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真心觉得自己得向文武百官收点辛苦费,瞧瞧他给大家争取来的福利,这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早朝上没什么大事,西北的战事频频传来好消息,南下剿匪的队伍估计还没抵达目的地,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太后大寿在即,朝野内外都洋溢着一股喜庆,战争带来的愁云惨雾也因此消散了一些。
“皇上,此次太后大寿,各国使臣也陆续抵达京城,连瓦刺和鞑靼的使臣也来了,并且带来了一长串的贺礼,诚意十足,臣听使臣团的首领透露,瓦刺似乎有意和谈,只是碍于鞑靼的威慑,不敢明着求和,臣以为,应该派人秘密接触瓦刺使者,若能打破两国结盟,西北的战事肯定能早日结束!”鸿胪寺卿站出来说,鸿胪寺不少只能与礼部重合,平日里也是个低调的衙门,也就就外国使臣来朝时,他们才有些许存在感,也因为此,鸿胪寺卿想抓住这次机会,如果能做成此事,他们鸿胪寺就立了大功了。
赵璋对此事果然上心,留了鸿胪寺卿以及几位大臣到御书房继续商议,意思自然是要说服瓦刺退出结盟,投降大晋,继而做大晋的附属国,年年纳贡,至于鞑靼,那是大晋的死敌,他们必然是要死磕到底的。
“皇上,不知此次派哪位宗室负责接待使臣?”鸿胪寺虽然会有人专门接待外国使团,可是他们的身份不够高,必须由皇室宗亲做为接待主使才能显出他们的待客之道。
可是纵观皇室上下,年纪大的王爷们基本都没什么能力,吃喝嫖赌倒是好手,但要做正经事就差了些,说不定还会给大晋皇室丢脸。
年轻一辈的几位王爷倒是不错,至少目前看着都挺上进,北陈王、河阳王还在朝廷任职,大家心里的意思还是想从这两位中选出一个来做主使。
可是赵璋却没选他们,而是钦点了睿亲王做为接待主使,“他年纪也不小了,该开始接触政事了,就先让他与这些邻国的老油条多接触接触,免得以后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
众人都知道皇上欲册立睿亲王为太子,可谁都不认为这可行,皇上还年轻,怎么可能会没有自己的孩子?等将来正经皇子长大,怎么可能会服堂兄上位,那必定又是一场残酷的夺嫡之战。
可是现在,大家都不好反驳,毕竟皇室里身份最高的就是这位睿亲王了。
“皇室,睿亲王身份足够高,可到底还是个孩子,会不会不太合适?使者团来的都是些彪形大汉,见到睿亲王怕是会有微辞。”徐首辅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朕派未来太子去接待他们,他们还会有微辞?那朕恐怕只能请他们离开京城了,还有,劝降的事情先让睿亲王去试试,他年纪小,不容易引起鞑靼的怀疑。”
“皇上圣明。”大臣们心里虽然不赞同,但并不觉得这是个坏事,让睿亲王去历练一番也好,就算失败了,一个孩子而已,也不算丢了大晋的威名。
从御书房出来,几位大人悄声讨论,“皇上真的要立睿亲王为太子了?”
“皇上已经不止一次提醒大家了,除非这个时候后宫有人能生出皇长子,否则恐怕皇上不会改变主意的。”
“哎,皇后娘娘小产后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恐怕是难了,而后宫只有皇后一位,哪里可能有皇子出生?”
“重点是皇上不愿意临幸后宫,否则就算没有妃嫔,后宫的宫女难道还少了?历代由宫女上位的也不是没有,只要皇上不想,谁还能怀上龙嗣?”
“听说这次不少国家都送了美人来,只盼着她们真的能打动皇上,只要后宫能打破一人独宠的现状,以后要皇上广纳妃嫔就不是难事了。”
“那些小国家所谓的美女,粗鄙的很,皇上怎么会看得上?”
“那倒未必,西域美人风情万种,大人们又不是没接触过,我倒是觉得这样粗鄙豪放的美人反而可能成功引起皇上的注意,后宫那些女子还是太过保守了。”
“趁着这次机会,要是能让充实后宫,那才是朝廷之幸!”
徐首辅捋了捋胡子,他总觉得后宫里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帝后感情真的好吗?可他的眼线送来的消息,皇上进凤禧宫的次数可不多啊,而且几乎不过夜,这样的感情也算专情吗?
可除了这个解释还能有什么原因能让皇上空着后宫不纳妃呢?
朝堂上,每日上奏请皇上纳妃的折子不知道有多少,可皇上从不理会,除了对皇后情深义重还能有其他理由拒绝纳妃吗?
