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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男频搞基建(穿越重生)——封玖

时间:2021-06-19 09:54:32  作者:封玖
  “他既是山匪,又为什么加入流民,跋涉千里来到庆州?”楼喻问。
  说到这里,李树哭笑不得:“那刀疤不知从何处知晓,庆州府有一处青石盐场,庆州兵力稀松,倘若他能纠集大批流民,攻破庆州府,夺取青石盐场,便能赚取无数银钱。”
  冯二笔忍不住道:“他不会就用这个忽悠那群狗腿子为他卖命的吧?”
  李树点点头,神色有些迷幻。
  在他看来,刀疤脸和他那群狗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实在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楼喻却皱起眉,书中庆州的陷落,就是因为起义军和盐工。
  可是在陷落之前,谁又将起义军和低贱的盐工放在眼里了呢?
  蝼蚁尚且可以咬死大象,若是李树等人不能消除心中轻视,日后或许会因为傲慢酿出大祸。
  他凝视着李树,目光锐利而冷静,直到李树有所觉,渐渐低下头颅,他才开口问:
  “你觉得他们做不到?”
  李树诚实点头,“他们不过三四百人,如何能攻破府城?”
  “可是流民会越来越多,他们会从三百增到三千,从三千增到三万,而府兵一直只有三千,驻军一直只有一千,到那时,你还认为府城能守得住?”
  李树张了张嘴,却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收起轻视之心,自愧道:“属下有错。”
  楼喻吩咐:“明日午时,召集田庄所有人,将恶首斩首示众,此事交由李统领,可有异议?”
  李树浑身一抖,他还没真的杀过人,斩首什么的太恐怖了吧!
  可自己刚刚犯了错,眼下不能再忤逆殿下了。
  更何况,身为府兵统领,他若连人都不敢杀,那还有什么用?
  思及此,他郑重道:“属下遵命!”
  楼喻又道:“至于恶首拥趸,给他们戴上脚镣,让他们进行劳改。”
  “劳改?”所有人都疑惑抬头。
  楼喻:“……”
  一时说顺口了。
  他面不改色解释:“就是进行劳动改造,同鬼薪、城旦一个意思,只是不拘泥于这两种。”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
  李树又问:“其余流民该如何处置?”
  楼喻想了想,道:“你派人问清他们姓名、年龄、性别、户籍地、家庭情况、有无一技之长等,一一登记于册,再呈给我。”
  李树一个头两个大,他傻傻瞅着楼喻,羞愧无比道:“殿下,您能否再说一次,属下没记住。而且,咱府兵都是大老粗,不会写字。”
  楼喻跟他一样头大,正思索将此事交给谁适合,冯二笔适时建议道:“殿下,阿纸跟着杨先生学习多日,应该有些进步,眼下又是闲人,不如让他去?”
  楼喻点头同意,接着交待:“对了,那些没动手的流民,先给他们一点粮食填填肚子。”
  杨广怀忽然开口:“庄户们视之为敌,倘若他们不愿,该如何?”
  他抬起清俊的脸,直直望着楼喻,眸中隐含深意。
  楼喻知他在试探自己,不由暗骂一声,道:“田庄乃王府私产,我有权处分。”
  他要是做任何事都要跟别人解释清楚缘由,这个庆王世子还不如不当。
  杨广怀便笑了。
  倘若楼喻当真被某些细微的情感裹挟,从而放弃初衷,那未免过于优柔寡断。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散会后,楼喻召来杨继安。
  小孩之前被刀疤脸扔出去,身上几处撞得有些青紫,已经上了药,见到楼喻,依旧同以往一样活泼。
  他拍着马屁:“幸亏殿下及时赶到,要不然田庄就要被那些恶人毁了!”
  楼喻让他坐下,笑问:“刀疤脸那般凶恶,你怎么敢上去跟他拼命的?”
  杨继安道:“我就想着庄子上有夫子,有伙伴,有好多好多无辜的人,那个刀疤脸要是真的冲进来,我怕会有更多人受伤或者被杀死。”
  这话说得质朴又真诚。
  楼喻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心中喜爱更甚。
  他以前仅仅是因为原书对杨继安另眼相看,可这么久相处下来,杨继安的品性与才能,确实让人越发欣赏。
  他问:“你武艺练得如何了?”
  杨继安兴奋道:“我已经能跟李统领过二十招了!”
  李树原本武艺只能说稀松平常,经霍延教导,以及楼喻训练场加成后,他的武艺突飞猛进。
  能同他过上二十招,杨继安的学武天赋和自身努力可见一斑。
  楼喻生出惜才之心:“此次你守护田庄有功,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杨继安眼睛一亮:“什么都可以吗?!”
