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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男妃(古代架空)——萧无改

时间:2021-06-25 09:33:19  作者:萧无改
  白朗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院子里火光通明,得以清晰地看到蒙千寒受伤的左臂。
  百里斩脸上不怒不悲,可就是默默站在原地,不进亦不走。
  “哎……”白朗深叹了口气,再将百里斩打量了一番,神情颇有些无奈,虽仍有几分犹疑,却也无从他计,便决定博他一博。
  于是他近身过去,言不传六耳……
  ***
  蒙千寒与五义士腹背受敌,寡不敌众,一个疏忽,左臂被利刃削了层油皮。
  他看向周遭不断涌来的禁军,眼见便是不支,生死关头禁不住地想到,他若死了,不知谁来照顾阿斩。
  却在这时,百里斩似天外飞来的黑色幽灵,斩云剑横空,飘然落于院内。
  还未等众人看清他身段,邪.魅郎君的风采便施展开来。
  他一手提剑,一手举鞘,旋然几个转身,只见发梢飘扬,衣袂翻飞,近身的禁军便纷纷惨叫着倒地。
  “阿斩!”
  蒙千寒狂喜,五义士也深受鼓舞,他们奋然发力,与从外围杀进来的百里斩里应外合,硬生生杀出了条血路。
  
 
  ☆、犹怜
 
 
  千秋苑,自本朝开国以来便是一片肃杀阴晦之地,是夜竟是灯火大盛,明如白昼。
  王缜自枣红大马上一跃而下,疾走入苑,所到之处,侍从禁卫呼拉拉跪倒成片,他步履青云,身带疾风,怒冲冲地直奔中庭大殿。
  待他在上首交椅上坐定,柳仕芳已被人押解上来,扔在了他的脚边。
  柳仕芳哭丧着脸,说话倒似呻.吟:“罪臣……罪臣……”
  王缜猛然举掌,竟是生生将扶手拍离了椅架。众人皆是一惊,柳仕芳更是险些吓得失.禁。
  “说!你究竟是怎么当的差?!”
  柳仕芳撞着狗胆,将当晚之事拣好听的说了一遍,可凭他再怎么矫饰,也难逃失职之嫌。
  “将军息怒!臣虽让蒙千寒逃了,好在抓回了白朗!”
  王缜打鼻子里嗤笑一声,讥讽道:“哦?柳尚书人才啊,本王还以为,白朗有手有脚,是自己个儿走回来的呢。”
  柳仕芳愕愣,暗骂是哪个挨千刀儿的混账东西,将底细都传了出去。
  想那白朗的疯癫,毋庸置疑是真的了。忠臣来救,他却执意想着将那个假坤华一并带走,已被百里斩抓上房梁,却又趁其救援蒙千寒,自行跑回了囚房。
  白朗确是自己走回去的。
  以为白捡个功劳,却被当众扒了个精.光。
  柳仕芳心跳骤剧,几乎要吓破了胆,为求保命,他不得不继续邀功:
  “将、将军,小的当这几日差,也并非一无是处!小的敢断言,白朗他当真是疯了,虽已疯癫,他却知玉玺下落,要不是今夜逆贼来犯,小的便能将玉玺下落问出来了!”
  王缜闻言,脸上肃杀之气果然散了几分,低眉敛目,径自沉吟。
  柳仕芳暗喜,继而又想到一事,霎时头冒冷汗。
  不知王缜对小凡可还留有情意,如若被他得知小凡曾受自己玷.污,不知可还有命在?
  于是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将军,臣还断察出,小凡那贱货心念白朗,有与其结党之嫌,将军您定要提防!”
  王缜抬眼看去,眼眸暗了一暗。
  柳仕芳故意贱称小凡,为的是试探王缜底线,见王缜并未计较,他便心下稍稳,再接再厉:
  “臣今夜审讯白朗,发现其右肩箭伤包扎得极为妥帖,还上足了极好的金疮药——将军莫要误会,这药绝非微臣给的!
  “嗯……是这么回事,为臣、为臣顾及将军名声,想来将军绝不愿落下虐.待前朝皇室之名,将军大业千里,仅差眼下这一步,因而白朗仍是当朝皇帝。
  “臣不好与他为难,便辗转审讯与他朝夕相对的小凡,那小凡顽劣不堪,屡屡咒骂将军寡恩于他,又屡屡细数白朗对他如何温柔体恤,臣气不过,于是就……”
  王缜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声音却未见起伏:“你对他用刑?”
  柳仕芳忙回道:“小惩以戒而已!况且微臣每次行刑后,都送去上等金疮药和药膳!可微臣今夜断察,小凡将金疮药悉数给了白朗!”
