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招!”
“下次再陪你玩。”藏力使了个□□,刚要往外扔,就觉得心口一阵闷痛,手里的□□还没扔出去,就捂着心口吐出来一口血:“你用毒!卑鄙无耻!”
谢意颜用剑挑走了他手里的□□:“这话说的,你没用吗?来而不往非礼也,非君子所为,只能说你技不如人,你的毒我躲过了,我的毒、哼哼,下在剑上,你与我过招半个时辰,早就毒入肺腑,这会儿我让你走,你也走不了五十步。”
“藏力,现在可不是你说走就能走的情况,明白吗?”说着将手中长剑合鞘,打了个响指:“周大人,可以来领功了。”
“你勾结朝廷,是朝廷的走狗!”
“哦,谁知道我勾结朝廷,是朝廷的走狗?”谢意颜笑得开心:“藏力,你不会觉得自己还有命活着出去传我闲话吧?这么大个人,怎么这么天真?”
“行了周大人,事儿我也办完了,你可回去跟你家太子殿下交差,就是今天这详细情况周大人还是忘了得好,如果敢传出去一个字,哼,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周方他们是为了抓人,所以提前给谢意颜准备了京畿卫审讯用的秘药,那实在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东西,一般人肯定不会答应他们这么来,简直毁自己的名声,但谢意颜不一样,他只为太子缉拿凶犯,至于过程怎样,抓着人就行了,反正藏力的手段也不光明,他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毕竟不是在江湖行走的,他也没有那些个心理负担,事儿办成了就好。
周方见他果然用了秘药,也松了一口气:“闫公子放心,京畿卫绝对不会乱说话坏公子名声,这药其实也不是什么肮脏的东西,里面就是加了一点藏红花,吓唬人用的,公子不必介怀。”
他让人把藏力捆起来带走,对谢意颜抱拳:“此番多亏公子相助,不然想引他上钩还真的是难。”
谢意颜摆摆手:“不用,这人罪不至死,你们顶多也就关他个一二十年的,可千万关好了,留心别让人劫了狱。”
周方闻言,立刻警惕起来,又叫来几个手下如此这般吩咐一番,等他再回首想跟那鬼面阎罗说说赏酬的事儿,人已经不见了。
“奇怪,跑得这么快?”周方摇摇头:“罢了,没想到这闻名江湖的鬼面阎罗还挺好说话的。”
之前他们就担心转这个闫毅妄自托大,千叮咛万嘱咐必要时刻可用非常手段,比武不是关键抓人才是,一是怕他不往心里去,二是担心他不听吩咐,没想到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位闫大侠没有一点江湖人的怪脾气,让干啥就干啥,让下药都愿意。
周方回去跟太子复命的时候,也没忍住夸了两句:“这鬼面阎罗还真的跟那些无组织无纪律只知道逞凶斗狠的江湖人不一样,懂顾全大局,不计较个人得失。”
李晟景抬了抬眼眸:“你让他用药?”
周方以为太子要责备他不该用这种手段,赶紧解释:“只是为了万无一失地缉拿凶犯。”
“你做得对。”李晟景合上了手里的卷宗:“将这些整理好后交予刑部,将那闫毅的提醒的话也告诉刑部,让他们严加看管,剩下的你自去处理,孤进宫一趟。”
案子结了,凶犯也已经羁押候审,剩下的就不是他的事儿,李晟景自然得进宫交差,他身上还背着军令状呢。
朝阳殿内,永嘉帝靠在龙椅上听完了太子汇报的情况,面色有些不悦,手里的奏折直接扔到李晟景轮椅前,落地清脆有声。
“就这么点小事,你也处理不好,这是欧阳的折子,你自己看吧。”永嘉帝明显不满意:“江湖人都敢在皇城脚下肆意作乱,你管着京畿卫,就给朕抓了个人回来?他幕后的指使者呢?涉及的江湖势力呢?就这么不痛不痒抓个人,还用得着你这个太子亲自去办?”
“你也太让朕失望了!”
