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笛深是孤儿,学历并不算高,大学就读了个普通的三本就出来打工,不知道他是不是幸运,刚一毕业在娱乐公司找了一份明星助理的工作。这工作也不难,就是打打杂活,伺候人而已,但好在工资高。
傅笛深服务的明星就是甄宁。一开始傅笛深觉得甄宁虽然性格不好,但出手大方,总是动不动就送些小礼物什么的,即便知道甄宁的私生活很乱,傅笛深对他也不会有什么成见,做自己,可能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甄宁和其经纪人对他也十分信任。
但当时傅笛深以为甄宁再能折腾,不过就是骂人,私生活等问题,他没想到甄宁有次开车把人给撞了,听说连脾脏都撞坏了。后来是甄宁的亲戚出面解决了这件事,赔了一笔钱了事。车祸这件事之后,甄宁的脾气愈加不好。和傅笛深一起工作的有七八个助理,其中一个叫小吴的,不过就是拿错了甄宁的衣服,被甄宁摁在地上打,最后还把人脑袋往马桶里按。
出了这件事,傅笛深就想走。但他无父无母,在大城市好不容易扎下根,真的不想放弃这份高薪水的工作。思虑再三,傅笛深觉得可能就是甄宁出车祸之后心情不好,硬着头皮跟着甄宁。没想到后面甄宁搞大了一个嫩模的肚子,还把这个嫩模给打流产了。嫩模在网上爆料这件事,甄宁花钱买通了嫩模,为了逃脱罪责,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傅笛深这个小助理的头上。
只因为当初甄宁睡嫩模的时候,曾经让傅笛深给她送过几次礼物,所以有几段傅笛深带着礼物去宾馆找人的监控视频。
而傅笛深就这么无辜地被骂了一个月。他无论如何解释都没有用,傅笛深没想过甄宁早就把自己算计进了这场局里,连监控录像都有,还编造说是自己强奸了嫩模,才导致的流产。
如今舆论甚嚣尘上,已经不是傅笛深几句空口无凭的解释能说清楚的。
比起解释,更让傅笛深心寒的是甄宁。傅笛深从小没有家人,性格孤僻也不爱凑热闹,当初面试助理的时候,和他一起竞争的人好多都是经验丰富或者是从名校毕业的。只有傅笛深什么都不是,但即便如此,甄宁还是选了傅笛深当他的助理,并且承诺会把他当做家人一样对待。
可来自家人的背叛,是这个世界上最尖锐的刀,如今自己也成了这样的背叛者,刺了甄宁一刀,鱼死网破。
傅笛深缩在床上,他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把水果刀。傅笛深伸出手,却在快要碰到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汪汪汪”的叫声。
门外的北冥轩君变的狗实在是腿短,跳了几下都够不到门把手,这鬼地方有监控,他又不好直接变成人,打不开门,迟迟只能汪汪叫喊傅笛深来开门。
傅笛深起床过来开门,刚一打开,迟迟就跳起来扑倒了傅笛深怀里。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喊了半天都不开门,担心死了,还以为抱枕出了什么事。
可在傅笛深耳朵里,迟迟就只是在“汪汪汪汪”而已。傅笛深抱着迟迟,揉了揉它的脑袋和耳朵,迟迟的耳朵软乎乎的特别有弹性,摸着摸着就上了瘾。
北冥轩君舔了舔傅笛深的手臂,蹭了蹭他。
傅笛深把他搂得紧了一些:“我还以为你也不要我了……”
迟迟突然挣脱了傅笛深的拥抱,冲向床头柜对着那把已经打开的水果刀狂叫:“汪汪汪汪汪!”
这特么什么玩意儿!给我扔了!
眼看着傅笛深没动静迟迟直接咬着水果刀的刀柄,跑到了阳台,把水果刀扔在地上。然后甩着小尾巴跑到傅笛深面前,咬着他的裤腿。
傅笛深蹲下来抱着迟迟,他眼眶一酸:“你在救我吗?”