想不通就不想了,徐首辅一脸疑问地出宫,回到家里听说夫人被太后征召入宫,突然觉得,也许太后会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如果太后要给皇上纳妃,那皇上也是不好拒绝的。
看来他得从族里挑选几个合适的女子来,他自家的孩子不适合进宫为妃,家里的孙女适龄的也都嫁了,只能从旁系中选,这样也不太扎眼。
想趁着这次寿宴往后宫塞人的人家可不少,一个个美貌才情齐备的女子被挑选出来,到时候会借着拜寿的机会引到皇上面前,就不知道最后哪个能成功被皇上看中了。
其实只要皇后开口选秀,后宫也不会如此凋零,可是皇后善妒,不管别人如何规劝,她都坚决不让步,如今皇上看中她,自然宠着她由着她,可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哪个男人不偷腥?哪个男人不爱美人?皇后还能把持圣宠多久呢?
这些暗潮涌动连沈嘉都听说了,甚至还拿这件事取笑赵璋,就因为他的后宫空虚,看把大臣们急的,恨不得自己亲身上阵勾引皇上,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就要谣传皇上不能人道了。
第一百零五章 大寿(下)
“大人,这最后一批棉衣也终于赶制出来了,只是如今这天气,要想顺利运达边关可能需要多一倍的时间,不知道将士们等不等得。”佐姜毅瘦了一大圈,别院里的妇人没日没夜的加班缝制棉衣,他也要加班加点的购买原材料,计算成本,还要安排送货,他以前从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能干,跟着沈大人果然很锻炼人。
“天气已经如此了,也急不得,将士们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而且兵部已经传消息过去了,镇远侯会派人半途接应,到时候把棉衣交给他们就行。”
沈嘉翻了翻账本,这几十万套的衣服鞋子花光了募捐来的银两,不过也值得,只要这棉衣能让将士们少挨点冻,花再多钱都是值得的。
嘉定关外,一片白花花的世界,在这片白色中有一连片的军营藏在白雪中,因为气候太冷,双方都不得不停下战争。
“他娘的狗杂种!这样的天气居然还不肯退兵,鞑靼人是不准备回去过年了么?”
“往年入冬后他们就很少出动了,今年也是怪了,被我们一路追赶到嘉定关外了,居然还不退兵,难道他们以为还能赢?”
“也许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吧,那鞑靼首领就是大王子,好不容易拉来这么多兵马全力一战,原本肯定以为能顺利拿下几座城,结果连咱们的关口都过不去!哈哈哈哈……”
主帅营帐内,镇远侯正在与副将军师商量对策,眼看雪越下越大,他们再留在营地里日子有些不好过,粮草也快要断了,与其守在这里,不如退回城里,有高大的城墙掩护,就算敌人来袭,他们也能多一道屏障。
“你们的意思呢?”
“侯爷,上次有胡军师献计,咱们一把火烧了敌军的粮草,您说,咱们都快断粮了,他们是如何坚持下来的?”一名副将疑惑地问。
镇远侯世子皱着眉说:“草原上粮草本就不丰富,他们还有数万的战马,消耗的粮草巨大,上一站咱们侥幸烧了他们的粮草,按理他们应该要退兵才是,可是对方根本没有退兵的意思,难道……”
他与父亲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叫了起来,“不好,他们肯定要拼尽全力打最后一仗!”
几名副将也明白过来,对方这是准备孤注一掷啊!
“他们疯了?鞑靼人疯狂,难道瓦刺也跟着一起发疯?这一战要是没赢,他们想要安全退回草原就难了,说不定还会饿死在路上。”
镇远侯冷哼一声,“那本来就是一群狼人,他们什么时候怕过没粮?没有了就去抢就去夺,只有这样,他们的兵才能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人一旦被饿急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死?”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准备迎战!既然他们想死,那就成全他们!”
副将忧心地说:“目前还有十万将士没有穿上棉衣,这样的天气一旦走出去,恐怕连枪都扛不起来,要不要再等一等?不是说朝廷已经把剩余的棉衣送来了?”
镇远侯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斥道:“你说的什么傻话?以前没有穿上新棉衣的时候难道就不打仗了吗?没有新棉衣就扛不动枪了?这话谁要是敢说出口,本侯砍了他的脑袋!告诉他们,要是死在战场上,正好给后人节省一套新衣服。”
副将赶紧告罪,也是最近日子过的稍微好一些,他们都忘了以前最艰难的时候,他们光着身子都要跳进冰冷的河水里,只为了渡过没有桥梁的河流。
“传令下去,备战!”
“末将领命!”
号角吹响,战鼓擂响,躲在营帐里烤火的将士们立即带上装备冲出来集合,当得知敌人有可能拼死一战后,他们的心都提起来了,面对强壮的草原兵马,他们很难不心生恐惧。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要想活命就得拿出十二分的勇气,和敌人殊死搏斗。
赶在大军出发前,营地外突然来了一队车马,有人高唿:“朝廷送棉衣来了……”
一时间,原本忐忑的心情被喜悦冲淡,只要想到在他们后方,朝廷一直没忘记他们,百姓一直在关心他们,亲人还在等他们回家,恐惧转为勇气,士气瞬间高涨起来。
“好,把新衣发下去,争取这一战彻底将敌人打败,那咱们也能回家过个好年!”
