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冰瞥他一眼:“什么?”
萧致: “刚才的压力就很大。”
谌冰笑了:“听你们跟卖闺女似的,我压力才大。”
“……”
萧致好笑,从背后搂着他肩膀,边走边亲他的耳颈,声音散漫:“是是是,压力大,跟我成家确实委屈你了,太子殿下。”
他身体的重量一半压在谌冰肩头,有点儿沉,但手腕的肌肤温暖,将谌冰扣在胸前,落在耳尖的吻细密又柔软。
痒酥酥的,像初夏的阳光。
谌冰有点别扭,推他:“……别碰我。”
进门,谌冰准备拿手机接着看租房信息,没成想听到身后门“咔嚓”一声扣响,接着,背后阴影袭来,还没回过神就被萧致打横抱起。
“……操!”谌冰烦他,“萧致!”
“嗯?”
谌冰气喘吁吁:“你放我下来!”
萧致换着手,将半抱姿势换成了搂着腿端着抱,边承受谌冰的攻击,随意地笑了声:“力气比以前小了。”
刚说完,头发被谌冰叉入五指薅住。
“……”
萧致:“稍等,冷静。”
谌冰受不了被他这么抱着,颇感屈辱:“放我下来。”
“好好好。”
萧致答应得很快,他下身坐上沙发,维持着跟谌冰面对面的姿势,手紧紧搂着后背免得他摔倒。
但谌冰刚想起身,就被他按住了腿。
萧致隔着T恤侧头在他身上撕咬,声调懒洋洋的:“怎么办?刚才当着你爸签卖身契了。”
“……”
萧致拿腔拿调,声音轻佻:“我卖给你了。”
“……”
“要不要特殊服务?”
这他妈戏多的。
“……”谌冰冷漠,“你是刚才吃太饱了?”
萧致气定神,他手指撩开谌冰的T恤下摆,露出底下窄而纤瘦的腰。谌冰的肤色白净,虽然不及萧致的精悍,但也覆着一层削薄的肌肉,骨势极其好看。
只不过当中,横着一条偏向淡白色的伤疤。
萧致细长的手指抚摸他的伤口。
片刻,萧致说:“衣服拉上去。”
“……”
莫名其妙。
谌冰拒绝:“不拉。”
“拉上去啊。”萧致搂着他的腿,往自己身前抽了抽,方便他坐稳,“前段时间不是说去医院做祛疤手术?还去吗?”
谌冰:“……不去了。”
一转头他就给忘了。
萧致也没多的意见:“我们冰冰,有疤也好看。”
谌冰跟其他病人相比还算幸运,部分病人因为色素沉淀,身上会长出斑和细纹,非常影响美观。
萧致说:“我看看长没长?”
“……”
他摆明了要仔细查看伤口。
谌冰只好拉起T恤一角。
萧致垂眼,注视着谌冰白皙的肌理,尾调上扬:“再拉高一点儿。”
“……”
那一层层的柔软衣料往上卷,袒露出无遗漏的肌理,白净,偏清瘦,肋骨底下有几片碎裂的纹路,是当时最简单的擦伤。
长久地注视。
“我看看,”萧致总算看清楚了,视线掠低,声音平稳说,“什么都没长,可能是平时饮食比较注意。”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这些谌冰心情不太好。
他心不在焉:“是吗。”
萧致抬眼:“怎么了?”
谌冰没说话。
其实也不为什么。
他十八岁,就患上了这种得注意一辈子的病,有时候心情会陷入莫名其妙的阴郁。
萧致抱着他,亲了亲:“没事儿的,好看。”
坐姿的缘故,谌冰脊梁微微凹着,白净的肤色沾染了病态,尤其加上车祸后伤疤,被清晨的阳光蒙着细绒,显得脆弱又极易摧折。
“看够了吗?”不想被无端的情绪绑架,谌冰岔开话题,准备放衣服。
“还没。”萧致说。
“……有这么好看?”谌冰扯了下唇。
安静了一会儿。
萧致垂着视线,低声说:“是好看的。”
他漆黑的发缕垂在耳侧,半附身,勾勒出鼻梁挺直的线条,眉目凛冽。
接着,谌冰感觉集中撕咬带来的痒意和疼痛,没忍住:“你是狗?”
