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来纠结去,他还是去了,到底这个叶二公子玩的什么花样,是龙潭还是虎穴,不去探探怎么知道实情?
李阳到的时候,叶雨铭已经在了。
叶二公子这次没拿扇子,自顾自地品着一杯茶,李阳进来的时候,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杯茶慢悠悠喝完,放下杯子,才撇了李阳一眼。
“李大人你高升呀,官升了架子也大了,竟然让本公子等你,呵,怎么,是嫌本公子没有下拜贴吗?”
“叶公子说得哪里话。”李阳装着糊涂:“不知叶公子请在下来,是有何要事?”
“无事就不能请你李大人了?”叶雨铭哼了一声:“父亲可有带话给我?”
“带什么话?”李阳更糊涂了。
叶二公子的父亲能是谁,那自然就是叶相。
他来时确实去过叶相府上,叶相也多有交代,可那些交代里面,没一句提到了这位二公子呀。
朝中人都知道,叶相家的二公子不明不白就跟了靖王,有人说是二公子情迷靖王执意相随,有人说是叶相卖子求荣,想攀附靖王,可李阳清楚,这位二公子不过是枚棋子罢了。
而且他现在还是枚废棋!
也不知道靖王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竟然背叛了叶相,甘愿去做那个以身侍人的宠儿,实在是有辱叶相家门!
李阳心中暗自揣摩,觉得叶雨铭此番叫他过来,多半是为了试探或者是想从自己嘴里打探什么消息,好去靖王跟前卖乖。
“你那是什么表情?”叶雨铭不悦:“李大人是升了官以后脾性跟着涨了吗?跟本公子说话就这么不耐烦,你在望京时,也是这个态度对我爹的?哼,吃里扒外的玩意儿!”
骂人骂得相当狠,说李阳吃里
扒外的时候还真有那个义愤填膺的劲儿,看起来他好像真的就是让人怠慢了的叶家二公子一样。
那李阳是什么人?说好听点是叶相门生,其实不过就是叶相府上的一条狗而已,全仰仗这叶相,如果不是叶相抬举他,李阳能有几天?
一个穷酸书生,上大街上去算卦,都没个站脚地儿。
叶相抬举他,叶雨铭现在可是叶相的儿子,他这个态度对待叶雨铭,那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公子还请慎言。”李阳脸色立刻就变了,语气也开始变得十分不客气:“若论吃里扒外我可比不上公子,公子好自为之吧!”
“呵。”叶雨铭嗤笑一声:“李阳,你是真蠢还是假蠢?”
叶雨铭也不跟他废话,将之前早就准备好的一本奏折扔给李阳:“拿去誊抄一遍,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做,父亲怎么选了你这么个蠢货。”
人身攻击完,叶雨铭就要起身离开。
这叫欲擒故纵,还是韩遂亲自提点他的。
李阳是什么人,要是没有两把刷子,他一个门客,能混到今天?所以他也不用点破,上来先用气势压倒,气足就不虚,这样才能唬住人,再把之前准备好的弹劾韩遂的奏折扔给他,做出一副不耐烦要走人的样子,从心理上打压对手。
就很厉害。
“公子且慢!”
果然,李阳只是打开奏折随意扫了两眼,就赶紧叫住了叶雨铭:“这上面可是……”
叶雨铭很不耐烦:“自己不会看,长眼睛是摆设吗?”
被抢白一通的李阳也不敢顶嘴:“下官只是不确定,这上面可是靖王在蜀州时所犯下的不端之事?”看完奏折的李阳已经不自觉地换了称呼,气势上就矮了下来。
叶雨铭:“李大人,你此番到蜀州来的目的是什么?父亲难道没有给你交代交代,既然到了蜀州,就好好找找韩遂的把柄,回去参他一本,让他没有翻身的余地吗?”
李阳暗戳戳擦了一把汗。
叶相是这么交代的没错。
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太子一党最近是出尽了风头,陛下身体微恙,朝中诸事都由太子监管,那太子借此机会似乎一直在为靖王开脱,想把靖王重新调回望京,若果真让太子把靖王弄了望京,裕王就更难施展拳脚,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靖王再重新回到望京,不仅不能,最好能彻底绝了他再回望京的路!
李阳这次过来,就是带着这个任务来的。
“靖王骄奢淫逸搜刮民脂民膏,与蜀州知州多有往来,勾结地方官员大兴土木,新建的王府足足用了百万两的雪花银。”
李阳看着奏折上的一字一句,就听叶雨铭继续说道:“他结党营私这是石锤的证据,一个外派下调的王爷,在外与属地官员这般往来,你说皇上知道了,能放心他?”