“战斗!战斗……”
太后的寿宴热闹又奢靡,大殿之上,美女如云,美食不断,歌舞升平,看得各国使臣一个个都迷醉不已。
鞑靼的使臣更是看得眼热,如果这次他们的勇士能占领大晋的城镇,那他们也能过上这样安稳富足的生活。
两国交战,原本他们来之前还担心大晋朝廷会杀了他们祭旗,没想到大晋的人如此软蛋,不仅没杀了他们还以礼相待,这让他们心生傲气,想来是前线的战事让朝廷投鼠忌器了。
坐在主位的赵璋扫了一眼这些鞑靼使臣,嘴角微微勾起,他不仅不会杀了这些人,还要让他们见识见识大晋的国富民强,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国家与大晋不过是鸡蛋与石头的区别。
鞑靼使臣站起来给皇帝敬酒,“皇帝陛下,这些舞姬美虽美,却少了几分野性,不如欣赏一下我们西域的美人,她们才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瑰宝,风情万种,魅力无限,您一定会喜欢的。”
这是宴会安排好的节目,赵璋没有反对,不过什么西域美人他可没兴趣,他的美人正坐在大殿之中谈笑风生呢。
二十名舞姬赤足小跑着进入,大冷的天穿的只是一层纱衣,露胳膊露肚脐,每走一步开叉的裙子就若隐若现地露出一双白皙笔直的大腿,这一幕确实很吸引男人的目光。
沈嘉抬头,朝赵璋瞥了一眼,见他正看着自己,顿时觉得心有灵犀,朝他挤眉弄眼,还举起酒杯喝了一杯。
赵璋也倒了杯酒喝下,自然地转开目光,对着杜富成耳语了一句,然后与坐在他下首的赵庭说话。
杜富成去吩咐御膳房准备醒酒汤,这汤是给谁准备的不言而喻,御膳房掌事公公早就吩咐人熬煮醒酒汤了,每次的宫宴都得有一群大臣喝的不省人事,甚至有人醉酒后在宫里出丑的,所以醒酒汤这东西肯定得备着。
沈嘉对西域舞姬曼妙的舞姿没兴趣,见惯了现代各种天花板级别的舞蹈,这时候的舞蹈其实比较单调,不过大多数男人看的也不是舞,而是跳舞的人。
西域少数民族的女子,天生五官深刻,眼神深邃,乍一眼确实非常迷人,不过沈嘉还是比较欣赏中原的古典美人,温柔端庄,柔情似骨。
“沈大人,你觉得这些舞娘如何?”坐在沈嘉身旁的冯丘贵问道。
两人上回因为温泉庄子的事情不欢而散,后来冯丘贵因为商税改革的事情在朝廷上崭露头角,得到了一片赞誉,私底下也收了不少礼,渐渐的也就觉得付出一座庄子没什么了不起,与大好前途相比,一座死物就不那么心疼了,所以又逐渐对沈嘉和颜悦色起来。
沈嘉本来就不是要与他绝交,冯丘贵这个人人品堪忧,但很好看懂,有这样的人做同僚其实可以让人轻松一些,而且这次也算是他利用了冯丘贵一把,还得了好处,他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挺好,冯兄喜欢?”
“嘿嘿,谁不喜欢胸大腿长的美人呢?为兄还没碰过西域美人呢,也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格外火辣。”
“长安城的各家青楼不都有西域来的美人么?怎么冯兄从来没光顾过吗?”
“就我这样的身家,顶级的美人轮不到我,太掉价的又看不上,所以还真没得到过西域的美人,就今天大殿上这些,随便一个都比那楼里的美百倍,听说这是鞑靼精心搜罗来的美人,专门献给皇上的。”
沈嘉摇头感叹:“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皇上不会要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皇上对皇后一往情深啊。”沈嘉一脸坚定地说。
朝野上下确实都知道帝后感情和睦,后宫里只有皇后一人,可冯丘贵不能理解,哪有男人不爱美的,皇后他也见过,美则美矣,但那是不同类型的美人,皇上后宫三千,自然是该搜罗各种类型的美人放在眼前,哪里有人将美人往外推的?
一舞毕,鞑靼使臣果然提出要将美人献给皇上,皇帝笑了笑,问:“既然是送给朕的,那朕是不是有权处置她们?”
“那是自然,这些美人能得到皇上的垂青是她们的福气,皇上如果不喜欢她们也可以随意处置。”
“好。”赵璋指着大殿之上的群臣说:“那朕就转送给朕的臣子,他们为大晋呕心沥血,得个美人犒赏他们。”
“皇上不可!”鞑靼使臣大惊失色,起身说:“皇上,这些美人可都是我国花费巨资搜罗来的,世间仅有,每一个都是倾国倾城多才多艺,放在我鞑靼,每一个都是有资格做王后的,您就这样将她们送出去,也未免太糟践我们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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