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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纪比了个数字：“这个数！每个月四千，考虑一下？”
虞双觉得小纪这人真是欠打得可以。
唐熹都忍不住抬眼看向小纪，声音冷了不止一个度：“小纪。”
小纪忙说：“价格好商量，价格好商量……”
虞双坐在沙发上玩手指，从左手的手指甲扣到右手的手指甲。他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只是无聊，二郎腿一翘，一副大爷的样子。
他说：“不了吧。”
第34章 他会跑的 【加更】
他这话一出, 唐熹和小纪都盯着他看，硬是把虞双盯得有点不自在，手压在腿两侧的沙发上：“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又不是真情侣, 会不会不太好？”
小纪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你也会觉得不太好？”
虞双扭头问唐熹：“考虑换一个经纪人吗？”
小纪噎住，唐熹笑得咳了两声。
“你会觉得不方便吗？”唐熹对虞双说，“还是说，你想找男朋友了？”
虞双摆手：“不觉得。男朋友我现在不打算找，没那方面的心思。”
唐熹定定地看他：“我也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你帮了我很多, 如果你反感和我一起上综艺的话，那我们就不上了。”
他说的是“我们”，虞双注意到这一点, 有点奇怪：“嗯？不是，我不反感，我当然不反感——”
“那你就带我玩呗，”唐熹笑着冲他眨眼睛, “双哥？”
“……”虞双心道：要命。
这大明星记性可真好，多久之前虞双安慰他时说的话都记得住。
他能怎么办？他当然只能投降，自己说了什么都得应不是。
“带, 说了要带你当然得带了, ”虞双说, “都听您的，我奉陪到底, 怎么样？大明星？”
唐熹点头，看向小纪：“那就交给你安排了。”
小纪一脸呆滞地看着他们的互动，机械地点点头。
“哦，对了，”唐熹忽然想起刚才那一茬, “妹妹约在什么时候见面？”
虞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什么妹妹？”
唐熹问：“要见我的不是之前那个粉丝妹妹吗？”
原来说的是翟芸。
虞双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要是让唐熹当着翟芸的面叫她妹妹，他都不敢想象翟芸到时候的反应，怕是就算翟允在场都阻止不了翟芸发疯。
虞双想了想，“大明星啊，和你商量个事情，可以吗？”
唐熹：“什么事？”
虞双：“别叫她妹妹，真的。不然——”
虞双皮了一把：“不然我可是会吃醋的。”
唐熹从善如流：“她叫什么名字？那我叫她名字，可以吗？”
他改口改得这么快，虞双又觉得很不对劲，好像唐熹真的相信他会吃醋似的。
虞双点开手机的新消息看了两眼。翟芸那迫不及待快要溢出屏幕了，一句话结束后边跟了一串的感叹号。
“嗯，你就叫她翟芸吧。时间的话，她和我说定的是明天，地点再说。”
唐熹点点头，再对小纪道：“明天我没空，其他时间的行程你帮我安排一下。”
就现在旁边听他们商量，一句话也没敢插的小纪觉得自己好像个古代的太监，这时候特别应该应一声“嗻，奴才这就去”。
——呸！像个鬼，什么破比喻！
这一刻他才想起来，唐熹和虞双去长骊村之前，他是发现了这两人之间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猫腻”的——准确地说，他是发现唐熹不对劲，只不过恰好被打断，才没有一下子反应过来。
等虞双下楼去了，小纪才紧张兮兮、压着声音对唐熹说：“熹，我问你个事儿啊。”
唐熹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嗯。”
“你对虞双……你是不是……那个……”
唐熹承认得痛快：“是啊。”
