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见沈卓礼有些出神,翟思洛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卓礼猛的醒过神来,把那个树叶小狗放进了口袋里。
“刚想到了一些事,抱歉。走吧,我们去湖边散散步。”
深夜,沈维希才应酬完,回到沈宅。本来想直接回东楼睡觉,然而想到白天翟思洛苍白着脸的样子,他又不放心,去了西楼。
本来想拧开门把直接进去,然而门竟是反锁的。他哭笑不得的站了一会儿,想给翟思洛打个电话,又怕吵到他睡觉,最后只好作罢。
凌晨五点,翟思洛还在睡梦中,忽然被沈维希的电话给吵醒。
“到东楼来,维杰出事了。”
翟思洛一头雾水,换了简单的衬衣和长裤,去了东楼的主厅,发现几家人都在,个个面色严肃,沈卓礼也坐在最后的梨花木椅上。
沈建业的妻子眼眶泛红,拿着手帕纸擦眼泪。
“小杰是绝对不可能做那种事的,他一向有分寸,怎么会去碰毒品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现场人证物证俱在,尿液里也检测到了残留。应该不是误会。”沈家的律师坐在沈老爷旁边,语气严肃。
沈老爷子敲了敲拐杖,“哭哭啼啼的干什么?现在赶紧想办法才是正事。建军,我让你联系一下张局长,联系到了吗?”
沈建军面色有些为难,“张局长说他公务繁忙,没有空,我在联系另外一位副局长。”
沈维希眉头皱起,显得有些担心,“我了解维杰的性格,他平时是玩得疯,但我告诫过他很多次,不能碰毒品,他应该是被人下了套,不然不会刚好碰上警察检查。”
沈建业连忙点头,他觉都没睡,凌晨被电话给惊醒,说儿子因为涉毒被刑法拘留,差点急得头发都白了。现在听到沈维希这么说,顿时起了疑心。
看着最后排面色沉静的沈卓礼,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眸子透出阴狠的光。
“爸,维希说得对,肯定是有人下套想害小杰。说不定就是咱们沈家内部的人!”
“你在说什么胡话!”沈老爷子气得花白的胡子直颤。
沈建业忽然转向沈卓礼,锐利而阴鸷的眸子直直看着他。
“沈卓礼,是你干的好事吧?你在沈家蛰伏这么多年,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沈卓礼微微垂下眼,神情有些受伤,“二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几天我一直在家里研究印章,连门都很少出。何况维杰也是我的侄子,我怎么会害他呢。”
“沈卓礼,别在这假惺惺的了!别以为你的野心我不知道,你不过是找不到机会。你就是条藏在草丛里的毒蛇,想趁其不备把我们沈家的人都咬死。”
“够了!”老爷子额头青筋直冒,柱着拐杖狠狠在大理石瓷砖上敲了两下。
“沈建业,我早就跟你说让你好好管教维杰,结果呢,你依然放任自流,把他宠成这个荒唐样子!不管这件事有没有人下套,他去夜店里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在一起,迟早有这么一天!这都是你们夫妻俩管教不严的错!”
沈老爷子高声说完这番话,忽然脸色一变,颤抖的右手捂住心脏,直直往后倒去。
“爸!”
“爷爷!”
第十一章
沈老爷子之前做过心梗手术,被这么一气,顿时旧病发作,沈建军连忙让佣人拿药给他喂下,沈老爷子才悠悠醒转。
“董事长,其实您不用这么担心,只要沈二公子不是贩毒或者教唆他人吸毒,单纯的吸食毒品一般只会受到十五日的拘留处罚,再交些罚款应该就可以摆平了。”
“十五天的拘留?我儿子在那种地方一天都没呆过,你现在告诉我最多只要十五天?”沈建业妻子又开始哭。
“我可怜的维杰啊,咱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
“别哭了,烦死了!就知道哭,还不都是你把他给宠坏的!”沈建业皱眉呵斥妻子。
“张律师,行政拘留不是主要的问题,问题是这件事情传出去,沈氏明天的股价会跌成什么样,你想过吗?”沈维希面色严肃。
张律师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现在上面的政策是最严的时候,法不容情。董事长,我相信您心里应该也有考量,如果二公子态度端正,诚恳认错,可能损失的股价还有救。”
沈老爷子半闭着眼睛,思索良久,缓缓点头。
“我差不多清楚了,张律师,你回去吧。”
“爸,那您的意思是,不去保释小杰出来吗?”沈建业试探道。
“让他在里面好好反省十五天不是正好!我可不想浪费这个钱去保释他!”
