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无情的关上。
俞满傻愣愣的站在外面,半晌之后才后知后觉:“这小子进凌哥家怎么跟回自己家似的?”
——
房间里,柏泽霄轻轻的把益凌放在床上,打了个电话给赵伯。
“赵伯,麻烦你送一些感冒药和退烧药过来。”
“不是我,是我对面的哥哥。”
电话挂断,柏泽霄找到浴室,拿了块毛巾浸了凉水给益凌擦脸。
益凌已经烧得意识模糊,双颊通红,薄唇微启吐着热气,热气燎过柏泽霄手背上,他动作一顿。
“哥?”
益凌当然没有意识,软软的躺在床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柏泽霄静静的看着那张脸,突然觉得口渴,喉结滚动间,柏泽霄不自觉的伸出手指,用食指骨节,轻轻蹭着益凌的脸颊。
皮肤很烫,却细滑柔软。
呼着热气的薄唇有些微微干裂,微张着,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指腹轻轻碾过唇珠,柏泽霄屏住呼吸,一种诡异又偏执的渴望冲上头顶。
他想要更多。
房间内的静谧被电话铃声打破,柏泽霄意识回神,猛地收回手,心跳如雷。
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第15章
益凌睡了一觉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睁着眼睛茫然的看了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生病了。
益凌沉沉吐了一口气,准备翻身的时候却意外碰到了床边的什么东西,他还没来得及看,就听见一声熟悉的——
“哥?”
柏泽霄紧张兮兮的脸孔出现在自己眼前,益凌愣愣的:“你怎么在这儿?”
“你发烧了。”
柏泽霄凉凉的手掌贴上益凌的额头。
“感觉怎么样?”
“还成,出了点汗,应该是退烧了。”
卧室的窗帘没拉,外面早已经是漆黑一片。
“你回去睡吧,时间不早了,你明早还要上学。”
柏泽霄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照顾你,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益凌笑了:“你还怕我死在这儿没人知道吗?”
“哥!”柏泽霄微微皱眉,明显有些生气了。
益凌摆摆手:“我道歉,辛苦你了,隔壁有客房,棉被什么的都在柜子里,不过要麻烦你自己铺床了。”
“不用,我就呆在这里。”柏泽霄找了个椅子坐在益凌的床边,拉着他的手:“我想看着你。”
对方的额头上一片红印,应该是趴在床边睡着留下来的。
“你小子固执起来也是真的固执,”益凌轻轻叹了一口气:“行吧,想留下就留下吧。”
柏泽霄很高兴:“哥你要不要喝水?想不想吃东西?”
“我想洗澡。”
“不行,”柏泽霄的小脸立刻严肃起来:“发烧的人不能洗澡,哥你先忍忍。”
“可是我真的想洗,”益凌低头,眼神软软的看着柏泽霄:“哥求求你。”
“不行,”小哭包执拗劲上来说什么也不行,他站起来:“我倒点水给你擦擦。”
“行了行了,我逗你的。”益凌一把抓出他的手,掀开被子:“上来。”
柏泽霄一愣,眼睛茫然的看着益凌。
益凌拍了拍身边的床铺:“让你睡客房你又不愿意,真打算让我看你趴在我身边睡觉吗?”
“不用了,我这样就可以了。”
“我不可以,”益凌的表情很认真:“你这样我睡不着。”
益凌抿了抿唇,伸手去解身上校服的外套。
益凌满意了,指了指:“柜子里有一套新的睡衣,给你穿。”
柏泽霄进浴室换好睡衣出来,益凌正站在床边脱睡衣。
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益凌紧张的回头,那睡衣还松松垮垮的挂在胳膊上,宝蓝色的缎面映衬的皮肤更加白皙。。
益凌僵硬的解释:“我就算个衣服,没打算洗澡,刚刚出了汗睡衣湿湿的穿着不舒服。”
房间里就看了一盏小小的床头灯,昏暗的光线中,益凌丝毫没有注意到,柏泽霄的视线顺着脖颈滑到蝴蝶骨,在若隐若现的腰线上驻足了许久不愿离去。
“霄霄?”
