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加尔比恩·德·杜兰德一起抵达布戈涅府邸的克洛迪娅·德·波尔唐迪埃尔男爵夫人一出现,她的美貌就足以让她身边所有的女子黯然失色。这位夫人身着的是相当娴静优雅的米白色晚礼服,编得极为自然的头发上没有过多的钻饰,而是缀着薄纱与珍珠制作而成的相当漂亮的花朵。可以想见在这次舞会之后,明天的流行发饰大概就是这样的新鲜点缀——在巴黎,像德·波尔唐迪埃尔男爵夫人这样的贵夫人们的喜好就是流行的风向标,她们的任何一个心血来潮都能掀起新的潮流!
在克洛迪娅·德·波尔唐迪埃尔男爵夫人之后到达的是德·西蒙侯爵夫人,这位夫人同样是相当美艳的女子。虽然是尊贵的侯爵夫人,这位夫人却非常年轻,她身穿相当艳丽的红色晚礼服,蓬起的裙裾上缀满了由薄纱、塔夫绸和花朵制成的褶皱,线条优美流畅的脖子上带着耀眼的红宝石钻石项链,整个人都容光焕发,非常笃定在场的人里没有谁能夺去她的光辉。
这两位夫人的美貌不相上下,气质也各不相同,一起出现的时候就像太阳女神和月亮女神一般,几乎让一楼中除了女主人外的其他夫人小姐都成了陪衬。
陪同德·西蒙侯爵夫人一起到来的并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德·西蒙侯爵那个只比侯爵夫人大几岁的侄子——据说德·西蒙侯爵对待自己年轻的夫人就像是恶龙对待自己巢穴里的珍宝,这位大人并不介意他心爱的宝石被放在最璀璨的灯光之下进行展示,但谁也别想动别的心思想要染指他这辈子最喜欢的战利品,于是他那老实可靠的侄子在需要的时候就成了一个最忠实的骑士、同时也是最可靠的贴身侍从和监视者。
“真是奇怪,德·杜兰德子爵不见人影也就算了,毕竟听说他不大喜欢这种场合,但居然连德·西蒙侯爵也没有来。”阿尔莱德相当纳闷地和路易窃窃私语,“德·西蒙侯爵夫人喜欢玩乐,热衷于舞会和宴会,基本上夫人出现在哪里,那位侯爵大人也会出现在哪里,按道理来说这样的场合他不会错过才对啊!”
这个疑惑在舞会即将开始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九点半——这个时间是德·布戈涅子爵夫人请帖上的舞会开始时间,乐队已经开始奏起轻松欢快的乐曲,但是主人家依然是相当安闲地站在第二大厅,仿佛还在等待什么尊贵的客人一般。
有一种窃窃私语以飞快的速度在宾客之中流传开来,很快地,这个传言就被证实了——今天晚上的舞会确实还有一位相当尊贵的客人还没有来到,甚至可以说,现在整个法兰西除了他们那位现今身体状况不佳的国王陛下之外,不会有比这位客人更加尊贵的了——法兰西王位的法定继承人,te d'Artois,王弟阿图瓦伯爵殿下!
“我的天哪,路易!”在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阿尔莱德相当激动地抓住路易的手臂,拉着他离开之前的位置,然后牢牢地占据了一个能够清楚地看到一楼中庭的新地方,顺带无视掉被他们挤占了原本宽裕空间的两位先生的抗议:“那可是王弟殿下!谁能想到阿图瓦伯爵殿下居然也会来到这个舞会呢?这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我敢说这说不定是我们这辈子离凡尔赛宫最近的一次了!”