沈老爷子脸上满是失望,转身就走。
“大嫂,您倒是帮我劝劝爸,我们家小杰从来没受过苦,他要是在里面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弟媳,你听我一句劝,爸正在气头上,你就别去惹他了。”
“维希,你可要帮帮你弟弟啊,你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不能看着他在里面受罪不管。”
“二婶,您放心,我会去打点的。”
客厅里哭的,闹的,吵的,乱成了一锅粥。翟思洛本来就没睡够,头痛欲裂,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沈卓礼不知何时从后方走过来,在他肩上轻拍了拍。
“小洛,回去睡觉,不用掺和这些事。”
翟思洛转头看着长身玉立的男人。即使刚刚被人那样攻击和指责,沈卓礼脸上也没有半分不快,他所有的情绪好像都深深的隐藏在那张温和有礼的面具之下。
翟思洛点点头,沈伟杰那是自作自受,根本用不着他操心,他回了房间,继续睡大觉。
睡到天光大亮时,他被沈维希给摇醒。
“维杰出了这么大事,你怎么还睡得着?”沈维希有些愠怒,他一进房间,就看到翟思洛抱着枕头一副睡得香甜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翟思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到沈维希,只想翻白眼,可又想到自己的人设不能崩,戏还得继续演,只好有些无措道,“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回来睡觉了。你不高兴吗?”
沈维希头都快炸了,刚刚跟公关部开了个加急会议。他们的竞争对手已经嗅到苗头,从早上开始就有小报记者在警局旁边蹲守,不断打探。等官方通告出来,股价一开盘,沈氏的股票绝对会大跌,股东那边绝对会震怒。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翟思洛却在这里睡得安稳,他怎么能不生气?
可看着翟思洛睁大眼,一副无辜的样子,沈维希到了嘴边的斥责又收了回去。
“起来吃早餐,你不是胃不好吗?不吃早餐像什么话?”
翟思洛点点头,乖乖的从床上下来。他边打哈欠,边走到衣柜前换衣服。脱了睡衣,露出线条流畅的肩背。
沈维希本来都走到了门口,看到他的裸背,却是一愣。因为这段时间的锻炼,翟思洛身上有了些肌肉线条,深蜜色的肌肤仿佛上好的蜂蜜一样,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腰肢紧窄,肩胛骨蜿蜒起伏。一个简单的穿衣动作,却看得沈维希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跳得有些快,这种感觉他不愿面对,连忙垂下眼,关上了门。
翟思洛转头瞥了眼门口,嗤笑一声。
还有一周的休息时间,翟思洛除了去健身房训练,就是在家看剧本,散步。
这天,他拉着李乐去俱乐部打高尔夫。两人刚走进休息室,就感受到几道不善的目光纷纷投过来。
宛城上流圈子小的很,沈家又是龙头企业。沈维希逃婚的事早就在圈内出了名,现在看到翟思洛出现,几个富二代们看好戏的目光全都射向这边。
“那不是翟思洛吗?听说他还住在沈家呢,可真够厚脸皮的。”
“好像沈家要补办婚礼,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要是沈维希再逃一次婚,那可就好玩了。”
“这人可真够贱的,你说沈维希逃婚了,他不会天天在家以泪洗面吧?”
“谁说不是呢,舔狗舔成这样也真是绝了。”
翟思洛冷笑一声,直接走到那个声音最大的男人面前。
“你想干嘛?”那人仗着同伙都在,不服气的挺起胸膛。
“说我舔狗?宋家的小公子是吧,你给某个女星砸了几千万,人家看你一眼了吗?果然,长得丑的人,就算是舔狗都没资格当。”
身后的人哈哈大笑,青年被他羞辱,涨红了脸,气得想出手揍他,却被翟思洛攥住了拳头,手腕用力被扭到一边。
青年痛得啊的大叫出声。
李乐在后面看着虽然解气,却有些担心,正要出手阻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
“小洛,别冲动。”
见到沈卓礼出现,翟思洛一下放开了手。
“四叔,你怎么在这儿?”
宋小公子也看到了沈卓礼,他眸中嘲讽更深,低声道,“哼,一个下贱的私生子,一个舔狗,可真够配的!”
他话音刚落,脸上就猛的挨了一拳。
“翟思洛,你真揍人啊!”李乐被吓到了。
“侮辱我可以,侮辱我四叔,不行!”
