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传来开门声,接着又是一句:“还有呢?”
这是……贺戎川的声音?
池奕见他来了演得更欢,夸张地抽泣几下,带着哭腔道:“我就想到这么多了,都说出来了,到底想让我怎样……你不能这样,你说过不杀我的……”
脚步声停在身边,池奕感到那人盯了自己片刻,扬声问:“朕不能怎样?何时要杀你了?”
“你让他们放我的血……若我说不出你想要的答案,不就会杀我么。”池奕委屈巴巴楚楚可怜。反正也没人真放他的血,还不是随便编。
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贴在石板上的头,透过布条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那人俯身道:“倘若朕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你待如何?”
池奕一僵,隐隐感到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贺戎川贴在他鬓边,一字一句咬出:“你冤枉了人,要如何偿还?”
那话音灌进他耳中,激得他浑身一阵酥麻。池奕克制住自己的心猿意马,无奈道:“我犯下那么多罪行,如今陛下要我怎样,我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毕竟小命捏在人家手里。
然后是一声轻笑,“朕要你怎样你都肯?”
这话让池奕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好,只能木然点了点头。
对方似乎终于满意了,起身解开束缚他左臂的绳子,将那手腕往他脸上贴了贴,表示确实没有放血。池奕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概是刚才演得太夸张了,贺戎川看破不说破,才在言语上占了自己便宜。
池奕想用解放出来的手去扯眼睛上的布条,却被对方止住。贺戎川捏着他的手心,将那只手按在自己身上,似乎是胸口的位置。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脸颊,指腹在他眉眼间反复描摹,只是不肯解那布条。
这个姿势保持了许久,久到池奕快在他手里睡着了,才听见一句晦暗莫辨的:“逃走的后果,你漏了一件。”
池奕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等了半晌,却什么也没听见。
气氛有些尴尬,那人忽然放开他,转身便走。
就在他离开的这刹那间,池奕明白了什么。他扯下布条看向不远处的背影,脱口道:“……还会伤你的心,对么?”
那个背影肉眼可见地一晃,没有转头,用极为不自然的语气吼了句:“胡说八道些什么。”
王禄见他歪歪扭扭要走,便问:“可否将池公子放下来?送到哪去?”
贺戎川重重咳了两下,“……绑起来!”
牢房的小太监们十分听话,真的找了个架子把池奕绑起来,仍然用的是那特殊质地的软绳。池奕本以为贺戎川能把他扔在这十天八天的,没想到当天傍晚,这家伙又过来了。
贺戎川径自坐下,扫了一眼架子上的池奕,转头问王禄:“此人勾结外人祸乱宫闱,又越狱潜逃,按照宫里的规矩,该是怎么处置?”
王禄道:“是该处死的。”
“如何处死?”
“凌迟,剥皮,用锅煮均可。若不想那样费事,直接打死便是了。”
“直接打死?这个方便些。”贺戎川走到堆放刑具处,随手取了一根皮鞭,沾上盐水,来到池奕面前。
他将皮鞭弯折起来,挑起池奕的下巴,端详了一会儿那张脸,勾起一边唇角,玩味道:“朕要处置你,你认不认?”
池奕被他盯得发毛,也不知道这话几分真假。那弯起来的鞭子沿着他脖颈落到身上,有意无意地擦过腰间敏感处,弄得他整个人不太好。
这人怎么那么喜欢摸他?因为以前在主角光环里忍太久了?
他一瘪嘴道:“我认,但我只认陛下您来罚,我要您亲手打死我,给您出这口气。”
那模样可爱又可怜,池奕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却只见他侧过身摇了摇头,喃喃叹道:“朕竟有一日被人这样拿捏……”
他将手里的皮鞭抛给远处的王禄,“打吧,狠狠地打,打死为止。”
王禄应了一声,然后不知从哪拉出一辆推车,上头立着个布做的人偶,画了池奕的脸。他举起鞭子,卖力地朝那人偶抽去,发出沉闷声响。
池奕:……
他们这是在搞什么!暴君的心理年龄是不是有点低?!
贺戎川缓缓上前,整个身子贴他很近,嘴唇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话时,热气喷在他耳垂上:“朕打你疼不疼?”
池奕感到一股电流从耳朵贯穿全身,从头到脚都躁动不安起来,他脸颊浮现红晕,吐出的东西根本没过脑子:“陛下……疼,轻点……”
贺戎川面色微变,随即掩去微妙的狼狈,轻笑一声,再次贴近,突然用力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疼?”
接着,这氛围就被王禄破坏了,他推着那人偶过来,布料已被鞭子抽碎,里头的棉花漏得到处都是。
“回陛下,打死了。”
池奕目瞪口呆地望向那个无辜的人偶。所以……这东西是替他死了一次?
