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很熟练的翻身站起来拍袖子上的灰,小厮们则帮他拍背后的灰土。小孩儿没有哭闹,很自然的再次加入游戏,周围的小厮也都习以为常。
看着水泽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贾赦笑着说,“别看人小,精明的很哩。之前我看见他跌了就扶起来,还跟我闹腾直哭。后来偶然看见他自己摔了哼都没哼一声,自己就爬起来了。”
水泽也觉得很有趣,笑着说:“这小孩儿个头不大,心眼不小。这么点儿大就知道撒娇卖痴,以后大了可得了?”
两人说话间贾琏转身时看到两人,小炮弹一样冲过来。贾赦连忙跨过门槛接住他,一把将贾琏抱起来。
水泽拿帕子擦去贾琏头上的汗水,“跑那么急干什么?你瞧一头的汗,仔细着凉了灌上你几碗苦药汁子。”
贾琏嘟嘟嘴不说话,水泽见了哭笑不得。拿手指点着贾琏的脑袋,“说了你多少次总是不听,你父亲没接住你的话你的大门牙可就没了。”
贾琏捂住脑袋,“才不会,父亲总能接住我。娘~”
贾赦把贾琏放下去,摸摸他湿乎乎的脑袋,“别抬杠,万一下次我没反应过来你可就永远没有门牙了。”
“知道了,父亲来兴说您明天休沐,我们能出去玩吗?”贾琏有些期待的仰着头问贾赦。
贾赦蹲在地上,“那你是想去哪里玩啊?你说了我和你母亲带你去。”
贾琏在用小脑袋仔细想着能去哪里玩,试探着说:“我见宁国府珍哥哥今天在放纸鸢,明天我们一起去庄子上放纸鸢玩吧!”
“好,那明日就一起去庄子上,一会儿我去问问你珍哥哥和珠弟弟去不去。”转头吩咐小厮,“带你们哥儿去换了衣服,一会儿风大了着凉。”
小厮领命带着贾琏下去,生怕贾赦追究他们带着贾琏疯玩的事。他们本就是贾琏的玩伴,摔倒什么的也是正常。但要是主子想追究也就一句话的事。
贾赦拉着水泽一起到内室去把衣服换下来,“等会儿我让来兴去问问,言儿就一个人也没个亲兄弟,太无趣了些。”
水泽听了也是赞同,有些犹豫的问:“那个什么东西能再用一次吗?要是再给言儿添个弟弟也好。”
“不用了,有言儿一个就够了。再多个兄弟...我们也不好偏心,到时候怎么舍得孩子什么都没有出去打拼。”
水泽点点头,不说皇家的夺嫡之争有多残酷,便是有些爵位的人家都要争得死去活来。兄弟阋墙也不在少数,万一孩子们都不痛快也是他和贾赦的过错。
“过会儿就让莺歌去传饭吧,累了一天也垫垫肚子。今日去赵家也是辛苦你了。”贾赦握着水泽的手有些心疼。
“没有,到那边也是看着宫女们在搜,我就坐在那边监督她们罢了。带过去的都是我自己的人,到没出现什么吃里扒外的。”
贾赦点点头,“这次的案子主要还是靠着李氏的遗书和周清的供认不讳。他估摸着也没想到我会发现他藏东西的地方。”
水泽笑着夸赞贾赦,“还是我们大理寺卿功劳最大,摆平了不少案子。等过几年刑部尚书退下去说不定就是你上去了。”
“这可说不准,还得看陛下的意思。再说,到时候恐怕...”
水泽清楚贾赦话里未尽的意思,也止住话头不再往下说。两人收拾了就赶快出去,贾琏还在等他们一起用晚膳。
贾琏年纪小觉多,吃了晚膳稍微走走就睡了。夫夫俩让来兴去隔壁宁府和贾政那边问问,看明日贾珍和贾珠是否有时间一起出去玩。
贾珍比贾琏大一岁,贾琏比贾珠大半岁。都正是猫嫌狗憎的年纪,寻常人都不愿意搭理。也就贾珠的身体稍显弱些,但顽皮的本性还是不变的。
不过一会儿就有消息传回来,说是贾珠刚着凉,明日是不能去的。贾珍倒是传来消息,说一早就准备好等着人过来。
想着第二日要早起,贾赦与水泽也早早上床睡了,免得第二日起不来就丢人了。
第二天一早,贾赦和水泽早早起来,来兴已经套好马车在外面等着了。卫队也做好准备等着护送主子们出城。
寻常贾赦和水泽一起出去是不用卫队的,但今日有两个小的在,还是注意一下更好。
此时贾琏还没有醒,水泽就抱着他坐在马车里。待车子去了宁国府,贾珍的奶娘抱着人上了后面一辆马车。几人这才正式出发。