狗都不带这么啃。
有点痒。
触感非常奇怪。
“……”
“我这不是心疼你么?”
萧致笑着抬头,堵住了他的唇瓣。
萧致的动作都很轻。
他之前特意了解过,谌冰这种慢性患者可以有房事生活,但要注意节制,避免劳累,避免因过度频繁导致抵抗力降低产生感染等症状,所以他一般都照顾着免得谌冰不小心犯病。
现在,谌冰白净的手轻轻搭着他肩膀,被手腕固定住腰,陷在怀里,几次揪紧他白净的T恤。
昨晚不算剧烈,现在尚有余力。
萧致上半身的T恤整整齐齐,被椅背遮挡,整个人看起来完好如初,只有谌冰知道他微微袒露出的紧绷腹肌,承担着几分散漫不羁的野。
……
良久,一切都结束了,萧致出声:“够了?”
“……”
谌冰说:“我受不了。”
字面意思的受不了。
生病以后谌冰需要避免过于剧烈的运动,体育课甚至不能跑步,除了基础的锻炼,体力很难再跟萧致保持同一水平。
不仅仅是体力,忍耐程度也越来越低。
他弄湿了萧致的指尖,喉头呼吸着,听到耳边的轻笑声。
“喜不喜欢?”
“……”
谌冰结巴了似的,说不出话。
呼吸沉沉,还未抽离出沉浸的情绪。萧致漆黑的眼底注视他,字句轻缓悠闲。
“我还没全部进去。”
“……”
-
早晨的时间过得很快,空调温度低,察觉不到太多的热意。
窗外蝉鸣声拖长,阳光从落地窗进来。
谌冰换了身衣服,重新出来。
萧致半仰在沙发,乌发带着点儿潮意,半垂在眉眼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滑动屏幕:“这套房怎么样?”
谌冰本来有点儿不好意思,看他似乎床上床下很分得开,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也过去,若无其事坐下。
萧致随手搂着他,凑近轻轻闻了闻颈侧,递过手机:“这一套怎么样,你看看?”
谌冰接过手机。
那边的房子价格较贵,贵到一个月房租快抵一年学费这种水平。萧致看中的房子是套两居室,一间卧室比较大,还有深棕色大书柜,可以充作书房。装修环境也都还不错,稍微收拾下会更好看。
谌冰点头:“到时候实地去考察考察。”
“好,多看几套,比较比较。”萧致扫了眼手机,“我先打电话问问。”
谌冰听他打电话。
跟着,萧致又开始搜租房攻略。
搜完看被子,床单,先加入购物车。
有一说一,他确实说好了包办就包办,什么都选好了让谌冰挑,搞得谌冰只有决定权,非常没有组建小家庭的艰难的参与感。
一上午的时间这么过去,东西倒是挑出了一些。
下午萧致回家,继续直播工作。
谌冰没一起回去,在家待了好几天才过去找萧致,从此差不多是两边跑,中途还陪许蓉去了黄山旅游。
暑假的生活过得充实又乏味,一眨眼就到了八月末。大家的学校基本都定了,除了分数较高的,大部分都留在本地的大专学校。
——只有谌冰和萧致考的比较远。
跟他们约好了在外面吃饭。
谌冰从家里赶过来,稍微晚了十几分钟,去的时候包间坐满人,酒已经喝上了。
文伟看见他,直挥胳膊:“冰崽!”
“……”
谌冰站门口,突然失去了进去一坐的动力。
“冰崽快来快来快来!”文伟吆喝,“来,要分开了,这次咱俩得挨着坐。”
谌冰进门,被旁边的萧致拉着手腕轻轻一牵:“过来。”
他身旁有空位。
文伟挺欷歔的:“所以今天算你俩的送别宴吗?”
