低头凑身上去,在男人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杜丰尧的话他不是没有触动,可是让他趁人之危,对着一个喝醉酒睡着的人动手动脚,他又觉得没意思。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你还想不明白呢……”
……
杜盛尧半夜醒来,觉得头痛又有些眩晕和不适,口也渴得厉害。
床头灯亮着,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
他捂着头坐了起来,拿起杯子几口喝完水,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这里是他的卧室。
杜盛尧想了一会儿,隐约记得董洋把杜丰尧找了过来,杜丰尧要了些解酒汤给他,他喝完后就跟杜丰尧回来了。
后面的他就记得不太清的,脑子里晕晕沉沉,一会儿一个梦,乱得厉害。
“淳熙。”
他叫了一声,没有人回答。
杜盛尧掀了被子起身,穿了拖鞋,先去了一趟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用冷水冲过脸这才感觉清醒。
他看了看身上的家居服。
这应该不是杜丰尧帮他换的,杜丰尧根本想不到,或者说根本不会帮他换衣服。
杜盛尧出了卫浴,在屋里看了一眼,没找到人。
他看向了阳台,走过去,拉开落地窗帘,推开玻璃门,看见了他想见的人。
“你一直在这儿?”
杜盛尧看着坐在阳台小茶几旁边的刘淳熙。
茶几上摆着两瓶喝干的红酒瓶,一瓶喝干的香槟,还有一个烟灰缸,里面全是烟头。
“你醒了?”
刘淳熙听见声音抬头,朝他抱歉地笑了下,笑容有些虚幻,“不好意思,心里有点烦,就没忍住……”
杜盛尧伏下身,两手撑住单人沙发的两侧,低头把人给吻住了。
天上清亮的冷月照着,沙发上的两个人影相缠着,说不上来谁更主动,谁更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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