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把对方卖了个干净,事后即便发现是赵煜衡从中作梗,却改变不了相互推诿的事实,这才有了大街小巷里二人彻底闹掰了的传言。
赵煜衡也因此才猜到,许忆当时推的那一下,根本就是蓄意为之。
这还不是最精彩的。
此事说来还是许忆不义在先,邵蓉清气不过,隔天就让人将许忆做过的腌臜事传遍了京都。她自个儿反正原本就没什么好名声,正好拉个人下水,所谓我吃了亏,你也别想好过。
赵煜衡没说散播流言这事他也有在暗中推波助澜,只抿了口茶水,悠悠然道:“许相原先还想替这个小女儿在还未成婚的几位皇子中寻个夫婿,如今只怕是想不成了。”
邵黎听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赵煜衡竟然在背地里做了这么多。
“你这是……在给我出气吗?”
赵煜衡不置可否,笑得如沐春风,“那阿黎想好怎么报答我了吗?”
邵黎没好气的睨他一眼,失笑道:“你这种时候应该要说自己心甘情愿,不求回报才对。”
“心甘情愿是真,但看在我如此辛苦两头跑的份上,不应该给点犒劳吗?”赵煜衡说着又凑近了些,一双含笑的眼眸深情凝望着他,其中还带着点委屈和讨好,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美色当前,根本无法拒绝啊。
碍着还有其他人在场,邵黎蜻蜓点水般嘬了一下,谁想刚一分开,就被赵煜衡按着后颈又来了个深吻。
邵黎小幅度挣扎着,在他肩上锤了两下,没什么力道,只是想提醒赵煜衡小芳还在呢。
小芳年纪小,但懂的可不少,早就扭过头去偷笑了。
“阿黎,今日好点了没有?”门外响起赵夫人兴致勃勃的声音。
自五方山回来后,赵夫人整个人都带着喜气,她笑眯眯唤了声邵黎的名字走进来,岂料抬眸便看见抱在一处难舍难分的二人。
“咳咳!”
小芳也就罢了,赵夫人可是长辈。邵黎终于推开了占便宜的这个人,整张脸臊的通红,瞧着就是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而欺负人的那一个若无其事,还替赵夫人将凳子拉了出来,“母亲请坐。”
赵夫人憋了半晌,同儿子语重心长道:“阿黎他现在不方便,你……平日里克制些。”
赵煜衡点着头,被邵黎瞪了一眼。
还笑!有什么好笑的?邵黎心中愤然,他哪里需要克制,就没见过比他更克制的人,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就给他玩消失。
今日这般,大抵是一时兴起,情之所至。
只不过,时候挑的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单人采访
亲妈阿单:请问赵公子,您对于母亲的劝告是怎么看的?
赵财主:言之有理
亲妈阿单:但是今天好像没克制住啊(姨母笑)
赵财主:关键时刻我还是能把持住的,不信请看第六章 。再说情之所至,情不自禁,这不是阿单你这样的单身狗能理解的
亲妈阿单:卒
第17章 美色
在家又待了十多天,时不时就要涌上来的恶心感终于消退了许多。
张大夫后来又替他把了次脉,说是头三个月已过,胎像已然稳固下来,接下来只需多注意休息便可。
可听他那个絮叨的劲儿,邵黎觉得分明还有千万条注意事项。
“让少君多吃些好的,不过也别吃撑着了,万一胎儿长得太大,于生产不利。另外也可以适当出门动一动,多走走看看,累了就休息,每日多想想令人愉悦的事,切忌思虑过甚……”
邵黎早已神游天外,赵煜衡倒是听得认真,恨不得拿支笔叫张大夫写本“孕期指南”。
“对了。”张大夫一顿,捋胡须时总是喜欢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微微掀开,“虽说过了头三个月可以行房事了,但也莫要太着急,二位记得克制些,不要过于频繁,也别太……赵公子明白老朽的意思吧?”
当着长辈的面亲近也就罢了,可这种事被放到明面上来说,饶是赵煜衡多少也有些不自在。
“……多谢张大夫,我记下了。”
邵黎这会儿脸皮倒是厚起来了,对着赵煜衡挤眉弄眼,似是在嘲笑前些日子他频频临阵脱逃的行径。
待张大夫功成身退,赵煜衡忽然回首用一种很暧昧的姿势捏住了他的下巴,把人吓得够呛。
邵黎毫不避讳对上他探究的视线,面前的男人却倏地俯下身来,好像随时都会在他额头或唇上印下一个吻。
“阿黎最近愈发放肆了。”赵煜衡偏了下头,在他耳边低语道。
“痒。”邵黎缩了下脖子,嗔了他一句。
嘴角轻轻落下一个不含任何情.欲的吻,这次是真的被亲了。
托着下颚的手移到了他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赵煜衡问他:“刚醒来,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害怕吗?”
