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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笑了(穿越重生)——若星若辰

时间:2021-06-14 09:05:06  作者:若星若辰
  担心他受到惊吓,陆为民让他先回寝室休息。
  萧致进门,坐在寝室,给许蓉发了几条消息询问情况,但对面应该在忙,都没有回复。
  萧致躺上了谌冰的床。
  旁边文伟说:“萧哥,不要想太多。”
  萧致没说话。
  文伟小心翼翼看了他会儿,说:“我去隔壁,你自己待会儿吧。”
  随后,门轻轻被掩上。
  萧致躺了一会儿,只觉得脑子里挣扎似的,说不清的疼痛。
  好像又陷入了前段时间宿醉后醒来的感觉,迷茫,乏力,浑身感觉到疼痛。这不是谌冰希望看见他的样子。
  萧致起身坐到书桌前,拧开台灯想写题。
  他修长的手指发抖,想写字,字歪歪扭扭地拉到了哐外。经过了刚才的惊吓,他现在浑身聚不起力气。
  萧致开始看题,就看着,背背单词。
  但脑子里想的全是谌冰,想到,自己只是过街给他买一杯奶茶,现在变成这样,中途跟做梦似的。
  他抬起视线,唇角平直冷峻,看到了一颗滚出来的珠子。
  ……萧致探手,拿起一枚。
  想起这是下午无故崩裂、保佑平安的手串。
  有些事情,他不相信,但又觉得冥冥之中或许有些定义,哪怕只是巧合,只是寄托而已。
  萧致取了颈上戴的玉佛,红线分明,慢慢将珠子重新穿起来。
  他低着头,眉眼认真,如此虔诚。
  他多希望,像这串珠子重归于完整,他的谌冰就好起来。
 
 
第95章 “疼痛。”
  深夜,室友都回来了。
  文伟给他带了蛋糕和烧烤:“吃点儿吧,晚饭到一半就走了。”
  萧致说:“谢谢。”拎过他递来的吃的。
  没怎么吃,逼着吃下去觉得有些胃疼。
  “睡了,萧哥,别老想着,睡一觉起来就好了。”文伟一直照顾他的情绪,“不要总是想那些负面的事情。”
  萧致放下手里的书上床。
  不知道为什么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三四岁的时候,他牵着谌冰一起到公园铲沙子。萧致埋头给他建城堡,刚修好,抬头谌冰不见了。
  他弄丢了谌冰,在梦里到处寻找,但是找不到,最后只能绝望地站在原地。
  萧致醒过来了。
  ……周围很安静,他额头全是冷汗,呼吸微微有些窒息。
  喘不上气的感觉。
  曾经被拒绝后,萧致只想离谌冰越远越好,现在是第一次强烈地想着立刻去到他身旁。他等着天亮、等着楼下铁门打开,感觉时间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如此漫长。
  终于到六点开寝室门,萧致起身穿衣服穿鞋,惊醒了平时睡得比死猪还沉的文伟。文伟揉着眼睛:“萧哥你去哪儿呢?”
  萧致说:“我去医院。”
  “不是。”文伟讷讷道,“这么早啊。”
  萧致临走前又拿上了一本练习册。
  文伟下床,靠在门边看他:“跟陆老头请假了?”
  “没请。”萧致声音干脆。
  文伟直着眼睛:“那……”
  “请假他肯定不允许,我先逃课,他问起来你照实说就行。”萧致指尖勾着衣领拽了一拽,顺手拿起桌面昨晚修好的手串,“谢了。”
  “……”
  文伟傻傻地看着他的背影,追到走廊。
  萧致到路边打车。
  一想到昨天的梦,脑子里几乎被阴郁的情绪填满,不过再想到谌冰,他掏出了手机开始背单词。
  早晨的公交车上除了学生,还有不少去超市购物的老年人,日光凉薄,透过车窗照在座位垂着眼皮默念单词的少年身上。
  萧致穿了件牛仔外套,修长的腿,踩着椅后的白色运动鞋,看起来就像是出入学校的男生,干净又沉默。
  萧致控制不住地回忆谌冰。
  昨下午吃饭,他看见那辆车在眼皮子底下,直直撞到谌冰身上,触目惊心。
  ……会有多疼呢?
  到医院萧致站在楼底,突然不敢上去了。
  聊天框里许蓉回复了谌冰的病床房号,最后决定过来接他,远远走来问:“吃早饭了吗?”
