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则深吸一口气,“投资学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上个宏经微经还差不多。”
“挑战自我你懂不懂。”
赵无眠瞪了江一则一眼,“而且周达非都能考八十分的课能难到哪儿去。”
这是江一则第一次从赵无眠口中听到周达非三个字,感觉…不是很好。
“你还真是喜欢看别人的成绩单啊。”
赵无眠余光中瞥见江一则面色阴沉,又放软了声调,“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吗。
到时候不懂的你给我讲讲不就行了。”
赵无眠说着,俏皮地冲江一则眨了眨眼。
江一则沉默三秒,“就算我课后给你讲,但是这门课东西很活,还涉及一些数学知识,不是死记硬背机械理解就可以的。”
赵无眠哼哼唧唧不说话。
快上课了,江一则叹了口气,“现在还可以退课,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这节投资学的最后,老师给出了本学期的课程安排和打分标准。
其中平时分里有部分来自于小组作业,需要分组。
由于很多课都有小组作业,江一则他们班大一就分过组,每个人基本都有自己固定的小组和parter。
于是赵无眠人生第一次,在分组环节被剩下了。
而他对此也没什么反应,他从听到“小组作业”四个字起就喜大普奔。
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这课简直是为我勾搭江一则量身定做的啊!
下课后,赵无眠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江一则今天估计是被惊到了,说不定还有点生气。
赵无眠打算先晾晾他,周日再继续自己的勾搭大业。
至于分组...等老师布置小组作业的时候我再去找江一则撒娇卖惨,他应该不至于见死不救。
可他走到教室门口,就被几个女生喊住了。
“赵学长,”其中一个女生说,“你有小组了吗?”
赵无眠愣了愣,“还没啊。”
“我们组还可以再加一个人,”那个女生有点期待,“你要来嘛?”
“呃...”
这个时候的赵无眠还不像他五年后那样会拒绝人,何况还就是个分组,要没江一则的话他肯定一口就答应了。
他正犹豫间,被人拍了下肩。
“他跟我一组。”
江一则说。
女生的直觉是很敏锐的。
她们尽管一无所知,却能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修罗场气氛。
那几个女生火速撤退了。
江一则看了赵无眠一眼,“就你的金融学水平,还想跟别人一组?”
“这不也是不好拒绝嘛,”赵无眠开始矫揉做作,绞着手指,“再说我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拉我一组嘛。”
“行了,”江一则已经没了脾气,“你既然非要选,那每节课后就得好好复习。”
“知道了。”
赵无眠抿嘴一笑。
他今天特别开心,觉得自己就像小说电视里被学霸男朋友罩着的学渣女主/男主一样。
他学习太好,一直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今天体验了一下,发现果真很甜。
连被骂都很甜。
他正甜着,电灯泡就来了。
“江一则!”岳晨拎着书包冲了过来,“那个,就刚刚分组,咱们组不是还可以再加一人吗。
时玥想过来,她之前的几个partner太拉胯了。”
赵无眠往岳晨身后看去,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女生,正朝这边看。
那女生算不上多漂亮,但个子很高,乍一看还挺带劲的。
“我们组满了。”
江一则指了指赵无眠。
“啊?!”岳晨瞬间瞪大了眼睛。
赵无眠笑着伸出手,“你好,我赵无眠。”
“我知道啊,”岳晨一脸懵逼地跟他握了握手,“哎不是,你...”
“你下节不是还有课吗?”江一则打断了他们的握手。
“哦对对对,”赵无眠收回手,把书包背好,“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岳晨:“????”
赵无眠走后又过了三秒,岳晨缓慢顿悟:“你跟赵无眠,你俩认识啊?”
江一则点点头,“我们一个高中的,那会儿就认识了。”
“原来如此。”
岳晨说,“不是,你俩认识归认识,这小组作业可是要计分的。”
江一则:“没关系,到时候还是按人平均分配,他做不了的我替他做。”
赵无眠下节课还是个选修,古希腊戏剧概论,跟周达非一起。
他刚下楼,就跟这货狭路相逢。
周达非:“???”
“不是,你怎么从这儿冒出来了,”周达非一脸震惊,“你还真打算在经院混啊,你丫脑子被驴踢了?”
赵无眠刚想怼回去,就见一个一脸严肃的中年扑克脸男子走了过来,“周达非。”
周达非转过去,“刘老师。”
“你看看你,”刘老师两根眉毛拧到了一起,张口就骂,“还像个经院的学生样吗?刚刚那节课,你认真听了有五分钟吗?现在我问你我讲了什么,你连标题都说不出来吧!就你这样下去,毕业恐怕都是个问题!”
周达非不喜欢金融,这个赵无眠是知道的。
但这不代表他认同一个老师没有由头地逮着他骂。
可一向脾气火爆的周达非却一脸的心如止水毫无波动,还用眼神示意赵无眠不要惹事。
于是赵无眠只能不说话,站在一旁。
那老师骂得没完没了,周达非眼皮耷着都快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江一则和几个同学一起下楼了。
赵无眠立即垂下头去假装自己不存在。
然而江一则已经看见了他们这里。
赵无眠:“…”
略显尴尬。
江一则站在原地看了几秒,旋即走了过来,“刘老师,之前公司理财的课上,有个问题我没太懂。”
江一则是所有老师最喜欢的那一类学生,于是周达非瞬间脱身。
“你怎么还不走?”周达非拔腿就想跑,却发现赵无眠还杵在那儿,盯着刘老师和江一则,面容傻逼。
这回周达非真的困惑了,他伸出手在赵无眠面前挥了挥,“你到底在干嘛?”