永嘉帝怒斥声好像没有落进李晟景的耳朵里,他坐在轮椅上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奏折,放在膝盖上默默听着永嘉帝的训斥,直到听见两声咳嗽,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李晟景知道,今天的公事办完了。
“儿臣办事不周,请父皇责罚。”
“罢了。”永嘉帝掩着唇,又是一阵咳嗽:“朕也不指望你能办个漂亮的差事,这事儿朕自有处置,你也算抓到了个人,能交差就行了,朕乏了,退下吧。”
白离推着太子走得很慢,皇宫里的地砖跟太子府里的不一样,推起来更费力,而且容易颠,他每次都尽量小心,就怕会让太子不舒服,但每次太子都会催他快些,今天也不例外。
白离能感觉到太子殿下似乎并不喜欢皇宫,也是,要是喜欢,也不会搬出来住。
白离以前是个流浪的乞丐,什么也不懂,他遇见太子就被带了太子府里,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他其实太子其实不应该住在外面,皇宫里面有太子的宫殿,就是俗称的东宫,历朝历代的太子们都住在东宫里,只有他家的太子例外。
隐隐约约白离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可他不敢说也不敢问。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请殿下到福寿宫。”
宫女垂首请安态度恭谨:“娘娘等候殿下多时了。”
轮椅调转了头往福寿宫的方向去,皇宫里面有很多的台阶,尤其是各个宫殿前面,矮一点的几阶,高一点的几十甚至几百,对寻常人来说不过是走两步的功夫,但对李晟景来说,是折磨。
被人抬着一步步向上,李晟景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眼里闪过一丝隐忍又屈辱的表情,很快又被他掩饰起来,面上再度恢复到往常那般波澜不惊。
“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起身,抬手让宫人都退下,自己过来推着李晟景到里间:“又挨你父皇的训了?我儿别往心里去,那事儿母后都知道,你做得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抓到凶犯足矣给那些老家伙们交差,你父皇年纪大了,他就是故意找你麻烦,什么幕后指使,就算是有幕后指使,也不是两三天能解决的事情。”
“是儿臣没把事情办好。”李晟景不想说这个,转移了话题:“母后叫儿臣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嗯。”皇后将李晟景的轮椅转动到自己身边的软榻边,她在软榻上落座,然后才说道:“宫里新进了一个美人,苏雨的堂妹,长得跟苏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父皇待见得很,过两天可能就升位份了,跟你说一声,苏家不死心的,太子府上估计也不会太平,多注意点安全,出了宫勾心斗角虽然少了,可真刀真枪多了,你自己多小心。”
“儿臣明白,母后也小心。”
皇后:“哼,当年的苏雨我都不放在眼里,我倒是希望这个小妖精使劲儿作,你父皇那身子早就不行了,这两年太医都让他禁女色,这个时候苏家巴巴送来一个小妖精,是嫌他活得太长!”
“李茂那边你给我盯紧了,苏家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他再重新弄回邺京,才太平了几年就又掀起风浪,既然要起,这次就起个大的。”皇后说完又看了李晟景一眼,叹了口气:“你的腿母后一直都没放弃,母后打听到江湖上有个神医圣手,可惜行踪不定。”
“母后不用白费功夫。”李晟景按着自己的腿:“经脉受损再难恢复,最近连痛意都少了很多,已经麻木,想恢复是不可能的。”
“谁说的!”皇后有点急,见李晟景明显不想说这个,也不再多说:“太子妃呢?”
李晟景还没开口,皇后就已经不满:“三天两头她回娘家,怎么太子府还委屈她了不成?皇家的儿媳妇,一点规矩都不知道守,就是普通人家的媳妇儿也没有像她这样,见缝插针就要往娘家跑的!”
“谢夫人生病了,太子妃回去探望母亲。”李晟景帮忙解释:“母后不要过于苛责太子妃。”
“苛责她?”皇后呼了一口气:“景儿你也太惯着她了,母后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怕委屈了她,母后告诉你,能做你的太子妃那是她的福气,她没资格觉得委屈!你也不许替她委屈!”
“母后,这是儿臣与太子妃的私事,母后就不要插手了。”李晟景态度有些强硬:“不仅这次,以后也一样,她是儿臣的太子妃,儿臣不介意,母后也不用操这个心。”
“你、”皇后有心要替太子撑腰出气,可太子不领情,她脸色也很不好看:“下月初八你姑妈设宴,让太子妃代本宫去一趟。”
“记住,她是代本宫去的,莫丢了本宫的脸面!”
第21章
谢意颜以为太子说来接他就是说说而已,他就没当真,想着回来都回来了,就在家多住一天陪陪他娘,然后就把太子殿下给等来了。
太子亲自登门来接人,又把谢首辅跟夫人惊了一跳,谢夫人挽着自家夫君的胳膊,还送了一路,看着太子的马车渐行渐远,谢夫人有点担心。
“这太子殿下对自家颜儿也太宠了点,怎么还亲自来娘家接人,就跟小两口闹矛盾,女婿上门来赔罪一样,唉。”
谢首辅:“可不就是嘛,唉。”
谢夫人停下脚步:“老爷,你说太子会不会喜欢上咱家颜儿呀?”