阿尔莱德因为过于激动,话都说得有点颠三倒四的,不过路易也顾不上纠正他的说法——虽然他不是那种相信被国王触摸一下就能够治疗所有疾病的狂热皈依者,但是能够亲眼见到传闻中地位尊贵的大人物,不管是谁都会心情激动的。
阿图瓦伯爵到来的时间比任何一位客人到来的时间都要晚,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大人物的排场总是要气派些的嘛!大概十点钟的时候,玄关大厅外面一阵嘈杂,这时候玄关大厅通往第二大厅的所有阻拦都被撤掉了,大门打开着,先是一群身着宫廷制服的宫内侍从官,然后是将军、大使和佩戴着各色勋章的地位尊贵的人们,前呼后拥地簇拥着最中心的阿图瓦伯爵走进来。
这位因为他的兄长没有子嗣而成为了王位法定继承人的伯爵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地位尊贵,虽然他的年龄是在这个时代已经称得上长寿者的六十六岁,但这可绝对不是一位脾气温和的慈爱祖父,而是一位曾经亲自上过战场、将他们兄弟的王国从拿破仑·波拿巴的手中抢夺过来,并且创立了曾经令人闻之心惊的秘密警察部队的人,一位强势又极端相信“君权神授”、试图将法王的权势恢复到太阳王时代的最保守派——毕竟他自己就会是法兰西未来的国王。
此时所有的客人都挤到了第二大厅里,争相目睹这位未来的法兰西国王的风采——据说伯爵大人是在两个小时前才心血来潮地想要“去德·布戈涅夫人的晚会上看一看”,身为太阳王的子孙,这位伯爵从来推崇太阳王时代的规则,即“君王最微不足道的念头也是国家的头等大事,只要他想,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办成”;即使这位伯爵还不是法兰西的君王,但这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于是这才有了今天晚上这突如其来的大人物的大驾光临。
在陪同阿图瓦伯爵走进来的人群里,路易惊奇地看到了他们的那位老同学卡利斯特·德·杜兰德子爵的身影。因为阿图瓦伯爵身边聚集的贵族和随侍年龄都相对偏大的缘故,这位年轻的子爵在人群中显得相当的显眼,特别是他身边还有一个德·西蒙侯爵作为对比——这位侯爵虽然也是六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比阿图瓦伯爵还要显得苍老得多,脸上满是皱纹和斑点,眼角往下耷拉,看人时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完全可以说是一具半只脚踏进了棺材的骷髅,叫人不敢相信这是那位年轻美丽的德·西蒙侯爵夫人的丈夫而不是她的祖父!
卡利斯特·德·杜兰德子爵走在人群中心偏外的位置,显然比起其他更接近阿图瓦伯爵的贵族,若是想要继续得到伯爵的重用,他还需要更多的努力以及一点时间馈赠的年龄上的积累。路易看到他的时候,子爵应该也有发现二楼上的路易和阿尔莱德,不过他一点惊讶或者其他的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连神色都没有改变一下,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就转移开视线了。
“难怪德·西蒙侯爵没有和他的夫人一起出现,原来是因为要陪同阿图瓦伯爵。”阿尔莱德完全忽视掉了他们的那位老同学,而是相当狂热地从二楼探出了半个身体,试图更清楚地看到阿图瓦伯爵殿下。
“阿尔,你小心点儿,别掉下去!”路易不得不提醒自己的朋友,这本来是个相当失礼的行为,不过他看到这么做的并不只有阿尔莱德一个年轻人,就没怎么阻止。
此时身为主人的德·布戈涅子爵夫人和小德·布戈涅子爵已经迎了上去,为这位尊贵的殿下的到来让他们的府邸增添了光彩而表示感谢。
阿图瓦伯爵讲话非常有力、坚定又不失王族的气概,完全不像是一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先生,夫人,我很高兴来到这里分享你们的欢乐,请尽情地享受美好的夜晚吧,这是属于法兰西共同的荣耀。”
“啊,殿下,您的到来就像是牧羊人来到他的羊群之中,您的宽仁和谦逊将使这里所有的人都承蒙您的恩泽。”
在宾主简短的寒暄之后,阿图瓦伯爵身边一个身着宫内制服的传话官站了出来,此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听到这位传话官传达伯爵的旨意——这也是太阳王时代的宫廷传统之一,大人物的意思绝不会自己宣布,而必须由他身边的侍从来进行传达,即使听他说话的人就在他的面前;这样的传统如今已经快要消失不见,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却也可以料想到这位王弟殿下一旦登基,大概率不会是他哥哥那样相对开明温和的国王。
“尊贵的阿图瓦伯爵殿下有旨意,”传话官以相当洪亮的声音向第二大厅所有人宣布,他的声音即使是在第四大厅都能听到,“沐浴在法兰西恩泽下的诸位先生们、夫人们、小姐们,请尽情地享受欢乐吧!”
