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自己的处理方式。”白桦镇静地回答。
“比如?”越野皱了皱眉。
“有时会写点东西。”白桦对这件事好像有些羞于开口,将视线挪到了桌子上。
越野无语。写什么东西?写那种小鸭子和小乌龟的环球辩论锦标赛,然后把自己绕晕到失去思考能力吗?
“你想看?”白桦见越野没说话,歪了歪脑袋问道。
“不不不,我怕我看不懂。”越野连忙摆手,我这智商不配,真的不配,怕是会侮辱了你的大作。
“想看也不给你看。”白桦说完转身面对餐桌,自顾自地又吃起了饭。
……这么不给面子的吗。越野讪讪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对了,”白桦突然又提高了声音,越野浑身一哆嗦,她现在简直怕急了这两个字,“昨天……我让你走,你就走啊。”
白桦一边说着,一边疯狂往自己的碗里夹菜,似乎在掩饰自己内心的不自在。
越野嘿嘿一笑,白桦恼羞成怒,放下筷子抬头盯着她。
越野不紧不慢地说:
“我也关注了你们那公众号,苏盈在上面发的,你们情绪失控时,其实心里是希望在意的人继续死缠烂打,但要是真的腆着脸黏上去,只会让你们更加烦躁,就想着让你先冷静冷静。”
“回头我就让她把那个公众号给删了。”白桦低下了头,发泄般吃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
“而且我昨天也没说走就走啊,一直在楼下等到你关灯才回家的。”越野连忙补充道。
白桦抬头瞪了她一眼:
“又不是没有钥匙,不会自己再上来啊,那时候都那么晚了,你也不怕……”
白桦见越野笑得灿烂,自己止住了话头:
“吃饭。”
办公室里,越野正专心画着图。
“老越老越老越!”还没见到人,李桃风风火火的声音就从大老远传了进来。
越野抬头看了门口一眼,就又把视线挪回了显示屏:“有啥事儿就赶紧说,马上就下班了,我正忙着把今天的部分收尾呢。”
“楼下实验室有个机子坏了,陪我去修一下呗。”李桃双手扶在越野办公桌的旁边,两只眼睛被灯光映得发亮。
“小毛小病的你又不是不会修,我下班还得去接我们家那位呢。”越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又继续在屏幕上拖起了线条。
“两个人一起干活不是快一点嘛,小季订好了饭店,喊我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一下午都催了我八百回了。”
李桃见越野不理她,又伸出一只手在屏幕跟前晃了晃:
“你家白顾问也没什么急事儿,我看回回都是你主动上赶着找人家,也没见她哪天急着要见你。”
越野这才皱着眉抬起头来,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用威胁的目光看着李桃。
李桃抱着双臂,满不在乎地把脸扭到了一边去,又继续说道:
“说不定,你越大组长在她心里根本没那么重要。不信的话,你在这儿等一会儿,看她会不会来催你。”
“不就是想让我帮你修个机子吗,挑拨离间没瓜找瓜可是要天打雷劈的啊。”
越野瞪了李桃一眼,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开始保存画图的进度:
“之前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把上次实验室那件事告诉她了?”
“那件事?”李桃眨了眨眼睛,“你是说上次差点爆炸那次?我告诉她干嘛呀?我还想不想在这干了?”
越野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那难不成是小季说的?小季也没理由啊。
“白顾问她老人家知道这事儿了?”李桃紧张了起来,“她不会……给我们什么处分吧?”
“处分?”越野十分郁闷地嘟囔出这两个字,“处分都让我一个人扛了。”
“原来你那天那么闷声不响的,后来还直接请假了,是因为这?”李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是也就那一天啊,后来我看你不是又活蹦乱跳的了。”
越野刚把电脑关上,还没来得及解释,一转脸看到李桃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她不会给你用了那种处分吧?”
“她那种一点浪漫都不懂的人,你觉得可能吗?”越野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委屈。
李桃顿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原来,越组长你一直在期待这种处分吗?”
“不是要让我帮你修机子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赶时间了?”越野没好气地拿起了桌子上的钥匙,“再废话自己修去,本来那个实验室就是你负责的。”
“别别别,我这不就是好奇一下子吗。”
李桃连忙跟在了越野的后面,
“要不要我帮你在白顾问那里旁敲侧击一下,给她提供一些处分的方案啊?”
“敢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的头打下来给小季当生日礼物。”越野恶狠狠地威胁道。
本来只是一时好心帮个忙,结果变成了越野蹲在地上修机子,李桃一边跟小季聊电话,一边施舍出一部分注意力帮越野递工具。
“小妹妹太缠人了,没办法。”李桃终于高抬贵手挂掉了电话,脸上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歉意。
“我看您的黏性也不差,502胶水都自惭形秽。”
越野一边收拾着工具箱一边回敬道。
等李桃离开后,越野才默默拿起了一直安静如鸡的手机,屏保上面依旧空荡荡一片。
打开锁屏,页面还是停留在她和白桦不久前发的两条微信上。
大白的小跟班:今天我有点事,要晚一点下班,在诊所等我哟!
HUA:好的
多发一个字会累着眼睛吗?关心一下我在干嘛会累着脑子吗?就算懒得打字,发条语音过来也行啊!实在不行,加个感叹号我心里也会舒服一些啊!