柏泽霄眨了眨眼,声音有些沉:“快点换吧,别着凉。”
益凌笑了笑,干脆的脱掉身上的衣服,裤子,走到衣柜前找了一件干净的睡衣换上。
柏泽霄就站在一边看着,益凌不避讳他,他的眼神也毫不避讳的看了全程,甚至视线被睡衣遮挡住之后,柏泽霄还暗暗觉得可惜。
没看够。
外面一声车鸣让柏泽霄回了神,他一愣,立马一脸惊恐的捂着胸口。
自己在干什么?
益凌躺在床上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不上来?”
“上。”
柏泽霄心虚,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爬上床,尽量不挨着益凌的身体。
益凌关了灯,长舒了一口气:“晚安,霄霄。”
两个人盖着一床被子,柏泽霄睡得远,冷飕飕的空气直往两个人中间的空隙里钻。
益凌还病着不能吹风,柏泽霄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往益凌身边挪了挪。
两个人几乎靠在一起,柏泽霄一伸手,就能碰到益凌的手臂。
太近了。
柏泽霄心跳如雷,脸不自觉的涨红了。
益凌鼻塞,只能靠嘴呼吸,那张薄唇一张一合之间带出来的热气扑在柏泽霄脸上,弄得他心跳更快。
明明知道不应该,但是他的视线还是不自觉的往那张微启的唇上飘。
柏泽霄沮丧的想,看来他真的是病了。
——
益凌再次醒来的时候,柏泽霄已经走了,床边放了一张纸条和两粒药,益凌拿起来一看。
“哥,我先去上学了,你醒了之后记得吃药。——柏泽霄”
益凌笑了,还挺贴心。
出了汗又饱饱的睡了一觉,身上瞬间轻松了不少,益凌伸了个懒腰,钻进浴室洗澡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益凌的手机正好想起来,益凌以为是柏泽霄,慌忙拿起手机一看,备注上显示着三个字——益建城。
益凌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沉默着看了手机好一会儿,才接起来。
“喂?”
“你昨天在学校里干什么了?”明显兴师问罪的语气。
“没什么,那个老师惹了我的人,我以牙还牙。”
益建城冷哼一声:“你对那些小混混倒是好。”
益凌耸了耸肩:“没办法,人家诚心诚意叫我一声哥,遇到事儿我这个当哥的自然要出头。”
益凌顿了顿,声音冷下去:“顺便,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少爷,跟他一比,我才是混混。”
“你!”益建城像是怒极,却没有发作,沉默好半晌才冷静道:“你也是。我们益家,你永远是大少爷,这一点不会变。”
益凌没接话,等着益建城自己开口。
“听益晓说,昨天在学校里看见你了?”
“恩。”
“见到了就好,兄弟俩在一个学校,相互照应一些也是应该的。”益建城顿了顿:“这周末回来吃个饭,咱们一家人也很久没在一起聚过了。”
益凌刚想拒绝,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益晓现在住我那间房吗?”
“没有,怎么会?你的房间永远都是你的,你弟弟另外有卧室。”
“哦,”益凌点点头:“行,那我周末去拿点东西。”
——
林医生拿着体检报告走到桌子边坐下。
“各项指标都正常,没什么问题,你看看。”林医生把报告推到柏泽霄面前:“所以你觉得是哪里不舒服?”
“睡不好,一睡着老是做梦,经常口干,心跳加速,然后,这里,”柏泽霄摸着心口的位置:“痒痒的,像是要涨开一样。”
“是吗?”林医生带上听诊器:“衣服解开。”
仔细检查之后,林医生皱眉:“没什么问题啊?心电图也做了,都是正常的。”
柏泽霄萎靡道:“我的病是不是好不好了?”
林医生失笑:“你怎么知道你这一定是病?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
柏泽霄想了一下,点点头:“最近学习的时间是增加了。”
“那就对了,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和朋友出去玩一玩疏散心情,过段时间就好了。”林医生整理着东西:“在新学校有交到新朋友吗?”
柏泽霄正扣着衬衫的纽扣,听见这话,第一个想起了益凌。
“有,对面邻居家的哥哥。”
“那很好啊,你们可以多接触接触,正好住的也近。”
柏泽霄心不在焉的恩了一声:“前天晚上我和哥哥一起睡的。”
林医生正在喝茶,听见这话呛得咳了半天。
“睡?”林医生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一脸紧张:“他对你做什么了?”
