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秘书已经告诉他,沈卓礼的伤势并不严重,让他不用担心,然而在去医院的车上,翟思洛还是心神不宁,甚至连胃部都开始隐隐抽痛。
病房门外,周秘书正在等他。
“医生已经缝完针了,打了麻醉和止痛,卓总正在休息。”
翟思洛谢过周医生,他深吸了口气,慢慢推开病房门。
脸色异常苍白虚弱的沈卓礼躺在病床上,漆黑纤长的眼睛紧紧闭着,手背上还残留着扎针的针孔。
翟思洛放轻脚步走过去,他想看看男人的伤口,又怕影响他休息,最后只好坐在床边,从床头的果篮里拿了—个苹果。
他记得他第—次胃溃疡住院时,沈卓礼就守在他旁边,专注地削苹果。他的手艺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好,可以—整个苹果削下来,皮都不断……
翟思洛握着小刀,明明在削苹果,可眼前不知为什么却越来越模糊。
“小心扎到手。”身旁,男人嘶哑的声音忽地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五一快乐!
第三十六章
见沈卓礼醒了,翟思洛连忙放下手里的刀和苹果,惊喜地看着他。
“卓礼哥哥,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对上青年满怀担忧和关切的眼神,沈卓礼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我没事,就是一点小伤而已,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可我听周秘书说,你是被沈建业给刺伤的,怎么可能伤得不重呢?”毕竟沈建业那么恨他。
沈卓礼无奈一笑,“真的不严重,你要是不相信,自己看看。”
翟思洛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他试探着掀开沈卓礼身上的床单,男人轻笑了声,自己卷起病号服下摆,露出腹部包着白色纱布的伤口。
看着隐隐有丝红的纱布,翟思洛心头不自觉颤了一下,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上去。
“那现在还痛吗?”
男人的肌肤本来就是象牙似的莹白色,强烈的对比下,显得那个隐隐渗血的伤口更加可怖,虽然隔着纱布,但翟思洛还是能想象医生缝针时血肉模糊的场景。他简直不敢想象沈卓礼是怎么挨过来的。而且,当时沈建业那一刀要是扎偏了,刺进了男人的心脏……光是想象那个场景,他便感到后怕。
看着翟思洛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道伤口,沈卓礼浓密的眼睫眨了眨,脸上忽然浮出些痛苦的神色。
“嘶,麻药的药效好像过了,现在有点痛……”
“那怎么办?要不要吃止痛药?”翟思洛立刻担心起来,想按床头铃帮他叫医生。
“止痛药效果可能不大。”沈卓礼长睫微垂,左手按住翟思洛按铃的手。
“小洛,其实只要你坐在这儿陪着我,我就没那么痛苦了,不用叫医生。”
“可是……”翟思洛仍是担心,英挺的眉头紧皱着。
沈卓礼看着他,黑眸中忍不住染上笑意,“小洛,要不……你亲一下,可能就不痛了。”
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有心情开玩笑!翟思洛磨了磨牙,眼底闪过无奈,忽然笑道,“好啊。”
这下震惊的人换成了沈卓礼,他惊讶的看着翟思洛坐在床边,弯下腰,伸手卷起了他的病号服下摆。
沈卓礼的伤口在右下腹的位置,靠近右腰侧,翟思洛小心的避开伤口,低下头在男人温热的肌肤上亲了亲。
沈卓礼全身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动作。青年灼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肌肤上,羽毛般的触感落在他的腰侧。那被亲过的一小块皮肤很快就红起来,隐藏在皮肤下的肋骨不自觉起伏,热度逐渐蔓延,带来柔软而战栗的触感。
沈卓礼看着那两瓣唇从他的腰侧离开,青年黑色的眼睫颤动着,仿佛蝴蝶的羽翼,轻飘飘的落在了他心上。翟思洛抬起头,英俊的脸颊微红,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现在好一点了吗?”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雨点撞击在窗户上。在喧嚣的雨声中,沈卓礼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深处的血液加速奔流的声音。
他微微皱眉,似乎在忍受什么煎熬,“还是很痛,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痛的是另一个地方。
翟思洛轻啊了声,显得有些苦恼。青年低下头,正犹豫要不要再亲一下,却被男人猛地按住后脑勺,温热柔软的唇用力贴了上来。
翟思洛毫无防备,就被沈卓礼揽入怀中,他顾及着他的伤口,双手不敢乱动,想要挣扎,身体却轻飘飘的使不出力气。沈卓礼很快撬开他的牙关,舌尖长驱直入,肆无忌惮的在他的口腔内索取和掠夺。
明明男人上一刻还是病殃殃的起床都很艰难的样子,可这一刻放在他腰间的手臂却如此有力,亲吻的力道更是凶猛,仿佛蛰伏已久的野兽终于抓住了心仪的猎物,含在口中舍不得一口吞下,于是只好反复的细细品尝。
翟思洛记不清这一吻持续了多久,只听到窗外雨声喧嚣,晃动的视野里是男人俊美而略显苍白的五官,他的气息,温度,触感,无孔不入地侵袭着他的理智。那双深黑色的眸子仿佛带着无法言喻的魔力,让他全副身心都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像是义无反顾的飞蛾,落入盛大而炽烈的火焰中。
双唇终于分开,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额头抵着额头。沈卓礼舍不得放开他,最后含着他的下唇瓣,温柔的咬了一下。
“小洛,你是喜欢我的,是吗?”