  “前提是我能做到。”楼喻目露鼓励。
  杨继安想也不想:“我想参军!”
  楼喻一愣,“参军?”
  “我想加入府兵,想跟他们一起在营中训练,我想能帮殿下做点事。”
  小孩眼中涌动着炽热的光芒。
  冯二笔瞅他一眼,就这小身板,真要入了营,保不齐被那群老油子欺负。
  殿下肯定不会答应的。
  谁料楼喻稍一思忖,便应下此事:“刚入营只能从最底层做起,你可愿意?”
  杨继安高兴地跳起来:“我愿意!”
  楼喻不由笑起来。
  有些人是天生的大将,不能以常理度之。他不能因为杨继安尚且年幼,就压抑他的天才之光。
  这样天生的战士,一旦入了军营,定会如鱼得水,不会被人欺负。
  即便受了欺负,他也会很快找回场子。
  但他到底偏心,忍不住对杨继安道:“若是霍延有空,可以让他多教教你。”
  杨继安脆声道:“谢殿下!”
  离开主院,小孩飞奔着去找霍延。
  霍延因放不下侄子侄女,散会后就回了家。
  处理完受伤的庄户,霍琼带着满手的鲜血回来,正好撞见锐目深沉的小叔。
  她下意识将双手往背后藏,目光躲避,面露心虚。
  霍延却什么都没说,只生硬道:“别累着自己,去洗干净。”
  霍琼惊喜点头,脚步轻快去洗手。
  刚洗到一半,忽听小叔问道:“见到那么多血,不怕?”
  霍琼惊讶反问:“血有什么好怕的?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她祖父和父亲,受过比这些庄户更重的伤,她都见惯了。
  霍延不由扯了下唇角。
  想到楼喻轻颤的手、惨白的脸以及干呕的场景,不由夸了夸霍琼:“阿琼很勇敢。”
  霍琼弯起眸子,“小叔更勇敢!”
  她赞完霍延,又赞楼喻仁善。
  方才医馆里头,不少庄户都在夸赞殿下,说殿下给了庄头一家丧葬金和抚恤金,还答应以后养着庄头一家,实在让人又感动又心安。
  有这样的殿下,他们都没后顾之忧了。
  霍延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笑道:“你真觉得殿下好?”
  “当然了!”霍琼狠狠点头,“你不知道,我和哥哥之前不仅吃不饱穿不暖,还常常被打被骂,要不是殿下派人去得及时,我就要被卖去教坊司了。”
  说到这里,她眼眶泛红,目中泪光点点,哽咽着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叔了。”
  霍延心中一酸,双手搭在她肩上。
  “以后不会了。”
  霍琼点头,两只发髻跟着一跳一跳。
  她揪着霍延衣角,悄悄问道:“小叔,我之前听到你和阳乌山的叔叔伯伯说话,你是不是想跟他们一起走?”
  霍延反问:“你愿不愿意跟小叔离开?”
  小姑娘茫然:“小叔为什么要走?”
  他们如今是奴籍,还能去哪儿呢?况且,他们恐怕再也遇不上比殿下更仁厚的主人了。
  霍延又问:“倘若小叔一定要走呢?”
  霍琼眨眨眼睛,迟疑道:“那我跟着小叔一起走。”
  言罢,目露忧虑之色。
  霍延不禁笑出来,眉眼堆出难得一见的笑意。
  “放心,小叔不会走的。”
  至少目前不会。
  霍琼心思细腻,直觉小叔跟以往有些不同,不由问:“你刚从殿下那里回来,是不是殿下说了什么高兴的事儿?”
  霍延眸色渐深:“没有。”
  他只是觉得,有些谜团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如果一个人见到血和尸体会干呕,那他一定不会嗜杀暴戾。
  从前的世子性情偏执阴森,经常将他打得皮开肉绽,又怎会惧怕鲜血?
  一个见到暴力血腥会排斥,一个越是施加暴力越是兴奋。
  如此分裂,会是同一个人吗?
  霍延的直觉一向敏锐。
  其他人认为庆王世子前后不一是因伪装演戏,他心中却一直存疑。
  以前的庆王世子,面对他时是赤裸裸的恶意,那种恶意根本无法伪装。
  而如今的世子殿下,他对身边人的宽仁和对血腥的恐惧同样不是装出来的。
  看起来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最有可能的。
  ——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这样的论断让霍延由衷感到愉悦。
  任谁都不会对曾经恶意折辱自己的人感恩戴德,即便那可能只是一种伪装。
  霍延身负傲骨,他可以报答对方,但无法做到全心全意奉上忠诚。
  可如果,他们是两个人呢?