贺戎川若无其事侧过身,“打也打了,这两件事便过去了。”
“那可以放开我了吗?”池奕两眼放光。
不料贺戎川一抬手,刚好擦过池奕腰间方才那块地方,却摸完就走,自顾自坐到一旁,“但是,你这几个月来冒犯朕,方才还冤枉朕,这也得罚。”
“这……应该轻一些吧?还、还打吗?”池奕瞬间切换到认怂模式。
贺戎川从王禄手里接过皮鞭,随手把玩着,“是轻一些,不打了。这种事该罚些别的。不是说——朕要你怎样都肯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贺:朕表白,必须要在对方看不见的时候,说话只能说一半,如果对方补全了另一半,就说他胡说八道,再把他绑起来。
小池:你老婆没了。
第91章
“别的……是怎么罚?”池奕心里愈发没底。
贺戎川瞥他一眼,吩咐王禄道:“把姚翰给的那东西给他用,送到玉泉池吧。”
池奕:???
天色已暗,玉泉池四下却点着十足的灯火,亮如白昼。
几个小太监不由分说扒光池奕的衣服,把他按进水里,七手八脚地搓他。与此同时,还有人往水里撒各色花瓣。
池奕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那些人把他搓掉一层皮之后,开始往他身上抹黏黏的膏状物。
这味道他永生难忘。刚穿过来的第一天,他就被全身涂满合欢膏送进皇帝寝宫,经历生死时刻。而且这帮人涂得也太厚了,当时只是浅浅抹一层助兴,现在这跟往墙上糊水泥似的,这是要干啥?
池奕乖觉顺从,一脸就算他们抹的是硫酸也无所谓的表情。为了保住小命,他愿意迁就暴君那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准备就绪后,池奕被抬到池边的桌子上,小太监们在他身上各处放了水果。他望天躺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上次他不是还有条裤衩么?!
他朝一旁的王禄挤眉弄眼,王禄这才反应过来,随手扒了个香蕉,把香蕉皮盖在他两腿之间。
池奕:……
这能遮住个屁啊!
很快,他便听见众人行礼声,知道是贺戎川来了,便闭上眼打算当个安静的果盘。
那人在他身边坐下,沉默片刻,忽而一声轻笑,“朕后来想起当时,总会觉得遗憾,都送到了嘴边,竟没吃一口。”
池奕睁眼,见对方正盯着自己,眸中含了几分戏谑。他真想来一句当时没吃现在赶紧吃,吃完了水果自己好撤退。
贺戎川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随手从他肩窝上取一颗葡萄,放在他嘴唇间蹭了两下,整颗塞进去。接着又取了一颗,也不着急拿起来吃,只是按着它从肩骨滚到锁骨,轻轻一压,继续向下。
池奕嘴唇上刚被一颗葡萄欺负过,身上就又来一颗。上一次他当果盘时,紧张害怕得甚至没受合欢膏的影响。这一次虽然也紧张害怕,但这味道实在太浓了,再配合皮肤上冰凉的触感……
他情不自禁动了动身体,一根扒了皮的香蕉滚到地上。
所以这就是暴君说的刑罚吗……让他体验求而不得的痛苦?
“乱动什么,来人,绑起来。”贺戎川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那颗葡萄压碎在身上,汁水四溅。
池奕觉得自己该说点啥,但刚张开嘴,就被合欢膏的香气呛得打了个喷嚏。
“王禄,”贺戎川踱到一边,漫不经心道,“身上弄脏了,要让他干干净净受刑,扔到水里绑着吧。”
池奕:……?
果然是他熟悉的暴君作风。
露天的玉泉池中没有柱状物,池奕还好奇哪里能绑人,便被王禄按进温泉水,拉到靠边处坐下。他的双手被背在身后,石头上有个锁扣,扣住他手腕,池底还有两个扣住脚腕。他被固定住,只有身子能扭动,却无法站起来逃走。
池奕来过这么多次玉泉池,以前从没发现还有这个机关。什么时候安上的?
王禄摆弄完了他,又去岸上伺候贺戎川更衣,将他的衣裳除得只剩贴身薄薄一层,还敞开领口,身体的轮廓在水汽间若隐若现。
池奕赶紧闭眼,贺戎川会闭气没关系,但他现在可是中了春-药的状态,不能看性感裸男。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四下无声,池奕才稍稍放松一些,却突然有个声音出现在耳边:“人逃不掉了,你就不肯睁眼。你是有多不想见到朕?”
