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摸到那双嘴唇之时,惊月理智早已不复存在,温润湿濡的舌尖探出来,轻轻在他指尖划过。
“这次可是你先对我下手的。”
晴天伸出舌尖舔舐着嘴角,语调带了些许的挑逗,声音嘶哑道:“你我堂也拜了,合卺酒也喝了,此时才洞房,也不算晚吧,夫君~”
一声夫君让惊月身子一僵,酥麻的感觉席卷而来,手中一紧,急切的将人拉了下来,眼底的水汽更多了些,泛红的眼眶似乎在控诉着晴天的言语。
可晴天蒙着眼,看不到他如此娇媚的模样,若不然定然把持不住自己,将事情做个彻底。
晴天低下头,准确无误的寻到那微张的唇,轻轻贴上去,果不其然,惊月很快便用一阵颤抖来回应了自己。
晴天随混迹市井多年,平日里油嘴滑舌惯了,调戏姑娘小姐也自是不在话下;不过,这些都只是嘴上功夫,真正算来,他却是个不识风月,不解风情的。
严格来算,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
本就不能平复的心,跳得更是激烈,似乎想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这般异样的亲密让他紧绷的意识瞬间瓦解,全凭本能,无头苍蝇似的胡乱贴了上去,几乎是用咬的,撕扯着惊月的嘴唇。
随后伸出舌尖,毫无阻碍的深入推开惊月微微张开的嘴唇挤了进去。两条舌头稍加触碰,他们就像历了雷劫一般,浑身经脉酣畅淋漓,两股不同的灵气也迫不及待的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开。
惊月吃痛,意识稍稍回笼,眼底稍微清明一些。
他知道,此刻正与他唇齿相依的人是自己午夜梦回之时,心底最深的执念。
他本不愿如此,可又无法自控,无法不正视自己内心深处到底有多黑暗。
原本如打架一般的吻,逐渐开始变得缠绵,失去了方向。晴天温热湿濡的舌叶在惊月的口中放肆搅弄,纠缠不清;说不清到底谁更主动,谁更渴求。
晴天俯下身,将已经瘫软的惊月有些抵触的双手捏在手中,举过头顶;没有面具遮挡,他可以清晰的用嘴唇感受对方的面容。
昏暗的大殿中,无人说话,只有两道粗喘交织在一起;晴天褪去惊月紧贴在皮肤上的里衣,顺着对方的脸颊,舔舐着他的脖颈,身体某一处异常嚣张。
惊月无力挣脱晴天的钳制,在对方无师自通的技巧下,意识越发涣散,紧贴着晴天的身体,止不住颤抖。
在他手中攀上巅峰之时,颈间骤然爬上一抹猩红;宛如开在黄泉尽头的花,一路蜿蜒而上,消失在发丝之中。
情动,他紧紧拥住晴天,放任早已湮灭的理智,一滴热泪划过眼角,落入发丝之中。
心道:晴天,这世界上唯一没有解药的毒,便是你入了我的心。
殿外凉风习习,殿中气氛旖旎,不知今夕是何夕。
*******
东方渐泛鱼肚白,晴天一夜未眠,怀中的人因为摄入过多龙涎香陷入了昏迷;虽有替他纾解,但终究没敢做太逾越的事情。
他有想过趁机头盔一眼对方,但很快便打消了念头。总有一日,惊月会自己将面具除下给他看的。
摩挲到已经掉在地上的面具,晴天将它重新给惊月戴上,然后除去蒙眼的发带;看到怀里的人衣衫凌乱,胸前大片光景,斑驳点点,昨夜的种种又一次让晴天呼吸粗重起来。
惊月在他眼中一直都是清冷孤傲的模样,从未想过会有一日像昨夜那般令他失神;眼下龙涎香还未完全散去,但也不至于需要做那种事才能纾解了,还是先把人弄回安国君府再做打算。
他赶忙捏了个净衣咒,然后帮对方将衣服穿好;看着如此乖顺任他摆布的人呢,没忍住,低头在惊月露在面具外的唇瓣丧浅浅的吻了一下,正准备再尝一尝那柔软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整齐有力的步伐。
不好!
怕是捉奸的来了!
晴天跳下矮榻,在偏殿中快速画下十字传送阵,将灵识集在眉心唤道:“离陨,替我开阵!”
离陨昨夜回到安国君府,脑海中全是狄绥说的事,也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卯时才有了些睡意;刚闭上眼睛,突然从耳中传来晴天的声音;正欲咆哮,就听对方说道:“惊月中毒颇深,需要道长替他医治!”
“什么,将军中毒了?”
离陨的声音惊动了藏心,他也来不及问清原由,只知道情况十分紧急。他赶紧跳下床,在这边开了传送阵接应晴天。
一道华光闪过,惊月出现在阵中,离陨将他抱到床上,藏心已经起身:等他回头再看之时,十字阵已经消失了。
离陨喊道:“喂,晴天,你怎么没回来?”
