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我渡寒潭(古代架空)——你爸爸

时间:2021-06-18 10:53:47  作者:你爸爸
  两个时辰后他会带着满身的血腥味踩着月色蹒跚地回自己住的地方。
  白日里有的弟子不小心碰见了宴清河,远远都能闻到大师兄身上挥散不去的血腥气味。
  有的弟子不忍,觉得大师兄再怎么犯了滔天的错误,也不该受此严重的责罚,零零散散数十个人跪在掌门师父门口替宴清河求饶。
  其中最为激动的人是琉瑛。
  天极门的女弟子不算多,她作为天极门的三师姐跪在一众人面前,对着闭门不见人的师父虚灵子恳求道:“我不知大师兄所犯何错,但他实在罪不至此。
  每日在思过堂受一白鞭,再不肖几日他便会死。
  师父您看在您从小养大他的份上,别这样对他!”
  师父虚灵子仍旧禁闭着大门,似乎就准备跟宴清河硬到底了,一定要宴清河服软认输。
  门外跪地的数十个弟子见门内无人答应又在高声规劝。
  虚灵子其实也着实有些苦恼,他虽然怒于宴清河动心,但却从未生过鞭刑他的心。
  宴清河自行去思过堂领罚的第三天,他还拉下了自己一张脸让宴清河去宗门祠堂自我反省,思过堂不必再来。
  可是宴清河根本不听,第二日照常来领罚,他都觉得他是故意气自己,想让自己一个做师父的跟他赔礼道歉。
  小半个月过去,铁打的人也要被思过堂两个掌戒律的长老的长鞭给鞭废。
  天极门掌戒律的两位长老也实在不知变通,铁面无私的狠。
  但凡门中弟子觉得自己错了,来领罚,又劝不走,他们就真实打实的罚,打死了他们也觉得是思过的弟子罪孽深重,命中该有此一劫。
  虚灵子要真真数过来,年龄也一百多岁了,见证过不少日子,觉得人生一瞬不过白云苍狗,都是小事。
  对待大多数问题上,都算是豁达,但险些被这个大弟子气得在众人面前吹胡子瞪眼。
  前些日子确实怕宴清河被打死,拉着脸去劝宴清河,只道他应清楚自己与旁人不同,真谈及爱恨一事来恐怕会落得双方都痛苦万分的下场。
  宴清河不言不语地跪在殿中央,根本不听他的好言相劝。
  他便挥了挥衣袖,让他自己好自为之,想干什么便去干什么,他不再管。
  他当时确实以为宴清河做出这副模样,是在逼自己这个从小养他到大的师父妥协,他不要命都想让自己妥协,虚灵子便只能妥协。
  没想虚灵子痛下心来的妥协,宴清河抬着一张病态苍白的脸,一丝不苟地跪在地上字正腔圆地告诉他说:“我有错在先,理当受罚。”
  虚灵子叹气本想说为师不当你错。
  宴清河竟补充道:“我错在害绪自如在三宝梦境中为救我,至今还未醒来。”
  虚灵子愣了片刻:“你这是何意?”
  宴清河一字一顿道:“他若一日不醒,我这鞭刑便一日不会停。”
  虚灵子怒道:“他若不醒,你便去死是吗?!”
  宴清河不说话。
  虚灵子叹息:“你一日百鞭,待他醒了,你也废了。”
  宴清河淡淡回道:“不会。”
  虚灵子隔了许久才又叹道:“清河,我一直从未告诉过你。”
  宴清河抬头看向虚灵子。
  虚灵子道:“你是柳野从驱魔渊内牵出来的。
  他牵你出来时你已五六岁大小,不会言语也不懂任何事情。”
  宴清河愣住,他垂眸思索了半晌:“我是魔物吗?”
  虚灵子沉默片刻,还是照实说了:“没人知道你是什么。
  但你秉性纯善,心性坚定,不该是那些东西。”
  宴清河没有再回话。
  虚灵子道:“我并不是想一意孤行阻你跟人相爱,但是这实在是……”他说到这顿了顿,叹了口气。
  宴清河跪在殿内,后背仍旧浸满鲜血,他听到这条他未曾知晓过的消息,脸色也未变分毫:“我知道了,师父。”
  他答。
  虚灵子缓缓道:“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些。”
  宴清河“嗯”出一声。
  虚灵子又问:“那你还执意与旁人相爱吗?”
