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费要20万,你要怎么凑啊?”顾婉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气力的声音温柔道,“乐乐,妈不想你为了我债务缠身。”
“没事的妈,我不怕债务。”星燃笑了笑,露出一个甜甜的酒窝,“只要你能好。”
当星燃在病房里,母慈子孝一派温馨时,微博上的一组照片又爆了热搜。
#反转?锦城名媛竟无辜背锅?#
“前几天一张模糊的会所热舞照片,被爆出是锦城知名企业家贺明先生的独女贺文娜,因此贺文娜锦城第一名门淑女的头衔也遭到网友质疑,虽然贺文娜声明称照片不是本人,但网友根本不买账,直言人设崩塌,女神滤镜破碎。谁知,昨天狗仔在RED蹲守,竟然拍下这样劲爆的一幕……”
“[图片][图片][图片]……”
“此人侧脸与贺文娜小姐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千差万别,对比衣着和发型,赫然就是前日照片的‘女主角’!”
“但谁能想到,这个‘女主角’竟然是个男人扮的![图片][图片]”
“到底是巧合还是阴谋?怀着这样的疑问,我们采访了贺明先生,下面来看看贺明先生如何看待这件事。”
视频中的男子,昂贵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眉眼与顾从乐极其相似,只是与后者的青涩相比,贺明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上位成功者的从容与精明。
他对着镜头温和一笑:“小女文娜自幼就被我和她母亲严格要求,她本人也聪明又懂事,我就说嘛,那照片上的人怎么可能是小女?前几天,她还把自己从小到大的压岁钱捐了出去,说要给希望小学盖一栋教学楼呢。”
“至于照片上那个男生,大概是巧合吧,我们要尊重别人的爱好不是吗?”
“文娜小姐真是有爱心,不愧是贺明先生这样成功的企业家教出的女儿……”
星燃面无表情地关掉视频,可不就是成功的企业家吗,说谎都不带眨眼的。
不用看也能知道,现在网上肯定都是夸贺家父女的,顺便再骂一波那个不知名的“女装大佬”——
变态,炒作,蹭热度。
因为低着头,而且只有侧脸,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顾从乐,而就连当事人也不知道的是,顾从乐竟然是贺文娜同父异母的哥哥?
只有一手策划了一切的贺明自己知道。
从一开始为了母亲的手术费,到后面的威胁逼迫,就这样,顾从乐一次次替他那个抛弃了他和母亲的男人的女儿背锅,即使被网友人肉、网暴、被学校退学,只要他愿意救顾母,顾从乐也毫无怨言。
可是顾母还是死了。
顾母死后他才知道,这个一直利用他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而可笑的是,他这个所谓骨肉,不光在那人眼中从来只是麻烦,就连曾经相爱的恋人,他也恨不得除之后快。
致力于营造完美人设的贺明,怎么可能会放任自己人生的污点,出没在现任老婆女儿,还有广大媒体面前呢?
“叮——”贺明又发短信了。
“后天把剩下的钱打给医院,这件事千万要保密。”
星燃唇角勾起,冷哼一声。
后天?顾从乐没等到救命钱,反而等到的只有他们的故伎重演。
**
星燃来到学校的画室,因为是周日,这里空无一人,凭着原主的记忆,星燃支起画架开始练习作画。
初夏的午后阳光还不甚热烈,透过玻璃窗照到安静作画的少年身上,像由内而外散发着光芒,宁静又美好。
“骆先生,你看……”
“嘘。”男人抬手打了个手势,阻止了校领导继续说下去。
大肚发福的校领导好奇地顺着男人的目光,从窗户看向屋内。
只见那间洁白空荡的画室,一少年正认真地在画板上画着什么,他微低着头,被画板遮挡,只露出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
过了几分钟,男人才收回目光,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待走得远了些,校领导才笑着继续说:“刚刚在那画室的,应该是艺术系的学生,还真刻苦呢,周日还在练习。”
“骆先生莫非对油画感兴趣?”
带人逛了大半个校园了,一直只是“嗯”或点头的男人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男人扶了扶金边眼镜,“是有点兴趣。”
“那正好,三天后本校有个油画比赛,骆先生若是感兴趣,可以来参观!”
