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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古代架空)——暮夜希

时间:2021-06-20 13:10:13  作者:暮夜希
  “义,谓天下合宜之理。”
  “好。”
  唐绫抚掌一笑,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冯祎,“请冯大少爷将此信念出来给大家听听。”
  冯祎皱眉,方才不是要辩忠义,怎么又要让他读信?
  “你究竟想做什么?”
  “冯大少爷方才说,为臣为民,尽心于君尽力于国。
  唐某由衷钦佩,不过如今齐国上位者昏聩无能、庸碌无道、四维不张,不顾百姓之本、不思治国之安、不欲社稷之长久,我倒想问冯大少爷,如此,你该如何尽忠心?尽了忠心便要齐国百姓为之而苦吗?”
  “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胡说吗?那你何不将许大将军的亲笔书函念来大家听听?”
  冯祎手里捏着信,心头突突狂跳,唐绫振振有词并不似胡言乱语,见他一派泰然竟比刀架在冯祎自己脖子上更让他心生惧意。
  “你定是要耍什么花样!我不上你的当!”冯祎将书信甩在地上。
  唐绫不去捡地上的信,目光扫向四周围一点一点聚集起来的霸山城民,嘴角的笑意微微敛去一些,背着手慢慢跺了两步。
  “我这里没什么花样,信不读也没关系,我便说说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吧。”
  四周围的百姓有不少窃窃私语的,却在被唐绫扫过的一瞬闭了嘴,不知为何,这个瞧着俊美又文弱的公子哥偏偏就有震慑人心神的气度。
  “近些年来霸山多旱少雨,城中水源枯竭,许大将军多次向齐国国君请款开凿河道引水入城,此事我是道听途说,不知是否为真?”
  “……是……”
  “没错。”
  百姓中已有人应了唐绫的问话。
  “那,你们的国君可批了款?”
  “这……”
  唐绫又说:“不仅霸山,鹿州、献州大旱三年,你们也都知道吧?献州离霸山不太远,有没有流民来到琴州,来到霸山的?”
  “……那个……”
  “我……我就是两年前从献州逃难来的。”
  唐绫看向人群中的中年男人,问道:“两年前来的,大旱已过,那为何不回去呢?”
  “……大旱虽过……去年我本想回家看看,遇上同乡才知州府衙门已将田地都收回官有,转而卖给了富户,若想回去耕田种地需得先向州府纳银报户,再向富户租借田地,每年还加了两里田税……我们哪里来这么多银子啊?!”
  “哎哟,这不是逼死人嘛!”
  冯祎听得这些话也觉不齿,可还嘴硬:“那是献州州府衙门祸乱当地,那种贪官污吏自是不可饶恕!圣上不过是被奸佞蒙蔽视听!”
  “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着,偏信也。
  如此耳目闭塞何以为明君?”唐绫一句话将冯祎堵了回去,又问,“那我再请问冯大少爷,你可知霸山的税赋较十年前,涨了多少?”
  “……这……我……”
  不必冯祎想什么说辞,四周百姓先替他抢答了:“盐税年年涨!相较十年前涨了三成有余!”
  “通商路引也是年年涨价。”
  “从六年前开始,家中有仆役便要纳人丁税。
  家中有子不愿入伍,则每年要额外纳献兵粮!”
  “我家田地贫瘠,不足每年纳粮之数,我家老大便被定了三年徭役抓去了硕粱!”
  唐绫看了一眼冯祎,追问了百姓一句:“这位大娘所言徭役可是为了皇家别院修造之事?”
  “是是!正是!”
  唐绫转向冯祎,说:“贵国圣上穷奢极恀,连年大旱视而不见,不顾百姓生计,为一己享乐要学周国渝晋避暑山庄,造千湖之景,难不成,这是被佞臣所逼?”
  冯祎怔怔地看着唐绫,无话可说。
  “赵老相爷赵博琛极力反对修建别院一事,可惜触怒了贵国圣上,令其告老还乡,赵相不惜以死明志,却被瞒了下来,无人所知,你们只当赵相是病死家中的。”
  “这这这……你胡说!”
  唐绫扫了一眼地上的信:“许大将军的信,你不妨自己看看。”
  冯祎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捡起了信来看,不看便罢了,只匆匆扫了一眼,他便瘫倒在地,即便他没说信中写了什么,周围百姓看得清楚,见他一副惨白脸色便知唐绫说对了。
  “古有言,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
  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
  百姓欲静而徭役不休,百姓凋残而侈务不息,国之衰弊,君之昏狡,必践危亡之地。”
  唐绫的声音不算响亮,却是振聋发聩,冯祎瘫坐在地、含胸垂头,早已无言相驳。
  “冯少东家,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仁心堂一位大夫一日能否接诊十人?”