  宴清河似是想了想,他头微微垂了垂,慢条斯理地回复道:“那得等那人醒来。”
  他顿了顿,又道,“看他还要不要我。”
  虚灵子道了声“冥顽不灵”后,也没办法再去管他。
  宴清河便这么一日百鞭的挨了三十日,挨到门派内数十个弟子跪在掌门师父大门口,求师父宽恕他的罪过。
  师父也颇有些委屈,驱魔渊内魔物躁动的事情还未解决,宴清河又起了一出事,师父苦恼到大门也不开了,平日出门都偷偷从偏门走。
  这日白天,宴清河院内小童把宴清河昨天夜里染满了血的衣袍拿去焚毁丢弃。
  宴清河刚换上新衣湿着头发坐在绪自如床旁,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夹杂着些许血腥味。
  因为连续一个月的鞭刑,人看起来瘦到骨头有些挂不住衣服。
  柳叔进他屋内时,他正坐在绪自如床边小椅上,因为疲倦垂着脑袋打盹,听见动静他正起背脊来,见来人后道:“柳叔。”
  柳叔进屋在绪自如床边看了会儿:“还没醒吗?”
  宴清河没回话,只问:“师父前些日子同我说,我是五六岁时被柳叔从驱魔渊内牵出来的。”
  柳叔嗯了一声,好似记性不太好般地随嘴应了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宴清河问他:“那柳叔可知我是什么?”
  柳叔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他迟疑片刻,摇头,“我不知。”
  宴清河视线移到绪自如身上,又问:“那我可会害人?”
  柳叔似被问愣,好一会儿反问道:“你觉得你可会害人?”
  宴清河沉默片刻,摇头道:“我不知。”
  宴清河少见的对于自己这个人产生了茫然感,柳叔拍拍他的肩膀,劝道:“有人来劝我,让你不必再去思过堂。”
  宴清河神情淡淡:“我自己心中有数,不必再来劝。”
  柳叔便不再说话,他在床边探头看了绪自如好一会儿,眼中隐约浮现了些担忧的神色,而后吐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傍晚时分,宴清河收拾好衣物,起身往思过堂方向走去,沿路见好几个弟子拦路,都说有事要问他,让他随自己离开一会儿。
  宴清河都道明日白天再说,步子一下没停的又到了思过堂。
  他推开殿门,撩起衣服下摆,双膝往地上一跪,垂着脑袋不言不语地就开始受刑。
  一百鞭毕了,他在原地缓了一个多时辰才撑起无力的身子,谢过掌罚的二位长老后,他打开思过堂的大门,蹒跚地踩着一路的月华往自家院子方向走。
  沿路有师弟想要上前搀扶,他摆手拒了,只让人回屋休息,便不再说话。
  到自己院内大门时,身后还缀着十几个一路相送的弟子。
  宴清河步履不稳地拖着近乎无知觉的身子往自己卧房走,也没管一路跟着自己而来的同门。
  行到卧房前大院时,他垂着脑袋盯着自己地上影子,他有些困倦又有些疲惫,一片狼藉的后背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知觉,他甚至都有些感觉不到自己任何知觉。
  他抬起头往自己影子延伸方向瞥了瞥,本是径直收回目光回卧房,却见院内水塘前隐隐绰绰坐着一人。
  他猛地仰起头看过去,确实有一人懒洋洋地靠着石头坐在地上,那人探头端详了会儿水池中的游鱼,抬起手往里面扔了几粒鱼食。
  宴清河抿了抿唇。
  那个懒洋洋坐在地上的男人,在月光下回头瞥了一眼,见牙不见眼睛地笑了出来:“嗨,师兄。
  好久不见。”
  宴清河便红了眼睛。
  绪自如揪了揪地上两根杂草,一双月牙儿似的眼睛弯起来:“我当你没看见我呢。”
  宴清河走过来,低着头盯着绪自如看了好一会儿,他眼眶泛红,两滴泪落下来砸到了仰面看他的绪自如脸上。
  绪自如伸手一抹,脸上表情有些吃惊:“下雨……”他以为天极门会下雨也不敢相信宴清河竟然会哭。
  他鼻尖不自在地嗅了嗅,闻到些淡淡的血腥味,有些奇怪,“什么味道?”
  宴清河沉着嗓子说了句:“你醒了。”
  绪自如才蹙起眉头,宴清河身上陡然彻底失了力气,直往地上栽去。
  绪自如皱着眉头伸手去扶,碰到宴清河后背的手上摸到一手的粘稠,他顿了顿,沉着一张脸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他问。
  宴清河眼角一片泪光,好半晌他闭了闭眼睛,努力保持冷静地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绪自如扶着宴清河,这会儿低头看过去,才见宴清河刚刚真的落泪,他一时内心有些无法描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隔了许久才收下心头震惊,低声回了宴清河几个问题:“几个时辰前。
  见屋内没人,就出来转了转。”
  他问,“现在是什么时候,距你醒来过了多久?”现下这又是什么情况?
