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陈维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休息。”
“陈医生。”
陈维脚下一顿,转头看向柏泽霄:“怎么了?”
柏泽霄笑了笑:“没事,就是想向你道声谢。”
“没事,应该的。”
陈维出了门,病房门锁扣落下的声音响起时,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基本上说的都是废话,但是在里面的每一分钟,陈维的神经都是紧绷的。那小子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的多,明明才不到十八的年纪,一双眸子却好像能够洞察人心。
陈维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的犯嘀咕。
秦之耀那家伙,这一回搞不好真的要马前失蹄。
——
医院附近的咖啡馆里,秦之耀抿了一口咖啡,黑色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正靠在椅背上悠闲的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车流。
对面椅子有拉动的痕迹,一个人坐下,冲服务员叫了一声:“一杯美式拿铁。”
秦之耀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沙发的亚麻布面,语气漫不尽心:“怎么样?”
“一切正常,至少我没有看出来那个男孩儿有什么变化。”陈维皱眉:“所以你到底想要我替你看什么?”
“状态。”
“什么?”
“柏泽霄的状态,”秦之耀缓缓转头,脱下墨镜:“柏泽霄是alpha,现在随时可能分化,我想要你,替我盯着他分化的进程。”
“哦,”陈维了然:“早说啊,闹了半天就是为这个?”
“你不明白,”秦之耀把墨镜扔在桌子上:“那个男孩很危险。”
“危险?”陈维不屑的笑了笑:“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危险的?”
“一个孩子能把几个同年龄的孩子揍得送进医院昏迷几天,”秦之耀睨了他一眼:“换你你能做到吗?”
“我做不到,”陈维耸耸肩:“我也不关心这个,我好奇的是,你到底有多看重你那个导师的孩子啊?自己天天不上班跑来这里蹲人,秦之耀,你还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秦之耀久久没说话,直到服务生把咖啡送到,男人才缓缓开口:“我绝对不能让他受到伤害,这是底线,谁也不行。”
“你怕那个叫柏泽霄的会伤害到他?”
“是,”秦之耀抬起眼眸:“他一定会伤害他。”
“那你呢?”陈维嗤笑:“你不是也伤害过他吗?”
秦之耀眉头一拧,目光有些隐怒。
“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想要做什么就赶紧,再往后,搞不好益凌会认出我,”陈维耸耸肩:“他今天说看着我有点眼熟。”
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一下,秦之耀拿过来看了一眼,他的嘴角轻轻勾起。
“放心,很快了。”
两个人喝完咖啡,在咖啡馆门口告辞。
“这段时间之后我会把酬劳打给你。”
陈维瘪这嘴,不满道:“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秦之耀不为所动:“别的没有,你要不到。”
“还真是无情啊,” 陈维讥讽道:“都说生物系的秦之耀是个提裤子不认人的主,今天我算见识了。”
秦之耀笑笑,丝毫不生气:“既然恶名在外,我也不想解释了,那就——”
“小心!”
身边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
秦之耀目光一凛,飞快的闪身,一个盛着水的玻璃花瓶划拉一声碎在秦之耀脚边,里面的水飞溅而出,大半洒在秦之耀的裤子上。
秦之耀眉头紧锁,视线从地上破碎的花瓶不断往上移,这里一个小型的购物街,秦之耀站的位置往上,是四层高的露天长廊。
在最高层,一个少年逆着光站在栏杆旁边,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他举起手,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挑衅的意思非常明显。
秦之耀笑了,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被人这么挑衅过。
陈维也看见了上面的少年,显然,自己和秦之耀私下往来的事情已经暴露,他有些后怕的看着秦之耀:“他,他什么意思。”
“还不明显吗?”
秦之耀仰头,隔着几层楼和上面的少年对视。
“他想让我死。”
陈维瑟缩了一下,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如果刚才秦之耀没有闪开,这个高度砸下来的花瓶,确实很难说。
秦之耀紧紧咬着牙冠,口腔里满处血气。
很好。
既然毒蛇已经亮出獠牙,他很没有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
摊牌好了!
