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林遇生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人昨天的割腕不是自残,而是为了救人……
可就在这时,“刺啦”的一声,仿佛有把长剑贯穿他的胸膛直抵心脏,当即疼得他放大了瞳孔,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喉腔发紧又发烫,说不出半个字,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底下窜出来,耳畔的声音随之模糊,林遇生蓦地攥紧胸口,把那里的衣布捏得褶皱不堪,“噗——”
四人注意到动静同时扭头一望,看到他口吐鲜血,缓缓向后倒去——
“林遇生!!”
第40章 为老婆怒发冲冠
季司本离他最近,去扶的一刻陡然停住,手放半空没了动静,齐飞后来居上,把林遇生接了个满怀,陈子筱也上前探查情况,“林遇生,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多血啊……”说到末梢上,女孩哽了。
李未只顾着摇头,“不是,不是我,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要害他,你们相信我……”
话音未落,林遇生又吐一口,眉头蹙得死紧,齐飞浑身一震,竟察觉到他传给这人的阴气屏障——碎了。
情况有些糟糕啊……
就在几人都手足无措的时候,季司提起臂膀,猛地掐住了李未的脖子。
齐飞和陈子筱同时一愣。
只见季司用一种非常奇异的眼神看着李未,普通的圆形瞳孔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拉长,最后成了一条竖着的细线,在血红的微光下显得诡谲可怖,死死地剜着她,像个会吃人的冷血动物,周身空气也跟着受到影响,压得人喘不过气,李未呼吸不畅,眼珠不断往上,眼白越来越多,“唔……不是……不是我……”
“我只说一遍,给他解蛊。”声音寒冷无比,险些要钻心彻骨。
陈子筱立马抱紧了自己,没由来感到恐惧,“季、季司同学……”
李未的喉腔发出一阵怪异的动静,像是指甲划过玻璃的尖锐声,又像是断断续续的咔咔声,齐飞大呼不好,把林遇生交给了陈子筱,然后电光石火地抓住了季司的腕,斥道:“继续下去你就是杀人,放手!”
季司悠悠转动眼,睨过来,“她该死。”
“艹!”齐飞低骂一声,加大了分贝,“她死了就没人能救林遇生了!”
季司:“……”珍珠一般的思绪断线,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他如同触电一般松开五指,捂了捂眼。
空气即刻恢复了正常。
李未跌跪在地上,咳嗽不止,眼泪哗哗掉了一地。
陈子筱还没缓过神来,大口倒气,“季司,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遇生躺在女生怀里都察觉到了恐惧,费力地抓紧她的袖口,试图给她点安慰。
妹子莫慌,季司不是坏人。
可惜妹子完全没察觉到这么一出,依然惊惧交加地望着季司。
季司没理会陈子筱的问话,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未,“你要怎样才肯帮我们。”那模样还真有些像古代不讲道理的昏君,残暴又乖张。
李未的话音都透着恐惧,“我没说不帮你们……咳咳,我、这些皮筋不是我的,是我阿姐咳咳……给我的……”
闻言,齐飞蹲下:“说清楚。”
李未抬起她那张花容失色的脸,求救似的看着齐飞,“我阿姐是苗族的草鬼婆,只有她会解,我是汉化的苗族人,我不会操纵这些东西,请相信我!”
齐飞想了想,“那你会认蛊吗?”
“认蛊?”李未犹豫片刻,憋回几滴眼泪,“如果说是区分蛊虫的类别我可以试试。”
“好,那你帮我们认一认林遇生身上的蛊是为哪一种。”齐飞把人扶了起来。
季司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发丝遮住了那双骇人的眼,看不出什么表情。
李未点点头,走过去把林遇生翻了个身,再撩起他的上衣一瞧,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细小的虫在他的皮肉里爬来爬去,沿经的皮肤都变成了黑色,形似一条多腿蜈蚣,李未本就发白的脸色更白了。
齐飞:“怎么样,知道这是什么蛊吗?”