一声冷笑,叶雨铭又扔出来一个重磅:“更不用说,他还勾结当地匪类,意图谋害朝廷命官,李大人,你这伤知道是谁打的吗?就是靖王身边那个冷面的侍卫,李大人你就是最好的证据。”
“公子是说,靖王他勾结山匪?故意谋害我?”
“不过是给你个下马威而已。”叶雨铭啧了一声:“吓唬吓唬你,免得你在蜀州多事。不过李大人你自然是非同一般,哪能轻易让他给吓唬住。”
“就是这么回事儿,奏折上的内容都是我这段时间查出来的,虽然还不足以让皇上治他的罪,但皇上看了必定龙颜大怒,想过好日子是不可能的,望京城,也不是他说回去就能回去的。”叶雨铭冷着脸:“剩下的就看李大人你如何润色了,这靖王后半辈子还能不能离开王府,就看李大人你笔力如何。”
“下官还有一事不明。”李阳赶紧问:“靖王勾结山匪,那这次剿匪
行动岂不是……”
“对呀。”叶雨铭点头:“你想的没错,剿匪是不可能真的剿匪的,那不过就是韩遂的把戏罢了,他想借此机会立功,所以李大人你知道该怎么做,这功劳是可以有的,但必须不能是他的,明白吗?”
“明白。”李阳赶紧点头。
叶雨铭该送的东西也送到了,该打摸的消息也都有了数,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去跟某个最近言行都很奇怪的靖王吃晚饭。
但他还有个高光时刻没有表演完。
叶雨铭最期待的就是这个高光,他暗戳戳地在心里面预演了好几次呢。
“李阳。”叶雨铭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叫了李阳一声,等李阳看过来的时候,他才挑了挑唇:“你今日这般态度,往后还可继续,人前不可泄露,不然我这场戏不就白演了吗?”
“明白。”李阳赶紧附和:“公子此乃是计中之计。”
“不然呢?”叶雨铭给了他一个看你还算开窍的表情:“我知道你来时也听了一些风言风语,对本公子的态度也、不过这样很好,你越是这样,韩遂他才能越信任我,才会真的相信我确实与父亲生了嫌隙。”
“不过。”叶雨铭话风一转:“此事极为隐秘,除父亲知内情外,旁人一概不知,你嘴巴严一点,不要坏了本公子的大事,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听懂了。”
李阳客客气气把叶雨铭送走,然后才回去仔细分析了一下叶雨铭送来的奏折,那上面桩桩件件可罗列了不少靖王的罪名,大的有与蜀州知州结党营私大肆新建王府,小的有嚣张跋扈纵容属下当街伤人,如此种种,呈上去,那靖王能有好果子吃?
“这样说他就会信?”叶雨铭回去把今天跟李阳的会面情况一一跟韩遂交代清楚,然后还有点担心:“我是演得很好,就是万一他不信,回去找叶相问怎么办?”
“无所谓,我们的目的又不是真的让他相信你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才假装与叶相翻脸,只要他上书弹劾我就够了。”
“那我去干什么?”感觉演技有点浪费的叶雨铭不是很高兴:“你溜我玩呢?!”
敢说是,就打断你的腿,眼神特别凶狠,非常霸气。
韩遂:“厨房新做了炸鸡,你要不要试试合不合口味?”
“炸鸡?就我说的那种香香的酥酥的炸鸡?”叶雨铭咽了咽口水:“你不要转移话题,我回来再跟你说。”
炸鸡什么的,必须得吃新鲜的,刚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那种,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看着叶雨铭的背影,韩遂有些无奈地跟了上去,食肉动物的本能,果然如此,看来以后府里得多备点小蛇精爱吃的。
老鼠&蟑螂:叶公子并不喜欢吃我们,谢谢:)
该说的都说了,该铺垫的也都铺垫了,剩下的就是靖王的事儿了。
叶雨铭还有个小问题。
但他最近有点傲娇,不是很想说,他想等韩遂主动跟他提提,结果韩遂一直也没提,叶雨铭就很不高兴。
怎么回事,前两天还挺有眼色的,怎么现在跟他装糊涂?
是不是欠收拾?
晚上睡觉的时候,叶雨铭的翻着手里的江湖志怪,时不时地扫韩遂一眼。
他现在已经不在床上看小黄本了。
以前看那是为了解馋,也是为了故意勾引韩遂,现在就怕看了上火,然后他也还没有做好准备跟韩遂那啥啥,虽然他理论经验非常丰富,可真要干的时候,还是不太行,就可能需要一个更风花雪月一点的时机才行。
所以小黄本现在是不敢看了,就只能看点奇闻趣事来打发时间。
然后,今天这个时间也是不好打发的。
看一眼又看一眼,靖
王专心致志在谋划他的大计,叶雨铭蹬蹬被子,被窝里面空荡荡的。
习惯了多一个人的温度,再感受一个人的被窝,就怎么都不是那个劲儿了。
他自己暖不热被窝,晚上有韩遂就很舒服,天然的发热器真皮的,想怎么搂就怎么搂,别提多滋润了。
越想越觉得被窝冷,看着韩遂的眼神也变得幽怨起来,最后终于把手里的花本子扔到了一边,冲着还在忙的韩遂喊道:“韩遂,我冷!你要是不回来睡,能给我拿个热水袋吗?我要睡觉了!”