邵黎心跳的飞快,不知道是被撩的还是被吓的。
他艰难的吞了口口水,胡扯道:“记不清了,不过,即便是有,见着夫君也不怕了。”
“是吗?”赵煜衡笑了笑。
“我第一眼,嗯……就是失忆后第一眼见到阿衡的时候,便觉得十分亲近,好像上辈子在哪里见过一样。”邵黎觉得自己也不算说谎,他第一眼见着赵煜衡就觉得这人长得真好看,恍然间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虽然邵黎很快否定了曾经见过他这件事——毕竟这是不可能的,但这人长得好看却是事实。
好看到足以叫人一见钟情。
便如此刻,他被眼前美色所惑,乱了心弦。
赵煜衡轻笑出声,温热的鼻息呼在他脸颊上,像一片柔软的羽毛划过,舒适得令人抓痒,“也许真的见过也说不定。”
邵黎立刻便要出口反驳,可一想到自己连穿越还有怀孕这样奇葩的事情都经历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遂接过了他的玩笑话,笑道:“这说明你我前世有缘,今生注定,天作之合。”
说得他自己都要信了,邵黎心中苦笑。
要是真的,就好了……
赵夫人这次回来,是因为她在上山听到了邵黎怀孕的消息,之后便心心念念想着来看一眼,可她前不久才和儿子吵了一架,只好打着送糕点的旗号来找人和解。
原本是打算看上一眼便回去的,只是没想到邵黎居然失忆了。
出了这么个岔子,赵夫人很是愧疚,自认都是自己的错,可赵夫人同样是个任性的倔脾气,虽然错了,但绝不悔改,若是再来一次,她恐怕依然会这么做。
对老赵家传宗接代的事情她倒没有什么太深的执念,赵煜衡最多是占了个长房长孙的名头,能传香火的又不止他一个人。但看着从前闺中的密友们都开始含饴弄孙,聊天的话题从儿子逐渐转移到了孙子,赵夫人的心里开始不平衡了。
现在好了,等明年孩子出世,她就留在家中逗孩子,再也不用回去陪太虚那个臭脾气老道姑了。
赵夫人越想心里越是美滋滋的,带着着针线布匹,兴致勃勃的去找邵黎挑花色,预备给未来孙儿或是孙女亲自做上几件小衣裳。
她特地趁儿子不在的时候过来,就怕又撞见什么尴尬的场景,上回还是她待不住自己离开的。
赵夫人进来的时候,邵黎正在看赵煜衡替他寻摸来的话本,一声“阿黎”吓得他手一抖,差点把书给掉了。
“额……母亲怎么来了?”
邵黎第一次单独面对这个……应该叫婆婆还是丈母娘?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略微凸起的肚子,好吧,看样子应该是婆婆。
不管该叫什么,总之邵黎对赵夫人尚无恶感,甚至于有些难以消受对方如火般的热情。但他就是觉得别扭,眼底除了茫然无措,还有一丝细微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和警惕。
“阿黎来瞧瞧,哪个花色比较好看?”
赵夫人兴致高涨,邵黎也不愿扫了她的兴,凑过去看了几眼,没一会儿功夫便眼花缭乱了。
他想起曾经听过的,那些陪女朋友挑口红的直男的抱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拥有相似的经历。
邵黎:“……都挺好的。”
“那这个呢?我打算做顶小老虎帽子,再用金线绣个‘王’字上去,一定特别好看。你觉得怎么样?”
