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怎么还把钱都给陆谦舟管了呢,太没出息了!咱们是怕死的人吗?有我呢,别说好话,刚,就是刚!气死他,让他杀!”
顾息醉无所谓的笑了笑:
“有时候你目的太明显了,对方反而不会如你所愿。之前季远廷想杀我,不是也没成吗?在敌人面前求饶的人,有时候死的更快。”
系统恍然大悟:“宿主英明,所以你用肮脏的钱,企图收买陆谦舟,实则引起陆谦舟的恶心,加速你的死亡?”
顾息醉苦笑了一下:
“看他怎么理解了。”
他就是单纯的想满足孩子想涨买菜钱的愿望。
陆谦舟指腹擦去嘴角的鲜血,起身,并没有依言打坐调息。
他走上前,擦过自己血迹的那只手抬起,为顾息醉擦脸颊的血迹,他眼眸幽深,声音却含着满满的关心:
“师尊,刚刚吓到了吗?”
“别怕,师尊,你看,刚刚季远廷多疼你啊。”
“师尊,他不是恨你吗,怎么这么疼你?你以前也是对他又坏又好吗,那师尊,”
陆谦舟顿了顿,指腹把顾息醉嘴角处的血迹擦干净,他抬眸,乖巧的看着顾息醉,问,
“你喜欢他恨你,还是疼你?”
顾息醉感觉脸颊那只手温热,动作有些暧昧,那只手不止一次的擦过他的唇缝。
他抬眸看着陆谦舟,分不清陆谦舟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现在身上没力气,根本没办法打掉陆谦舟那只手。
顾息醉皱眉,回:
“他只是恨我,你别乱想。”
陆谦舟了然的点了点头,又继续问,一双清冷好看的眼睛中,充满了单纯的好奇:
“那季远廷刚刚问师尊,跟不跟他,是什么意思,师尊可以教教徒儿吗?”
顾息醉哪里想到陆谦舟会问他这个问题,这要他怎么说出来。
他别过眼,不看陆谦舟,脸也因为回答不出陆谦舟的问题而发烫。
陆谦舟得不到顾息醉的回答,也不急,他手从顾息醉光滑的脸颊滑落,落在顾息醉刚刚被季远廷整理的格外整齐的衣领上,一脸求知欲的问顾息醉:
“是这个意思吗?”
顾息醉想抬手护住自己衣领,可是他根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
面对季远廷的时候,顾息醉尚且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面对着自己亲手养的徒弟,顾息醉胸口起伏,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又羞又气,当时甚至想,还不如让陆谦舟一剑杀了他得了。
他这么想,也是这么说的:
“放肆!你才几岁,学季远廷?你对我有恨,我知道,想杀便杀,学什么歪门邪道?”
顾息醉越说越气,他的乖徒弟都是被季远廷那个变态给带歪了,为了徒弟的未来:
“季远廷别跟了,杀了我,立刻离开季远廷,记住了没有?”
季远廷,这个教坏孩子的禽兽!
陆谦舟靠近顾息醉,顾息醉因气愤,呼出的热气擦过他的脸颊。
他眼底有强烈的纠结,眼中表露的无辜,好奇懵懂,眼底暗藏的却是波涛汹涌。
其实季远廷又恨又想疼顾息醉,也有他的道理的,不是吗?
陆谦舟深深的看着顾息醉,似是没听懂的眨了眨眼,笑:
“师尊,你在说什么,徒儿怎么听不懂,徒儿怎么舍得杀师尊呢?”
“师尊才说了要把自己的钱都给我保管,还让我买菜随意涨价,这么快就要耍赖了吗?师尊怎么老是骗徒儿呢?”
说着,他另一只手放到了顾息醉的肚子上,轻轻揉了一下:
“还难受吗?师尊总是不让我省心。”
一手揉着顾息醉肚子,另一只落在顾息醉衣领的手扣住,骨节分明,格外用力,要动时又停顿了下来,认真思索后,陆谦舟贴心建议,声音又低又缓:
“师尊,你这样坐着,徒儿不方便,徒儿先扶你躺下,好不好?”
顾息醉气的眼睛都红了,自己养的徒弟怎么能歪成这样了。
一定要教训,狠狠的教训才是。
徒弟不教训,上房揭瓦。
陆谦舟扶他躺下,手扶在顾息醉的肩膀上,手中用力,顾息醉发软的身体完全没办法抵抗,尽数靠在了陆谦舟的怀中。
顾息醉气的胸口起伏,小屁孩学季远廷那混账的狗屁东西,还学的这么像模像样,气死他了。
钱都归陆谦舟管了,陆谦舟简直是得寸进尺。
系统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补刀:
“宿主,你好像用钱收买了个寂寞。”
顾息醉彻底气晕,突然转头,拼尽全力,一口咬在陆谦舟的那只手上。
第24章
顾息醉一口咬了下去, 用了最大的力气。
陆谦舟动作不变,眉头都没皱一下,仔细将顾息醉扶到床上。
顾息醉咬着不动, 陆谦舟的低笑声响在耳畔:
“师尊,怎么不咬重点?”