  冯祎被唐绫突如其来地一问给问愣住了,蒙然仰头看他。
  “我且算每日可接诊十人,一年便是三千六百余位病患,仁心堂的大夫妙手回春,这些病患皆能痊愈,一年便能救下三千多人性命。
  而今霸山城中两万多无辜百姓,若是负隅顽抗、誓死不降,那便免不了杀戮。
  冯少东家饱读圣贤书,愿以愚忠事昏君,没人拦得住,但少东家难不成还想让这两万多人陪着你一起为那言之堂皇、实则荒唐的忠义枉送性命?”
  冯祎浑身发抖,忍不住望向周围的人群,四周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好像在等着什么,却好像又不知道在等着什么,没人说话。
  唐绫缓步走向人群,扬声言道:“我家楚王殿下今夺下霸山城关,当立天下久安的千秋功业。
  王爷厚德不愿杀戮无辜,遂有令,但凡降我大陈之人必可安然度日,除了饮水需申领、酉时宵禁,霸山城中一切照旧。”
  百姓中起了窸窸窣窣的小声嘀咕。
  “大家尽可放心,王爷治军严明,若有欺霸百姓、劫掠财物者立斩不赦!”
  “当真一切如常?”
  “是!”
  “可要纳粮供银?”
  “绝不!”
  “降吧?”
  “我们不仅不需要你们纳粮供银,每月初一、十五还会在城楼下施粥赠药,有需要者尽可来。”
  祁霄和唐绫打劫了嘉林关和刑天关的库房,抢了不少银票银两,此事尽可慷他人之慨。
  “那……那我们降……”
  “降吧!”
  唐绫笑起来,给严川使了个眼色,严川立刻命人搬出了桌椅、设了个棚,让霸山百姓排队来签降书。
  唐绫走到冯祎身边,小声说道:“冯大少爷好像还没想明白,那便请入府衙大牢面壁思过吧。”
  角楼上韩潮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被气得咬牙切齿、浑身发抖,奈何他无力挣扎,更喊不出声,只能看着、听着。
  唐绫走上城楼,往角楼上来,远远便见祁霄笑容满面,他忍不住也笑了。
  走到近前,不等唐绫开口,韩潮生磨着后槽牙冷声说道:“好一副颠倒黑白的伶牙俐齿!”
  唐绫微微一笑,不与韩潮生争辩那没用的。
  祁霄笑说:“给韩将军介绍一下,我的这位军师,唐绫,大周荀安侯世子。
  能不杀一人而招降一城,普天之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做得到了。”
 
 
第139章 (小修)
  “荀安侯世子唐绫……?”
  韩潮生听说过荀安侯世子唐绫,据闻去年太华江一战周国向陈国求和,将这荀安侯世子作为质子送去了元京,怎的会出现在霸山?还成了陈国九皇子的军师?
  这个陈国九皇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闻所未闻。
  “热闹也看完了,请韩将军入内再细聊吧。”
  唐绫看着韩潮生笑了一下,仿佛他才是霸山的主人,而韩潮生是他请来做客的。
  韩潮生被祁霄的亲卫扶着回到屋内,一路上陈军纪律严明、有条不紊,丝毫没有乱象,也没有漏液潜入的疲态,好像他们根本不是昨日才入的城,而是在这霸山城楼上站了数十年,巡逻、值守、警戒,就算没有身穿甲胄,身上凌冽的杀气却已告诉所有人他们久经沙场。
  韩潮生忍不住斜眼打量走在他身前的祁霄,他年纪看起来尚不满双十,如何懂得领兵治军?只因他皇子身份?这些老兵怎么可能甘心为一个毛头小子卖命?莫非……是荀安侯世子唐绫的手段?可唐绫毕竟是周国人,对于陈军而言是敌非友,更不可能听命于他了。
  祁霄和唐绫分坐于高位,祁霄一个眼神韩潮生便被按坐在祁霄下首,亲卫还很贴心地将椅子侧了些许,好让韩潮生面对祁霄和唐绫。
  “眼看午时将近,我还等着韩将军的答案呢。”
  韩潮生冷笑了一声:“要杀要剐随便吧。
  降是不可能的。”
  韩潮生不是那些无知百姓,不会因为唐绫的侃侃之谈就忘记了自己身为军人的本分,城在人在,城破他死。
  祁霄默默叹了一声,看向唐绫:“果然如你所说,韩将军是铁骨铮铮的血性汉子,不屑与你我为伍。”
  唐绫忍不住笑:“他不屑与我们为伍只是与我们立场不同罢了,若你非要夸他一句铁骨铮铮,那得等到他挨过天策营的酷刑之后,再夸不迟。”
  韩潮生愤恨恼怒地瞪向唐绫,他方才还仿佛是一个仁善温和之人,不管他说的话如何黑白颠倒,但能免霸山血流成河,也算是件功德。
  怎的一转脸,居然就要对他用酷烈刑法,还是一副清风和月地说出这样阴狠的话来?