韩遂最近有点忙,他要查的事情有了一点眉目,就只等着去翠霞山那边探探底细,这两天不仅要勘察翠霞山的山势情况,还有很多细节问题都要一一部署安排,晚上就耽搁了一点时间。
为了陪叶雨铭,怕小蛇精一个人又胡思乱想再郁结于心,他甚至把书房搬到了卧室,就很体贴。
但并没有什么卵用。
某条蛇该闹脾气还是闹脾气了。
“你还有多久忙完?我都困了,你别一会儿又吵我睡觉,不然你去书房睡吧。”叶雨铭嘟囔着,脸上的不高兴一览无余:“天天都那么晚,要人等,烦死了,别人还睡觉不睡了?”
“睡,不忙了,忙完了。”韩遂赶紧过来,真是一点都不耽搁。
某个王爷已经隐隐有了气管炎的前期征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更严重。
手伸过去摸了摸叶雨铭的手背,果然还是有点凉,韩遂叹了口气:“屋子已经烧了几个炭炉子,不敢再加,你是体质问题,只能先忍忍了。”
叶雨铭:“用你说?你快点上来,准备睡觉了。”
韩遂嘴角动了动,看着他如此急切,但并无半分困意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小蛇精肯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打歪主意当然好,就怕他不打歪主意,韩遂都已经做好了可以跟小蛇精洞房,结果每次都被他眼神闪躲地逃避掉,要不是之前答应了小蛇精等他想要了才可以,韩遂早就按捺不住了。
这么个磨人的小妖精,天天睡在怀里,不做点什么,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于是,韩遂脱衣服的时候稍微用了点心机,衣衫半解半开,故意露出那么点颜色出来,蛇性本淫,用美色来钓小蛇最好不过。
叶雨铭:……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故意拉衣领的动作,卑鄙小人韩遂一定是知道我有话要问他,故意想用美色糊弄我,没门!
韩遂上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某条快要冻僵硬的小蛇捂到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叶雨铭,叶雨铭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果断屈服,大冬天的,他才不给自己找罪受。
有人抱着取暖就是舒服。
“王爷最近很忙吗?”某人明知故问:“怎么天天都这么晚,你看你都有黑眼圈,眼睛也都肿泡了。”
韩遂:“所以不好看了,是吗?”
他最近要准备的事情是有点多,还有望京那边也有一些事情需要沟通联络,忙了一点,休息也不太够,是有点憔悴的,但也不至于就、难看了吧?
“没有没有,还是很好看的。”
这话是真的,叶雨铭离这么近都只能看到韩遂眼睛下面浅浅的青紫,什么肿眼泡就是他顺嘴说的,靖王殿下的眼神还是那么炯炯有神。
等下,韩遂他刚才是在向我放电吗?
不可控制的,自心跳加快了一下下,叶雨铭错开眼睛,额头抵在韩遂的肩膀上,:“你可太犯规了。”
“我没有,你不说同意,我什么都没有做。”韩遂为自己辩解:“就只是想想而已。”
“你还想想。”叶雨铭拿脑门磕着韩遂的肩膀:“想得美吗?”
甚至还想问问,想的时候是什么滋味,但不敢,怕走火。
他是不敢,韩遂就很敢。
揽着叶雨铭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拉,轻吻了一下叶雨铭的额头,才低声问:“你在闹什么脾气?跟我说说好吗?”
“你要去翠霞山能带我一起吗?”
叶雨铭早就惦记上了,这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之前那会儿还没指望,现在可就不一样了,韩遂现在对他是各种百依百顺,说什么都肯,叶雨铭早就飘起来了。
本来以为这事儿是顺理成章的,甚至韩遂都得主动提出来带他一起去的那种。
结果可好,韩遂连提都不提,完全当这种事情不存在一样,这就让叶雨铭有点下不来台。
韩遂也没想到,他是在闹这个,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以为这是我们达成的共识,难道不是吗?我不让你去的话,你能愿意?会不跟我闹?”
已经达成共识的事情那当然就不需要再反复提起,这是韩遂认为的,小蛇精要出去放放风,感受一下大自然,韩遂当然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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