那位刘老师似乎讲到了兴头上,江一则趁机给了赵无眠一个眼色,让他赶紧滚。
于是赵无眠恋恋不舍地走了。
古希腊戏剧概论的课上。
周达非:“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赵无眠还在想着江一则:“你不都知道了吗,我要追人啊。”
“谁啊?”
“你刚不都看见了吗!”赵无眠被周达非的弱智惊到了。
“我刚看...”周达非一个梗住,“江,一,则???”
赵无眠完全沉浸在个人的甜蜜中,丝毫没有意识到周达非三观正在地震。
他抿着嘴,嘴唇笑成了月牙,神秘道,“是不是还挺不错的。”
周达非:“…………………………”
晴天霹雳轰隆隆…
咦?谁的房子塌了?
哦,原来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话说…是不是我之前没说清楚(?...)我的更新频率是一三五七,也就是大部分时间是隔日更,但周日周一连着的,所以每一周会出现一次两天连着一起更…
第18章 情敌
同一间教室里,相邻的两个座位却处在两个世界。
赵无眠浑身都是甜蜜的思春气息,周达非却要崩溃了。
“我说你是怎么想的啊!”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现在怀疑人生怀疑世界,问天问地问自己,你到底中了什么邪!”
“啥?”赵无眠才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什么邪?”
周达非双眼空洞,“只有塔季扬娜爱上卡列宁才能与此事的荒谬程度一较高下。”
“???”
“你特么才卡列宁呢!”赵无眠翻个白眼,“那今天要不是他,你还不知道要被那个刘老师骂到什么时候!”
“一码归一码。”
“江一则这人我知道,”周达非说,“他们这届还在另个校区的时候我就听说过,在我们系很有名。”
“So?”赵无眠一脸冷漠,“就因为你不喜欢金融系,所有金融系混得好的你都不喜欢呗?”
“不是,”周达非耐心道,“我不是对他这个人有什么意见,只是他一看就跟你不是一类人,除了那张脸他也没什么其他东西符合你的价值审美吧。”
赵无眠没有说话。
周达非以为赵无眠有所触动,刚想继续忽悠,便听赵无眠低着头很小声的说:“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
“...”
沉默三秒后,周达非长叹一口气,“你喜欢他什么啊!你知道吗,如果这是个戏剧,里面演到一半,突然剧情走向变成了你这样一个人喜欢江一则——那这戏前面所有的逻辑都崩了,所有的铺垫都是笑话,所有的人设全部塌方。”
“不管前半部分多好,这样的走向都是狗血而烂尾,整个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大烂片。”
“这可不一定。”
赵无眠气定神闲,“狗血与神作有时候只在一线之间,指不定这是个神来之笔呢。”
“我才是编剧,你等我圆给你看。”
“呵,”周达非冷笑一声,“编剧,在你圆这部戏之前,能不能先把这学期年度大戏的剧本给我改好了,恋爱脑也要打工的。”
“行呗,”赵无眠撇撇嘴,“你今天下午没课吧,咱俩好好磨下剧本。”
赵无眠这次写的剧本名叫《盲人的假面》。
磨剧本的过程并不容易。
导演和编剧某些时候就是死敌。
赵无眠是个小学写诗初中写词高中写小说的想象狂人,魔怔是常态;而周达非曾经拿过大学生话剧节和电影节的大奖,他在艺术上很有想法,恨不能把赵无眠的剧本改得面目全非。
赵无眠:“你这么有想法干脆这剧本你来写好了?”
周达非:“我只是提想法和要求,怎么写还是你来啊!”
赵无眠:“那我不想这么写。”
周达非:“可我就想这么导。”
赵无眠:“那您换个编剧吧,我们BE了。”
“...”
江一则给赵无眠打电话的时候,他们正处在第N次这样的针锋相对里。
赵无眠心情贼坏,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了,“喂谁啊。”
江一则:“...”
“我。”
于是周达非目睹着瘫在沙发椅上的赵无眠一秒坐直,双腿合拢,两手捂着手机笑出八颗牙齿,“喂~”
周达非:“...”
江一则:“...”
“一则哥哥你找我什么事啊。”
赵无眠甜甜地说。
江一则确实不是凡人。
周达非都快吐了,他也只是顿了片刻,“我中午给你发的微信你一直都没回。”
“那个,我中午到现在都在改剧本呢,没看手机嘤嘤嘤。”
赵无眠说着恶狠狠地瞪了周达非一眼:都怪你这货。
“...”
江一则:“行吧。
我是告诉你,明天记得过一下投资学第一节 的内容,有时间再把第二节预习一遍,周日把书和笔记一起带来,不懂的我给你讲。”
这年头手机多少有点漏音,金融系资深受害者周达非差点掀桌而起:听听,这都是些什么阴间的要求。
然而赵无眠这个傻缺被恋爱冲昏了头脑,一口答应,“好的呢!”
挂完电话后。
赵无眠开始收拾书包。
周达非:“???”
“这才八点多,咖啡馆十点才关门,这剧本还能磨好一会儿呢!”
赵无眠小脸一扬,傲娇道,“您自己慢慢磨吧,我要回去复习一则哥哥的投资学了!”
周达非:“…”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给您表演一个原地爆炸吧。
周日一早,学了一天加几个小时投资学的赵无眠准时出现在了经院图书馆的门口。
他等了几分钟,江一则到了。
“书带了?”江一则问。
赵无眠立刻点头。
由于今天要给赵无眠讲课,他俩没去自习室,而是呆在了图书馆的小咖啡吧里。
“债券定价的公式很重要,”江一则边写边说,“但你最好不要死记。
很多资产折现的原理是一样的,懂了就不用背了。”
赵无眠点点头,同时在心里想着:他写公式的手真好看,像十八世纪的羽毛笔在写诗。
“懂了吗?”江一则突然抬头问他。
赵无眠猝不及防,“我...我再自己领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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