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失望,穆柘又补了一句:“顺路去接你。”
谢秋池眼睛又亮起来,穆柘低头跟他对视,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想做点什么,但最后只是抬抬下巴:“去把澡洗了,脏死了。”
谢秋池这次没有非跟到门口,乖乖地点了头去浴室。
备注:俺胡汉三又回来啦!缓缓恢复更新!
第44章
概要:他咬住手掌,最终也没能哭出声来。
谢秋池收拾好了自己,然后把视频发给主人,犹豫一会儿,没有报备便直接出了门。
他前些日子联系认识的一位老艺术家,厚着脸皮托他帮忙雕了个东西。
老人家看着他拿来的贝壳直皱眉:“这没法雕。”
他拿着放大镜指给谢秋池看:“这儿有条缝,雕出来难看了。”
贝壳实在太小了,一条小裂缝就要了命,谢秋池看着觉得怪心疼的——那是之前在北海时他从主人那里好不容易得到的,也是同一天,他成为了有家的狗。
对他而言这个贝壳很不一样。
“李老……”他纠结了一会儿,“也不用雕得太好看,我就是想……”
李之平故意把脸一沉:“不用雕得好你找我干什么。”
看着谢秋池脸上显出点说错话的慌张,他才笑了:“小娃子,谈朋友啦?想从老爷子这儿拐骗个定情信物回去?”
“不是,”谢秋池急忙否认了,“朋友生日而已。”
“普通朋友你费这个劲儿,还跟老爷子应承了本字帖呢。”
李之平的孙女儿在爷爷这里见过谢秋池在一场书法比赛里写的一篇草书,就喜欢得不得了,缠着爷爷想知道这是谁写的,他被缠得没了办法,才跟谢秋池联系上。
李依依是个活泼的小姑娘,见着那字放诞,觉得甚合心意,可惜见了人大失所望——都说字如其人,结果写出这么酣畅字迹的人竟然索淡无味,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不过鸡蛋好吃也不一定要喜欢母鸡。李依依对书法迷得紧,得了谢秋池同意,把那幅字要过来放在房里没事儿就看两眼。
因此这次谢秋池托他雕东西,他就替孙女讨了本字帖。
谢秋池摇摇头:“不算什么,他对我更好。”
李之平托了托眼镜:“年轻人啊。”
镜片后面的目光有些欣慰,他与谢秋池交往不深,但一来二去,也对他有一些了解。这娃娃身上没有年轻人的活力,这回来,才勉强看出点青春气来,还交了个关系亲密的朋友,总是不错的。
他把贝壳翻过来覆过去看了许久,终于松了点口:“要雕个什么?”
“比特犬。”谢秋池既惊又喜,忙不迭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答案。
“狗?”
谢秋池点点头,下意识遮掩一番:“他……挺喜欢养狗的。”
“哦,现在的小年轻,就喜欢把狗当儿子女儿养。”水开了,李之平把贝壳搁到工作台上,打算给谢秋池倒茶。
“我来吧。”谢秋池被老人无心的一番话说得有些脸热,低眉接过茶壶先给李之平倒了一杯。
蜜色茶汤与氤氲甜香让人不由自主放松了一些,谢秋池恭恭敬敬地递了茶,郑重道谢。
李之平摆摆手:“小事,过段日子来拿就是。”
“那条裂缝……”
“老头子我也就是吓吓你,”李之平笑起来,“保证给你藏得严严实实喽,拿显微镜都看不出来。”
老爷子自信得实在很有资本,谢秋池再次拿到那块小贝壳时,比特犬栩栩如生,连毛发都似乎能飘起来,小裂缝被藏在犬牙纹路中,不但不损美感,反而浑然天成。
他仔细地将那枚贝壳放在自己精心挑选的小盒子里,走出门时迎着难得的太阳忍不住笑了一下。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晚课前,他来得极早,教室里没人,他就把小盒子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突然听到门口有人问道:“看什么呢?”