只听晴天长吁一口气,笑道:“我自然要留下来看戏的,惊月就拜托道长了。”
陆羽昶带人来黄金殿时,没看到想象着那般香艳的画面,只有躺在地上已经横死的秦夫人,和那个嘴角含笑靠在矮榻之上的少年。
昨夜带来的明明是百里惊月,怎么换成了他身边的小随从?陆羽昶怒瞪着昨夜领路的大监,眼中流露出杀意:“这是怎么回事!”
大监噗通一声跪下,额头磕的直冒血:“世子殿下,奴才真不知道为什么回事这样的,昨夜明明按照……”
“住口!”陆羽昶一脚给大监踹翻在地,给他身后的人一个眼神,大监立刻被拖了下去,生死不知。
“怎么是你!”
“啧啧啧,”晴天撑着头,嘴角笑意扩大,看着陆羽昶来势汹汹的模样,道:“不是我,世子殿下以为是谁?”
第85章 花开逢君,风云暗涌:被擒
面对晴天的无理,陆羽昶几乎捏碎指骨,气急反笑,冷哼一声道:“大鱼不落网,小鱼也一样;你这贼子,竟敢夜闯黄金殿!”一转头,假意瞧见早已气绝身亡的女人,面色凝重:“秦夫人!来人,快去请医官过来!”
晴天依然斜靠在矮榻上,悠然自得看着陆羽昶的独角戏。
不多时,王宫医官被传唤而来,倒是够快的。匆匆跪在秦夫人面前,手指在鼻下一探,顿时大惊失色,颤抖着回禀:“殿,殿下,夫人死、薨了……”
晴天憋了一眼那瑟瑟发抖的医官,竟然觉得眉眼之间有些熟悉,似曾相识。
那医官埋着头,将手拢在袖中,朝晴天动了动手指,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晴天尚不知这位医官是什么意思,又究竟为何会在此时出现;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那便是他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
而且,他似乎看见了有意思的东西~
“把这擅闯宫闱,奸/杀秦夫人的贼子立刻下狱,回禀父君后即刻问斩!”陆羽昶似乎迫切想要治罪晴天,连秦夫人死因都没问清楚,便匆匆让他身边几个臭杂毛用捆灵索将晴天绑了起来,投入专门为惊月准备的水牢之中。
“世子殿下可真是扣了晴天好大一顶帽子。”晴天并未替自己辩白,反而极为配合,乖乖跟着陆羽昶那几名手下进了水牢。
“殿下,为何不将这贼子直接打入死牢,而是将他囚于宫中水牢?”问话的是陆羽昶四大护法之一;之前在道是平常的石窟之中,他们有过交战;武力虽是平庸之辈,却精于算计,有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和一颗七窍玲珑心。
此时却有些摸不准主子的意思。
“自然是要挖一个大坑,等着百里惊月往里跳,然后再将他埋葬起来,一了百了。”
“殿下的意思是……”
“暴露自己在意的东西,只会让敌人看清你的弱点。”陆羽昶冷笑一声,腮部紧咬,一双阴郁的眼凶相毕露:“他若不来救人,那便将他杀了,折断他的羽翼;他若来救人,便治他一个谋反之罪。”
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殿下英明!”
水牢,晴天被捆灵锁锁住灵力,五花大绑在石柱上,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人摆布。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其中一名道者站在水牢上,俯视着被浸在污水之中的人;发出一阵诡笑,道:“明里暗里寻了你十几日,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遇见,只能算你不走运了。”
那拿着剑的道者,腰背略微前倾,背部像一根拉紧的弓弦,拉起自己空荡荡的衣袖,紧咬牙关,道:“我这条手臂可是当日在道是平常拜阁下所赐,今日,我定要让你饱尝我断臂之苦,将血债讨回来!”
“天气这么热,你说两句风凉话是要用来凉快的吗?”晴天扬起头,似笑非笑的透过水牢上的栅栏,道:“那日真该直接斩断你的脖子,省了你如今多费唇舌,甚是聒噪。”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那道者的脊背仍是紧绷着,剑柄上的手骤然一紧,眼中迸出一股火来,长剑一拔,势要一剑了解了晴天的性命。
一旁的医官赶忙上前按住对方的手腕,狗腿道:“仙者,仙者莫要动怒;殿下吩咐了,在没有掉到大鱼之前,需要用他来充当诱饵;仙者法力无边,您就是动动手指头都能要了他的狗命,可若是这诱饵有所损伤,仙者怕也不好跟殿下交代。”
“滚开!你这狗奴才!”那道人抽出拂尘,对罗含香作势要打,但见对方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觉着会脏了自己的拂尘,甩袖道:“王宫之中,数你医术精湛,给他下点药,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是……”
道人走后,那医官长叹一声,转身欲走之时却被晴天叫住:“罗前辈留步。”
医官脚下一滞,回头怔怔望着晴天,嘴角有些笑意:“你唤谁?”