——
益凌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感觉病房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明明还是柏泽霄一个人,手上输液的管子也好好的插着,但是就是哪里不太对劲。
“你出去了?”
“没有啊,”柏泽霄摇摇头,冲他温柔一笑:“我一直都在这里。”
“是吗?”益凌走到床边,放下手里的餐盒,转身一看,立刻皱眉:“你病号服的袖子怎么湿了?”
柏泽霄愣了一下,低头去看自己袖子。
“这个啊,”柏泽霄笑笑:“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弄湿的,没什么事。”
“你一个人去洗手间了?怎么不等我回来?”
柏泽霄伸手摸了摸益凌的脸:“没关系的,伤口已经不疼了,我自己拿着输液瓶就可以上厕所。”
“你真是,”益凌嘟囔着打开食盒:“都说了我来照顾你还是老想着一个人解决。”
柏泽霄含笑:“那以后都让你来。”
“免了,”益凌架起病床上的小桌子,把柏泽霄的饭放好:“你自己能行我还凑什么热闹?”
柏泽霄坐起来,益凌把筷子递到他面前:“吃饭。”
柏泽霄没拿。
“干嘛?想吵架?”
柏泽霄指了指右手:“输着液呢,手抬不起来。”
益凌哼笑两声:“你去洗手间的时候不是挺利索的吗?”
“那不一样,”柏泽霄的笑容带着狡黠:“我要你喂我。”
益凌呵呵了两声:“你看我像是想当保姆的人吗?”
“你不是保姆,你是我男朋友。”柏泽霄干脆也不求了,直接张开嘴:“啊。”
益凌拿着筷子戳了戳柏泽霄的胸口:“自己吃!”
“啊。”
“不吃我倒了!”
“啊。”
益凌都要气笑了,拿起筷子伸手往柏泽霄嘴巴里扔了一块酸萝卜。
柏泽霄不爱吃酸的,平时家里做饭阿姨都很少放醋。
柏泽霄闭上嘴含了一下,表情立马变得有些难看。
益凌笑了:“好吃吗?”
柏泽霄没说话,眼神幽怨的扫了一眼益凌:“我是病号。”
“能自己去洗手间的病号,”益凌夹了一块鲜笋塞他嘴巴里:“好像也不是很病。”
柏泽霄嚼着笋,开始反省:“我下次一定等你回来。”
益凌笑了笑,冲他勾勾手,柏泽霄听话的挪了过来。
益凌俯下身,轻轻在他唇上吧唧了一口。
益凌刚想退后,后脑勺就被一只手扣住,几乎用着蛮力把他往柏泽霄的方向摁。
甜甜的轻吻渐渐变得旖旎粘腻,病房中的温度渐渐上升。
益凌晕晕乎乎的喘不过气,想去推柏泽霄,奈何两人中间横了张桌子,不好用劲。
就在益凌觉得要断气的时候,柏泽霄竟然主动退开了。
少年的胸口有些起伏,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益凌。
“吸一口气。”
益凌没明白这是干什么,但是还是听话的照做。
“吐出来。”
“柏泽霄你,唔——”
没等益凌把话说完,少年已经再次贴上来。
接连来回了两三下,益凌感觉嘴巴都要磨肿的时候,柏泽霄终于餍足。
益凌捂着有些发红的嘴唇,狠狠推了一把柏泽霄。
这小子真的越来越滑头了,从前老是亲到益凌缺氧才肯停,现在还学会了中途停下来让益凌缓口气。
益凌狠狠瞪了他一眼。
柏泽霄笑笑,终于拿起筷子老老实实开始吃饭。
益凌眨眨眼,猛地想起还有正事没说:“我明天有事出去一下,你明天自己可以吗?”
柏泽霄夹菜的手一顿:“什么事?”