  绪自如有很多问题要问,一脑袋的麻团等着被捋顺。
  宴清河手掌撑着地坐起了身子,他脸色苍白身形有些撑不住衣服地盘坐在月光下。
  好一会儿他仍旧闭着眼睛,轻声道:“距去何枕宅中已过去二月,距我醒来也已经过了一月有余。”
  绪自如啧啧,自言自语道:“竟然这么久了吗?”
  宴清河没说话,绪自如又去看他,一见下见这人满身的病态,身上还有伤口,又沉着一张脸思索道:“驱魔渊魔物已经彻底控制不住了是吗?”他说着往自己袖子拿东西,“何枕现在何处,我醒来后便在自己袖中发现了这个,我们明日是否就可以去驱魔渊内……”
  他以为天极门已经受魔物侵扰,宴清河才会身上负伤,用女娲石去镇驱魔渊已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宴清河却突然突兀又坦然万分地问出一句:“你还要不要我?”
 
 
第39章 天极门(四)
  绪自如未说完的下半句话被噎回了嘴里:“什么?”他有些愣,没听懂般地反问了一句。
  宴清河垂着脑袋静坐在地上,月光把他照得像是一座亘古不变玉石。
  他没再开口的好一会儿,绪自如脸上表情柔和下来。他素来一张面部表情活泼万分的脸,脸上表情平和下来便上了点与他性子不大相符的温吞悲悯感 ,他额旁未束起的一些碎发天然带着些小卷,在月光下照得他几乎有佛性。
  他似思忖良久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宴清河,我有些不太理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缓慢地开口道。
  皎洁的月光下,他连宴清河的呼吸声似乎都听不到。
  “是不是你梦中魔气影响了你的心性,让你误以为你爱我。”他顿了顿,小声又短促的笑了一下,“我却是不敢的。我们普通人拿出去的喜欢是收不回来的。”
  月光下万物都十分安静,连池塘内本来摇晃着尾巴戏水的鱼,都没再击打水花。
  绪自如又缓慢地继续说道:“你说你有心魔,说断就断。”他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想了想后微微歪了歪脑袋,笑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发现自己心生心魔,说要分开就分开。”
  绪自如说完还“嗨”了一声,人又轻松了起来,他弯了弯眼睛,盯着宴清河微垂着的头小声自我吐槽了句:“我是个胆小鬼。”
  宴清河不说话,绪自如便也安静下来。
  夜晚微风轻轻拂过两人四周,薄云从月亮前穿梭而过,这个夜晚跟从前很多个夜晚并没什么不同。
  绪自如抬起双手微微伸了个懒腰,见宴清河仍旧坐在原地没动,他都有些无奈,跟宴清河解释起来:“我本来不想让你伤心,我想让你快乐。”
  他说:“我在三宝梦境里,最后骂你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你不需自责,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宴清河仍旧盘坐着不懂,绪自如有些苦恼起来,想自己在梦中当着宴清河的面自杀这件事,应该是把宴清河吓到了。
  宴清河一辈子行事都磊落得很,自己拿命去指责他害死自己,可能让他醒过来也心有余悸。他自己也扪心自问过,也曾设身处地地想过,那个被人拿命指责的人换成了自己,自己恐怕醒来也会有些难以接受。
  他又“哎呀”了一声出来,语调变得更加轻快起来:“都是为了救命的无奈之举,你就多担待一下。”
  绪自如劝得很是用心,语气也温和至极。想着以他师兄宴清河洒脱的胸襟,不肖多久便能自行想通这件事情。他便转过了话题,开始聊起正事:“我不知现在驱魔渊是什么情况,我在梦中‘死后’曾进入过一个地方,被困在那里挺长时间。那些乱七八糟的、或许是魔物的东西同我骂骂咧咧了挺长时间。“他说着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笑起来,“我捋起袖子跟它们那群东西对骂了挺久,之后就睁开眼睛了。”
  绪自如说道:“醒来后便发现这女娲石在我手中,我不太了解这东西是怎么出现在我身上的。我把这个东西给你,你明日便拿着这个东西去驱魔渊。”他顿了顿,又道,“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他一个人口干舌燥地讲了许久,宴清河都坐在原地没大反应,绪自如眉头皱起来,觉得宴清河这人真的问题很大,给自己抛出了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自己如此情真意切地跟他讲了这么多,他竟然连个“嗯”字都懒得应出来。
  真是浪费表情。他啧啧了两声,觉得算了算了,回去歇了,宴清河不想跟自己讲驱魔渊的事情,自己明天把这颗女娲石给柳叔或者琉璃算了。
  绪自如从地上懒洋洋地站起来,嘴上道:“师兄,别坐在这了。回去歇息吧。”他顿了顿又道,“你身上似受伤了,需要治疗,我帮你去喊人过来吗?”他说完嘟囔了声,“到底发生什么事啊,你……”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