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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暮雨(古代架空)——蘅楹

时间:2021-06-26 10:00:06  作者:蘅楹
  干脆姓冬。
  夏薰从善如流,反握住贺琮的手臂,用力捏了一把。
  “下官求之不得。”
  贺琮忙拉他上车,连点心都忘记拿,还是小厮替他付过账收下。
  车轮辘辘向前,马车里,夏薰想要开口,被贺琮数次制止。
  他摆摆手,示意夏薰不要出声。
  夏薰便不言语。
  贺琮不与他交谈,却一直盯着他,眼里写满“担忧”二字。
  夏薰笑了,摇摇头,让他无需担心。
  马车到了贺府,贺琮立刻将他带进书房,屏退所有下人,命令任何人轻易不准靠近。
  待到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贺琮压抑着的情绪瞬间爆发。
  他站在夏薰面前,横眉立目质问:
  “你怎么到京城来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万一被人认出来,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再假死一次吗!?”
  夏薰愣住。
  看来贺琮并不知晓他人在京城,如此说来,纸条就不是他写的。
  不是他,会是谁呢?
  夏薰一时无言。
  贺琮的鼻子都要喷出火来。
  “我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你今天必须离开!你先在我府上躲着,等到夜色四合,趁那帮守门的看不清楚,我赶在关城门前送你出城!”
  夏薰刚张开嘴,他立马堵回去。
  “不准有异议!就这么定了!”
  夏薰叹了口气,无奈道:
  “我不是自己要来的,想走也走不了。”
  “没听懂!什么意思?”
  夏薰垂下眼睛,迟疑地说:
  “是……祁宴把我带回来的。”
  贺琮满腔愤怒在顷刻间变为惊惧,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瞪得能掉出来,说话都语无伦次。
  “他发现你了?他知道你没死??他怎么知道的?!”
  夏薰缓缓道:
  “一个月前,我给我自己扫墓,在坟头遇见他,他一眼就认出我了,他让我跟他回京城,我不答应,他便威胁说要揭发我大哥的真实身份,我能怎么办?只好回来了。”
  贺琮瘫坐在椅子上:
  “这下完了……这可怎么办……!”
  夏薰一口气还没喘匀,他又腾地站起来。
  “那我们更不能浪费时间!我现在就送你走!骑我家最快的马,一口气能狂奔几百里!等到他发现,你早就跑得没影了!”
  夏薰不肯:
  “我走容易,我哥怎么办?他还有夫人和孩子,他们可跑不掉。”
  贺琮发愁地看着他,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他抓你回来到底想干什么?!你爹娘和二哥都死了,你自己也差点死在窦州!他还想怎么样??难道他对夏家还心怀怨恨?还不肯放过你?!”
  夏薰让他冷静。
  “我不知道,我今天冒险来找你,是想问……”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是贺琮夫人的侍女,说夫人来问贺琮何时有空?若是无事,不妨来内院陪少爷小姐玩一会儿,他们吵着要见爹爹。
  夏薰把话咽了回去。
  他本来把纸条一事和盘托出,询问贺琮是否知道会是何人所写。
  可他实在不愿将他牵扯进自己与祁宴的恩怨中,贺琮有一家老小,置身事外,才是最安全的。
  贺琮让侍女传话,请夫人稍安勿躁,他很快就过去。
  外面的人走后,他又接起话茬:“你刚才想说什么?”
  夏薰转而问道:“如今祁宴在朝中,是什么地位?”
  贺琮说:
  “就像我信里写的那样,三个月前,他升任中书侍郎。”
  夏薰又问:“那你可知,他为何突然去岭南?”
  夏薰和大哥相继假死后,贺琮在窦州给他们立了墓。
  此事很快被皇帝知晓。
  或许是认为他们二人并非罪无可赦,皇帝没有下令铲掉,而是默许了。
  夏家除了他们两个,其余全都死绝,自然无人为他们扫墓。
  头几年,墓地杂草重生,等到风头渐渐过去,夏薰便时常去打理。
  七年间,祁宴没有来过一次。
  他也许是对夏薰怨恨到,连他死了,都不肯到他的坟前看一眼。
  贺琮告诉夏薰,祁宴去岭南并无特别的缘故,只是执行公务。
  原来……他不是特意去找他。
  夏薰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有些放心,更多的,是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怅然。
  他无数次幻想过,祁宴得知他的死讯,会有什么感觉。
  他会不会痛心,会不会懊悔?
