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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心理医生治病的那些年(抑郁症)——封信子

时间:2021-06-20 13:03:28  作者:封信子
  
  “明天先在家休息一下,别去上班,我……”越野已经退到了门口。
  
  白桦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没有抬头看她。
  
  “我走了。”越野轻轻推开门。
  
  走到了单元门外,越野没敢真的离开,在楼下找了个花坛坐下,一直等到白桦该睡觉的时候,看着楼上的灯按时熄灭了,才开车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白桦真的没出现在公司,越野却又担心了起来,犹豫半天,还是给白桦打了电话。
  
  “我没死。”
  
  白桦接通电话后冷冷地说了一句,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越野浑身散发出的阴郁气息让李桃都感到害怕,一上午只是规规矩矩的汇报工作,一句话也没敢多说。
  
  心不在焉地将另一场实验收尾,越野又接到了苏盈的电话。
  
  “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电话一接通,苏盈就低声质问道。
  
  “她去工作了?”越野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还不赶紧过来!”苏盈听上去十分着急。
  
  越野匆匆跟李桃知会了一声,就心急如焚地离开,开车去了白桦的咨询诊所。
  
  苏盈已经在诊所的大门口等她了,见越野一脸焦急的跑过来,停下了在门口来回走着的脚步,双手抱胸看着她。
  
  “她人呢?”还没跑到跟前,越野就大声问道。
  
  苏盈伸手拉开了诊所的门,将头转向一边没有看她,越野注意到,苏盈的眼睛也红红的。
  
  还没刚走到咨询室的门口,越野已经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哭声。她低下了头,闭起了眼睛,抬起手来无力地敲了几下门:
  
  “是我。”
  
  心中传来一阵绞痛,越野感觉这时候白桦如果肯给她开门,把她掐死她都认了。
  
  没等多长时间,门就被猛地打开,越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披头散发的白桦猛地抱住,身后的衣服也被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
  
  越野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轻轻回抱住了这个随着抽泣颤抖不已的躯体。
  
  “我吼你了……”
  
  脸埋在越野怀里,白桦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有些模糊,越野却好像直接被这四个字击中了心脏,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
  
  白桦依旧没有抬头,但颤抖渐渐平息了下来,只是因为哭的时间太久了,时不时的抽气:
  
  “我控制不住,我真的控制不住,我已经害了足够多的人了……”
  
  “那就不差我这一个!”越野突然大声喊了一嗓子,怀里的白桦随着她的声音一震。
  
  越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好像确实有点大了,赶紧轻轻拍了拍白桦的后背:
  
  “好了好了,我吼回来了,咱俩扯平了。”
  
  白桦松开了抓着越野后背的手,将越野推开,低头看向斜下方,睫毛上挂满了泪珠,身体还是一抽一抽的。
  
  “你听着,”越野将双手搭到了白桦的双肩上,“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做的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后果也是老天爷决定的,你没必要自责。”
  
  白桦依旧低垂着头,没有对上越野的视线。
  
  “你以为你是谁啊!”越野提高了声音说道,白桦终于抬起头来,双眼通红地看着她。
  
  越野又慢慢靠近白桦,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将声音放轻:
  
  “你不用对所有人的行为负责,也没法对所有人的行为负责,明白吗?”
  
  “还有来咨询的人在呢……”白桦带着鼻音小声地说,有些别扭地转过脸。
  
  越野回过头去,看到两个熟悉的人杵在大厅里,正要摆出熟悉的动作,见越野转过头来,只来及做了“交头”部分的动作就僵住了,有些害怕地看着越野。
  
  “不用麻烦了,有啥想说的就直说,我又没聋。”
  
  两个人连忙立正站好,手足无措地看着越野,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啦?没见过躁狂症发作啊?没见过疯子表白啊?我可是这里又重又急的神级VIP客户,这个人的下半辈子都被我预约了,想咨询让外面那个小妹妹给你换个工作室。”
  
  两个人立刻像刑满释放一样松了口气,用理解的目光看向白桦,齐刷刷地对她点了点头,然后你拉我我拽你地跑到门口向苏盈求救。
  
  “就你会说话。”白桦轻轻捶了一下越野的肩膀。
  
  越野被这一拳锤得心猿意马,嬉皮笑脸地抱住了白桦:
  
  “还不是老婆调/教的好。”
  
  “烦不烦。”白桦任由着越野抱住了她,小声嘟囔道。
  
  好说歹说终于把自己女朋友哄回来了,越野心里一阵后怕,庆幸自己关键的时候嘴没掉链子,偷偷捏了把汗。
  
  正感叹着自己的命运多舛,饭桌对面的白桦突然一边夹着菜,一边不咸不淡地问道:
  
  “越野,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得,果然没那么容易,看样子还有一波余震得躲过去。
  
  越野偷偷抬眼看了看不动声色的白桦,在心里仔细挑选着不会挨揍的回答。
  
  白桦见越野半天没有做声,放下筷子,目光直视着越野:
  
  “你听说过格陵兰岛吗?”
  
  越野连忙化身为安静的鸡,诚恳地啄了啄米,大气都不敢出。
  
  “那是一个生活条件十分艰苦的地方,岛上的人每天都要以打猎为生,每天的猎物大多情况下只能维持温饱的生活条件,他们随时可能掉进冰库,被暴风卷走,甚至不能保证新生儿的存活。”
  
  “听上去是挺危险的,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一种充满激情的生活啊。”
  
  越野见白桦没有将矛头指向自己,忍不住接上了话茬:
  
  “有的有钱人不还专门给自己找这种刺激来着,老话不是还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样的日子也不见得就有多不好,你不是也喜欢这种充满野性和生机的生活吗?”
  