“我外公说码头有一批很重要的药品过来,让我明天去看看。”
柏泽霄眯了迷眼睛:“那——”
“放心,外公他派人来接我,秦之耀不在。”
“好,”柏泽霄点点头,垂眸看着桌面:“哥,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不要和秦之耀见面,”少年的表情格外认真:“我不喜欢他。”
“我也不喜欢,”益凌摸了摸柏泽霄的头,安慰道:“放心好了,就算没有你,我也不想和他见面的。”
第70章
第二天一早, 安静的房间中响起闹钟声,鼓起的被子蠕动了两下,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把吵个不停的手机拖进被子里,很快, 房间再次陷入安静中。
益凌哼唧了几声, 抱着被子赖了几分钟, 才烦躁的睁开眼睛。
视线渐渐清明,病床上, 一双眸子正含笑盯着自己:“早安。”
“早安。”益凌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揉了揉脖子抱怨道:“这床真的硬。”
“病房的沙发,难免, 不过床还好。”柏泽霄枕着手臂,侧躺着看着益凌:“我说了让你上来和我一起睡的,你不愿意。”
益凌耸耸肩:“我要是晚上不小心碰到你伤口怎么办?就算碰不到,一想想我根本就睡不着。”
柏泽霄笑了笑:“我搂着你你也睡不着吗?”
益凌挑眉,站起来走到床边,一脸兴味的低头俯视柏泽霄:“你小子瘾头怎么还是这么大?昨天亲个没完就算了这会儿还想一起睡?”
柏泽霄双眼带着无辜:“不可以吗?”
“可以,不过——”益凌蹙了蹙眉, 好奇又认真:“两个Omega,也能那么有感觉吗?”
alpha和Omega的结合有天然的生理优势,信息素就是最好的助燃剂。相对AO,beta或者其他类型恋人的体验就是味同嚼蜡。
柏泽霄眨了眨眼, 没直接回答:“你觉得呢?”
“我?”益凌脸一红,有些微的不自在:“就,还好吧,没太大感觉, 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
益凌看他眉宇间似乎有点惊讶,奇怪道:“你不是吗?”
柏泽霄摇摇头,少年仰躺着,发丝因为摇头的动作在白色的枕头上微微晃动,看上去格外纯净。
“我不是,”柏泽霄一脸认真:“我觉得比之前更有感觉了。”
益凌满脸黑线。
一定要用这种仿佛搞实验一样的正经表情讨论这种事情吗?说好的纯净如天使呢?
“我们都好久没在一起了,”柏泽霄微微勾了勾益凌的手指,声音压低像是委屈:“这段时间我好想你。”
话外的意思就是最近憋太久了。
益凌倒是能够理解柏泽霄的这种心态,他笑了笑,伸手轻轻捏了捏柏泽霄的脸:“人不大胃口不小。”
“哥,”柏泽霄眼神泛着光,手指意味不明的勾着益凌的手:“我很快就十八了,还有三天。”
“哦。”
“成年了。”
“恩。”
“就——”柏泽霄抿了抿唇,看益凌半天不愿意接茬,有点不太好开口。
益凌勾唇,有意逗他:“想说什么就直说呗。”
益凌原本以为自己能看见对方支支吾吾各种隐晦的描述那档子事儿的害羞表情,结果柏泽霄猛地抓住他的手,语气坚定中透着一股子压不住的激动:“我想试试,那个片子里的那个。”
益凌一口口水差点没呛死。
“片片片,片子?!”
益凌想起来,很久之前自己好像是和柏泽霄看过那么几回成人小电影,这么久远的事情亏他还记得。
益凌咂了咂嘴:“我没什么印象了,你说的是哪个?”
“就,窗口的那个。”
那个高难度跟玩儿杂耍似的那个?!
益凌皱了皱眉:“记不清了。”
“没关系,我记得。”柏泽霄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兴奋劲儿,抓着益凌的手还准备说,幸好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你好,柏先生,例行检查。”
柏泽霄的脸瞬间黑了,板着脸看着护士推着小车走进来。
年轻的护士看见柏泽霄的表情吓了一跳,战战兢兢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益凌笑了笑:“没关系,你弄你的,他……就是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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