有臭气熏天脏水哗哗从左侧墙面涌进来,已经没过他膝盖了;晴天挪了挪身子,腰间捆灵锁发出一阵碰撞的声音:“自然是明日黄花罗含香前辈。”
一开始他也不敢确定这人是否是那日在盐田镇镇守大宅中碰到的罗含香,直到方才那道人踹了他一脚,他便不经意间看到对方双手食指中指奇长无比;虽说天下之大,身体残缺的人很多,但那双手手腕之处的肤色与手背肤色大不相同,一看便是常年藏于手套之中未曾见过阳光;而这样的特征也只有罗含香才有。
他便也是靠着这样一双‘巧’手而名扬天下。
“好小子,眼力不错。”罗含香折返而回,坐在水牢池边,险些受不住那污水的气味昏厥过去。他原本是来黄金殿盗宝的,哪知却在窗外看到屋中及其香艳的场景;从在盐田镇遇到晴天和那个年轻的将军,他就知道这二人关系匪浅,竟没想是这种关系。
虽说是龙阳之好,在他眼中却也无伤大雅。
况且,这小子是个讲义气的,为了他那相好,宁愿自己在此受苦。
“前辈,此地阴暗诡谲,我又身受重伤,遭捆灵锁所缚动弹不得;前辈可愿做个顺水人情?这水牢”晴天笑着,丝毫没把自己当成是这笼中之囚。
“方才他们擒你之时,以你的能力想要逃走轻而易举,为何现在要来求我?”
晴天道:“若不是我束手就擒,怎会让他们暂时放下心中戒备?”要在此时转而去安国君府的话,可就麻烦了。
所以,他必须要替惊月争取时间。
“是个有情有义的。”罗含香道:“那日在盐田镇,你救我一命我记得;可如今这王宫水牢机关重重,外面结界倍生,我一人决计无法助你脱困。能做的,也只是去给你的相好通个信,让他施计来救你罢。”
一听罗含香说惊月是自己的相好,晴天莫名情绪复杂;他不过是替惊月缓了缓药性,还不知道惊月怎么想呢。
那种情况之下,自己做些什么大概都会被当做是权宜之计。
“罗前辈自谦了。不知罗前辈此次入宫,再次见到自己当年所设计的黄金殿以及这水牢,是何感想?”
第86章 花开逢君,风云暗涌:杀心
话音落,杀心起!
罗含香在盗名满天下之前并不偷东西,而是闻名圣泽的偃术大师,一直备受圣泽王室关照,是王族御用偃师;王宫之中所有机关暗室都出自他一人之手。
至于后来为什么去做了贼,外人不得而知。
“你这后生,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罗含香语气极冷,为这阴暗的水牢又添了一份阴沉。
污水泛着恶臭,已经蔓延至晴天的胸口,这处水压极低,让他胸中气血翻涌,呼吸困难:“黄金殿乃圣泽玄国收纳天下至宝所在,为何会远离宫殿群?其一,它依百丈崖而建,百丈崖深不可测鸟兽绝迹,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其二便是它其中所蕴藏的机关之术以及结界,远比百丈崖危险的多。即便是盗家祖师爷东方朔,也不能妄行出入。而前辈不仅能来去自如,还顺便捎走了殿中不少宝贝吧。”
罗含香双眼狭促,半边脸隐在黑暗中,下意识摸了摸嘴角,却摸了个空。
对于罗含香的小动作,晴天心中有数,只要他开始摸胡子,就表示内心已经有所动摇,于是接着道:“晚辈有求于前辈,并非以那日饶命之恩相迫;只是现下,我不能被关在这里!”
罗含香撩起衣袍半蹲下来,俯视着晴天,将那隐在黑暗中的半边脸露了出来,道:“你的生死与我何干,我为何要助你脱困?”
说话间,污水已然漫到晴天的脖颈处,浓浓的臭味熏得他干呕了几声,却又因灵力被锁,无法封闭五感;又心系惊月安慰,道:“前辈,你离开王宫多年,这里的机关早被修改过多次;若没有我相助,你连这个水牢都出不去,不信你且去试试!”
“哼,黄口小儿莫要诓骗于我。”罗含香从腰间摸出一粒丹丸,趁着晴天踮脚呼吸之间扔进他的口中:“这污水顶多也就没过你下巴,这粒丹药可让你免受水中毒虫侵害;老夫这便去了;你即知我身份,那我便饶你一命,算是抵消那日在盐田镇的活命之情;告辞。”
“前辈……”晴天刚一张口,一股污水涌进嘴里,他赶紧踮起脚尖,将自己身量抬高,然后吐了几口。
等了许久也不见罗含香回来,晴天暗自摇头。
就算这里机关再怎么变化,毕竟也是出自罗含香之手;他若真想出去,也不过是时辰的问题。出自天下第一偃师之手的水牢果然名不虚传,虽有罗含香赐药护体,这时候晴天也觉得有些支撑不住,双腿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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