“嗯嗯嗯……好……母亲决定就是。”
不管赵夫人说什么,反正他只要点头就好了。
大约是看出邵黎对此兴致缺缺,赵夫人便没再继续下去,原本吵吵嚷嚷的那个人一旦安静下来,气氛顿时有些凝固。
邵黎实在没有多少同长辈相处的经验,不像在赵煜衡面前,还能没脸没皮的调戏两句,总归是客气多一些,“我给您倒杯茶吧。”
“少君,还是奴婢来吧。”今日小芳告假回家去了,一旁伺候的是两个眼生的丫头,其中一个见邵黎欲伸手,赶忙上前两步接手。
赵夫人抬头打量一眼,忽然道:“你这丫头瞧着眼生,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奴婢萍儿。”萍儿说着,伸手试了试茶壶的温度,“少君,夫人,水有些凉了,奴婢去换一壶吧。”
说罢,端起茶壶转身便要走。
邵黎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面前还在隐隐飘着白雾的茶水,虽有疑惑,但新泡一壶也不是什么大事,便随她去了。
“不必了。”赵夫人却不愿麻烦,出言阻止道,“重新泡一壶未免费事了些,我正好有些口渴,放下吧。”
“……是。”
萍儿犹豫了一下,眼神闪避,瞧着愈发不对劲了。
赵夫人虽然看上去咋咋呼呼的,丝毫没有长辈该有的稳重,可到底多活了十几二十年,审视的目光如针刺骨般射在萍儿的身上,小丫头端着茶壶的手立时变得颤颤巍巍,生怕别人看不出她心里有鬼似的。
“盖子掀开。”赵夫人敛眸沉声,气势顿时不同了。
邵黎这个时候才觉得,赵煜衡和眼前的妇人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萍儿瑟瑟发抖,手里的茶壶盖子摇摇晃晃,发出了瓷器间碰撞的声音。
“锵——”
这个茶壶最终在她脚下四分五裂,寿终正寝,四碎的瓷片下露出几根红色的东西,邵黎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绝不会是茶叶。
第18章 审问
名叫萍儿的丫鬟没等赵夫人发话便自觉跪到了地上,整个人抖若筛糠。
邵黎看着对他和和气气的赵夫人倏地冷了脸,浑身冒着一股凌冽的寒意,垂眸问道:“这是什么?”
“奴……奴婢不知。”
邵黎不由得好奇那里头到底泡了些什么,叫赵夫人脸色大变,总不至于是毒药吧?
“你不知?”赵夫人说话的声音并不见得有多严厉,可每个字听在萍儿耳朵里,都像是在凌迟,“巧姑,去查查这丫头什么底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当我们赵家只有钱不成。”
有钱难道还不够吗?
不明真相的邵黎咂咂嘴,心想你们赵家都已经有钱到让不少官员上赶着巴结了,莫非还有什么更厉害的金手指是他所不知道的?
巧姑是一直跟在赵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平时不大爱说话,领了命便下去了。
赵夫人方才那话是故意说给萍儿听的,她稍稍一想就知道这样一个小丫头肯定不会是主谋,因此这话不仅是在告诉萍儿自己知道她背后有人指使,也在明着说他们赵家有钱有势,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来欺负的。
“阿黎,方才没被吓着吧?”赵夫人变脸变得也快,转过头来又是一脸关怀的样子。
“母亲,我又不是姑娘家,没那么容易被吓着。”邵黎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他没被吓着,倒是被她忽然爆发的气势震慑住了。
他指了指地上红色的须状物体,忍不住好奇问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母亲竟然这样生气?”
赵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方才反问萍儿那一句,只怕是恫吓更多一点。
果然,赵夫人眼底冷意又深了一层,瞥了眼伏跪在地,已经开始轻声啜泣的萍儿,答道:“那是藏红花,女人用来调理身子的东西,可怀孕的人吃了,是会滑胎的。”
她声音又冷了三分,母子二人模样本就有些相似,正经起来的时候和赵煜衡愈发像了。
邵黎低头看了看面前藏红花泡的水,想着他要是把这一杯喝下去,是不是就能把小崽子解决了。
“就算运气好,一回两回的没事,但若是没有发现,不消几日,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就该得逞了。”
赵夫人正生着气,忽然“啊”的一声,夺过了他面前的茶杯,“阿黎你没喝吧?”
“……没有。”还没来得及喝。
赵夫人大松一口气,随手将杯里的水泼出了门外。
劳资的堕胎药啊!
邵黎眼睁睁看着赵夫人做完这一切,悲痛的撑住了额头。
他刚才怎么就没在赵夫人来之前多喝几杯呢?
“阿黎?你……没事吧?”看着邵黎这副沉痛的模样,赵夫人觉得失忆后的阿黎与从前确实有些不一样了,不由得出言安慰道,“你放心,母亲一定替你找出背后那个心怀不轨之人。”
邵黎不敢再悲痛下去了。
没一会儿巧姑便回来了,带来了另一个丫鬟,说是与萍儿同屋的人。
“夫人,少君,奴婢已经查过了,萍儿两个月前进府,签的是活契,”活契意味着只要有足够赎身的钱,她就能离开,“昨日小芳告假回去看望母亲,便找了人顶上来。这丫头做事原本还算规矩,又正好得了闲,这才叫她上来伺候。”
赵夫人冷哼道:“规矩?她就是这样规矩给我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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