越野捏了捏手机,心里一阵憋屈。幸亏两个人不是异地恋,要不然怕是早就摔了十来个手机了。
开车去诊所的路上,越野又开始自己劝自己。
杨杨毕竟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还这么小就没了父亲,感情缺失倒也是能够理解。至少她这么冷冷淡淡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也不会有其他奇奇怪怪的莺莺燕燕贴上去对不对。
走进诊所,越野才发现,平时都会晚走一些留下来整理资料的苏盈已经离开了,咨询室的门关着,大厅里空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寂寥。
刚刚在公司产生的那些不满,也在这时烟消云散了。
都是李桃没事给我找事干,害得我把杨杨一个人晾在这这么长时间,还胡思乱想一通有的没的。越野在心里给李桃记上了一笔。
一推开咨询室的门,越野愣住了,白桦并不是一个人待着,更没有被晾着。
一个女人坐在白桦旁边,摆着一个慵懒的姿势,距离近得几乎要贴到白桦身上去。一身打扮看上去倒是成熟妩媚,但从右脸颊到脖子上有一道可怖的伤疤,平添了几分戻气。
女人十分轻蔑地瞟了一眼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越野,转过身面向白桦,又将上半身倾过去,双手按住坐着的椅子,楚楚可怜道:
“姐姐再陪我聊一会儿呗,我给你咨询费还不行吗?”
女人软软的声音和狰狞的伤疤完全不搭,这语气,这用词,感觉就像是哪个小白脸儿跑到青楼里去撒欢了一样。
越野一时血气上涌,感觉自己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双手叉起腰大声喝道:
“哪里来的骚鸡在这里撒野!”
第34章 旗鼓相当
白桦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旁边的女人也一拍桌子“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哪里来的泼猴在这里骂街!”
明明你才是那个来插足的,哪来的那么大气势。越野冷笑一声:
“你算哪根西洋葱?”
女人毫不怯场,微微一笑:
“你算哪瓣东洋蒜?”
越野实在忍无可忍:
“小兔崽子说话不要抄袭我的文风!”
女人不甘示弱:
“老不死的放屁不要不过你的脑子!”
空气突然安静了三秒,越野哭笑不得:“……你放屁的时候难道经过你的脑子?”
女人的脸迅速涨红,刚要回怼,旁边一直不动如山的白桦开了口:
“要吵出去吵,我今天的病历还没整理完。”
越野感觉内心的愤怒之火又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脸上带着浓浓的悲愤之情看向白桦。
白桦用一只手扶着额头,迎上越野的目光:
“你也是,跟个小孩子较什么劲。”
话音刚落,越野和那个女人炸得出奇得一致:
“小孩子?!”“小孩子?!”
说完,两人又齐刷刷地瞪着对方。
白桦抬起手中的笔,用笔的末端揉了揉眉心,做了一个深呼吸。
越野的求生欲先涌了上来,三两步上前伸出手,一把拉住女人手腕,转身就往门外走:
“我看你也不像,走走走,咱们出去比划比划。”
越野把女人拉进等候室,刚关上玻璃门,她还没来得及发问,女人反倒先开始着急上火:
“你是她什么人啊?”
心中一阵疑惑,越野反倒冷静了下来:
“你又是她什么人?”
女人扬起头,强行俯视比自己高的越野。
“我是她恩人。”
“我是她老婆!”越野感觉自己终于扳回一局,可以扬眉吐气了。
“你?”女人一脸难以置信,好像真的看到了泼猴骂街。
“我!”越野挺了挺腰板,扬起一个自信的笑。
“她?”女人扬起一边的眉毛,伸手指了指咨询室的方向。
“保护环境靠大家,怎么着了吧?”越野将双手插到了口袋里,斜着眼睛看顾铭恩。
女人果真安静了下来,皱着眉头开始沉思。
越野很满意她这时的反应,但同时又开始郁闷,白桦为什么没告诉这个热情过了火的所谓小孩子,她自己已经心有所属了?
“你逗我玩儿呢吧,她自己都没跟我说。”女人果然又表现出了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把脸转向了一边。
这个时候,越野注意到了墙上显示挂号顺序的大屏幕,屏幕还没来得及关,上面依旧显示着按预约顺序排列的名单。
“你姓顾?”越野也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看着大屏幕最后一行问道。
“顾铭恩,正是本宫。”
……这是看宫斗戏长大的一代吧,果然是小孩子。越野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顾铭恩?你就是这么铭的恩?施了点小恩小惠就拿来要挟别人?你……”
话还没说完,顾铭恩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一把抓住了越野的领子,狠狠地把越野往她身后咨询室的玻璃墙面上一推:
“你敢再说一遍试试。”顾铭恩将脸凑到越野跟前,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气场,一字一顿,脸上的伤疤被扯得动了几下,近距离看着更加诡异。
越野后脑勺一阵阵地钝痛,眼皮好像开始有些睁不开,四肢也使不上力气,用力咬着牙,才能抑制住疯狂涌上来的恶心感,感觉好像连坐了五次十环过山车。
27/39 首页 上一页 25 26 27 28 29 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