果真如此！
就算小纪早有预料，真正听唐熹这么回答的时候还是会让他傻掉。假男友变真男友，这么戏剧性的事情他听说过不少，发生在身边还是头一回。而且还是发生在他那老总的儿子身上……小纪捂着胸口喘了一会儿。
他又回想起曾经唐熹站在他面前，说喜欢那个姓方的……这次倒还好，没上次那么突然，起码有个心理准备。
有一点却没变。
——他怎么和老总交代啊！
要不然干脆这经纪人也别当了，直接扔给虞双吧，两全其美了！
唐熹看小纪大受打击，觉得好笑：“放心吧，我爸那边，我还没打算告诉他。”
小纪说：“你怎么——你俩怎么——你们这有点——”
话是这么说，其实虞双这人讨人喜欢他心里也清楚，唐熹会喜欢上虞双，硬要说的话也不奇怪。问题是唐熹分明刚刚才从方叙那里受了情伤……
“熹啊，你实话实说，”小纪开启老妈子模式，“你是不是因为刚刚失恋，加上虞双他对你好，所以才——”
“不是。”
唐熹摇头：“我确定不是。方叙那件事做不到让我不相信爱情，同样也做不到让我随随便便就喜欢上另一个对我好的人。”
他说：“我是第一次见到虞双这样的人。刚开始谁觉得他真的很有意思，后来……后来是觉得他真的很好。他和方叙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我对方叙其实……”
其实也不是爱情。
说到这里，唐熹又摇头：“虞双很好，也不好。他很容易给别人一种错觉——他这个人很好接近也很好说话，很容易成为朋友的错觉。其实他和谁都有距离。”
小纪坐在旁边有苦说不出。他就这么问了一嘴，唐熹给他哗哗倒了这么多出来，一大半在夸虞双好，说虞双不好的那部分怎么听也还是在说虞双好。
情人眼里出西施！
完了，唐熹这是即将成为泼出去的水了啊，以后他还怎么敢回怼虞双？
小纪：“你这样……那他什么态度？”
唐熹回答：“没态度。”
“没态度？”
没态度是个什么态度？
唐熹叹气：“我还没有把握，所以不打算和他说。我感觉我现在要是说了，告白了，他是会跑的。”
小纪：“……”
这算什么事儿啊！唐熹的意思是，那位没脸没皮的虞双心思竟然还十分细腻，他一告白那家伙就会害羞得跑掉？
初高中的小女生吗！
……
第二天傍晚虞双和唐熹包得严严实实赴约，来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唐熹一脸恍然大悟，对虞双说：“难怪她哥哥不在乎你欠的钱了。”
虞双看着面前耸入云霄的大楼。这高档餐厅名气很大，拿出去随便抓一个人问都能知道在这里定个位置有多困难，且价格高得离谱。
翟芸的零花钱被她哥哥管着，不多，这大概是翟允“友情赞助”的。
虞双在心里吐槽：你倒是别在这种事情上惯着你妹妹啊，让我带着唐熹来这里是要干什么，求婚吗？
吐槽归吐槽，面上虞双还是很淡定地告知服务员有约，服务员将他们领进电梯，上了二十多层。
翟芸定的位置在巨大的落地窗边，餐厅边上是繁华的商业街和公园，公园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摩天轮。天色暗下来之后，从这里向下俯视，能看到美不胜收的夜景。
桌上的红玫瑰已经让虞双不想说什么了。
见到唐熹的翟芸像只快乐的小鸟，就想围着他打转：“男神，男神，我是你上次在电话里喊妹妹的那个……等会儿你能给我签个名吗？合照呢？单人照也行！”
虞双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哎，哎，你能别那么疯魔吗？”
翟芸现在对外界的一切危机预警都是屏蔽状态，虞双说什么都打扰不了她看唐熹：“男神，你的皮肤状态真的太棒了吧……怎么保养的？”
唐熹淡定道：“我用的基本都是代言的护肤品，没什么讲究。”
翟芸：“啊！那就是天生丽质！”
虞双：“……”
翟允坐在他对面，虞双压低声音：“你能不能管管她？”
翟允回答：“你觉得她这个状态，像是能被我管着的样子吗？”
旁边的唐熹看过来，他和翟允还没有互相认识过：“你好，你是翟芸的哥哥吧？”
翟允点头：“你好。我叫翟允。”
两兄妹，一个翟允，一个翟芸，这名字还挺有意思的。一不小心就能叫混。唐熹笑了笑。