翟思洛积压了这么些天的火气,全都在宋家这个倒霉蛋身上发泄了出来,等到李乐和其他人把他拉开,倒霉蛋的脸已经被他揍得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
“翟思洛,你找死是不是?你给我等着!”
“你最好搞快点,我日程排的很满,没时间理会你这种渣滓。”
翟思洛擦了擦嘴角的血,在沙发上坐下。
沈卓礼拿了冰袋过来,按在他嘴角。
“傻瓜,跟这种人动手干什么?”
“就是看他不爽。”前世他也是受尽了这帮人的奚落和嘲讽,他早就忍够了。
李乐拿了新毛巾进来,就看到沈卓礼微微弯着腰,在帮翟思洛擦嘴角的血迹。他记得这是翟思洛的四叔,原本以为他也跟其他沈家人一样奇葩,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难不成沈家这个烂竹子堆还能长出根好笋?
“沈先生,我来吧,就不麻烦你了。”
李乐接过他手里的冰袋,同时上下打量着沈卓礼。他当经纪人多年,看人的眼光一向毒辣,沈卓礼这样的长相和气质,要是进了娱乐圈,稍微给点资源,绝对能乘风而起,大爆特爆。
“沈先生,不知道您对演戏有没有兴趣呢?”他职业病顿时犯了。
“四叔,你别理他,他见人就发名片的。”
沈卓礼苦笑,“我倒是想,可我没有演戏的天分。”
“思洛也是半路出家,现在不也演得不错嘛。沈先生,我觉得以你的气质和长相绝对能红。”
三人正谈笑,忽然一个气愤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翟思洛,你就不能有一天让我省心吗?”
沈维希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损友打电话告诉他,宋家的小公子在俱乐部被人打了,而打他的人正是自己的未婚夫。他当即气得摔了笔,立刻从公司赶了过来。
翟思洛让李乐和沈卓礼先出去。
他佯装出愧疚的样子,垂着头道,“是他先骂我的,说我是舔狗,不要脸的倒贴。我当然忍不了,就跟他动手了。”
沈维希的气一下就消了。他很清楚翟思洛不会是那种无理狂妄的人,如果不是宋小公子口出恶言,他也不会揍人家。
再看着青年委屈巴巴的样子,他半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下次别这么冲动了。改天我陪你去宋家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还要道歉啊?”
“是你先动的手,还把人家打成那样,没找你赔医药费不错了。”沈维希气得牙痒痒,偏偏又狠不下心责骂他。
翟思洛哼了一声,“没劲透了。”
他把冰袋放到一边,舔了舔唇,确认嘴里没有血腥味后,又喝了口饮料。
沈维希视线下移,就看到他嘴挨着瓶口,露出一截粉色的舌尖,他心头忽然跳了一下,好像瞬间有电流从脊背处滚过后颈。
“你盯着我看干嘛?”
沈维希被他抓包,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抓起桌上的冰袋,怼到他脸上。
“这里还肿着,再敷一会儿。”
第十二章
回到沈宅,沈家的人看到翟思洛嘴角的伤都有些诧异,毕竟翟思洛在他们眼里一向是乖巧大度,温吞忍让的性格,他们可想不出翟思洛竟然会跟人打架。
“爷爷,我下次肯定不冲动了。”翟思洛老老实实在沈老爷子面前认错。
“卓礼都跟我说了原委,宋家那个小子确实太不会说话了。说来说去,还是维希有错在先,不然他们也不敢这么议论沈家。”
沈老爷子说着话,狠狠瞪了沈维希一眼。
沈维希心虚的低下头。他当然知道,要不是他那天冲动逃婚,让那场婚礼成了世家圈子里茶余饭后的笑料,翟思洛也不会受尽嘲讽。
“爷爷,没关系的,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好了,您别怪维希。”
“你啊,实在是太宠着维希了……”
想不到翟思洛竟然会帮自己说话,沈维希心底的情绪一时有些复杂。
他跟着翟思洛去了西楼。
“你要不要搬到东楼来?这边的房间太旧了,空气也不好。我隔壁就有一间空的……”
沈维希犹豫着开口。
“不用了,我在这儿住着挺好的。”翟思洛无所谓的笑了笑,“再说我马上就要进组拍戏了,也没时间回来。”
“你拍戏要拍多久?”
“两个月左右吧,到时候住宾馆或者酒店,离片场近,比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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