待出城后,因为这时的马车减震不好,再加上道路坑坑洼洼的,贾琏没一会就被颠醒了。揉揉眼睛趴在水泽身上打哈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
“言儿醒了?再等会儿咱们就到了,坐好了。”水泽把贾琏扶正,拿着帕子沾点热水给贾琏擦脸。
“父亲呢?怎么不见父亲啊。”贾琏还有些迷糊,迷迷瞪瞪的问着贾赦的去向。
“你父亲在外面骑马呢,你掀开车帘就瞧见了。”贾琏刚掀开帘子就听见父亲说:“我们到了,言儿快坐好。”
贾赦在外面听见父子俩的对话,提醒他们坐好。从马车到庄子里有段路不好走,不坐好容易跌倒。
这庄子是当初试验水稻的庄子,后来研制成功后就不再种植了。毕竟味道太难吃了,但凡稍微富裕些的都不爱吃。
马车一路到了院子里才停下,贾赦把水泽贾琏接下来,又过去后面把贾珍抱下来。他的奶娘拿着贾珍的东西跟在后面。
他们出来玩时经常会带着贾珍一起,平时贾琏也常常跑到那边去找贾珍玩耍。因此奶娘对他们很是熟悉,默契的打点好贾珍的东西就撒手了。
他们来得早还没吃早饭,莺歌和奶娘亲自下厨做了一顿早饭,食材是庄子上的人送来的。贾赦吃完早饭给兄弟俩讲了一会儿故事书,看着起风了就让人把扎好的纸鸳拿来。
两人都兴奋的不行,贾赦和水泽各自拿着老鹰风筝和燕子风筝摆弄。为了让小孩子也能放起来,特意做的比较小。
贾赦在前面拿着线,来兴举着风筝。判断风向后贾赦慢慢跑起来,贾琏和贾珍脆生生的喊着:“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等确定风筝不会下来之后把风筝给了贾珍,再如法炮制一番放飞另一个风筝给贾琏。两个小人牵着风筝到处跑,比这谁的风筝飞得高。
回头一看水泽正瞧着两人笑,贾赦便吩咐来兴来福看好两个哥儿,自己进了房间拿出另一个大雁风筝。
“快瞧这是什么?”贾赦走到水泽跟前,把大雁风筝捧到水泽身前。
水泽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瞧了眼四周,发现没人看着才松口气。“咱们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放风筝呢?”
“这有什么大人小孩儿的,我想与你放风筝了。”贾赦的眼神让水泽害羞,两人一起把大雁风筝放上天。
第65章 第65章四皇子
两大两小一起在田野上放风筝,贾赦和水泽站在一起拉着线。两人时不时对视一眼,看上去甜蜜极了。
贾琏和贾珍懵懂的瞧着两人,下意识觉得两人氛围很好。贾琏按捺不住,拖着自己的小风筝慢慢移到父母身边。
“父亲母亲!看我看我!”贾琏高兴的喊着两人。
水泽下意识松开贾赦的手,有些羞恼的瞪了贾赦一眼。贾赦笑了笑继续握紧线,“你怎么不和你珍哥哥玩儿?”
“我瞧你们俩都把我忘了,我过来瞧瞧你们呀。”贾琏忽闪着大眼睛,有些无辜的举着风筝歪头问。
“快过去和你珍哥哥玩儿去,你珍哥哥一个人多无聊。”贾赦瞧着没心没肺的贾琏有些无奈,水泽摸摸贾琏的头笑着看他离开。
“好容易出来一次,这臭小子还过来搅局。”贾赦有些许小抱怨,又拉着水泽的手和他一起放。
水泽坏笑着捏了下贾赦的胳膊,“这有什么?他打扰的还少吗?”
两人收住话题,默契的一起跑在田野上,远远的跑走。两个小人儿见大人走了也放开了玩,让身边的人也扎上风筝一起放。
两人到空旷人少的地方,贾赦一手拽住风筝,一手揽住水泽。趁着没人交换了一个轻吻,水泽害臊的不敢瞧他。
“大白天的你做什么呢,被人看见我还做不做人了~”低着头锤了贾赦一下,只露出红通通的耳朵。
在外人眼里这是夫妻之间的恩爱相处,男俊女靓。但在贾赦眼里,长成的青年俊美极了,四肢修长,神态灵动。
除去华服与脸上的妆容,此时的水泽没有一点儿脂粉气。若不是全靠障眼法撑着,水泽早就露馅了。
算算时间他们成亲已有七年了,期间也有脸红的时候,但还是这么走下来了。贾赦也知道不少人都在背地里说自己惧内,但真正与爱人心心相印的快乐他们怎么会体会到呢?