今天虞双来这里当然不单单谁带着唐熹来见翟芸，准确的说他根本没这心思。他和翟允对视一眼，多年兄弟，默契让翟允明白了他的意思，歪了歪头：“去那边？”
虞双说：“嗯。”
“我和翟允过去一下，”他对唐熹说完，又看向翟芸，“小芸妹妹，你给我注意着点。什么把柄在我这里你清楚。”
这话里难以忽视的警告让翟芸短暂地清醒了过来，她惊恐地看了眼虞双，正襟危坐：“呃，我们点餐，点餐。”
虞双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和翟允走到餐厅的露天花园里，虞双从口袋里翻了一包烟出来，又问服务员要了一只打火机。
翟允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皱眉说：“你当我是死的？”
虞双把烟叼在嘴里。
有那么一瞬间，虞双在想象唐熹看到他抽烟时的模样。他笑起来，给自己把烟点燃，朦胧的白烟随着风飘出去很远，好像也带走了那些无穷尽的烦恼。
“哪能啊，”他说，“行行好。真的太久没抽了。”
翟允说：“……你能别装得像个老烟枪似的吗？我早就想说了，你和你舅舅学什么不好，学这个。”
虞双往护栏上一靠，垂头看着烟上闪烁的火光。花香和烟味混在一起，达到某种平衡时，美而颓丧。
他忽然说：“其实还学了别的的。”
翟允：“比如？”
虞双：“嗯……比如装穷？”
翟允“嗤”地笑了一声。
“你和翟芸又有什么小秘密瞒着我？”
“青春期的小姑娘有秘密很正常，”虞双说，“别那么较真。”
翟允：“唉。但她为什么只告诉你？”
虞双：“因为我是她初恋啊。”
翟允：“……”
想和虞双扯点别的，最后也只会被这人堵得说不出来。翟允干脆进入正题：“你爸那边，怎么说？”
第35章 虞双以前 可没有现在这么……成熟。……
翟芸正常的时候尚可当成个大家闺秀看待。她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长裙, 把颊边的头发勾到耳后，视线直往唐熹的脸上瞥，又时时刻刻记得虞双那句“把柄”, 理智宛如被死死栓住的疯犬。
唐熹很安静，整个人在餐厅冷白灯光下像冰雪城里的精灵，瞳色和唇色都淡，哪怕没有上妆也美得惊心动魄。
他侧着脸看窗外的夜色，眼底映着霓虹彩灯与来往车流。
有的人光是坐着, 什么也不做，就很吸引人了。
唐熹就是这样——一等的外貌，再有气质的加成。
上一次让翟芸这样移不开目光的还是……哦, 是虞双。
翟芸乐得笑了一声。
她的笑声惊动了欣赏夜景的唐熹，唐熹转过头，不知道翟芸是怎么了，但见她笑得乐不可支, 也跟着翘起唇角。
这下子虞双不在，唐熹心头的想法愈发难以忽视。他头一回感觉自己和做贼似的，手指微微蜷起, 冲翟芸温和地笑：“妹妹, 问你一件事, 能不能不要告诉虞双？”
翟芸特别兴奋：“小秘密是吗？好的男神，没问题男神！”
唐熹问：“虞双到底欠你哥哥多少钱？”
这话宛如晴天霹雳, 一下子把翟芸给劈醒了。她意识到唐熹哪里是想和她有小秘密，人家只是为了虞双才问这句话，一下子有点蔫蔫的，叹了口气。
虽然想说虞双和她哥哥那家世怎么可能在意这点钱，但翟芸也知道虞双对外估计从来没吐露过家里的情况。
翟芸便半开玩笑道：“放心好啦, 男神，我哥不会为难虞双的。当然我也不会，谁让虞双是我初恋呢。”
——初恋？
唐熹眨眨眼睛。
“谈是没谈过啊，只不过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翟芸赶紧解释，生怕等会儿虞双知道了她会吃不了兜着走，“我现在喜欢的是你，我对你一心一意啊男神！”
唐熹：“……”
所以这对面坐着的到底是情敌还是爱慕者。
翟芸说：“唉，不过你们俩……算了算了。”
她一脸惆怅，端起手边的红酒一饮而尽，唐熹静静地看着她喝酒，往虞双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唐熹说，“你一定会找到一个对你很好、你也很喜欢的男朋友。你会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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