  柳仕芳一口气说完,提着胆子待王缜定夺。
  只见王缜兀自思忖,忽而失笑道:“柳尚书真是明察秋毫啊,单凭白朗手臂的伤势,便知定是有人施以良药。”
  王缜此言分明是笑意于声,柳仕芳却没来由地感到不安,一时失语,只得干笑了几声。
  “可本王,也不是那么好糊弄啊。”
  柳仕芳僵住,眼见王缜脸上阴云骤剧。
  “白朗的手臂是受了本王的一箭,伤势如何本王最为清楚。如若没有足量的金疮药供应着,他的手臂早就废了。这足量的金疮药既是你柳尚书赏给小凡的……”
  柳仕芳瘦鹅一般伸长脖子,连连咽着唾沫。
  “那么,柳尚书还敢说,你对小凡的刑罚是小惩以戒么?”
  柳仕芳大骇,瘫伏于地。
  王缜又命人押来个小吏,正是柳仕芳最亲信的那个,可在王缜淫.威之下,小吏便将柳仕芳对小凡做的种种下流事,悉数招了出来。
  王缜越是听来,心里就越是疼惜,当听到小凡被凌.虐得最惨的那夜,王缜忽而爆怒,竟从椅上站起,抓起柳仕芳衣襟大吼:
  “他再心念他人,也是本王的男宠,你、你竟敢如此对他!分明是藐视本王!”
  手上一抬,柳仕芳便被甩出去丈远,他已骇得涕泪纵横,忙又向堂中爬来,语无伦次地求饶:
  “将军……将军饶命……小的一时糊涂……”
  谁会想到,小凡曾屡次三番坑害他王家之人,王缜又将小凡舍弃在千秋苑里不管不问,可此番却又明察秋毫,得知小凡受辱受虐后又是如此怒极。
  王缜冷笑一声:“哼,柳尚书难得的人才,本王又怎舍得杀你?听闻掖庭里正好累死了个老太监,左右……”
  柳仕芳听到这里已然失禁。
  “将柳仕芳净身,派去掖庭差遣。”
  柳仕芳被人拖着一路远去,好一阵凄惨喊叫,良久才消逝于耳际。
  四下归于静寂,王缜兀自怔着,心底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无趣。
  忽而想起小凡轻枕自己臂弯的温柔感触,耳畔似也响起那可人儿的嘤咛软语。
  ——“将军,坤华最爱被将军抱着。”
  ——“将军,若有天您厌弃了坤华,可叫坤华怎么活呢?”
  近侍见王缜兀自出神,迟疑了片刻,斗着胆子上前请示:“将军,天都快亮了,卑职护您回府歇息可好?”
  王缜的眼眸游移了片刻,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投去了西苑,近侍面露难色,不知下一句该说什么。
  王缜分明是记挂着昔日的男宠,身为部下的,当该搭个台阶给将军啊。
  忽而便想到了一套说辞,忙道:“将军,适才柳仕芳不是说,白朗知道玉玺的下落,将军心系国事,那么卑职便护您去将那白朗审上一审吧!”
  王缜闻言,嘴角隐隐地掀起了一抹弧度。
  ***
  才走进西苑外门,便听到北房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伴着狠命踢踹门板窗格的剧响。
  “放我出去!大爷们行行好!我知道将军来了,你们让我去见将军一面!行行好!”
  “坤华……呜呜呜……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坤华你不要走……”
  “你滚开!不要碰我!我受够了!我不是你的坤华,我是将军的小凡!”
  王缜竟自胸腔里发出一声低吟。
  屋子里的声响越发急骤,似是白朗与小凡扭打在了一起。
  “啊——放开我!你和柳仕芳都不得好死!我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将军不要我了,我也不能由着你们!”
  “坤华,你为什么变了?你昔日对我极好啊!坤华,你是不是怪我不把玉玺交给你?罢了罢了,就算我去了天庭,见不到坤华又有何稀罕?坤华,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便将玉玺给你!”
  王缜闻言瞠目,几个大步奔去,一掌拍飞了门板。
  进门便见小凡被白朗按在地上,小顺子坐在床边,一脸猥琐地袖手旁观。
  见有人闯进,三人都愣在了各处,小凡最先反应,似是不敢置信般惊叫了一声,便用力推开怔忪的白朗,手脚并用爬向王缜脚边。
  紧紧抱住王缜的腿,泪水在姣好的脸上纵横,小凡抽泣了良久,才能发出声音:
  “将军,你终于肯见小凡了吗?将军快带我走吧,柳仕芳他不是人啊!将军……小凡死也要死在将军身边!”
  白朗懵懂地冲来人眨了眨眼,瞬即恍然,继而大怒,从地上爬起便冲了过去:“是你勾引我的坤华!我和你拼了!”
  却被王缜带来的侍卫压制住按在地上。
  小凡兀自嘤嘤求乞,王缜只觉心都要化了,竟是俯身抬手,挑起小凡的下巴,如同品味久违的珍品一般,贪婪地凝视。
  “将军……带小凡走吧……柳仕芳是畜生……白朗又是个疯子……小凡、小凡受不了了!”