**
大三的课程不算多,因为星燃之前从没接触过油画,即使继承了顾从乐的画技,为了达到他原本的高度,星燃还是下了一番功夫。
这两天几乎是泡在画室不出来了。
晚上,星燃刚画完一株向日葵,伸了个懒腰,就收到了贺明的电话。
“你现在去学校大门口,有人会接你。”
“干什么?”
“带你去RED,你先别问那么多,到时候按吩咐做就行了。”
星燃冷冷道:“贺先生,请问钱打到医院了吗?”
电话那头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等你做完这一次,钱立马打,不光打钱,我还会拜托人帮你母亲留意合适的肾-源。”
星燃对着电话幽幽道:“成功又富有爱心的企业家原来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吗?”
“你说什么?”贺明何等精明,一下就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嘲讽,语气中带着薄怒,“小子,我劝你听话。”
“你清楚你现在在跟什么人说话吗?”
“我当然清楚了。”星燃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唇角勾起,一字一句,不急不迫道,“正因为清楚,所以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呢?”
“贺先生?贺总?还是,父亲?”
听到电话那头清晰传来的水杯落地和座椅挪动的慌乱声,星燃轻轻地笑了。
这清爽的笑声却如索魂鬼魅,吓得贺明冷汗直流。
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只是那声音里再无半点沉稳。
“你,你说什么?别乱叫!我就文娜一个女儿,哪里冒出来的儿子!”
“啊咧?难道我认错了吗?”星燃歪着头,一派天真,“你不是我那个抛弃怀了孕的未婚妻,跟富家小姐跑了的渣爹吗?”
“你,你……”你了半天,贺明的脸都憋红了,半晌才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星燃轻笑出声:“我只是想让你遵守承诺罢了。”
“信用,不是商人的立足之本吗,你怎么就不懂呢?贺,先,生?”
第35章 被迫女装的小可怜(3)
RED包厢内,烟雾缭绕,酒气弥漫。
“贺文娜,这都十点了,那小子怎么还不来?”
余勇吐出一个烟圈,眼底玩味悠长。
“我们大伙儿可都等着看他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比女人还美呢?”
“是啊,我们都想看看你那个替身什么样,正脸是不是也跟你一样啊?”
附和声四起。
贺文娜充满自信地笑了笑:“放心吧,他不敢不来的。”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贺文娜递给大家一个“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的得意眼神。
“我爸打来电话了,我先去接个电话。”
贺文娜转身进了一个空包间,接了电话直接问:“爸,人怎么还不来?”
贺明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温和道:“他今晚去不了,文娜啊,你小心点,别再落下话柄了。”
贺文娜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她皱着眉,语气中有一些不悦:“怎么这样?我都跟我那些朋友说好了,带人让他们见见的,爸,你难道要让我食言吗?”
不知是被“食言”个词,还是被自己那不务正业的女儿刺-激到了,贺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中也全然无了平日的慈祥。
他沉声道:“每天在外花天酒地,你还怕这个?”
贺文娜一时被他这严厉的语气吓到了,知父莫若女,她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家父亲那平易近人的外表下是多么冷酷的心肠。
她怔了几秒,态度很好地服软道:“爸,对不起嘛,不要生气了,我今晚也不是非要顾从乐来不可。”
“主要是余勇,爸,你也知道他的……他看了新闻上顾从乐的照片,就对他有了极大的兴趣。”
“我想着就顺他个人情,把人弄过来陪陪他而已……”
贺明闻言眉头直跳,这个余勇,他一个长辈可都是听说过的,整日沉迷淫乐,还男女不忌,看上了谁都会不择手段的得到,甚至还闹出过人命……
可谁让他有个有本事的爹呢。
余勇的父亲,与锦城市副市长关系匪浅,为官的,是他们这些做生意的,最不能得罪的。
而刚好,最近他正在跟对家竞争副市长手里负责的一个国家项目工程,正愁怎么跟他们攀上关系呢,若是……
贺明眼底精光乍现。
见他一直不吭声,电话那头问道:“爸,怎么了吗?”