“这……恐怕是苗族蛊毒里最麻烦的一种……”李未摸了摸那些凸起的黑线,瞳孔微缩,吐出两个字,“情蛊。”
话音甫落,季司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抬起了头,满脸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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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情所困是为情蛊,只有当宿主心底滋生爱意时才会发作的一种蛊。
第41章 好端端咋吵架了
李未给林遇生的背后涂了什么东西,凉凉的,像是某种药草,没过多久就不疼了,他倒是对这人没有戒备心,道:“谢谢你。”下蛊的人是李未的姐姐,换句话李未也是受害者。
林遇生自是不会责怪一名受害者。
“本来就是因为我你才会遇到这种事。”李未讪笑两下,解释道,“情蛊和别的蛊不同,它们不喜人血,只会被情驱使,我的药能让蛊虫暂时安静下来。”
角落里的季司闻言蜷了蜷垂着的五指,眼神飘忽跟丢了魂似的,可惜这阵动静太小,其余人并没有注意到。
齐飞全程一心一意盯着李未施法一般又是念咒又是挥手,疑道:“你说自己不会操纵,我看你这挺熟练啊。”
李未依旧笑着:“如果这些东西都不会,我怎么在苗寨里活下去?”
几人:“……”
陈子筱忽然很后悔骂了她……
李未帮人把衣服扯回原样,林遇生以为没事了,感恩戴德地望着女生,双腿一屈,差点给她跪下谢恩,还好季司一把扶住他的胳膊,把那弯曲的膝盖拉了回来,“还没完,你的蛊还没解。”
这话无疑给林遇生泼了一身冷水,没由来感到火大,他用力打开季司的手,那股无名之火越来越大,宛如要冲破头颅,他瞳孔大开,吼了一嗓子,“别碰我!”
“……”季司收回手,眼中的光弱了几分。
齐飞和陈子筱被他这一出弄懵了,虽然林遇生在学习方面一向毒舌,但除此之外是出了名的软柿子,很少对人恶语相向。
更何况还是三番两次搭手相助的季司。
李未先是震惊了一刹那,而后会心一笑,“他这是受了蛊的影响,别担心,几秒就能恢复。”
果然,说完林遇生就意识到不妥,像个肥头大耳的蘑菇耸下脑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对不起……”
“放心,”谁知季司倏地嗤笑一声,“和某些人不一样,我分得清好歹。”这人不屑一顾的语气简直能把人冻成冰雕,敲一榔头就能碎成冰渣子。
林遇生立马梗塞,心里的一口气直冲云霄。
臭小子尼玛摆脸色给谁看呢!
眼看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紧张,齐飞和陈子筱对视一眼,表示不能理解。
李未的脸上闪过疑色,犹如看破不说破,和他们交代几句,这一天也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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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速流逝,晚上,班主任叮嘱完一些放假事宜就下了自习,闹哄哄的A班教室里,林遇生背上书包,刚站起来,余光瞟到季司守在门口,双手插兜一脸忧郁,他心中一软,想着要不要原谅他……
结果一转过头就见他周围堆了好几茬花痴的女同学,正用星星眼打量着他。
林遇生登时把“原谅”二字抛诸了脑后。
“这不是一转校就把林遇生从第一的王座上挤下去的季司吗!”
听听,人言否?
“啊,和传闻中一样,真的、好帅啊……”
呵,肤浅。
“季司同学,加下Q呗。”
加Q?加你妹!
“加W或V都可啊。”
……
季司只是轻笑,“不好意思,我平时不爱玩那些,而且这次联考也是侥幸,还是林同学比较厉害。”
哼,这还差不多。
“切,林遇生一整个自大狂,谁要承认他啊。”
卧槽,你丫再说一遍!
对方喋喋不休,季司却不说话了。
这一轮下来,林遇生的火气算是到达了巅峰,他的小眼神乱晃一通,晃到位置上收拾东西的齐飞,立刻拉起他的手,“齐飞,我们一起走。”
“啊?”齐飞尚未明白就被他拉离了教室。
接着二人在一群人的注视下指扣指、掌贴掌地走了出去。
季司:“……”
出了校门,齐飞才颤巍巍地小声说:“林遇生,我知道你中蛊了心情不好,可是……可是你拿我出来挡刀就是你的不对了。”
林遇生终于回神,抬眼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眼神,光溜溜地瞅着他和齐飞十指相扣……
“不、不好意思。”
突然,季司的声音传来:“李未交代过明早八点有去苗寨的汽车,我就是来提醒你别忘了。”
林遇生刚消的愤怒又窜了上来,“不需要你提醒。”同时把齐飞的手握得更紧了。
齐飞头顶的卷毛顿时涨大了一圈,鸡皮疙瘩狂掉。
季司的目光即刻沉下,恶狠狠地剜着他俩,仿佛下一秒就会将那只手砍了喂狗。
齐飞:“……”卧槽,你个龟孙怨我作甚?