顾息醉怔了一下,松开了嘴,发现陆谦舟的手背除了一个牙印,连点血丝都没有。
可是, 他真的已经使出最大的力气了。
结果就这点杀伤力。
顾息醉又发现自己当真已经躺在床上了,瞬间更气了。
陆谦舟从顾息醉肩膀下收回手,俯身, 为顾息醉理了理额角的碎发,低头在顾息醉耳边道:
“师尊,可能会有点不舒服,我是第一次, 没经验,希望师尊不要怪我。”
顾息醉被问的那只耳朵红了一片,又气又羞。
他胸口起伏, 根本不相信这种话是从陆谦舟口中说出的, 而且还是对他这个师尊说的。
“你敢!”
顾息醉瞪向陆谦舟, 气的眼睛都瞪红了。
“徒儿怎么不敢,只要能为师尊做的, 徒儿什么都愿意。”
陆谦舟修长好看的手指落在顾息醉的衣领处,手指扣紧,用力。
他之前好不容易理好的衣领。
顾息醉气的手指发抖。
微风吹过,卷帘微摆,一切都刚好, 除了人不对,简直荒唐之极。
“你愿意,我说愿意了吗?放肆!陆谦舟,你给我住手,否则你……”
想断绝师徒关系的话都要到口中了,却见陆谦舟长腿迈起,上了床,他两腿落在顾息醉的劲瘦腰间两侧,跪坐在床上,陆谦舟俯身,一双好看的眼睛好奇的看顾息醉,问:
“否则什么?师尊。”
顾息醉话一下噎住,脑中又是一阵轰隆响,这是什么情况。
脑中的系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甚至还有些激动,这是不是代表陆谦舟想恋爱了,甚至还未陆谦舟说起了好话:
“矮油,在你腰间,这么前啊。不过这不正常吗?宿主,你忘了,陆谦舟是主角万人迷受啊,当然就是这个姿势喽。”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陆谦舟这朵绝美的鲜花是被你给拱了呀。宿主,你事后就要断绝师徒关系吗,是不是有点太渣了?”
顾息醉也惊住了,彻底惊住了。
心头的愤怒瞬间消去了一大半,他脑中再次想起陆谦舟刚刚说的话:
只要能为他做的,陆谦舟做什么都愿意。
而后陆谦舟就有了这种献身的行动?
所以,陆谦舟完全是另一种理解。
其实在陆谦舟眼中,他顾息醉是那种急不可耐,连季远廷都下得去手的老禽兽吗?
顾息醉脸瞬间红了,又羞又无语。
想想也特别有道理,他在陆谦舟心中,一直都是高大的师尊形象,而且原身之前对陆谦舟想来定然好不到哪里去,陆谦舟看他,自然是畏惧的感觉更多。
顾息醉哪里还能说出断绝师徒关系的混账话,同时他又头也疼的不行,他在陆谦舟心中的形象有这么糟糕吗?
“谦舟,你先下去,我不需要。我真对季远廷没意思,更没什么反应,我现在动不了,是被下了软香丸,只是没力气而已,仅此而已。”
顾息醉实在没想到陆谦舟是想到这么歪的地方去了,而且他若真遇到那种情况,也绝对不可能碰自己徒弟的。
陆谦舟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抬手,修长好看的手按着衣襟,他黑色的衣领都有写零乱。
陆谦舟深深看着顾息醉,微眯眼,劲瘦的要微弯,呢喃了一声:
“师尊。”
顾息醉真庆幸自己的眼睛不好,力气没有,运功也只能运微末的功力,视线是模糊的。
不过即使如此,模糊的视线看陆谦舟的动作,还是……
真的不愧是是万人迷。
顾息醉索性连微末的功力也不运了,眼前一片漆黑。
他看不到,就不算占便宜。
黑暗中,顾息醉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人压了过来。
“谦舟,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刚刚……”
顾息醉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发凉的胸前,有一片冰凉柔软的东西滑过。
他听到陆谦舟微带紧张的声音响在耳畔:
“师尊,我不会伤你,你现在,是闭了视线,看都不想看我了吗?”