翟思洛整张脸已经红透,因为呼吸不稳,气息有些急促。他黑色的眸子中含着水汽,有些愠怒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你的伤口根本不痛,骗我的对不对?”
沈卓礼眨了眨眼,眼底的心虚一闪而逝。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翟思洛冷哼了声,想起他瞒着自己身份的事,赌气道,“你想多了,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沈卓礼黑眸微眯,不满的捏住他的下巴。
“把我当哥哥是吧?那跟哥哥接吻的感觉……怎么样?”
翟思洛一想到刚刚的场景就面红耳赤,他擦了擦嘴角,避开沈卓礼过于灼热的视线,不自在道,“就那样吧。”
沈卓礼呵地笑了声,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明明被他亲得腿软,还要在这逞强。
他捏了捏青年的脸,正要说什么,病房外忽地响起敲门声。
“卓总,晚餐已经备好了。”
翟思洛听到周秘书的声音,立刻坐了回去,脊背挺得笔直。
沈卓礼暗骂周秘书的不识时务,可想到翟思洛现在肯定还饿着,点了点头,扬声道,“送进来吧。”
周秘书推着一个小餐车进来,翟思洛本来以为这是给病人送的营养餐,没想到盖子掀开,陶瓷餐盘里竟然是热气腾腾的意面和牛排。
“欠了你一顿大餐,不好意思。不嫌弃的话就在这吃吧。”
“那你不吃吗?”
沈卓礼笑了笑,目光柔和,“我两个小时后才能吃东西,你不用管我,先吃吧。”
翟思洛总觉得这样对沈卓礼似乎有些残忍,可见男人眼神肯定,加上他肚子早就饿了,还是拿起了刀叉。
“这个是你自己说的,待会儿馋了可别怪我。”
“你吃你的,我看会儿书。”
翟思洛早就饿了,也顾不上在男人面前的形象,低头吃起了意面。本来以为是周秘书叫的外卖,味道可能一般,比不上餐厅的口味。没想到味道竟然跟那家餐厅的口味一模一样,牛排也是顶级的和牛,外焦里嫩,入口即化。
“我记得那家餐厅不是不送外卖的吗?”翟思洛擦了擦嘴,脸色惊讶。
“那家餐厅我买下来了,以后都送外卖。”
沈卓礼翻了一页书,轻飘飘道,语气就像买了一个苹果那样轻松。
翟思洛极不赞同,“你也不怕亏本,餐饮业每年的倒闭率可都在百分之四十以上。”
“亏本就亏本吧,你爱吃就行。”
翟思洛看着他一副霸道总裁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想笑。
两个小时后,沈卓礼的营养餐也送来了,都是清淡的粥和小菜。
他放下书,试图换个姿势坐起身。麻药的药效正在减退,腹部的伤口传来隐隐约约撕裂的痛感,光是坐起身,他就全身是汗,脸都白了。
翟思洛拿了个枕头放在他腰后,不放心道,“你能自己吃饭吗?”
沈卓礼摇了摇头,苦笑道,“估计得找个护工来帮忙。”
“我喂你不是一样吗?不需要找护工。”
青年低下头,拿起桌上的粥和勺子,把椅子拉近了些,在床边坐下。
“来,张嘴。”
沈卓礼乖乖张开嘴,一口就把粥吞下了。
看着青年担忧的眼神和小心的动作,伤口处传来的疼痛似乎也变得可以忽略不计。
“这些菜你要吃哪个?我夹给你。”
“就那个水煮西兰花吧。”
翟思洛点点头,正要把西兰花夹给他,身后的病房门忽然打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翟总,不好意思,我们卓总正在休息。”周秘书有些焦急的跟在翟鹏身后。
“你别拦我,我今天非要见你们卓总不可!”翟鹏话音刚落,忽然看到沈卓礼的病床前竟然坐着翟思洛,后者还在亲密的给他喂东西吃,想到之前网上传的那些流言,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
“翟叔叔,您怎么过来了?”沈卓礼看到他出现,目光有些诧异。他示意周秘书先离开病房。
“翟思洛,你在这儿干什么?”翟鹏语气不善。
“那您又出现在这里干什么呢?我是来探望病人的,您这么气势汹汹的是什么意思?”