把风筝绑到树上坐在一旁,两人牵着手坐在草地上。时不时有些小虫子飞上来,又被贾赦一手捏死。
他们也有很久没这么在静谧的田地里放松自己了,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不,不远处传来孩童的欢笑声也给这样的氛围中带来一丝烟火气。
“恩侯,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便是说些什么也没人知道。”水泽突然开口,他想和贾赦商量已经很长时间了,但在府里人多眼杂,若是被人知道了要掉脑袋的。
虽未明说,贾赦却知道水泽的意思。
“我也未曾考虑清楚,但此事还可以再放放,还不到时候。”贾赦思索了一下,还是稍微拖延了一下。
“那我们也得提前有个准备才是。毕竟如今这情况,西北和西南都有些不安分。若是贾家再次拿到军权...”水泽也不想屡次提及,但他最近已经很有紧迫感了。
“以我如今在民间的声望,再手握军权...当今是个能容人的,倒不过是军权上交。但若是换了下面皇子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贾赦很明白如今的局势,日后很可能会用到他。但到时候皇帝让交军权还好说,就怕到时候要他们贾家的命。
他与水泽倒是不怕,但言儿日后要继承荣国府,把他教导成废人更让人心痛。若是打定主意好好教导...怕是还要动一番手脚。
这也简单,公布水泽的真实身份即可。把贾琏说是神仙怜悯二人特意赐下的孩子,自然会有人信。
神鬼之说在后世是迷信、不科学,但在这个君权神授的时代就是无上权威。在他拿出高产水稻后不会有人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他早已被神化了。
两人默契的交换了下眼神,只等着时机到来就好。当今勤政,是个好皇帝不假。但人老了也容易糊涂,现下就有了这样的苗头了。
荣国公是个武爵,袭爵的也是属于武将的。日后一乱起来自然是要他领兵,再不济也是个小将军。
水泽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想给贾琏安排到位,像是他和贾赦哪天会突然离开似的。只把这当成错觉,却还是优先为他安排起来。
两人略做了一会儿没顾上风筝,它就自己飘飘悠悠的下来了,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贾赦把它捡起来就和水泽一起回去了。
两人远远瞧着一群小孩子还玩的开心,就自己取来两匹好马一同出庄子骑马去。虽说外面都是尘土,但风景比庄子上好些。
水泽也早已换下碍事的裙装,换上方便的骑装。若是不熟悉的人想必一眼会把水泽看成男子,但仔细看去有耳洞,举止也有些女气。
在乡间小道上,两人坐在马背慢慢往前走。最近一片儿都是各大家族的庄子田地,偶尔倒也有主人家过来。
贾赦远远瞧着不远处停着的马车,与水泽对视一眼停下。看着衣着样式该是皇家侍卫,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了。
那侍卫似乎也注意到两人的到来,朝马车内的人低声询问。似乎是得到什么指示,朝着两人过来。
“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安国侯爷。”侍卫过来朝着即将离开的两人行礼,成功让他们停下脚步。
“我们家四爷瞧见两位在这儿,特意请您二位过去小叙。”侍卫不卑不亢的陈述,似乎真的是偶然遇见的。
两人对视一眼,贾赦开口道:“好,路上遇见也是缘分,是该去拜见四皇子殿下。”
侍卫碰了个软钉子有些难受,但也挑不出错来。诸位皇子中只有二皇子受封太子,其他皇子身上并没有爵位。
虽说皇子日后至少也是王爵,但现下却是没资格和超品爵位的贾赦大小声的。他平日里受其他人巴结惯了,竟是忘记了尊卑。
他作为四皇子的贴身侍卫也是知道厉害的,若是就这么给自己主子树了个敌人...侍卫连忙单膝跪地,“是臣下无状,请侯爷责罚。”
贾赦没跟他计较,打狗还要看主人。现下不打算和皇家撕破脸皮,自然要装出来一副忠诚样子。
贾赦和水泽下马,牵着马匹往马车方向走。四皇子透过马车关注着那边,瞧人过来了也整整衣服下马车。
贾赦微微弯腰朝四皇子行礼,四皇子连忙侧身让过,“侯爷不必如此。”瞧着水泽也行了一礼,“见过皇姐。”
“这里荒山野岭的,也就是些野趣能看。殿下在京郊也有些风景好的庄子,怎么也来这里?”贾赦瞧四皇子不打算开口,笑着打开话题。
“京中烦扰颇多罢了,姐夫研制出良种让慎也颇为向往。因此今日也来学一学农夫,体验一番乡村野趣。”
看着四皇子颇为淡然的绕着手里的佛珠,贾赦和水泽一个字也不信。真的是为体会乡村野趣何苦巴巴在这儿等着,早就进庄子上了。
“四弟还是在京城为父皇分忧才是,我一个女人家都懂得的道理,四弟怎么不懂的呢?”水泽关切的劝着四皇子,一副真心为他好的样子。
四皇子有些腻歪,他要是能插手政事也不至于在这里了。父皇一心只爱太子,好像他们这么多儿子都是捡来的一样。
寻常皇子向他们这么大的早该入朝观政,他们兄弟三个却是被压在宫里。娶了媳妇也是窝在皇子所里挤着,硬是拖着不肯分府封爵。
瞧贾赦和水泽皆是一样的神色,也知道今日是无法继续了。但毕竟混了个脸熟,回头分府出来就让正妃多去贾府走走。
端着谦逊淡然的神色,四皇子笑着和他们告别。“姐姐姐夫继续转一转,正妃还在庄子上等我,我就先过去了。”
贾赦和水泽行了平辈礼就牵着马离开。他们倒是没想到在乡下庄子上还能遇上皇家人,恐怕今日的消息传回去京里又要有许多人彻夜不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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