  哪怕自己的死能让祁宴有一瞬间的后悔,夏薰也能得意一辈子。
  看吧,你为了报仇害死了我,心痛的不照样是你。
  而今想来,是他幼稚了。
  祁宴一副铁石心肝,断不会如他这般优柔寡断。
  又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传来。
  贺琮朝屋外喊话:
  “我等会儿就回内院,让夫人不要着急!”
  外面来的不是侍女,而是看守府门的侍卫,他着急回道:
  “祁宴大人来了!他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外了!”
 
 
第4章 微霜渡
  贺琮大惊失色。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知道你在我这儿?!”
  夏薰也很吃惊,他明明是偷跑出来,祁宴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他不见了?还能马上猜出他在贺琮府里?
  他问贺琮:
  “祁宴会不会有公务与你相商?否则——我根本没有告诉他我的去向。”
  贺琮脸色难看。
  “不会,自你假死后,他别说来我府里,就是平素遇到我,都不会看我一眼。这么多年,除非万不得已,他不会和我说一句话,他肯定是来找你的。”
  他戴上官帽:
  “我这就去会会他!你要是想跑就赶快跑!我拦住他!我就不信,他还敢硬闯朝廷命官的府邸!”
  他气势汹汹冲出去,夏薰跟在身后,忙不迭地说:
  “我走不了,你也不要去!你还有妻儿,还要在朝中做官,你不能得罪他!”
  贺琮头也不回:
  “不能得罪也得罪多回了!怕什么?!就算你走不了,我也要出去给你撑腰!别让他以为没人能保护你!”
  他对着下人指指夏薰。
  “把他给我拦住!不准让他出府半步!”
  祁宴没有下车,连面都没露,只有他的贴身侍卫祁回,站在车旁,腰挺得笔直。
  贺琮怒火攻心,指着马车怒斥:
  “祁宴!老祖宗传下来的礼节你全都忘了?!登门拜访就给我乖乖下来,恭恭敬敬行礼!摆着副架子给谁看?!”
  鸦雀无声。
  祁回向他拱手,祁宴没有半点回应。
  贺琮更火大了,对着车厢门一阵猛拍。
  木制的门被他拍得哐哐作响,再这样下去,就要被他弄断了。
  下人严格遵守贺琮的命令,挡在夏薰身前。
  夏薰对他说:
  “让我去吧,你家大人要遭殃了。”
  下人惊疑不定,来回看了几眼,犹豫再三,让出路。
  夏薰沉着脸,迈过门槛,缓缓走到马车旁。
  贺琮气得连他都骂:
  “谁让你出来的?!没出息!!”
  夏薰无奈苦笑。
  车厢门打开一条缝,祁宴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手心向上,是要扶夏薰上车的意思。
  夏薰避开他的手掌,俯身钻进车厢。
  车轮立刻向前,贺琮在外面骂了什么,他已经听不真切了。
  自从他上车,祁宴的目光就附着在他身上,牢牢注视着他的每个表情。
  夏薰不想被他盯着看,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把脸扭到一边。
  车厢就这么大,就算尽力躲避,依然处在他势力范围内。
  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抓到夏薰。
  夏薰很戒备,双手收拢在袖子里,假装目视前方,用余光注意着祁宴的一举一动。
  祁宴穿着官服,想必是刚回府就听说夏薰不见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出来寻他。
  他的右手缠了一圈纱布,过了一夜还在渗血,可见伤口不浅。
  他朝夏薰抬起手,在空中停留片刻,慢慢放在膝头。
  他好像想说什么,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还是夏薰先按捺不住:
  “我出来没多久,中书大人就知道我不见了?还能准确猜到我在贺府上?大人真是神机妙算,我自愧不如。”
  祁宴放在膝盖上的手骤然握紧。
  “不要叫我大人……”片刻后,他慢慢松开手,“不要叫我大人,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夏薰冷冷道:
  “那我就不知该如何称呼您了。”
  “……从前……”祁宴顿了顿,眼神隐约透露出渴切:“从前,你不是一直叫我的名字?”