  萧致看她憔悴的模样,明显一夜未睡:“吃了。”
  “走吧,”许蓉转头,“谌冰在ICU,刚醒了一次,现在又睡着了。”
  萧致唇角抿成一道直线,眉眼结着冰雪:“……严重吗?”
  短暂的安静。
  许蓉声音缓慢:“医生说不是危及生命的严重,但需要复杂的调理。小冰他——说是内脏挫伤,肾脏破损失血,还有腰侧大面积的伤口。”
  萧致停住了脚步。
  他手指轻轻颤抖,看着许蓉,眼底流露出崩溃:“许姨对不起。”
  许蓉看着他:“不是你的错。”
  “是我,”萧致声音极低,“我没有好好照看他。”
  许蓉拉着他的手,重复说:“不是你的错。”
  萧致咬着牙关,啮出铁锈似的血腥味儿,喉头开始灼烧似的刺痛。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觉得无能为力。
  许蓉叹了口气。她知道萧致的情况,不懂这个少年,只比谌冰大了几个月,为什么比谌冰经历那么多生活的磨炼。
  许蓉说:“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有时候不是你的错,而是造化弄人。”
  他们一起走到ICU的门外,医生刚出来,看了萧致一眼。
  “这是小冰的朋友,能不能进去看看?”许蓉问。
  医生诚恳地道:“病人现在身体机能不稳定,需要静养,建议不要有人打扰。”
  许蓉只好转过来:“那我们下次再看,好不好?”
  萧致应声,隔着厚重的墙壁,似乎能看见后面被医疗仪器环绕的谌冰。
  里面响起低低的闷哼。
  医生擦着汗,说:“麻药失效,伤口开始疼了。”
  许蓉不知怎么,擦了擦眼眶:“腰侧有一块伤口,被凳子腿捅伤了,缝好了,但是疼。”
  萧致能够感同身受。
  他以前打架受伤过,知道血肉被挫伤的感觉,仿佛万千针扎,剧痛无比。
  萧致从衣兜里摸出带来的崖柏手串,递给许蓉:“这是小冰的。”
  许蓉接过,感慨到一半:“你这么年轻……”
  言外之意,像个老年人,居然信这些。
  萧致没回应这句话。
  许蓉想起来问:“你今天不上学吗?”
  “我请假了。”萧致撒谎。
  “那怎么行,耽误你学习了。”许蓉叹气。
  萧致说:“没事儿,不耽误,也就半天。”
  他们一起在医院的等候区坐下,闲聊了一会儿。许蓉接到了亲戚的电话,去留下接人:“谌冰外婆来了,我下去看看啊。”
  她前脚刚走,萧致坐着感觉脱力了似的,耳畔响起其他的声音。
  谌重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他身旁还站了个女人,高挑挺拔,穿着件浅色的大衣,头发柔顺地梳在耳后,手里拎着相当考究的皮包,气质清雅芳馨。
  萧致看见谌重华,又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女人。
  估计是谌重华外面的小老婆。萧致没什么话好说,喊的声音也敷衍:“叔叔。”
  谌重华久经社会,念着当年邻居的情谊,不至于直接翻脸。但回应的声音轻到没有,理着西装径直走了过去。
  那个女人站在门口,轻声问:“怎么样了?”
  谌重华:“要不要看看?”
  女人说:“我就不进去了,知道孩子没事就好。”
  “这孩子,真是胡闹。”
  “你别太担心,”女人无名指有戒指,搭着他肩膀,“医生是最专业的团队,现在情况复杂,咱们不要添乱,先治好孩子的病再说。”
  女人询问了医生几句,仔细听着,随后转向谌重华:“有事找人商量,不要着急,也不要为难他们。”
  她说完,拎着包准备离开,中途侧头看了看坐椅子上的萧致。
  目光相对,萧致当没看到,侧头转过视线。
  她进电梯,很快走了。
  萧致坐到中午,期间大部分时间谌冰都很疼,声音不算低,因为无意识也没有力气克制,疼得一直在叫。
  萧致隔着门,覆在墙上的五指渐渐收紧,心头冰凉。
  中午许蓉叫他吃饭,再次强调他的学业:“我让司机送你回学校吧,不要耽误学习。”
  萧致没什么反驳的道理,只能离开:“好。”
  回学校陆为民瞪他好几眼:“早上干嘛去了?”