“没事,爸只是在想……”贺明压制住内心的雀跃,微笑道,“既然余少喜欢,我们也不好不成人之美。”
“告诉余少,让他稍微等上一等,我会把人乖乖送到他身边的。”
至于顾从乐是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贺明挂断电话,来到落地窗前,自那高耸入云的办公楼顶层,俯视着这偌大繁华的锦城市。
他说了,他只有贺文娜一个女儿。
**
绘画比赛第一场,早上八点到十二点,四个小时的现场绘画时间,星燃起的很早,吃了早餐,还收拾了绘画工具。
他的几个室友也都破天荒地早起了,虽然他们不参加比赛,但是他们想去比赛现场为星燃加油。
几人非要帮星燃提着颜料和画具,说怕星燃这细胳膊腿提着这些沉甸甸的东西到了比赛现场,累的捏不住笔。
星燃笑了笑,随他们去了。
到了艺术大楼,那里已经四处拉了警戒线,星燃接过室友手中的东西。
“好了,就到这吧,你们先回去吧。”
张榆把东西递给星燃,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你是班里绘画能力数一数二,稳定发挥就好。”
星燃点了点头。
冯斌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小乐子,一定要好好画,给我们225宿舍争光!”
星燃笑道:“嗯,我会加油的。”
……
“锦城大学,油画系,顾从乐。”
验证了身份,星燃踩着清晨柔和的微光,踏进了那个前世顾从乐报了名,却因前一天晚上被灌醉而错过进场时间的考场。
四个小时,过得飞快。
踏出画室,星燃看着满手的颜料和衣服上的斑点,笑了笑。
几个室友早早等在考场外了,见他一脸开心地出来,几人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高天阳揽住星燃的肩头:“走,换换衣服洗洗手,然后我们去吃后街那家火锅如何?”
星燃弯了弯眼睛:“好啊。”
选锅底,上菜,涮丸子肉类,因为顾从乐一直忙于挣钱,四个人好久没聚一起那么开心的吃火锅了,几人叽叽喳喳,吃的油光满面。
星燃用筷子在锅里捞着,突然夹出一只虾,他盯着那色泽肥美诱人的虾几秒,然后把他夹到右手边的冯斌碗里。
“啊,小乐子真好!”
星燃笑了笑,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灵巧地剥去虾的外壳,然后再蘸了酱汁送入口中。
只觉得肉疼。
“宿主,你不是挺爱吃虾的吗?”
“是啊……可是5117,我不会剥壳……以前都是沈先生给我剥好的……”
以前他是一只人鱼,有锋利的牙齿和强大的消化系统,吃这些鱼虾,从来都是直接吃,做了人后才知道,人类吃鱼虾竟然会这么麻烦?
他以前的习惯让他没耐心去剥壳挑刺,所以干脆就不吃那些了,反正还有那么多人类制造的美食等着他享用。
或许是他看出了自己看那些食物的眼神有些许不同,每次一起吃饭,不消他说,沈先生就会戴上手套,用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容地剥壳,分蟹,然后把处理好的虾肉或蟹肉,放入他的碗中。
而自己,只需大快朵颐就好了。
**
吃了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场就要开始了。
下午场是在艺术大楼一楼的一间礼堂里举行,三个高校共40个作品,由老师教授和一些业界大佬组成的评审团当众评选。
礼堂很大,能容纳一千多人,观众席的前三排摆放了鲜花与饮用水,是留给评审团和校领导的座位,参赛选手从第四排开始坐,再往后的座位是留给前来观赛的观众。
他们去的也不算晚,可到地方时观众席上还是已经乌压压坐满了人。但星燃是参赛选手,找座位很容易,不过他那几个室友就有点麻烦了。
确定了几个室友都找到了座位,离开场还有十几分钟,星燃掏出手机低头给顾母发着短信。
突然,一直吵闹躁动的教堂突然安静了几秒,随后又爆发出更强烈的私语声,其中还夹杂着女生那难掩的雀跃。
“天哪,那个男人好帅!”
“这是哪个学校的老师吗?比你最近粉上的那个明星,好看多了!快看,他坐在第三排了!”
24/37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