  唐绫到底是谦谦君子,还是心邪性恶的虚伪之辈?!
  “无论什么刑法,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唐绫起身走到韩潮生面前,问道:“韩将军是知道我们要问什么咯?”
  “无非是军要机密、城关布防之类。”
  唐绫微微垂眼,含笑看向祁霄,再转回来向韩潮生,说:“韩将军说不说在你,问不问在我们。
  我们且尽力。
  不过韩将军倒是提醒我了,韩将军生为一军统帅,早已做好了为国捐躯、马革裹尸的准备,酷刑怕也无法令你屈服。”
  韩潮生瞪着唐绫,见他眼波流转,眉眼间的神色分明是心生毒计的阴鸷。
  “韩将军体魄强健自然是不怕,不过韩夫人和二位公子却不一定了。”
  “你!!”
  祁霄忍不住惊讶地看向唐绫,他原以为唐绫一定不会同意用韩潮生的家人做威胁的。
  “听闻韩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多年来韩将军独爱夫人一人,而且再过半个月便是大公子的十二岁生辰了吧?”
  “你好狠毒的心肠!我呸!我韩家儿郎宁死不屈!”
  唐绫笑了笑,偏头沉吟了一声,慢慢说道:“韩将军,你我虽立场不同,今日的局面无可避免,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切莫为了国之大义便将深情做无情,最后苦的终归是自己。
  一朝一国之倾覆不是你一己之力可以改变的,自己最亲最爱之人若是因此而死,则会叫人痛不欲生的,可比任何酷刑都难熬。”
  “哼!无需废话!”
  唐绫垂下眼眸:“怎的不听劝呢……”
  祁霄看着唐绫已然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唐绫不是一个对话的人,尤其不会对陌生人说出“规劝”的话来,更不可能是“情真意切”的规劝。
  放才那一刻的垂眸,唐绫只在与他单独相处时才露出过几次,绝不会无故表现给外人看。
  唐绫叹了一声,继续说道:“韩将军千万也别太勉强,真撑不住了就请人传个话给我,我自会来搭救的。”
  “呸!”
  唐绫摆了摆手,韩潮生被带了下去。
  祁霄见唐绫眼里的愁绪收敛干净,张了张口,却还是先问了唐绫的计划:“子绎为何非要留下韩潮生?什么军情机要、城关布防,我们都不需要。
  池越的易容术足以以假乱真,我们何必留他一个不听话的韩潮生?”
  若能劝降韩潮生那是最好不过,没什么能比一军统帅受降更能动摇齐国军心的。
  但若他死也不降,便是个麻烦。
  “留着吧,将来我有用处。
  池越的易容术再高明也不能日日夜夜都戴着那面具,两三天或许还无妨,再久那人皮便会粘不住、会剥落的,否则当年池越也不会用真实容貌混入都事府。”
  “那便让池越留下帮你。”
  唐绫轻轻一笑:“他现在跟宗盛可分不开了。”
  祁霄也是一笑,只是那一笑之中还深深看了唐绫一眼。
  池越是天策营的人,离开元京之前不知道陛下有没有给他别的任务,将他留在唐绫身边,祁霄并不能放心,池越的忠心是对陛下的,能分祁霄一半就算不错了,还是带在身边的好。
  “累了吧,吃完午膳就去睡一会儿吧。”
  唐绫点头。
  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屋内很安静,城楼很安静,好像整个霸山城都很安静。
  唐绫吃得很少,祁霄没勉强,牵着他往里屋走:“陪我小憩一会儿。”
  祁霄将唐绫圈在怀里,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一边给他搓着手:“太凉了。
  是不是昨夜受风寒了?”
  “我没事的。
  就是自小便怕冷。
  好在,霄儿身上暖。”
  唐绫往祁霄胸口靠了靠。
  祁霄笑起来,唐绫偶尔同他撒娇,却极少唤他霄儿,这便是有心想要搪塞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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