  白朗和一旁的小顺都是心头一凛,此情此景,小凡仍在回护着白朗,激.情.喷.薄之时,还不忘顺带着提及白朗的疯癫。
  而小凡心下狂喜,就凭王缜此时的眼神和抚.摸,他便笃定,王缜这次绝不会舍弃自己。
  却听王缜哂笑一声,冷然说道:“本王信守诺言,会成全你誓死侍奉本王的意愿,只是,你还未将玉玺交予本王。”
  小凡惊诧片刻,旋即便破涕而笑,给王缜磕了几个响头,美滋滋地说道:“将军等着,小凡这就……”
  说到这里又忙收声,警惕地看了眼白朗,又对王缜调皮地笑了笑。
  王缜见他可爱笑颜,顿时感到全身骨头一阵酥痒,他何尝不想即刻便将小凡拉上床笫!
  小凡擦干眼泪,施施然走到白朗身边,俯下身抚.摸白朗脸颊,温柔言道:“白朗,你适才说过,要将玉玺给我?”
  白朗连忙点头:“嗯嗯!只要你不再离开我!”
  小凡掩面偷笑,索性扑倒在白朗怀里,娇声道:“好啊,你快些告诉我玉玺在哪儿,我此生都会留在你身边。”
  白朗大喜,眼看便要说出秘密,话到嘴边又堪堪停住。
  他警惕地看看周遭,又得意地瞪了眼王缜,这才将右手捧在嘴边,贴近小凡,嘀嘀咕咕地说了起来。
  在场众人都纷纷失笑,小凡冲着王缜调皮地挤了挤眼睛。
  王缜这下便再无猜疑,这个白朗,当真是疯了。
  小凡的表情越来越得意,也越来越阴险,忽而就将白朗推开,站起身,花蝴蝶一样向王缜扑来。
  “将军!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白朗一脸的诧异,从地上起身,欲将他的坤华拉回来,却再次被人狠狠地按在地上。
  小凡对王缜好一通撒娇,听身后白朗撕声大叫,他厌烦地一皱眉,又称心一笑,转头示威一样看着白朗,却又是对王缜说道:
  “将军,白朗他将玉玺,藏在了龙脉山上,他曾与坤华苟且的那个小院子里。”
  “哈哈哈哈……”王缜一阵狂笑,戏谑地捏起小凡的下颌,说道,“不愧是本王的人!”
  白朗见状,这才恍然自己上了当,他大吼着咒骂,又悲凄地求乞,可他眼里的坤华,却连看都不愿再看他,欢天喜地地在王缜近旁撒娇。
  小凡忙道:“将军,快带小凡走吧!”
  王缜却又将他推开,见小凡惊惶,便温言说道:“乖,你再忍耐个一天半晌,待本王派人寻得了玉玺,再八台大轿接你回王府!”
  “啊……”小凡无语,到了这个地步,王缜还加着小心,定要将玉玺拿在手中,才肯全信了小凡。
  王缜又将审慎的目光在小凡脸上逡巡了片刻,除了失望和惶恐,确是看不出别的什么,他稍作安心,却仍是决然离去。
  “将军——”身后是小凡不安的呼喊。
  王缜已然离开,但他的耳目还在,因而屋子里的戏还须得继续。
  小凡贴墙颤栗,一脸的惊恐,白朗呲牙厉目,似是要吃人的野狼。
  “别……别过来……”
  白朗哪还会听他的,一跃而起,扑上去便是狠命殴打。
  “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何骗我?我的玉玺没了,去不了天庭了!你还要离开我!”
  “白朗……不要再打了……我知道错了!我不会离开你了!小顺子……快、快来救我……”
  小凡的头发都被揪下了好几缕,他撕心裂肺地喊叫,白朗却似当真发了癫狂,六亲不认,将他往死里打,而小顺子始终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瑟缩在墙角不敢动弹。
  一直折腾到天都大亮,小凡已是半晕过去,趴在地上,无意识地呻.吟。
  白朗似是累极,坐在小凡近旁大喘粗气,忽而将小凡抱起,重重地摔在床上,又将他当作褥子一般压了上去。
  小凡的呻.吟声骤然加剧,白朗紧紧地将他抱住,大声吼道:“你休想再离开我!”
  小凡禁不住苦笑,如若白朗出于真心地对他如是说,那么受再多苦,他也心甘情愿。
  又听白朗贴着耳边说道:“小凡,对不住了。”
  他恍然惊醒,是了,这个男人,于他而言,只有利用和恩仇,从他的口中,能出于真心说与他的,不是咒骂便是客套。
  风平浪静后,小顺子才敢移到白朗近旁,怯生生问道:“殿下……您和小凡……这是哪一出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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