萧致垂头把玩着手机,百无聊赖:“算吧,我明天下午的机票。”
傅航不知道原因,怔住了:“啥?!”
“我们开学早,我还要过去看房子租哪儿,所以提前出发几天。”
“谌哥也去??”
“他不急,还在家待几天再来。”
傅航开始瘪嘴:“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萧哥,呜呜呜!要要要——要走了——”
“……”萧致好笑,“又不是死。”
“哎。算球,爱走不走吧。”傅航真心实意有点儿受伤,“我的带专跟你隔了十万八千里,天南地北的,那估计只能寒假再见了。”
萧致端着酒杯,喝了一半,语气平静。
“寒假见又不是再也不见。”
可能真是离别的原因,整场气氛始终热闹不起来,就磕着瓜子在那儿数落以前的事情。
“我记得班长可喜欢吃卤蛋了,那段时间,我他妈每天往教室里带十个!他一个人吃两个!”
“你不是喜欢吃梅干菜扣肉饼吗?每天晚上都要买。”
“你呢?你不是喜欢嚼口香糖么,天天兜里揣一盒,腮帮子嚼得多方你照镜子都没点数吗?”
“……”
互相攻击,互相嘲笑。
又互相宽容,又互相喜欢。
这就是这个年龄的小朋友们。
酒足饭饱。
文伟问:“萧哥明天几点的机票?”
萧致说:“三点半。”
“那行,我来送你。”
管坤插了句:“我也来。”
傅航:“你们都去,那怎么少得了我?”
“……”
叽叽喳喳的,萧致后颈枕在沙发里,极为克制地扯了下唇:“至不至于?”
“呜呜呜呜我他妈就要送!”文伟直接扭了起来,“我就送!我就送!”
“……”
萧致笑了,说:“哎,那你随便吧。”
“这还差不多。”
桌上轮番喝酒。
他们闹了一会儿又聊到了游戏,吵得不可开交,互喷菜鸡。谌冰端了杯茶水,抿了一口。
旁边,管坤看着他,似乎欲言又止。
谌冰和他对上目光。
管坤倒了杯酒,闷头闷脑地道:“冰神,我以前不懂事,觉得你高高在上跟我们有距离感,针对过你,现在跟你说句对不起。”
“……”
谌冰端着茶杯,跟他碰了下:“没事。”
那时候谁说得准。谌冰在一中读书,大部分同学都跟他风格类似,比较规矩正经,气质跟九中这边格格不入。
他接受不了,也正常。
何况回忆起来,差不多也是这群五颜六色的人,迥然不同,才构成谌冰从未见过的色彩。
有误会,说开就行了。
旁边文伟和傅航还吵来吵去,吵得萧致面色不善,微微眯眼,但又不得不杵在当中给他们评评理,评评怎么放技能有爆炸效果、伤害能叠加。
管坤喝完,将被子哐当放在桌上,说:“虽然我啥也不是,但替萧哥谢谢你。”
“谢什么?”
“……你说谢什么?”
谢谌冰一步步拉他回正轨,一步步领走上坡路,现在开始走花路。
谌冰眼底沉淀着光影,不赞成:“不应该谢我。”
——人还是只有自己能拉扯自己。
他能做的有限,无非只是站在他身旁,肩并着肩。除此之外,全看萧致自己能不能站起来。
吃饭吃到尽头。
萧致解开了衬衫几颗纽扣,散散热,站起身:“时间不早了。”
此言一出,嚎啕声又强烈了一倍。
文伟直接扑通一声跪上沙发,抱住他腿:“不要你走。”
“……”
萧致垂眼,抬了抬腿:“你松开。”
“不要你走呜呜呜呜呜。”
“……”
就很像那种渣女将男的一踹,男的跪地求别分手。
萧致叹声气,转动着手机,指示管坤:“把他拉走,他醉了。”
“我没醉!我没醉!”文伟就拼命抱着他,“萧哥,今日一见,就是死别了!”
“……”
166/182 首页 上一页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