一想到这种可能,谢夫人脸上立刻露出来浓浓的担忧之色:“别的不说,颜儿长得随我,那张脸还是挺能骗人的,你说会不会太子就喜欢他的脸?这可怎么办?咱家颜儿可是……”
“夫人多虑了。”谢首辅摇头:“咱家颜儿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再说太子就算喜欢,又能耐他何?你担心的那些我都知道,太子是什么人?那、”谢首辅朝上撇了两眼:“那位佳丽三千呢,最近听说又进了一位美人,太子这边还用说?你不用担心,纵然颜儿一时入了太子的眼,就他那狗脾气,太子也难忍他三天,多的是娇俏可人美人等着伺候,不用担心这个。”
“那就好,不然还真是麻烦。”
先不说谢家二老如何担心,只说马车上的谢意颜这会儿也有点忐忑。
他没有跟李晟景坐过同一辆马车,今天这是第一次。
跟他想的有点不一样,但也没有太多的不一样,只是更大了一些,完全可以容下轮椅,还能给谢意颜留出来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很舒适,比他想的要好上很多。
“来时本想去太子妃喜欢的那家胭脂铺给你带个胭脂,可惜没有开张,下次吧。”李晟景询问:“太子妃可还有别的喜欢?可以顺路去看看。”
“呵呵,我没有呀,就是平时喜欢胭脂水粉。”谢意颜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不过,我想去买几本棋谱,殿下方便吗?”
“棋谱?”
“对呀。”谢意颜答得理所当然:“殿下给的那本太难了,我看不懂,想来殿下书房里的棋谱我应该都看不懂,不如买两本简单的。”
听着他的话,李晟景嘴角微微上扬:“不用买棋谱,太子妃想学下棋,孤可以教你。”
反正买了也还是看不懂,实在没有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我不是不会,我就是下得不好。”谢意颜还撑着给自己挽尊:“殿下也不用特别教,稍微点播一二就行,不过别跟上次那样的,太高深了,我有点琢磨不明白。”
谢意颜说的是他之前写个李晟景的那张棋,本来打算用来跟太子殿下友好交流的,结果才两步棋就堵死了他友好交流的路:)
太子今天格外地好脾气,接了谢意颜回府之后,果真就教了谢意颜下棋,哦,不对,是指点。
“这里是这样的吗?不对不对,你让我再想想,我走这儿是不是比较好?”谢意颜捏着旗子拿不定主意,对面的李晟景好整以暇端着一杯清茶,慢悠悠品了一口:“太子妃慢慢想,孤跟你说件事。”
谢意颜不想了,立马把手里的棋子放下,表情都略带严肃:“殿下你说,什么事?”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下月初八姑母的百花宴母后让你代为前往。”李晟景递过去一张花笺:“届时会有很多夫人小姐都会去赏花,太子妃不是喜欢赏花吗?正好也去凑凑热闹,说不定还能新认识一两个闺中好友。”
谢意颜:……脸上的表情都裂开了。
太子殿下的姑母定安大长公主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今年高寿六十八,平时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召集邺京城的贵妇人小姐们一块儿办个什么宴,这百花宴是每年动静最大的一个,据说已经办了二十多年,已经成了邺京城内一道风景线。
但谢意颜对这个风景线真的不感兴趣,他常年扮女装,也不是没有跟着谢夫人赴过夫人小姐们的宴会,独独这百花宴,谢夫人从来不去。
据他娘说,这宴会刚办起来的时候她也去过,但只去了一次,回来以后就装了一场大病,病了好几天,病好之后特意去大长公主府上请了罪,再往后的百花宴她就再也不曾去过。
谢意颜也好奇过,追问他娘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宴会上还有老虎不成?他娘一个字都不说,而大长公主百花宴的帖子也再没有往谢府下过,要不是知道他娘跟大长公主还有来往,谢意颜一度都要怀疑他娘是不是把人家大长公主给得罪狠了。
“百花宴?定安大长公主的那个?”谢意颜犹犹豫豫:“殿下,我能不去吗?”
谢意颜对他娘的基本判断还是相信的,既然他娘这么多年都不让他去的地方,一定存在着某些未知的危险,能不去还是不去得好。
“罢了,太子妃不想去就不去。”李晟景点了下棋盘:“刚才那一子,你可以落在这里。”
谢意颜的心思却不在下棋上了,他想起来刚才李晟景开口提的关键点,是皇后让他去的。
“我去。”谢意颜马上就反悔:“早就听闻大长公主的百花宴很有趣,我还没去过呢,殿下我去,我答应了。”
李晟景知这不是太子妃的本意,刚才还一脸为难要拒绝,不过片刻功夫怎么就改主意?多半是体恤他,怕皇后责怪下来。
“太子妃不用勉强,不过是个宴会,不想去就不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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