林遇生:“哦对了,我看明天你就不用去了,反正我‘不知好歹’,不劳烦您大驾。”
季司:“就是因为你‘不知好歹’我才跟着,不然你误伤无辜怎么办?”
“……关你屁事。”
“那又关齐飞什么事,你拉着他不放是做什么?”
“我爱拉谁拉谁,要你管。”
“你……不讲道理。”
“是谁先跟我不讲道理的。”
齐飞总算是忍不下去,吐槽了一句:“你们小两口吵架归吵架,能不能不要捎上我?”
尾音甫落,两人陡然看过来,林遇生:“谁跟他小两口!”
季司:“谁跟他小两口!”
第42章 入苗寨解蛊之旅1
齐飞:“……”
林遇生:“狗崽子别学我!”
季司挑眉:“谁学你了,自恋型人格障碍患者。”
“你说谁患者?!”
“要我再说一遍吗自恋型人格障碍患者。”
“……再说一遍我杀了你!”
“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犯法的,你要坐牢的。”
“……”
齐飞:“……”人生怎么就这么累呢。
·
林遇生气冲冲地回到家,那声势雄伟说是要掀了茅草屋顶也不为过,奶奶做的乌鸡大补汤也没喝,一头扎进了书堆里。
天边的月亮老高老高的,照着院子里的栅栏、果树、蔬菜,混进泥土的芬芳,平静又祥和,老人端着汤站在门口,纳闷地喃喃自语,“小林子最近咋了,青春期吗?”似陡然间想起什么,老人嘴唇耸动,表情慢慢凝滞了。
沉默半晌才侧了侧身子,望向后院的位置,叹道:“回来了啊……”
昔日男孩稚嫩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老人松皱的眼皮盖下又打开,长长地舒了口气,拄着拐杖回了屋。
“奶奶,您按我说的做,我一定会回来救他。”
孩子,你为什么要为小林子做到这个程度。
“不知道……但我知道不能让他死,绝对不能。”
·
清晨,林遇生起了个大早,打足主意第一个到场,结果眼睛还没睁全就见开阔的校门口有个阴绰绰的人影。
单间挎着包,纹丝不动。
林遇生低骂一声,“嘁,冤家路窄。”
那人听到声音动了一下,转身望过来,“我以为谁呢,这不是全市第二的林遇生同学吗。”季司笑得不怀好意,就差把“讽刺”二字写脸上了。
林遇生一双手攥得死紧,刚要发火,不经意间瞥到对方眼下的一圈黑影,立马换了副表情,“哟哟哟,全市第一的季司昨天晚上肯定很忙吧,眼袋都要飞上天了,肾虚就多补补,别逞强。”
季司笑意不减:“嗯,不像某人,我每晚都会认真学习到深夜。”
“……”还真就和他杠上了,字字带刺,句句诛心。可转念一想,季司要呛他早该呛了,怎么偏偏等到这个时候,林遇生恍然察觉到什么,“你是不是故……”
“早上好啊林遇生——!”话未说完,忽然一串熟悉的嗓音传来,只见齐飞提着大箱小袋一跑一跳,顶着梳成大背头的卷发,留后脑勺一坨乱糟糟的鸟巢在风中凌乱,活像个炸了毛的鸡毛掸子。
整个人精神焕发油光满面,真不知是经手了哪位惊天地泣鬼神的理发师。
林遇生以光速拉下一张臭脸:“你他妈是去旅游的吗。”
齐飞走近,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我这还是第一次去苗寨,听说苗寨很多漂亮姑娘,胸大腰细大长腿。”
一副猥琐嘴脸。
林遇生静静打量他挂在他脖子上的拍立得,还有系在腰间的校服外套,这人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就过来了,年轻人风度尽显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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