传话官的话音刚落,德·布戈涅子爵府邸的所有侍从就都齐声欢呼起来,与之同时响起的是乐师们在最恰当的时间里奏起的乐曲。
“万岁!”
第45章 雾月·社交季开始的舞会(五)
“沐浴在法兰西恩泽下的诸位先生们、夫人们、小姐们,请尽情地享受欢乐吧!”
“万岁!”
在德·布戈涅府邸的侍从们齐齐的欢呼里,管弦乐团的乐师们卖力地奏起了轻快欢乐的加洛普舞曲。
陪同阿图瓦伯爵一起来到的德·西蒙侯爵牵着自己年轻美丽的夫人的手,将她带到阿图瓦伯爵面前,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虽然很难听清楚德·西蒙侯爵在对阿图瓦伯爵说什么,但是谁都知道肯定是介绍德·西蒙侯爵夫人的话。这大概是一幅足够令最迟钝的观看者都隐隐察觉到不安的画面了——垂垂老矣、和死神之间只隔着一层裹尸布的老侯爵和青春正好、笑靥如花的年轻侯爵夫人,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简直是天使和骷髅并列,而站在他们面前的却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国王陛下,而且很乐意为这一看就不匹配的婚姻送上祝福。
有一些足够嗅觉灵敏的人们还想到了更多,他们嗅到了太阳王时代宠姬政治的影子从土壤之中生长而出的气息,意识到德·西蒙侯爵虽然把他年轻的夫人视作心爱的宝物,但在可能的更大利益面前,他大概愿意忍痛割爱用一时的退让来换取更上一层的权势。很难说德·西蒙侯爵夫人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她的丈夫的意图,反观之下,选择了相对素雅服饰的克洛迪娅·德·波尔唐迪埃尔男爵夫人也许是有意地躲避开了和德·西蒙侯爵夫人在同一个领域的争锋。
在德·西蒙侯爵夫人被她的丈夫介绍给阿图瓦伯爵殿下之后,这位年轻貌美的夫人已经成为了整个舞会最耀眼的焦点人物之一,就像太阳王时代的宠姬们会在作为神灵在人间的代言人的君主庇佑下分享那神圣的光环一样,遵循着不需多言的规则,作为舞会主人的小德·布戈涅子爵邀请德·西蒙侯爵夫人作为跳第一支舞的舞伴,而侯爵夫人自然是欣然接受。随着他们踏出第一个舞步,气氛变得更加热烈起来,谁都想借着那能让跳舞的人环绕舞厅滑步前进的加洛普舞曲,假装不经意地在跳舞时“经过”阿图瓦伯爵殿下身边!
即使是阿尔莱德,也同样免不了这样的想法。
“路易,我们也下去跳舞吧!”阿尔莱德对路易这么说,他悄悄地告诉路易其中的诀窍:“我们可以找那些第一次踏进社交界的小姐们,相对来说她们比较容易接受我们的跳舞请求,因为大部分邀舞的男士其实都是想获得夫人们的欢心,好通过她们来获取利益。”
路易仔细观察了一下,果然发现贵夫人们身边围绕着的献殷勤的男士确实比未婚的小姐们身边要多得多——要分辨贵夫人们和小姐们还是相对比较容易的,特别是刚刚踏入社交界的小姐们,她们年龄都在十五六岁左右,打扮也相对的稚气一些——他之前还以为是贵夫人们往往更成熟美丽的缘故呢!
