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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憋住笑：
“好好好，下馆子去，这边的自助餐特别好吃，我每次跟越狱来都是早中晚饭都在这吃。”
没料到由于今天是周末，自助餐门口排队的人特别多，越野和白桦不得已跑到旁边的小商贩跟前，一人买了一包薯条，一边吃一边排队。
“我想吃你的。”越野突然把脸凑了过来。
“有什么区别吗。”白桦没好气地说道，把手里的薯条递了过去。
“你喂我吃，你喂的比较香。”越野像大龄智障一样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
好在白桦没有拒绝，只是抬头瞟了一眼越野，捏出一根薯条递到了她嘴边。
越野一口含住整根薯条，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白桦的指尖。
白桦的反应好像是刚刚摸到了蛇，急忙抽回手，脸迅速窜红，有些窘迫地捶了一下越野的胳膊：
“在外面呢。”
越野得意地叼着薯条多出来的一小部分，冲白桦一点头，然后才把整根薯条挪到了自己嘴里。
排在她们俩身后的一个男人，突然低头跟他旁边的一个女人说了些什么。
越野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西班牙语，直接转过身，用西班牙语回敬了他一句，然后冷笑了一声：
“有种你用中文骂。”
男人顿时脸色一变，喉结上下动了动，有些畏惧地看了看比他高半头的越野，牵着旁边女人的手低头走出了队伍。
女人被他拉出去之后，狠狠甩开了他的手。
越野收回视线，依旧有些不平地怒视前方。
“怎么了？”白桦小心地问道。
“那个b……”意识到自己在女朋友跟前，越野又赶紧改口，“那个王八蛋用西班牙语骂我们……”
越野又深吸了一口气：“算了，太难听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还会西班牙语？”白桦惊奇地看着越野。
越野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小时候跟二牛吵架吵不过他，到处跟村里人学骂人的方言，后来学脏话这事就成习惯了，加上要出国，干脆把世界上通用语言的脏话全学了。”
白桦哭笑不得地看着越野：“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我比他客气多了。”越野一扭脖子，“我说他屁股长脸上了。”
“也就是你，喜欢钻研这些歪门邪道。”白桦轻轻靠在了越野身上，“但是下次别这么冲动了，他要真打你怎么办。”
“就他那小萝卜头身材还敢跟我硬碰硬。”越野听到白桦关心她，更起劲了，“再说了，他女朋友还在跟前，被我三两下干倒，他还做不做男人了。”
“乱逞能。”白桦嗔了越野一眼。
总算吃完了饭，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动物园里的人也逐渐少了起来。越野牵着白桦，慢慢沿着路标朝出口走去。
经过海狮的水池时，越野发现水池里表面空空荡荡，周围却还围着几个大人，几个小孩有的被牵着有的被抱着，都清一色的垂头丧气。
牵着白桦走到跟前一听，越野才弄明白，几个想看海狮的孩子来晚了，海狮都游到了假山后面看不到的地方，怎么逗也不肯出来，他们的父母又不愿意再花钱投喂。
越野捏了捏白桦的手，歪了歪嘴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看我给你表演个绝技哈。”
说完，越野松开拉着白桦的手，走到了海狮池子的旁边，双手放在嘴旁做扩音器状，开始毫无形象地一阵嗷嗷叫。
不多时，水池里迅速探出了几个小脑袋发出回应，甚至还有几只海狮纵身跳上了表演台，冲越野扭来扭去。
孩子们看看海狮，又看看越野，发出一阵惊呼，越野十分自豪地拉住了白桦的手。
只有一个小女孩躲到了妈妈的身后，怯怯地指着越野说道：
“妈妈，海狮精。”
白桦听到后笑出了声，伸出一只手搂住越野的胳膊。
……算了，女朋友开心就好。
“没想到你还精通这种外语啊。”白桦抬头看向越野。
“这得感谢我老弟，每次来都非要跟我比谁叫得像。”越野看着动物园的大门，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怎么样，它们也没有很寂寞吧，还有我这样的神经病陪它们聊天。”
“哪有说自己是神经病的。”白桦轻轻推了一下越野。
“不是说真正的神经病才从来不说自己是神经病吗？”越野学着白桦的样子正色道。
“那你说自己是神经病，也不能证明自己就不是神经病啊。”白桦摇了摇头，“这句话的逆命题又不一定是真命题。”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这句话倒没什么问题。”白桦想了想，评价道。
“学霸，我们可以做下一题了吗？”越野揶揄道，“明天要不要坐神经病的车上班啊？”
“只要你开车的时候不乱发神经就行。”白桦的声音带着笑意，“周一我就先不去公司了，周六落下来的病例要补一下。”
周一，越野先把白桦送去心理咨询室整理资料，才又开车去了公司。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李桃那双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珠子。
这边刚把门关上，李桃的嘴就又开始叭叭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你周五那天去追上白顾问了没？你俩正式在一起了没？”
“赌债还清那时候，你就已经答应我不八卦了啊！”越野伸出一只食指，前后晃了晃。
“算了吧，我看就是你这个怂货又没抓住机会。”李桃顿时丧失了兴趣，将脸转向了屏幕。
越野把脸躲在自己的屏幕后面，使劲咬住自己的下唇，才能避免自己一不小心傻笑的时候发出声音。
总算静下心来开始做项目，苏盈突然给她打了个电话，越野想到了她之前莫名其妙的态度，看着来电显示皱了皱眉。
越野随手按下了接听键，脸却在拿起手机时不小心碰到了免提，差点把自己的耳鼓膜震掉。