话音低低的,字句间则隐隐带着威严和愠怒。池奕吓得往边上一躲,见贺戎川不知何时坐到他旁边的岸上。
“没、我没想逃,我只是……”池奕说话磕磕巴巴的,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
贺戎川下到池里,水没过他腰间,长发披散入水。他面对着池奕站着,一手撑着岸上,俯身审视着那瑟缩的人,沉声问:“你先是去惠州,再去淮州,究竟要去往何处?又为何要给朕写那样的话?”
池奕小心翼翼地解释:“去惠州是为了帮当地守军应对叛乱,去淮州是被杨顺抓去送给淮王,我自己也不知道之后要去哪。当时以为自己活不成了,死前只挂念陛下,就……”
“你若果真挂念,又为何要走?”他抬高话音,身子继续向下,压迫感愈发强烈,“朕在婉嫔处找到你的下落要追查,她却拦着,她说朕对你不好,抓你回来就是虐待折磨。”
“若是亏待了你,你不回来和朕说,去找外人诉苦?你这些时日种种冒犯朕都忍下,不曾伤你分毫,你还有何不满?”
池奕听着对方的质问,却完全无法集中注意,他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往下瞟,那人浸湿的薄衫贴在身上,勾出腹肌的线条……
又不敢闭眼,又逃不掉,池奕内心绝望地甩了甩头,“是,都是我的错,陛下到底要罚我什么,您直接开始吧,我绝不反抗。”
这话似乎愈发激怒了对方,贺戎川捏起他的下巴,目光狠厉,从牙缝中挤出:“放在身边就与外人勾结,关进牢房也能跑了,就算日夜看着,你是不是也得化成烟?朕要留住你,是不是只能——吃了你?”
捏在下巴上的手伸出一只拇指,轻轻拂过他嘴唇。而后那只手忽然滑到脖颈,加了些力气掐住。
那力气并不能真让人怎么样,却足够把池奕这样神志模糊的人吓到。他不安地扭动着,脑子里一片混沌,就只知道求饶:“要我怎样都可以,求陛下……饶了我吧。”
脖子上的力道稍稍松了一点,另一只手将他鬓边碎发别到耳后,缓缓在他脸颊上摩挲。对方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一瞬,而后那只手落入池水,沾了水带起一片花瓣,湿乎乎地点了一下他肩臂,水珠沿肌肤滑下,花瓣停在肩窝。
“求饶?你可知道,现在该求些什么?”
甜甜腻腻的合欢膏融进水里,香味愈发放肆了。池奕本就被熏得头晕脑胀,如今再被面前的人这么一折腾,觉得自己仿佛要烧起来,不知怎么就道出一句:“求陛下……要了我吧。”
话已出口池奕才发现不对,自己这是说了个啥?现在不是在讨论惩罚他的问题么,他打什么岔啊!
刚想把话题拉回来,便见贺戎川松开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神情虽然维持着“凶狠”二字,目光里的味道却变了,唇角笑意根本掩藏不住。
池奕愣住,自己说这话,他很开心么?
贺戎川忽而上前半步,俯身与他贴近,解开他身后束缚双手的锁扣,握着他两只手腕,一字一句道:“求人,须得拿出诚意。”
他松开池奕,径自到一旁坐着,靠着池壁仰起头,“你可记得从前在这里,你以为朕看不见你,那时对朕求过什么?那样再求一遍,朕便考虑一下。”
池奕被对方这反应搞蒙了,他当然记得求过什么。他只好颤颤巍巍地问:“……这就是您说的刑罚?”
“你在朕面前出言不讳屡次冒犯,不该这样罚么?”
池奕咽了咽口水,渐渐认清眼前发生的事。
自己在主角光环里说的那些话,本质上是对暴君的精神侮辱,所以用肉-体折磨作为惩罚就很没意思。于是贺戎川想出了这个办法,估计也不是为了占他什么便宜,而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侮辱他,最好还是他主动犯贱求对方凌-辱自己。
池奕权衡了一下,如果犯贱就能避免暴君的虐待,甚至借此留在他身边继续完成任务,那做出这种牺牲还是划算的。自己又不是古代人,要是在现代某天稀里糊涂跟谁睡了一觉,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对象是个长相英俊的暴君……那时候肯定光记得他长相英俊了,谁管他是不是暴君?
池奕快速开导了一下自己,很容易就成功了。下定决心之后,他就钻进水里解开脚腕上的锁扣,出来时已满身满脸满头水珠。他露出些许娇羞,蹭到贺戎川身边去。
他回忆了上次的表现,觉得这时候不能那么矜持,干脆直接就往人家腿上一坐,像之前那样与他十指相扣,脑袋贴在他胸前,脸颊上浮现一层薄红,“求陛下……在这里幸了奴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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