柏泽霄一脸茫然:“他生病了,我去照顾,他才让我和他一起睡的。”
“就,纯睡觉?”
柏泽霄好奇的眨了眨眼:“不然还能干什么?”
林医生被这双纯洁的大眼睛看的脸一红,干咳了两声掩饰尴尬:“那,上回你说做梦梦见的哥哥,是不是也是他?”
“对。”
林医生了然一笑:“你喜欢他是吧?”
柏泽霄脸一红,抠着手指低声道:“是。”
难怪。
林医生这才明白过来,难怪。
他好笑的摸了摸柏泽霄的脑袋:“放心吧,你没事,回去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一切正常。”
柏泽霄从医院出来,赶在下午上课之间到了学校,在位置上坐定之后柏泽霄才想起来,自己有个问题忘了问林医生。
如果老是喜欢盯着别人的隐私部位看,是不是也是什么病?
柏泽霄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林医生,后面几个男生的聊天吸引了他的注意。
“看见A班那个了吗,胸那么大,分化之后得成什么样啊?”
“你丫就盯着人家的胸看,色鬼!”
“谁色了?就看看胸不行啊,又不是看后脖颈的性腺?”
柏泽霄一愣,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不色谁盯着胸看?再说腰,屁股,大腿,你哪样少看了?”
柏泽霄抿了抿唇,连中数箭。
后面男生嘻嘻哈哈的说着荤话,前排柏泽霄瑟瑟发抖,即使知道这样不对,脑子里还不受控制的闪过那天晚上益凌换衣服的画面。
瘦削的肩膀,漂亮的脊椎线,修长的腿——
柏泽霄捂着嘴,一脸惊恐。
他是不是,也变成色鬼了?QAQ
第16章
益凌到家的时候,是益晓给开的门。
“哥,”益晓笑着让益凌进去:“爸等你好久了。”
益凌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抬脚进门。
屋子里的陈设变了很多,已经完全没有了益凌记忆中的样子,明明才搬出来两年多。
益凌凭着记忆进门往左手边拐,却被益晓拉住。
“饭厅在这边,”益晓笑了笑:“我妈嫌原来的饭厅太小,给改到这边来了。”
“哦,”益凌没什么表情,指了指前面:“我不熟悉,你带路吧。”
“好!”
益凌看着益凌前面带路的后脑勺,觉得有点可笑,这间屋子他住了十五年,现在竟然还要别人来带路。
“这边。”益晓大概把益凌的话当成了某种代表信任的信号,满心雀跃的给益凌指着路。
饭厅里,益建城沉这一张脸,看见姗姗来迟的益凌,皱眉道:“怎么这么晚?这一桌子人都等你一个不觉得难为情?”
益凌淡淡的看了一眼益建城身边的女人,进了大宅子果然和从前不一样了,一身珠光宝气,身边四五个下人簇拥着,哪怕益凌就站在她身边三米不到,也能气定神闲的笑着,继续给益建城倒酒。
“还不坐?”益建城指了指桌子对面的空位:“给你留的位置。”
长餐桌上,离益建城最远的那个位置上放着一套白色的餐具,在成套的绿色镶金边的器皿中尤其扎眼,像是提醒益凌,他早就变成了这个家的外来者。
益晓低低的叫了声哥,把他往桌子边拽了拽。
益凌脊背僵直,一步没动:“不用,我吃过来的。”
“既然来了就乖乖坐下,哪儿来那么多话?谁教你的规矩?”
益凌冷笑的看着益建城:“你想说谁?”
益建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小凌,我让你回来,不是想和你吵架的。”
“我也不想,”益凌耸了耸肩:“之前我说了我只是回来拿东西,没说要来吃饭,是你误会了。”
“你!”益建城掀了筷子就要站起来,那女人忙按着他的肩膀帮他顺气:“好了好了,小心别气坏了身子。晓晓,去给你爸爸倒杯热茶。”
益晓很听话的去了厨房。
家里的佣人明明比益凌走的时候多了一倍不止,偏偏这种时候让自己儿子去献殷勤,活生生把妻贤子孝几个字摆在益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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