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另一回事啦。如果有女人想跟我上床,我当然有义务上她啊。」
「这样啊,辻先生对女性真体贴。」
「……笑屁啊,小心我揍你喔。」
「好啊。」
财津微笑以对,反而令辻提不起劲揍人。辻将变短的香烟递了出去,财津立刻拿烟灰缸接住。
「要是没有英美里那件事,你也没办法威胁我。」
「那不是威胁,是请求。」
「拜托我让你上吗?」
「我是想疼爱你。」
「而且你还和我的小弟狼狈为奸。」
「我们想两个人一起给你满满的爱。」
「唉~」辻深深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辩不过这个贼笑的死律师,再说下去也只是徒增疲累而已。
辻、财津、菊池。
他们全是男人,却一再把床单搞得一塌糊涂,这种关系已经持续了半年左右。财津就算了,连那个没用的笨狗菊池,也对辻的身体予取予求。不过辻还没让菊池做到最后一步。具体而言,能和辻交合的人只有财津。菊池的那根大家伙真的会要人命。
「说够了吧,酒拿来。」
「现在就给你。」
财津拿起杯子含了口酒。辻见他爬上床来,顿时明白他的意图。辻靠着枕头,思考着该不该伸手拉他,最后还是作罢,直接放松等待对方靠近。财津用右手撑起辻的后脑勺,左手托起辻的下巴。
他将脸靠了过来。
用眼镜不会碰撞到辻的角度,吻上了辻的嘴唇。
辻在对方舌头的轻柔触碰下微启双唇,威士忌从缝隙间流了进来,瞬间带来一股凉意,但酒精很快就开始发热。辻让威士忌滑过整个口腔后再吞下。量不够多,喝起来不够过瘾。他轻咬财津的下唇,想叫他多含点酒来,财津却误会他的意思,加深了这个吻。
「……嗯、喂……」
他稍微反抗了一下,财津却不予理会。
辻上半身往下滑落,整个人平躺在床上。财津用双手压住辻的左右手腕,按压力道颇大,令辻有种血流阻塞的感觉。这律师一副菁英模样,但其实他的肌肉和力量都比一般的混混强上许多,这点辻也很清楚。
所以辻就顺着他的意思。
这也无可奈何,毕竟他拥有床上的主导权,规则就是这么订的。
财津很喜欢接吻。
他当然也很喜欢更进一步的行为,但总是对吻特别执着。辻曾向他抱怨吻得太久,他听了反而高兴。财津认为没有比接吻更暴力的亲密行为,因为接吻可说是互相吃下对方之前的动作。原来如此,仔细想想,辻自己也曾刻意以粗暴的方式和女人接吻,有些女人还会因此兴奋起来,甚至有人说「好像快被吃掉一样,很有感觉」。
这就是受虐所带来的快感。
辻不愿承认身为男人的自己也有这种感觉。他想尽量将女人压在身下,享受征服与施虐的快乐。黑道业界最重视的就是『男子气概』,也难怪辻会有这种想法。
虽然如此……
「……唔。」
灼热的舌头滑过上颚,令辻的呼吸急促起来。
财津放开辻的手腕,开始抚摸他的头发。这可恨的律师清楚辻所有的性感带,连口中也是。他用舌头搔刮一会儿后,接着紧紧缠住辻的舌头。辻喘不过气,因而将嘴张得更开,溢出的唾液从嘴角顺着脸颊流至耳朵下方,这感觉令辻背部一颤。他感受到过于强烈的快感,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财津。
「良典。」
财津稍微退开,并呼唤辻的名字,声音温柔得可怕。
「别动,你不用做任何事,我会让你舒服的……」
他低声说道:「交给我吧。」
这个命令句听起来如此诱人。
双腿张开,心胸也打开吧——他竟敢命令辻,真是傲慢的男人。
尊严和欢愉何者更重要?这段靡烂的关系刚开始时,辻也曾有所犹豫。男人的尊严、黑道份子的尊严……然而,所谓的尊严实际上对辻似乎没那么重要。辻当初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轻易地掉入财津的陷阱当中。他像一只被陷阱夹住的动物,然而咬进脚踝的利刃,却也能带来某种快感。辻很清楚自己是个抵抗不了诱惑的人,但他不知道症状居然这么严重,他不禁想嘲笑自己。
或许辻根本就没有自尊。
黑社会的人总是将尊严和面子摆第一,但辻从以前就对这点感到不解。黑道份子的尊严能有多大价值?他既讲义气,也懂人情世故,就是不明白面子哪里重要。他觉得自己大概是黑社会里的异类吧。
「……让我舒服点。」
所以才能毫不介意地做这种事。