  夏薰用沉默表示不情愿。
  气氛迅速冷却。
  祁宴不依不饶,直勾勾看着他,好像如果不从他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绝不会善罢甘休。
  最后还是夏薰让步。
  “那就叫您,您现在——”
  祁宴神情更加冰冷,夏薰不得不改口:
  “你现在身居高位,直呼其名实属不妥,恕我不能从命。”
  祁宴叹了一声,紧绷的姿态逐渐放松。
  夏薰追问:“还请解答我心中的疑惑。”
  祁宴长呼一口气,慢慢舒展身体,斜靠着车窗,脸上渐渐浮起玩味的笑意。
  夏薰看着他的脸,略有怔忪。
  他们之间夹杂着复杂的恩怨纠葛,还有许多年无法追溯的时光。
  可即便如此,他也必须承认,祁宴确实生得英俊,举手投足间眉目流转,顾盼神飞,让人忘之心折。
  那时,夏薰为表象声色所迷,几乎毫不费力就喜欢上他。
  如今,祁宴轻声启口,对他说:
  “因为你叫我中书大人。”
  夏薰一愣:“怎么又重新提起——”
  祁宴拈着袖口,侧头看他:
  “我三个月前才被提拔为中书侍郎,消息传到窦州,再快也要数月。昨天是你来京城的第一天,没有接触任何外人,一见到我,却能准确叫出我最新的官职,说明京城里肯定有人与你互通消息。”
  夏薰瞠目:
  “那……你又如何知道,与我通消息的就是贺琮?!”
  祁宴不慌不忙,缓缓道:
  “从前你不喜交际,京城贵公子中,与你相熟的只有贺琮一个。”
  惊讶之余,夏薰很是后悔。
  他还是放松警惕了。
  在祁宴面前,再小的破绽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沉默片刻,祁宴突然问:
  “你一直和贺琮有联系?他是不是……从最开始就知道你没死?”
  夏薰咬牙承认:“……是!”
  祁宴的神色蓦然黯淡下来,眼瞳里的光,如潮水般退却。
  他的手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慢慢握紧,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他语气沉重,说话很是费力:“为什么……我不知道呢……”
  他垂下头,紧闭双眼,满脸灰心。
  夏薰不再看他,侧头看向窗外,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透过窗纱,显出模模糊糊的影子。
  他对祁宴说:
  “贺琮得知我的死讯,要来殓我的尸骨,他爹说,如果他再和夏家扯上关系,就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可他还是来了,他一来,就发现了。你比他敏锐太多,如果是你来的话,你也会发现……可惜……”
  夏薰表情平静,语气萧索:
  “想必,你那时没有这样的功夫……那时的你在做什么呢?我猜,你扳倒夏家,应是加官进爵,春风得意,在朝堂上风头无两,大概已经忘了,还有夏薰这个人吧?”
  祁宴倏地抬头,想要向他解释,迟疑再三,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挣扎良久,最终只以无言回应。
  衣袖盖住他的手,所以夏薰没有看见,祁宴的指尖嵌入掌心,昨夜被他割出的伤口裂开,血从绷带缝隙涌出来,流了满手。
  马车碌碌,绕过街角,驶进一条安静的街道。
  这条街只有两户人家,经过破败的夏宅,就是祁府的正门。
  夏薰受不了车里沉闷的气氛,不等停稳就跳下去。
  祁宴想要扶他,急着伸出手,与夏薰的衣袖擦身而过。
  祁回不去扶夏薰,几步上前,小心翼翼扶住祁宴的胳膊,让他安安稳稳下车,没有丝毫摇晃。
  越过祁府门边的石狮子,夏府大门清晰可见。
  夏家大门门头的木梁爆皮干裂,结满蛛网。
  门上贴着封条,墨迹全然褪色,看不出写过什么字。
  夏薰望着自家府门,问祁宴:
  “听说陛下赐了你新的宅子,那你为何还要住在这里?我家如此衰败,不怕影响贵宅风水?”
  祁宴身形一滞。
  夏薰又问:“还是说,你每日看着荒废的夏宅,可以回味从前的功勋?”
  祁宴还未开口,祁回憋不住了。
  “公子,您错怪大人了!您不知道!这些年大人都是怎么熬过来——”
  祁宴抬手,不准他再说。
  夏薰收回目光:“京城的日子再难,难道能比流放地的生活更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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