  “是,他们的政府也引以为豪。”白桦正了正身子,肯定了越野的说法,继续说道:
  
  “他们虽然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却依然生生不息。社会福利也没有很糟糕,医保全免,有社会救济金,甚至连监狱都会提供很精致的一日三餐。”
  
  越野聚精会神地听着白桦的描述,心里真的开始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向往。
  
  “但是,格陵兰岛却是世界上最容易得抑郁症的地方。”
  
  听到这句话,越野眨了眨眼,以示自己的不解。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白桦继续说道,“世界上比格陵兰岛条件艰苦的地方还有很多,而且大部分人都以为,抑郁症是现代特有的,是生活空虚,或者是人内心脆弱的一种表现。”
  
  “我没有觉得……”
  
  越野刚想辩解一下,自己并不是觉得白桦内心脆弱,白桦打断了她,又继续说道:
  
  “我只是在说大部分人的看法。事实上,我们只是比那些没有生活在现代的人更幸运,有机会确诊,有条件治疗而已。回到刚刚的话题,你知道为什么,格陵兰岛是抑郁症的高发地吗?”
  
  越野茫然了,只是呆呆地看着白桦。
  
  “因为住在岛上的人,从来不和别人说自己的心事。”
  
  越野抿住了嘴,总算知道了这番谈话的重点在哪里。
  
  “在那种生活环境下,失去长辈,失去孩子的痛苦是每一个人都经历过的,而在他们看来,向别人倾诉这个举动,也是在揭别人的旧伤疤,是在别人已经很痛苦的日子里雪上加霜。”
  
  “甚至,即使你已经痛苦到无法忍受,不得已去找别人倾诉的时候,别人也只会对你避如蛇蝎。因为在他们看来,你只是一个被生活击倒,自私自利的失败者,只会将自己的痛苦四处传播。”
  
  白桦十分平静地说着这番话,越野却感觉客厅里的灯都暗了下来,自己好像就变成了那个不知所措的格陵兰岛人,面对着周围的冷眼,只能孤独地守着自己的悲伤。
  
  “这种现象是他们流传下来的文化导致的,即使被别人问起自己的生活现状,他们也只会三言两语的带过,因为谁都不想做那片遮住别人阳光的乌云。”
  
  “他们把别人的不幸遭遇,和别人内心痛苦时对他们的倾诉,当做是一种负担。”
  
  “曾经,我也是这么想的。”白桦说这句话时低下了头,“所以当初会和徐南山决裂。”
  
  越野的心揪了起来,这个她一直想提又不敢提的人突然被白桦主动说起,免不了内心还是有些酸涩。
  
  “我只是把他当做了一个普通朋友,他却在撞到我给……我继父的儿子送钱后自作主张,把我的痛苦强加到了我母亲身上,才会导致这种情绪像瘟疫一样传播。”
  
  “我那时恨我自己,恨继父的儿子,恨徐南山,但又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才会放任自己……那个样子,不让别人靠近。”
  
  白桦的声音开始颤抖,越野站起身来,慢慢走到白桦身后,弯下腰抱住了她,白桦抬起右手,反握住越野搭在她肩膀上的左臂。
  
  “但是后来,看到了格陵兰岛的有关研究之后,我想通了,也就原谅了他。”
  
  越野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格陵兰岛这个是在非虚构文学上看的,真的挺震惊,轻一点来说,有点像那种为了不麻烦别人而委屈自己的感觉吧,格陵兰岛这种思想已经是一种病态的极端,不过现在已经有所改善,我看的那本书有讲到作者亲自去了那里,帮助他们建立了一个私密的空间,由特定的几个人去听他们倾诉,虽然他们还是不敢跟周围的人敞开心扉,但跟陌生人交谈的时候会轻松一些。
 
 
 
第33章  山西陈醋
  白桦拍了拍越野的胳膊:
  
  “我一直都只是把他看作一个知己,你别多想。”
  
  “已经多想了……”越野闷声回答道,“你的蓝颜知己要是产生了黄色的想法,我可不就绿了……”
  
  白桦忍不住笑了,偏了偏头,将自己的侧脸和越野的侧脸挨在一起:
  
  “再这么胡说,苏盈要生气了。”
  
  两个人安静了片刻,白桦又发出了一声叹息:
  
  “可能是我自己太敏感了……”
  
  越野立刻求生欲爆炸,慌忙站起身,拉了白桦旁边的椅子正襟危坐:
  
  “不是的不是的,之前是我……”
  
  “听我说完。”白桦无奈的转身面向他,“我不想你把我看作负担,也不想你把自己看做负担,因为我再清楚不过,这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我……”越野欲言又止。
  
  “我很担心你。”白桦清澈的双眼直视着越野。
  
  越野被这句话说得有种想哭的冲动,有些不自在地把脸别开:
  
  “我这种东北大碴子,怎么可能跟你们这种小仙女一样,老想那么多。”
  
  “越野。”白桦用一只手轻轻将越野的脑袋扶正,越野脸一红,连忙又将视线往下看,“抑郁不是一种病,也不是大脑中物质的失衡,它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就好像,你无法准确说出天才和疯子之间的界限。”
  
  “你开心的时候就是天才,你生气的时候就……”
  
  越野及时捂上了嘴。
  
  白桦一副“你继续说啊我有认真听”的样子,越野内心实打实地打了一个寒战。
  
  “刚刚有只狗乱叫,您继续,您继续。”越野讪笑着呲出牙花子。
  
  “抑郁和我们的身份,信仰,周围的人和环境都有关,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谁都不能斩钉截铁地判断自己到底是心情不好还是抑郁,你……”
  
  “说到这个,”越野突然开口打断,“你做咨询的时候,难道不会接触到很多□□吗?这不会让你的病情加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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