“你跟师姐在一起了？”苏盈的少女音都变了调。
对面的李桃一跃而起，开始手足并用，面目狰狞地表演一出名为《啊你们明明在一起了居然不给我瓜吃还装什么装》的哑剧。
越野匆忙关掉了免提键，把手机放回耳朵上，抬头瞪了一眼怒气冲天的猹王：
“等我找个安静的地方跟你说话，我这屋里有只发羊癫疯的猴子。”
李桃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越野起身往门边走去：
“这会儿进化成猩猩了。”
终于找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越野拿起手机，用控制不住的激动语调问道：“是你师姐跟你说的？”
“她这刚来一会儿都拿错了三份资料了。”苏盈听上去十分无奈，“我问了她才说的。”
越野实在想像不出来，白顾问手忙脚乱起来是个什么样子，刚脑补了一下这个场景就开始在心中偷笑。
“你那个相亲对象……”苏盈迟疑着开口。
“没有什么相亲对象，我瞎扯的，那天在白桦门口的那个，是我小学时候的一个朋友。”越野大大咧咧回答道。
苏盈那边一阵沉默，然后又十分严肃的开口问道：
“越姐，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是认真的。”越野压低音调，换上了郑重的语气。
“她今天把之前一直放在我这里的备用钥匙拿走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你说。”越野沉着地回答。
“抑郁症几乎是没有办法根治的，每一次发作都会产生惯性，即使有药物的控制，发作也会越来越频繁。她可能会突然失去所有情绪，可能会喜怒无常，可能……”
“不只是她的情况，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越野打断了苏盈的话，“我可能给不了她一生一世，但我向你保证，如果我跟她因为某种原因要分开，我一定会在确定她情绪稳定的情况下离开。”
“好，就算你这么说，除了你之外的人呢？他们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吗？”苏盈追问道。
一句话，让越野顿时从幸福中清醒了过来。
第31章 变故
他们确实不知道。
越狱那边还好说，但越爸越妈会对这件事情怎么想，她还真不知道。
挂掉电话，越野五官都拧成了一团，一边思考一边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凝重的表情把要冲上来斥责的李桃给生生吓了回去。
“对，我们是在一起了。”越野吐出一口浊气，声音却没了刚才的轻快。
“跟我透露一下起因经过结果就这么让你不开心吗？”李桃撇了撇嘴，“你们俩在一起了还有我的功劳呢。”
越野心中突然闪过一道光，眯起双眼看着李桃：
“你是不是那天在饭局上说了些什么。”
“我实话实说了啊，”李桃依旧十分不满，“就说你偷偷摸摸会情人去了。”
越野愣住了，心里忽然就有些堵。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一直在等某个人的消息，最后才发现，其实只是自己手机静音了没听见而已。
说不上来，是喜悦多一些，还是愧疚多一些。
原来白桦那天的发作，是因为听到了这句话吗？
这么一想，苏盈后面的反常行为也就解释得通了，她应该是看出了白桦的不对劲，把越野当做了那个不解风情的人。
默默思考了一下午，越野决定宣布出柜这件事情还是要早些做。趁着越狱还没有出国，万一真把爸妈气出个好歹，也好有个照应。
就这样，越野准备先把白桦送回家，然后她自己一个人再掉头回越爸越妈那里吃饭。
“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白桦坐在副驾上转过脸，看越野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
“就吃个饭聊聊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越野毫不在意道。
白桦依旧凝视着她的侧脸：“别乱来。”
“他们俩的脾气我清楚。”越野一边说着一边十分潇洒地单手转着方向盘，拐过了一个十字路口，“顶多就是揍我一顿，再说了，还有我弟给我撑腰呢。”
“万一真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白桦听上去更不放心了，“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去吗？”
“哎，有媳妇儿这句话，我今天就是被打断腿也值了！”前面是红灯，越野踩下刹车以后，伸手握住了白桦的左手，“到时候连请假的借口都有了。”
“别老是这个态度，他们是你爸妈。”白桦有些生气了。
“我敢打赌，他们更希望有你这样的女儿，”越野拍了拍白桦的手，“放心吧，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说是这么说，越野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
目送着白桦上了楼之后，越野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要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情。
越野刚把钥匙塞到爸妈家的钥匙孔里，越妈那边已经听到动静开了门：
“要来吃饭还不提前打个电话，”越妈刚一开门就嘟囔道，“好不容易四个人一起吃饭，结果家里的东西还只够做顿面条的。”
没等越野回答，越妈就又转身去厨房忙活了。
越野看了看屋里，见越爸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报纸，完全挡住了脸，就坐到了越狱对面，开始了久违的表情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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