迟迟“呜呜”两声,低着头蹭了蹭傅笛深。北冥轩君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傅笛深,就记得之前傅笛深总是喜欢摸自己的肚子,于是躺在地上露出了圆滚滚的肚皮,然后再扭一扭腰。
就差喊一句:“大爷快来玩儿啊~”
傅笛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自己都穷途末路了,还有一只狗在惦记着自己。迟迟的主人已经抛弃它了,如果自己再抛弃的话,迟迟……
他突然不想死了。
可是他所有的东西都被毁掉了,他身无长技,找个工作都很困难,而且网上的舆论风波还一直没有平息。傅笛深突然陷入了一种懊恼之中,他没有想好就选择去死,如今后悔又来不及了。
“我们找一个小城市住着,然后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好吗?”傅笛深抱起了迟迟,他虽然委屈,不服气这样的选择,可是眼下凭着自己的本事,根本无法对抗甄宁,“就只有你和我,我们是不可分割的家人。”
这句话听着很舒服,北冥轩君还从未曾有过家人的概念,他汪汪了两声,权当做答应。
傅笛深亲了下迟迟的额头,收拾了一副准备洗个澡,所有的烦恼都等明天再说。可没想到准备进浴室,就发现迟迟坐在淋浴间门口等着自己。
“乖,我要洗澡,你出去玩,”傅笛深摸了摸迟迟的头,哄它出去。
迟迟歪着头,吐着小舌头,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
真是服了它了,不过是狗,被看了洗澡也无所谓。傅笛深关了浴室隔间的门,脱了衣服开始洗澡。
北冥轩君就这么坐在淋浴间门口吐着舌头看着傅笛深。
狗狗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只是想看主人洗澡而已。
就在傅笛深准备找个普通的小城市重新开始的时候,第二天,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带着墨镜和帽子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天气不热也不下雨,他却出乎意料地打了把伞,跟着他的还有一位司机。
傅笛深正抱着迟迟在找车票,他还没想好要去哪儿。看到这个穿风衣的男人,还以为是来民宿借住的旅客,也没怎么注意。
这男人就是席河,被北冥轩君喊来办事的。看着躺在傅笛深脚下打小呼噜的好友,席河吓得差点眼镜掉下来。这是北冥轩君吗?好家伙,咋开始撒娇卖萌了?
迟迟感受到了席河的气息,睁开眼睛打量了席河一眼,哼唧了两声,让席河别磨蹭,赶紧办事。
席河摘下眼镜走到了傅笛深身边,问了句:“您好,请问您是傅笛深吗?”
傅笛深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人他认识,席河啊!业内公认的顶流演员,怎么跑这里来了?
“席老师?”傅笛深站了起来,赶紧和人握手,“你好,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席河瞥了一眼窝在地上拿小眼睛打量自己的北冥轩君:“我是特地过来请你来当我的助理的。”
“什么?”
傅笛深疑惑地看着席河,虽然之前因为跟着甄宁的缘故,他曾经见过几次席河,但这种咖位的影帝怎么会记得自己?
“是你的家人托我来照顾你,”席河昨晚便查阅了傅笛深的背景资料,知道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于是便拿了家人这个事儿来说谎。顺便还调动了他十几年的演技,整了个眼泪汪汪,“他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狗狗也是家人嘛!如果有一天傅笛深知道真相追究起来,这话也没有说错啊!
家人?
一听这话傅笛深就激动了,“谁?能不能让我见见,我……”
“不太方便,”席河低下头,在思考自己这个谎言是不是说得有些过分了。不过眼下为了能让傅笛深有活下去的希望,这善意的谎言还是得说说。
一听这话,傅笛深大概也猜到了,或许自己就是个私生子之类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所以才会被席河用“不太方便”来形容。他搂紧了怀里的迟迟,如今一条生离死别走下来,他也想清楚了,事到如今能真正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迟迟。
“没事,我就是问问,不方便就不方便吧。”傅笛深抓着迟迟的爪子,捏了捏狗狗的小肉垫,“我现在就只有这只狗一个家人了,其他的,都算了吧。”
看来这一点条件吸引不了傅笛深,席河便抛出了更诱人的条件:“我找你除了受人之托,还有一件事。你想不想对付甄宁?”
甄宁害得傅笛深被网暴,欺骗了傅笛深的感情,甚至工作中也数次辱骂过傅笛深。这样的人,傅笛深怎么不恨?
傅笛深抬着头看了一眼席河,他之前也想过报复甄宁,但自己是小助理他是大明星,根本无从下手。当年那些事情,傅笛深凭借一己之力又难以找到证据,更何况在轮番网络暴力的殴打下,傅笛深也放弃了去和他们抗争,试图以死亡来证明清白。
但昨晚那件事,傅笛深已经想清楚了。就算自己死了,这些甄宁的粉丝也还是会喜欢他,到时候自己就真的被所有人都遗忘了。而且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要承担这些事情的后果。
只是席河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难道是因为自己曾经在甄宁的公司干过,知道经纪公司对甄宁的培养计划?
甄宁确实有点演技,但还没到那么出彩的地步,在年轻流量里算得上优秀,可在科班出身的人面前根本不够看。公司知道靠他那点演技拿金奖是没什么希望,所以就天天买营销号吹他是无冕影帝,想借这个机会逼出一个金奖来。
而这样的举动,对席河这个科班出身,刚刚拿了金奖的明星来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若是日后都能用这招来逼宫,还老老实实演什么戏?席河自己拿到的奖项不都成了水?
所以说白了,不论席河愿不愿意,甄宁极有可能通过这条发展套路成为席河的对家。
娱乐圈里挖对家明星助理的事情也不少见,但傅笛深没想到席河竟然能够拿出如此诚意,亲自过来邀请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傅笛深回答:“我懂了,我同意当你的助理。”
而席河则一脸问号,等等,我谎话还没编好,你懂了,你懂什么了?