“我不是很喜欢跳舞,你先去吧,我可以在旁边看你跳。”
路易这么对阿尔莱德说,他确实不是非常喜欢跳舞这种娱乐,而且也只会最基础的舞步而已。
阿尔莱德也知道他对跳舞不是很热衷,虽然并不想抛下路易,但是“借着跳舞假装偶然经过王弟殿下身边”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愿意先暂时离开自己的朋友。
他们下到了一楼,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人随着舞曲跳起了加洛普舞,成双成对的男女左右手互相对握,随着四分之二节拍的音乐滑出舞步的姿态优雅无比。
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跳舞对象,阿尔莱德向一位美丽的贵夫人发出跳舞的请求,结果不出意外地被拒绝了。
“我很乐意把你的名字的第一个字母写在我的扇子上,先生。”那位美丽的夫人对阿尔莱德说,“您可以在等一会儿跳夸德里尔舞的时候和我说说话。”
对于上流社会的女子来说,扇子既可以用来表达微妙的情绪与暗示——在这方面西班牙女人是最杰出的行家,扇子在她们的手里就像是剑在骑士的手里——也可以拿来记录要和她们跳舞的男人的名字,用来确定和他们跳舞的顺序,当然了,也可以借此来推脱她们不喜欢的邀舞者;至于夸德里尔舞,那是要由四对男女排成方形来跳的一种舞蹈,舞步并不复杂,但跳舞的人必须全神贯注,因为每段舞蹈都必须跳出指定的花样,可想而知跳这种舞的时候跳舞的人能有多少机会互相说话。
“那么,期待等会和您的相会,夫人。”
面对拒绝,阿尔莱德倒是毫不惊讶的样子,他风度翩翩地向这位夫人告别,然后在观望了一会儿之后,选择了向另外一位从他们身边路过的小姐邀舞。
巧合的是,这位被阿尔莱德选中的小姐正好就是在玄关大厅的时候、因为维利耶的事情而偷笑的那位穿着明蓝色裙裾的小姐,这位名叫路易丝的美丽小姐倒是非常愉快地接受了阿尔莱德的邀请。
因为第二大厅跳舞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跳舞的路易不得不挪动脚步寻找人相对较少的地方,这就导致他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第三大厅里去,阿尔莱德跳完一曲加洛普舞的时候,费了相当一番劲儿才在人群之中找到他。
“我和路易丝小姐跳舞的时候从阿图瓦伯爵殿下身边经过,”阿尔莱德相当兴奋地压低了声音和路易说悄悄话,“伯爵殿下当时正在和德·莫雷尔子爵夫人说话,你猜我们听到了什么?”
“你们听到了什么大秘密吗?”
路易相当给面子地问。
“说不上秘密,但就是相当有趣!——伯爵殿下对德·莫雷尔子爵夫人说‘您未免太过拘束了些’,结果你猜德·莫雷尔子爵夫人怎么回答的?她说‘Je ne supporte pas que les geent(我可受不了别人撒谎)’,我的天呀,虽然早就听说过这位夫人的鼎鼎大名,但谁也没想到她在殿下面前都敢这么说!”
路易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未免有点过于无礼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我想德·莫雷尔子爵大概也没想到他的夫人敢这么对殿下说话,不过殿下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一点也没有被冒犯的意思。”
在轻快活泼的加洛普舞曲之后,乐队奏起的是需要四对舞者一起跳的戈蒂雍舞曲,这种舞蹈其实也可以算作夸德里尔舞的一种,只不过要跳的花样变成了各种几何图案而已;戈蒂雍舞曲之后是更加活泼的波尔卡舞,这时候整个舞会的气氛已经非常热烈了,管弦乐团一齐演奏,小喇叭的声音嘹亮非常,所有人都在随着音乐的节奏踏着拍子,就算是再冷漠的人都被这氛围感染变得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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