  他再也不用天人交战,带着负罪感去为人效力。
  小叔陷入神思,时不时露出奇奇怪怪的表情,霍琼见了不由叹气。
  就这样还骗她没有,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霍琼走到门后,还没开口,就听见杨继安的声音。
  她连忙打开门。
  杨继安泥鳅一般滑进来,向霍琼礼貌问好后,快步走向霍延。
  “殿下同意我加入府兵了!”
  霍延缓缓抬起头,“哦。”
  仿佛一瓢冷水浇下,杨继安收起笑容,同样面无表情:“殿下说了,让你有空就多教我武艺。”
  哼,殿下的话你总得听了吧!
  霍延:“我教你的还不够多?”
  自从楼喻让他教导李树、冯三墨等人后,他自诩兢兢业业,一旦有闲暇,都会不吝教授,楼喻却还认为他不够尽心?
  杨继安哼道:“反正你得教我。”
  霍延觉得,他之前还是心慈手软了,得让这小子尝尝什么才叫真正的教导。
  接下来的日子,杨继安深刻体会到什么才叫魔鬼般的训练,整天痛得吱哇乱叫,再怎么求饶霍延也都不为所动。
  田庄经过一夜恢复安宁。
  翌日午时,田庄所有人,包括府兵和流民在内,全都聚集到庄前的广场上。
  刀疤脸被绳子绑住,跪在众人面前,低垂着头颅。
  他之前被石灰迷眼,又被滚水烫伤,加上竹箭和鱼叉的戳刺等伤害,整个人狼狈不堪。
  庄户们捡起石子土块,纷纷往他身上砸,边砸边口吐芬芳。
  楼喻面对刀疤脸而坐,相隔数丈远。
  他本可以不来,只让李树砍头便是。
  可他还是逼迫自己来看。
  他不想当个怂包懦夫。
  他要强迫自己接受现实,接受这个血腥混乱的世道。
  他必须要习惯喷溅的鲜血和惨白的尸体。
  午时已至。
  楼喻抬首看向高悬的金轮,那刺眼的光让他忍不住闭上眼。
  他听见自己冷静下令:“李树,行刑。”
  森冷长刀反射厉光,那光从楼喻眼皮上闪过。
  他豁然睁眼。
  一颗头颅在利刃下飞跃而起,它跳到高空,那张狰狞的面目正对着楼喻,仿佛在嘲笑庆王世子的胆小与怯懦。
  楼喻睁着眼,死死与它对视。
  殷红的鲜血在阳光下泼洒,有一滴溅到楼喻面颊上,他瞳孔骤缩,死死控制住要拭去血滴的双手。
  霍延居他身侧,将他所有的情绪都纳入眼底。
  尚显稚嫩的世子殿下,正用尽全力逼迫自己观看一场血腥的杀戮,他双手死死交握,指节泛白。
  一滴血,让他的睫毛不可避免地颤动起来。
  红得泛黑的血,落在雪白无瑕的脸颊上,企图将原本纯如白纸的人染黑。
  ——这无疑是一场残忍的玷污。
  霍延有些不忍,右手轻抬。
  却见下一刻,稚嫩的世子殿下,冷静抽出洁白巾帕,轻轻擦去那抹鲜血。
  他的睫毛不再颤抖,他的目光不再躲避,他的指节不再泛白。
  他凝望着尸首分离的可怖场景,竟笑着朗声道:“匪首已诛,庄头死仇得报!待庄头下葬那日,本殿亲自为其送行!”
  不过一个小小的庄头,竟能得如此殊荣!
  一时间,众人心头都火热起来。
  为殿下卖命,值得!
  庄户们欢呼雀跃,而那群被绑的匪众均心如死灰。
  流民们则忐忑不安,这位世子殿下行事如此强硬,只怕他们今后没有好日子过。
  阿胜红着眼安慰众人:“咱们没干坏事,不会受到惩罚的,昨天他们还给咱们送了粮食填肚子,肯定不会让咱们饿死。既然饿不死,那还有啥好怕的!”
  流民们想想也是。
  如果真的不打算管他们,何必要送粮过来呢?
  行刑完毕,楼喻回到主院。
  李树来禀:“殿下,昨日您吩咐属下给那些匪众戴镣劳改,恐怕行不通。”
  “怎么?他们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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