辻理所当然地拉开浴袍,光脚缠上男人的腰。比起尊严,他更想沉浸在欢愉之中。
……不,说不定这么做才是辻维护自尊的方式。
「一定要舒服到让我扭腰向你求饶。」
让我舒服才是最重要的——辻的坚持之处也异于常人。
「光是想像就教人兴奋……可是拓也还没来。」
「有什么关系?」
辻收紧双腿,让财津更靠近他。
「毕竟他也有参加权。」
「……前阵子,那家伙半夜时突然在事务所发情。」
「…………」
财津皱了皱眉头。
「他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忍不住了』,边把我推倒在沙发上。我心想反正门也锁了,在工作场所做也满刺激的,就让他帮我含了一下。结果我射了之后,那家伙说他也想要。」
「…………你有帮他吗?」
「你表情干嘛那么可怕,之前不也做过吗?而且还是你叫我这么做的。」
——用你的嘴帮拓也做。
财津在床上发号施令,辻在恍惚之中也只能照做。
「在我的指挥下当然没问题。我们说好了,主导权在我手上。你和拓也两个人单独做那种事,让我觉得不太舒服。」
「你也太任性了吧。」
「指挥者通常都满任性的。后来呢?」
辻向他说明事情经过。
既然勃起了也只能赶紧完事。因此辻让菊池坐在沙发上,并含起他的巨根。
过去曾有无数女人帮辻口交过,辻却是这半年来才开始替人服务。不过人的适应力可不容小觑,他已经逐渐掌握诀窍。基本上只要做些自己会觉得舒服的动作就行,一旦克服心理障碍之后,做起来并不困难。但菊池那话儿实在太大,经常令辻做到下巴酸痛。
「那家伙平常都有点早泄,那天不知道在坚持什么。我下巴酸到没办法正常动作,开始觉得不耐烦,就把头退开,想要到此为止。」
——不可以。别这样,就差一点点了……辻老大、辻老大……!
菊池激动之下竟抓起辻的头发,猛力摇晃他的头。辻当然有反抗,但他被菊池夹在两腿中间无法动弹。粗大的性器捅进他喉咙深处,不仅令他眼眶泛泪……
「还害我吐了。」
「咦?」
「我吐出来了。消夜吃的烧肉便当跟胃酸一起倒流上来,差点就卡在喉咙里窒息而死。我好歹也是辻堂组的老大耶,被小弟强制深喉口交,结果被呕吐物噎死,这种死法未免太惨了吧。我宁愿被一百个女人拿刀捅死。」
「那拓也他……」
「我本来很想杀了他,但又担心他死后没人清理地板,所以就先放他一马,只把他踹得半死。」
菊池任凭辻怎么踹都毫不还手。他缩着身子,抽抽搭搭地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但他并没有逃跑。这是当然的,要是他敢逃,辻就会拿刀从他背后刺下去。
「律师,好好管教一下你外甥吧。」
「很抱歉……请让我服侍你,作为赔偿。」
财津伸手解开辻浴袍上的结。
他将浴袍往两旁拉开,恭敬地亲吻辻的心窝。接着嘴唇向下滑至肚脐,「啾」地亲了一下。辻痒得笑了起来。
他折起辻的双腿。
就在辻下意识舔起嘴唇时,大门传来开锁的声音。菊池来了。
要是菊池看见辻和财津四肢交缠的模样,肯定会露出焦急的表情,就像等着主人说开动的狗一样。一想到此,辻不禁低声哼笑。
第2章
「我、我、我……我叫野野宫莲。」
青年「唰」的一声弯下腰,说完后低着头动也不动,过了半晌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他看了辻一眼,但很快又望向地面。
莲有着瘦弱的身体和修长的手脚。
他头很小,个头也不高。那张脸上仍有瘀青,但已不像之前肿得那么厉害,一双大眼睛也恢复原本的比例。他的轮廓比一般日本人深邃,但没有西方人立体,所以可能是东南亚混血,不知道是菲律宾还是泰国。他生着一张娃娃脸,简直能用『可爱』来形容,看起来实在不太像流氓。虽然染了头发,但只让人觉得……这是他唯一能够虚张声势的方式。
「他今年好像才十九岁喔!」
莲紧张得直发抖,站在他身旁的菊池,不知为何露出得意的表情说:
「妈妈是菲律宾人,不过已经死了。他在育幼院长大,国中毕业就……」
「菊池,你闭嘴。」
「啊、好的。对不起。」
「你叫莲是吧?你自己说。」
「好、好、好、好的。」
这个紧张到拔高音量的人,正是前几天被辻所救、收下名片的那名青年。
「之之之之、之前受您帮帮帮帮助,真真、真的很谢、谢、谢……」
「停。」
