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星然不清楚他的评价,仍按着计划一步步地走。
除去体验生活,他还利用空闲时间带他们进入全息,逛了一遍星域的名校。
景西的乐队事业也在如火如荼地展开,凤星然适当减少了补课的时间,让他们能跟着老师学乐器。
一个月后,新鲜出炉的乐队在全班的注视下来了场演出。
漏洞百出、配合脱节,有人因为紧张还破了音,人们顿时笑倒过去。
小混混们脸色涨红:“笑什么笑,我们只是不、不熟而已!”
“就是,我们还是新手呢,你们懂什么!”
人们便配合地鼓掌,继续笑。
凤星然比较地道,鼓励了几句,决定让他们多来几场演出,别到时候掉链子。
一群人在一起玩的时间长了,感情就深了。
人们这才发现看着不好惹的校霸和小混混竟然人不错,小混混们也发现某些好学生其实不无趣,班级凝聚力前所未有的强。
三中头狼见证了他们的改变,没忍住又酸了几句。
景西见他其实也对乐器感兴趣,不顾他的别扭,把他也拉上了。
时间过得飞快,终于到了文化祭。
乐队节目排在中间的位置,不早也不晚,班里的人拿着做好的应援,都激动地等着他们。
景西是当过歌手的,特别淡定。
小弟们则都慌得转圈,看到他的样子,佩服说:“铭哥,你不怕啊?”
景西指着前面的舞台:“知道这是什么吗?”
小弟们一愣:“什么?”
景西:“是梦想的起点。”
小弟们简直猝不及防,被这口鸡汤灌得虎躯一震:“……啊?”
景西:“意思是咱们在二中叱咤这么久,如果连二中的场子都拿不下来,就别想其他的了,趁早改行。”
小弟们觉得有道理,稍微冷静了点。
景西:“总之一句话,干!”
小弟们一拍桌子:“干他娘的!”
正来到后台想给句鼓励的凤星然和郁薄:“……”
挺好,都挺精神的。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学的东西其实不多。
一行人终究带上了配乐,只有少数鼓点或贝斯是他们自己来的。
而有景西这位熟手带动气氛,观众基本不会关注这个。他们只知道主唱长得帅,唱歌很好听就行了。
于是一首歌结束,全场沸腾。
鼓掌和尖叫山呼海啸一般,四面八方地涌向他们。小弟们愣愣地站在台上,看着平时躲着和嫌弃他们的人双眼放光地看着自己,一瞬间热泪盈眶。
景西带着他们鞠躬,转身下场。
班上的人和头狼他们的手都拍红了,等得知乐队拿了最佳节目,更是高兴地喷了他们一身彩带,嚷嚷着请客。
景西大手一挥:“走,我请!”
众人:“好,今天吃穷你!”
景西笑了:“行,你们加油。”
夕阳西下,一群人笑嘻嘻地勾肩搭背,拿着奖杯往前走。
头发里没弄干净的彩纸折射着微光,像是能升起光晕似的。景西看着这群人,久违地有一种青春洋溢感,点开手机查饭店:“你们想吃什么……”
“那当然是什么贵吃什么!”
“进门只一句话,让他们把菜单上的菜全来一遍。”
“哈哈哈好主意!”
“要是没钱付账,我们就把你抵在那里,让你哥来赎人。”
“对……铭哥,你怎么了?”
景西感觉绚烂的霞光在视野里拉长,整个世界迅速颠倒。
附近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他,见他脸色雪白,没有一点血色。
“铭哥!”
第64章
景西恍然听见了仪器的“嘀嘀”声。
他的意识顺着声音一点点下沉, 只见窗明几净,纱帘被风吹得轻轻浮动,床头柜上摆着簇娇艳欲滴的花, 给病房添了抹亮色。
病床上的人正闭眼睡着,身上连满了线,仪器放在一旁,发出有节奏地轻响。
景西双手插着口袋,安静地靠着窗台。
自医生走后,他就一直没动过地方。风从背后卷进来,带着夏天的味道。
“他这个病不好治,指不定什么时候能醒, ”系统问, “咱们走吗?”