“但我有个条件,”傅笛深摸了摸迟迟的头,“能不能帮我找个住的地方?就是能养狗的那种。”
看傅笛深自己把自己攻略了,席河就顺着梯子往下爬:“分分钟都能给你解决。”
说完,席河又强调了一句:“你想要向甄宁复仇的话,最好听我的。”
傅笛深听了他的话,打开手机,删掉了微博。未接电话里塞满了甄宁和其经纪人的电话,傅笛深都没有搭理。
“甄宁是不是打了你的电话,你不要管他们,现在和他们对线他们会录音,并且诱导你说话,”席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许久,知道这里面有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到时候他们会污蔑你敲诈勒索。”
“嗯,好。”
席河让傅笛深上了自己的车,打算一路开车到京城,在高速公路服务区里,傅笛深下车上厕所。坐在后座的迟迟直接变成了人形和席河对话:“谢了老哥,关键时刻还是你比较靠谱。”
席河笑了笑:“多大点事,不过你对这小子未免太好了吧,刚才趴在他腿上,看你那狗腿的样子。”
“你管我,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抱枕,”北冥轩君懒得和好友争论,看了看窗户,傅笛深没走多久他便忙不迭地催促,“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才过去三分钟,急什么。”
差不多又等了十分钟,傅笛深才回来。看到傅笛深的影子从服务区探出来,迟迟赶紧变回狗坐在车后座上,那叫一个乖巧可爱。
第7章 密谈
“你买了东西?我饿死了,快给我吃一口!”席河这会儿正犯饿,还好傅笛深买了零食,他也不讲究,直接问傅笛深要了一袋薯片。
傅笛深还愣了一下,圈里的规矩,不吃陌生人给的食物,怕的是有心之人在食物里面下药。
自己和席河才认识多久,没想到席河这么信任自己……
实际上席河是天生龙躯,根本不怕毒物而已,别说人界这些普通毒药了,就是妖魔鬼怪的体毒都奈何不了他。
席河坐在车上吃东西,傅笛深则伸手把迟迟抱下车,拆了自己买的火腿肠。他拆火腿肠的时候,迟迟的小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的手,还时不时地舔舔嘴唇,吐舌头,迫不及待地想要咬住火腿肠。
傅笛深把火腿肠掰成几段送到迟迟嘴边,迟迟赶紧凑过来,拿舌头舔着傅笛深的手,沾了他一手的口水。
“你看这一手的口水,”傅笛深揉了揉迟迟的头,抱住迟迟的小脑袋蹭了蹭,“我去洗洗,你在这里等我。”
刚好停车场里有个探出来的水龙头,傅笛深就过去洗了下手。他一走迟迟就跟着后面跑,欢快地摇着自己的小尾巴,席河看到北冥轩君这个狗腿子一样,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这个朋友未免也太丢北疆的脸了。
傅笛深洗好手才带着迟迟上车,他也没忘用纸巾给迟迟擦爪子,再把狗狗抱进怀里。
一路开车到达京城,席河联系了好多家酒店才找到一家同意带狗入住的。他帮助傅笛深安顿好了才离开。席河一走,傅笛深就洗了澡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迟迟在地毯上擦了擦爪子,然后跳上床,钻到了傅笛深的怀里。
“迟迟?”傅笛深抱着这堆奶团子,他很无聊,但是又不敢打开手机和电视,害怕看到的全是针对自己的新闻。
傅笛深没了别的娱乐工具,只能和迟迟一起玩,他一遍一遍地喊着迟迟的名字,“迟迟,迟迟……”
看傅笛深越喊越上瘾,迟迟就和他对喊“汪汪汪”。傅笛深每喊一句迟迟,他就回一句。喊了几分钟,傅笛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这只狗给带傻了。
“蠢狗,”傅笛深抓着它的前爪,在爪子上亲了一口,迟迟立马递了另一只爪子过来。
被骂了蠢的北方天帝也不生气,想着蠢就蠢吧,另一只手也要亲亲。
手机突然响了,傅笛深看了一眼,是席河发来的消息,席河让他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把住所定下来之后再去公司上班,甄宁的事情让他别着急,这段时间不要看电脑少玩手机。紧接着下面的短信,全都是甄宁的粉丝发过来的,辱骂他的消息。
有几条诅咒他家人出事的,傅笛深苦笑着删除了短信,他根本没有什么家人啊。
他摸了摸手机的屏幕,上面碎得四分五裂,像自己的未来一样,找不到什么方向。
看他突然伤感,迟迟赶紧吐了一下舌头,又露出自己的肚皮,让傅笛深摸一摸。看傅笛深没反应,就自己跳到床上来,坐在他的掌心,把肚皮送到了傅笛深的手里。
傅笛深笑了一下,迟迟真的很努力地在逗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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