那声音熟悉地让他产生了一种战栗,谢秋池下意识将盒子藏了藏,冷着表情转过脸去看着他。
肖轻一脸戏谑:“这么防着我干什么。”
自从穆柘帮他出头之后,肖轻再也没有来找过他麻烦,这一次突然出现,明显来者不善,谢秋池看着他没说话。
“出去聊聊吧。”肖轻道。
“快上课了。”
“行,”肖轻笑了,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有人撑腰是不太一样,那咱等你上完课再聊。”
他说完往椅背上一靠,拿出手机来点了几下,往桌上一甩。
谢秋池看清了上面的图片,脸色骤变,就想去拿手机。手机却被肖轻抢先拿起,他蹬着桌子朝谢秋池挑挑眉:“怎么了,拿别人手机,不太礼貌吧。”
“……”谢秋池攥紧了拳,藏住有些发抖的手指,“出去谈。”
“那怎么行,你不是要上课吗。”
“出去谈。”谢秋池又说了一遍,迅速收拾起桌上的书本来。
等他站起来时肖轻还坐在原地不动,打量着他:“变卦有点快吧。”
“肖轻,”谢秋池闭了闭眼睛,“你直说吧,要怎么才肯出去。”
“也不怎么,只是觉得你记性不太好,有了后台就忘记自己应该干什么,我可等了你好几个月呢,你既然没来找我,所以我最近正打算把它们给大家都欣赏一下,”肖轻摸了摸自己被打过的脸,有些咬牙切齿,“尤其是那个……叫穆柘的。”
“跟他没关系。”谢秋池捏紧了书本。
“他跟你有关系就行了。”肖轻说完,正巧陆续有人开始进来,他终于戏弄够他了般,起身走出去,谢秋池忐忑不定地跟在他身后。
太阳刚沉下去没多久,天色就迫不及待地黑了,肖轻找了个幽僻的角落,谢秋池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一阵阵发凉。
“是不是很好奇,照片我从哪里来的?”
“……从哪里?”
“当然是从你老主顾那里了,我花了不少时间才想到这件事,又找那个老鬼旁敲侧击问了好几次,他果然留了底。”肖轻面色阴沉,“你们一个二个的,真恶心。”
“这还要感谢你那个相好,要不是他插手,我也用不着去找这种东西。你乖乖让我打几下又能怎么样呢,是吧?”
被穆柘警告过之后,肖轻不敢轻举妄动——他是在道上混的,听说过穆执章的大名,没想到谢秋池新抱的大腿背景这么硬。
他之前威胁谢秋池,但手里除了故事就没别的东西了,这次却拿到了好东西,就算有点冒险,他也不想让谢秋池好过。
“怎么样,再找你的小情人来威胁我呗,”肖轻扬了扬手机,“说起来,你敢找他吗,婊子。”
也许是他语气太过狠戾,谢秋池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睛:“我那时候是被迫的,肖轻,你不能……”
“放你妈的屁!”肖轻一脚踢在他腿上,直接把他踹倒,“那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怎么没有自杀呢!你他妈该死!”
他扯住他头发逼他抬起头来:“你被迫?!你那个婊子妈也是被迫的吗?!你那个只看得见钱的狗屁爹也是被迫的吗?!”
“你别扯上我妈!”
“你妈不是婊子?我说错了吗?那时候整条街上谁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不是婊子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小婊子来给人操?”肖轻掐住他脖子。
解释都是徒劳的,谢秋池艰难出声:“照片……”
“想要照片?”肖轻按着他的头往地上撞了一下才松开手站起来,“我那儿多的是,都给你啊。”
他翻出一叠打印出来的照片砸在他身上。
那上面无一例外都是谢秋池,最多十岁左右的谢秋池。
有的是赤着身子跪在地上,眼睛被蒙住。有的是身上带着鞭痕,手里还抓着什么东西,像鸵鸟一样缩着。有的是被摆出大张着腿的样子被拷在床上。
谢秋池去捡的时候正捡到一张翻过来的,照片上男孩满脸痛苦,被看不见脸的男人压住,腿根磨得通红。
他手抖得厉害,捡起来的照片几乎捏不住,又掉了一次,哗啦啦散了一地。他慌忙跪下去将它们拢在一起胡乱抓起来。
肖轻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又踢了他一脚将他踢得扑在那堆照片上,撇撇嘴:“有空再找你,安分点。”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放过我。”
“都说了不怎么样。”肖轻拍了拍手,好像拿过那些照片都让他觉得恶心一样,“只要想到世界上有你的存在我就不舒服,看你受罪我就爽了。没把这些东西亮给所有人看已经是我最后的善心,别得寸进尺。”
脚步声慢慢消失了,谢秋池脱力般地伏下身去将自己团起来。
滚烫的泪水沾上冰凉的相纸,他咬住手掌,最终也没能哭出声来。
备注:这章写得我有点难受,简直写不下去了都, 每次虐我儿子女儿的时候都恨不得啥都没发生,害