莲的结巴太过严重,辻只好先让他停下来。在这间名义上的社长室里,有一套高级的商用桌椅摆在墙边,而辻正坐在那张皮椅上。他招了招手叫莲过来。莲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菊池轻轻推他,他才来到辻所在的办公桌前。
「你先深呼吸一下。」
莲顺从地依照辻的指示,深吸一口气后吐出。既然还能深呼吸,代表他的肋骨没有断裂。
「很好。你有口吃吗?」
「育……育幼院的人、是这么说的……但、但我只有在紧张的时候、才会这样。」
「是吗?那就只是容易紧张而已吧。慢慢说没关系。」
辻一说完,莲僵硬的表情立刻产生变化,看得出他对辻的信任加深了一层。辻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人都会对包容自己缺点的人敞开心胸,这种倾向在弱者身上特别明显。
「然后呢?你只是来为上次的事情道谢?还真有礼貌。」
「道、道谢只是目的之一……」
「你进出我们事务所,要是被上头的人发现岂不就糟了?」
莲听见辻的问题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下个瞬间他便弯膝跪地,从辻的视野中消失。
「喂?」
「辻、辻先生,请收我当小弟吧!」
辻双手撑在桌上,探身俯视前方的莲。和辻想的一样,莲果然正跪在地上磕头。辻抬头瞥了眼菊池,他竟一脸感慨地频频点头。对了,菊池过去也曾像这样拜托辻收他作小弟。
「喂喂,别这样,我最讨厌这种难堪的场面。」
「咦、老大,你讨厌别人下跪吗!」
菊池惊讶地问完后,辻更感惊讶。
「你之前一共跪了六次,前五次不都被我踹回去了吗?」
「这么说来……好像有耶……」
他第六次下跪后,辻姑且允许他来事务所打杂。
辻本来不想收个傻子作小弟,但和鸿会长也在中间说情,辻只好认了。菊池是觉得结果好一切都好吗?他脑中似乎已经没有前五次被踹的记忆,就某方面来说,实在乐观得令人傻眼。
「起来,这种演技对我没用。」
「拜、拜托!请让我为您做事……!」
「就叫你别这样了。栉田先生,帮我劝劝这家伙。」
静静站在一旁的栉田,听见辻的指示后,便走向趴在地上的莲,轻拍他的肩膀说:「好了,起来吧。」莲看了眼栉田的手,发现他没有小指,吓得缩了一下,但随即低声说道:「不好意思。」这才踉跄地站了起来。
栉田将莲带到办公室中央的沙发,要他坐下。这里有时也会用来接待客人,因此有着整套的沙发组。
辻也走了过去,坐在莲的面前。
「我可以听你把话说完。」
「谢、谢谢……」
「老大,莲想脱离现在的工作。他被一个恶劣的诈骗集团利用,之前还被揍了一顿,他实在受不了,所以想来我们……」
「我不是叫你闭嘴吗?非得要我揍你,你才听得懂人话是不是?」
辻狠狠瞪了菊池一眼,菊池立刻站直身体应道:「对不起。」辻右手挥了挥,将他赶出办公室。他之前明明还在为名片的事发牢骚,什么时候变得和莲这么要好?
「菊、菊池哥人真好。」
「欸,黑道份子人好有什么用。」
「话……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真的是个好人。其实、我上周末、在这间事务所前面晃来晃去……结果被菊池哥叫住……」
——喂,你是之前那个人吧?找我们干嘛?不要因为老大对你好一点,就想巴着他不放。
菊池一开始态度充满挑衅,但听过莲的身世和处境后,渐渐同情起他来。会想投身黑道的人,家庭状况确实都不太好,菊池可能也差不多……不对,他家里的状况到底是怎样啊?
说起来,辻还真不清楚菊池的身世。
他只听说菊池是东京人,高中辍学,父亲已经过世,那母亲呢……?仔细想想,菊池的舅舅财津既然是律师,他的家庭环境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难怪他总在关键时刻裹足不前,虽然生着一副好体格,打架时却总是有所顾忌,在气势上输给对手。
「菊池哥后来带我去居酒屋……我们一直在聊您有多帅……他说了很多您的英勇事迹,说到半夜居酒屋关门后,他还带我去他家,让我在那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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