“季远廷第一次就没有选择掐死你,第二次定然也不会那么轻易杀了你。他那么反复,反而是因为思绪过多,我出剑快,就怕他思绪过多,是想让他下意识救你。”
“师尊,我只是想化被动为主动,反逼他出去。因为他在,师尊你大伤可免,小伤定然少不了。”
“我说过,有我在,定然不让师尊受到伤害,季远廷可以折磨我,但不能折磨师尊。”
顾息醉睫毛微颤,心头发紧,竟,竟是这样?
可,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陆谦舟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陆谦舟没得到回应,声音都落寞了许多,他小心翼翼继续道:
“师尊,我不会伤你一丝一毫,但不伤你,定然跟季远廷交不了差。”
“师尊,冒犯了,我要在你身上画一道伤口。我第一次在人身上作画,可能会失手,会重画,师尊不要生我的气。”
顾息醉愣住,重新运起那点微末的功力,他视线只能是模糊的,看个轮廓。
陆谦舟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撑在他肩侧,垂眸,格外认真的在他左匈上作画。
所以陆谦舟刚刚手探入衣襟,是为了拿毛笔?
躺下更方便,是因为平面作画更舒服?
所以,自始自终想歪的,只有他一个?!
更要命的是,陆谦舟从开始就没有生出过杀他的心思。
可顾息醉刚刚在心中,已经对陆谦舟那一剑心冷心寒了好多次。
明明陆谦舟早就对他说过,请他信他,陆谦舟会拼尽全力护他的。
顾息醉心头紧紧一缩,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可是他完全没信,还对陆谦舟心寒成那样,还要与陆谦舟断绝师徒关系,甚至还觉得陆谦舟学坏了,大逆不道。
顾息醉偷偷又不运功了,视线再次陷入了黑暗。
他不敢面对陆谦舟。
偏偏陆谦舟把刚刚他的话全听进去了。
陆谦舟在他左画纸处画了几笔,又紧张又忍不住的开口问他:
“师尊,我发现,当我说我要学季远廷时,你好像很生气。”
顾息醉心说,那能不生气吗,小屁孩跟那个禽兽学什么。
陆谦舟的声音越发紧张了:
“师尊,你不要误会。季远廷问你跟不跟他入魔道,我学他,不是让师尊入魔道的意思。”
“徒儿只是想说,我会跟,永远跟着师尊。”
陆谦舟说话间,手中毛笔同时虔诚缓慢的从顾息醉的左画纸上落下。
柔软的毛笔毛,落在顾息醉左画纸上,烙在顾息醉心尖,热的顾息醉心中一颤。
顾息醉闭上眼睛,更加不敢看陆谦舟了。
他的徒弟怎么这么纯真又天使,他之前竟然那样猜想陆谦舟。
闭上眼睛,毛笔落在画纸的触感更加清晰敏感,或重或轻,每笔都极其认真专注。
顾息醉心中愧疚,就怕影响到陆谦舟作画,连呼吸都有意屏着,怕画纸因呼吸上下浮动动作大,影响到陆谦舟作画。
可是每次画完,顾息醉发现画纸上都会擦过柔软的布,将那些墨水全擦去。
顾息醉常常撑着这个机会肆意呼吸。
擦去一两次,顾息醉没去管,毕竟在这样的画纸上作画,陆谦舟也是第一次,和纸上的感觉不一样,总会有失误的时候。
但是频繁到五六次的时候,顾息醉感觉到了不对劲。
黑暗中,他仔细感觉,发现陆谦舟落在他身上的毛笔,毛笔尖开始有轻微的颤抖。
随着时间的推移,软香丸的药效也在散去。
顾息醉能够运功,让自己的视线完全清晰。
他睁开眼睛,发现陆谦舟拿着毛笔的那只手,果真在颤抖。
顾息醉想抬手,可手抬起到半路,终究还是力竭的落了下去。
“怎么了?”
顾息醉用最温柔的语气问。
画是作在他身上,隔着皮肤,他感知的最为灵敏,顾息醉又是懂画会画画的,他很懂画画时的心境。
从画画的笔锋,落笔颤抖,反复擦去中,他能感觉到陆谦舟内心藏着强大的恐惧。
陆谦舟收回手中毛笔,另一只手紧扣自己拿毛笔的手腕,垂眸,低声回:
“没事,就是画的伤口太狰狞了,看着难受。”
“是徒儿不好,画的不专心,伤口总是逼真了一小会儿,就化为了一滩墨水。”
顾息醉笑了:
“这就受不了了?刚刚刺我怎么那么敢,你计划的很周到,可万一……”
“没有万一!”陆谦舟忽然提高声音道,他握着毛笔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他垂眸,不看顾息醉,声音又变小,快速道,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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