进来之前周秘书就跟他说沈卓礼受伤了,当时翟鹏还觉得沈卓礼大概在演戏,现在见到他脸色苍白的坐在病床上,又有些不确定了。
“卓礼,既然你也生了病,应该知道重病的人有多么不容易。我上午去看了沈老爷子,他躺在病房里已经只剩半条命了,你难道一定要把他逼到死路上不可吗?他好歹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沈卓礼无奈的笑了笑。
“翟叔叔,您可能误会我了,我把沈正德转到了最好的医院,也请了最好的护工照顾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怎么样。”
“那你把整个沈氏大换血,又撤了你大哥的职,还要把你二哥送进牢里,你是不是太心狠手辣了一点?这些可都是你的血亲啊。”
“爸,你说这些话就不会良心不安吗?你知道卓礼哥哥是因为什么受伤的吗?就是因为被沈建业捅伤的!他进牢里那是罪有应得!”翟思洛满脸气愤。
沈卓礼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冷静,不要生气。
他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尽量平和的看着翟鹏。
“翟叔叔,这些话是沈建军让你来说的吧?您放心,我撤沈建军的职位,是因为他没有管理才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德不配位,但是维希的职位我还保留着,还给他升了一级。就像您说的,我也是沈家的人,怎么会不希望公司好呢。”
听到沈卓礼是被沈建业刺伤的,翟鹏那股气又发不出来了,好歹沈卓礼还留着沈维希的职位,没把事做绝不是。之前他跟沈家当亲家时,他跟沈建军走的比较近,两人脾气相投,也有很多共同话题,关系一直不错,现在看到沈家落难,他自然没办法无动于衷。
只是他心里也清楚,是沈家先亏欠了沈卓礼,现在沈卓礼想要报复沈家,也在意料之中。
“是叔叔冲动了,那你好好养伤吧。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我就先带走,不要让他在这烦你。”
见翟鹏要来拉他的手臂,翟思洛立刻排斥地转过头,抗拒道,“你别碰我,我就待在这里,哪都不去。”
“你这像什么话,之前才跟沈维希订婚,现在又跟他的四叔走在一起,简直荒唐!”翟鹏压低声音,手指用力得几乎陷进了翟思洛的手臂,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跟我走!”
“翟叔叔,思洛确实走不了,他现在在CC实习,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我要跟他沟通。”沈卓礼打断两人。
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睛里却有一丝冷光,翟鹏蓦然对上他的眼神,忽然觉得脊背窜起一股说不出的凉意。
是啊,他怎么忘了,沈卓礼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在沈家受尽欺负任人揉捏的私生子,而是在整个财富榜上都赫赫有名的zw资本的掌权人。要论权势和财富,沈卓礼几乎碾压身边的所有人,根本不会把他们翟家放在眼里。
他只好不情不愿的放开了翟思洛的手臂,只是临走时,不忘低声警告他,“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好歹要知道避嫌两个字怎么写!不然这事要是传出去,翟家的脸要被你丢光了!”
“您都丢不光翟家的脸,我怎么会丢光呢?”翟思洛讽刺道。
翟鹏面色一变,黑着脸,大步转身出了病房。
翟思洛反锁上病房门,轻呼了口气,慢慢走到病床前,神色内疚。
“卓礼哥哥,不好意思,我爸打扰到你了。”
“没关系,叔叔也是一片好心,我能理解。”
翟思洛勾了勾嘴角,讽刺一笑,“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面上满口的伦理道德,实则自己也干过不少龌龊事。”
沈卓礼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他也隐约听说翟思铭最近在调查翟鹏以前的旧事,还查到了叶织的母亲身上,想来大概是翟鹏也有段不光彩的过去。
“小洛,别难过,你还有我。”沈卓礼轻轻的握住他的手。
翟思洛低下头,快速的抹了下眼角,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是无所谓的笑容。
“不管他了,把剩下的菜吃完,你再好好休息。”
沈卓礼住了三天院,这三天翟思洛只要一有空,就会去医院看他。本来李乐是打算给他放个长假的,没想到心动的职场刚拍完,另一边他之前拍的电影又要提前上映了,作为男主角,他自然有宣传影片的义务,需要跟主创团队去全国各个城市路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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