  萧致眉眼阴沉,没什么精神道:“医院。”
  “……”陆为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恨铁不成钢,“回教室写你的作业!下次再不经允许出校,别怪我惩罚你!”
  萧致唇角轻轻动了动,低声道:“嗯。”
  他回了教室。
  文伟满脸担忧,戳他:“萧哥,我们冰冰没事儿吧?”
  萧致不想说话,细长的手指撑着额头,似乎昏昏欲睡。
  英语课陶梦注意他的状态,清了清嗓子开始针对:“有些同学不想学就出去,别在座位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影响我讲课的心情。”
  出乎意料,萧致没说什么骚话忽悠陶梦,而是拿起资料书,去了走廊罚站。
  他撑着额头,边站,边写一套英语阅读题的试卷。
  ——下来发现,五道题错了四道。
  萧致指尖抵着眉心揉了揉,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想谌冰的时候,但是忍不住思绪总飘到医院,似乎听到谌冰疼得叫出来的声音。
  ……好烦。
  总想着他。
  一直在想。
  一直,一直,一直,一直……
  好难受。
  只要想到谌冰一个人在病房,独自承受着病痛,萧致心口就一阵火烧似的刺痛,好想过去陪他,想办法消减他的痛楚。
  萧致站到下课,回到教室拉开了凳子。
  陶梦只是上课比较凶,下课脾气很好,过来问他:“谌冰怎么样了?”
  文伟在旁边,岔开话题:“老师,萧致应该也不太清楚具体病情。”
  陶梦点头,有些难受,走时丢下句:“你怎么魂儿都掉了。”
  魂儿都掉了。
  萧致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怎么过的,每天唯一的注意力就在晚上十点许蓉发来的消息,汇报谌冰身体情况。
  周末前一天,许蓉说:“小冰从监护室转出来了,你可以过来看他。”
  萧致打车过去,到谌冰病房,他躺着输液,苍白的手指探出被角。
  萧致刚进去,许蓉就拉着谌重华要走:“再跟医生聊聊,问还要住院多久,会不会耽误谌冰的学习,好不好?”
  谌重华不想走:“过会儿问,医生忙。”
  “走了。”
  许蓉厌烦起来,“你让两个孩子待会儿,说说话,行吗?”
  从谌冰生病后许蓉变得暴躁,谌重华有些应付不来,他脸色难看,沉着眼走了出去。
  房间只有两个人了。
  谌冰闭眼睡觉,手臂缠着很多的细管,旁边是心跳和脉搏记录表。
  萧致还是出事后头一次看见他,坐下,轻轻拉着他的手。
  手指很冷。
  萧致看着他,轻声喊:“谌冰。”
  没动静。萧致再喊了两声,决定让他继续睡下去时,谌冰却醒过来了。
  谌冰侧头,看见他,唇角牵起很轻的弧度。
  他笑的有些吃力。
  萧致喉头发紧,轻声说:“我来了。”
  谌冰平常地“嗯”了一声。
  萧致看他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说:“怎么弄成这样了?”
  谌冰没怎么答话。
  萧致想掀被子看他的伤口,动作顿住,只是放在他受伤的位置:“痛不痛?”
  谌冰小幅度地摇头。
  “……”
  一瞬间,萧致隔好几天总算笑了,抓着他另一只手十指相扣:“不痛?我之前来,一直听到你叫,痛的都哭了。”
  谌冰虽然虚弱,但还有力气嘲讽:“扯淡。”
  就这还能倔。
  刚才萧致以为他变成了瓷人,碰都不敢碰,现在发现谌冰还是那个谌冰。
  他拉着手,贴到唇边亲了亲手背。
  谌冰:“你……”
  萧致起身,俯身看着谌冰气色褪尽的脸,问:“我能不能亲你?会不会给你造成负担?”
  “……”谌冰懒得说话。
  萧致侧头,唇瓣贴着他微凉的唇蹭了片刻,没有深入的吻,又亲他薄薄的眼睑,声音极尽缱绻:“乖乖。”
  谌冰接受他的轻吻。
  萧致气息滚烫:“是不是很难受?乖乖,我现在心疼死了。”
  谌冰没什么劲儿,听见这话懒懒笑了一下。
  好像取笑,又好像得到关心却漫不经心,他心安理得地接受萧致的心疼,而且肆意挥霍。
  萧致拉开外套的拉链,牵着谌冰的手往胸口贴:“有没有摸到破碎的心?”
  “……”
  谌冰被他逗得,唇角弧度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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