景西:“不走。”
系统试探问:“你是有什么搞事的计划,暂时不想回家, 还是单纯地只想等他醒?”
景西反问:“你猜呢?”
系统挨个猜了一遍, 被他带着兜圈子,半点有用的东西都没问出来, 只好闭嘴。
景西又站了将近四十分钟,见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不由得上前几步, 望着对方睁开了眼。
搞艺术的少爷左右看看, 目光快速定在他身上, 轻声问:“我没吓到你吧?”
景西的嘴角习惯性地勾着笑:“没有。”
少爷:“你那顿饭还算数吗?”
景西:“算啊。”
少爷的表情轻松了些:“明天我一定能吃上。”
景西:“行,你加油。”
少爷笑着叹气:“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他说道, “早点认识,我肯定一早就吃上大餐了。”
景西看着对方眼底隐藏的更深层的遗憾,心想他们早就认识了, 只不过他这次来晚了而已。
系统围观了一会儿,得出结论:“原来你真是在等他醒。”
它的语气诧异,“他是有什么用吗?还是说背景能帮上忙?”
景西:“都不是。”
系统:“那是什么?我第一次见你对一个人这么有耐心,总得有目的吧?”
景西:“没有。”
系统:“我不信。”
景西很淡定:“随你啊,你的想法没那么重要,不用告诉我。”
系统:“……”
景西又在病房坐了片刻,很快被电话连环催,只好告辞回家。
少爷目送他走到门口,低声叫住了他。景西回过头,隔着大半个病房与他的目光撞在一起。
少爷静了两秒:“明天见。”
景西笑着“嗯”了一声。
他开门出去,突然听见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四周开始变得嘈杂,不同的人声夹杂在一起,硬生生将他的意识拽出了梦境。
他费力地睁开眼,听着小弟们“嗷”地嚎了一嗓子:“醒了!”
三中头狼闻言回头:“你醒了?卧槽吓死老子了,你什么情况,这几天累着了?”
景西简单扫一眼,见自己正被头狼背着,面前就是医院。
系统为他做情况说明,他刚晕倒的地方离医院不远,他们背着他就冲了过来,头狼的一条腿这时已经迈进大门了。
他说道:“谢了,放我下来。”
一群人见他要动,急忙按住他。
“脸都白成这样了,别动!”
“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是啊,来都来了。”
景西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用上巧劲跳了下来。
“没事,可能是这两天心里惦记着演出,没怎么吃饭,低血糖了,”他说道,“我先请你们大餐,明早去市中心的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再说咱们这么多人闹哄哄的,影响别的病人休息也不好。”
市中心的医院自然比这里强,人们点点头,觉得也行。
不过他们见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便让他回家休息。反正明天放假,他们可以明天再聚。
“赶紧打车回去吧,”头狼抹把汗,“被你一吓,我得少吃一半饭,我可不想这么便宜你。”
其余人笑出声,气氛终于有所缓和:“就是,说好了吃穷你的。”
景西没有坚持,笑着和他们告别,打车走了。
他懒散地往椅背一靠,call了人工智障:“我这是发病了?”
系统:“应该是。”
景西:“怎么感觉提早了?”
系统:“也没太早,提了大概一个月吧,可能和换灵魂有关。”
景西的能量池虽然是封着的,但怎么说也是主神的灵魂。
换成其他身体,被这么用主神级别的能量滋养着,整体素质和基因都会慢慢升高。但这具身体偏偏患的是基因崩溃症,基因越高越倒霉,被这样一冲也就提前发病了。
景西:“所以我只剩半年的命了?”
系统:“嗯,你哥今晚和老师吃饭去了,半年的时间,咱们应该能把感情线修好。”
景西:“他们现在有火花吗?”
系统:“说不好,他们都是挺理智的人。”
它说着惆怅,“原故事线先是处理你惹的麻烦,后是泽维尔蹦出来搞事,比较一波三折。现在一帆风顺的,没那么多机会擦火花。你说你的病情如果曝出来,他们经历苦难,相互安慰,会不会就在一起了?”