第45章
概要:偷偷睁开眼将灯关上。
谢秋池第一次翘了课,他将照片都装进书包里,像是带了一整包炸弹一样小心翼翼抱在怀中,坐在长椅上发呆。
入夜了很寂静,这个时节也没有虫鸣,安静到他有时候会产生幻听,听到生了锈的齿轮嘎吱嘎吱地转动,声音冷涩,但是始终给人留了一线希望。
于是怀抱着那一线希望等啊等,也跌跌撞撞地向往前走,循着光,直到齿轮停下来,原来只是转回了原处。
月亮是冷白色的,谢秋池在冷白的霜色下坐得四肢发僵,指尖冷到没有知觉,搓了好几下,才有力气抽出几张湿巾慢慢擦脸,然后擦沾了灰的衣服。
脑子也像齿轮一般涩住了,擦到最后一点的时候他才恍然间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要等穆柘来接自己。
不能被看出来。
一点都不能。
他无意识地用湿巾擦着指根一颗小小的痣,那颗痣随着年龄的增大颜色慢慢变浅,却也似乎扩散开来,像一块小小的污渍。直到擦得那里快要破掉时他惊醒过来,扔了湿巾打开手机看了看自己的模样。
坐了这么久,眼泪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只是面色还很难看,鼻尖通红,嘴唇却青白得吓人,比起平日还显得阴郁。他使劲揉了揉脸试图让表情生动起来。
没关系的。
他安慰自己,像从小到大无数次那样安慰自己。
肖轻不会更出格的,他可以撑下去,偷偷地撑下去。
但肖轻的每一个字都融化成酸液,铺天盖地向他泼来,在无尽的夜色里慢慢腐蚀掉他,甚至有嗤嗤的响声。
谢秋池今晚比往常主动很多,穆柘在他给自己舔脚的时候摸摸他头发,戏谑道:“今天这么骚,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贱狗想好好伺候您。”谢秋池嘴里含着脚趾,有些口齿不清 说完便又卖力地舔起来。
洗过澡之后穆柘脚上已经没什么汗味,反而是沐浴露的清香,谢秋池却不太喜欢,于是更加努力地用舌尖去汲取哪怕一点点穆柘的味道。
“真乖。”穆柘喟叹一声,另一只脚搭在谢秋池身上,脚掌摩擦着腰间,谢秋池难耐地动了一下,又挨了训斥。
皮质的拍子不轻不重地敲在臀肉上,谢秋池稳住身体不敢再动,只剩下舌头还在卖力舔舐。
等他舔得差不多了,穆柘牵着他去书房,让他跪到书桌旁边的垫子上去,又给他擦了脸:“先自己在这里。”
那里摆了张矮桌,是穆柘专门给他用的,这样他就可以和主人一起学习了。
看到谢秋池疑惑的表情,穆柘道:“今晚喝了点酒,有点晕,我去煮点醒酒的。”
谢秋池乖乖点头,翻出书来看自己今天的内容。
酸甜的香味飘过来的时候谢秋池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他迅速抚平书上的褶皱抬起眼朝走过来的穆柘笑了一下。
“渴了吗,来喝一点。”穆柘端了两杯,顺手放了一杯在他桌上。
山楂和蜂蜜混合起来的味道让人很能放松,穆柘靠在一边看着小狗一口口抿着水,自己则将那杯都喝完。
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待了一会儿。
穆柘翻了本书出来看,快十一点的时候他开始收拾书本,谢秋池也收拾好了跪在一边等主人来牵自己。
“水喝完。”他用下巴指了指还剩一小半的蜂蜜水。
谢秋池嘴唇刚沾了杯口,他却又改了主意叫停,去拿偶尔给谢秋池用的浅碟来放在桌上,将蜂蜜水倒进去。
“喝吧。”
谢秋池望了望他,心想主人其实还是有点醉了。穆柘酒量不错,又自律,不会喝得酩酊大醉,但偶尔微醺了之后,就会比平时更强势一些。谢秋池对于这种强势没有什么抵抗力——或者说他完全为此折服。
他爬过去学着狗的模样将手搭在桌边,伸舌舔舐。穆柘在他身后鼓励似的用手摩挲着他的肩背。
人舌头到底不如狗舌头,谢秋池舔得认真,水还是洒了一些出来,好不容易将碟子里的水舔完了,他又温顺地用鼻尖推开碟子,想将洒出来的水也舔干净。
岂料穆柘捏住他后颈阻止了他。
手指碾着后颈上的那一小块肉,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小狗抿着唇默默忍痛的模样,他安抚一般松开手给谢秋池顺了毛,忽而低声道:“想接吻吗?”
谢秋池正疑心自己听错了,但穆柘本来就不是在询问他,也不必要回答。
懵懵懂懂的小狗被翻过来,他的头离盛过蜂蜜水的碟子极近,山楂是微酸的,然而蜂蜜甜香四溢,他就在这种甜香中被主人亲吻。
穆柘亲得很野,毫不顾及地横冲直撞,舌头在他口腔里四处扫荡。近距离看到谢秋池那双因为震惊而张大的眼睛,他忍不住带着笑意捏住了小狗的下巴警告道:“不会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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