景西:“有可能。”
他说着想起记忆里的画面,沉默了一下。
看着亲近之人虚弱,悬着心等待对方苏醒,这滋味可不好受。
他不由得问:“这病真的没办法治?”
系统:“真的,这是绝症啊。”
景西轻轻呵出一口气:“局里有办法。”
而且办法很多,最简单的一个就是去医学更发达的世界拿到治疗药剂。
但这种事世界运行线是不允许的,生老病死,自然规律,任何人都不能违背。局里当然也不能随意插手一个人的生死,不然岂不是乱套了?
系统也说:“有也没用啊。”
它微微一顿,“不一定,你如果能找到我们主神,他可能会有办法,毕竟整个部门都是他管。只是主神救人也得按规矩办事,希望渺茫,这你知道的吧?”
景西不知道。
他有关主神的记忆还没恢复。
不过这个很好猜,能让局里和主神破例救人,无非那么两种情况:一是因工作失误给对方造成了伤害或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二是对局里或运行线有突出的贡献,局里会根据程度报恩。
他本身就是管理局的人,这是他的工作,“贡献”这条是不可能了。
而他用原主的身体来修bug,原主是知情且签过合同的,“对不起”这条更是无稽之谈。至于红桃K……就目前的种种信息看,他真找到对方八成也是你死我活一场,何况他还不一定能在半年内找到他。
景西觉得现在就能想想将来办什么主题的葬礼了。他不想浪费时间,回家等着他哥进门,便严肃地给了一句:“哥,我想和你来场男人之间的谈话。”
郁薄白天看完他的演出,晚上和凤星然聊得愉悦,一整天的心情都不错,闻言笑了,松开领带走过来:“行,聊什么?”
景西:“你觉得我们老师人怎么样?”
郁薄:“挺好的。”
景西一脸认真:“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
郁薄一下笑出声,揉了把他的头:“想什么呢。”
景西观察他的表情,发现貌似不反感,继续说:“老师的条件你也知道,原本就长得不错,家族背景曝光后,学校里好多向他献殷勤的老师。”
郁薄解领带的手轻微地一停:“是吗?”
景西和系统一齐在脑域里“嚯”了声。
系统:“他有点在意了,有戏!”
景西:“嗯,我觉得喜欢倒不至于,好感肯定有。”
系统:“那必然啊,老师救过你们两个,还是你班主任,你哥能没好感吗?”
它说道,“我觉得你这个思路可以,未婚夫被你弄没了,咱们能换别的情敌,让你哥有危机感。”
景西:“你看学校里追老师的歪瓜裂枣,哪个能算情敌?”
系统默了默:“要不咱们把宣旭弄回来?”
景西:“他现在在干什么?”
系统去看了一眼,果断放弃。
宣旭上次被段池一吓,就远离了这片区域,后来忙完父亲交代的事便回家了,再后来凤家盯上郁薄,取消了联姻计划。而宣旭没在现实里与老师见过面,对此毫不在意,如今正和新欢打得火热。
它向景西汇报完,说道:“实在不行咱们就雇一个吧。”
景西:“先看看再说。”
郁薄不清楚自家弟弟打什么主意,趁机也想和对方聊聊。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观察,是真的没发现这小孩有什么不自在,觉得与其自己瞎琢磨,不如挑明了谈,便问了问上次的事。
景西很诚实:“没不安,我主要是想喊老师回来吃饭。”
他万分诚恳,“不过里面有一句话是真心的啊。”
郁薄逗他:“是说我很完美这句?”
景西沉默几秒,改口:“里面有两句话是真的。”
郁薄忍俊不禁,又揉了把他的头。
景西:“一句是你很完美,一句是我觉得老师当长辈挺好的,你考虑一下。”
郁薄:“去写作业吧。”
景西点到即止,听话地上楼了。
转天他和同学约了晚上吃饭,见面后表示身体一切正常,补了他们一顿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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