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燕瀛泽起身打开房门。
王妃走进来看着燕瀛泽苍白疲累的神色心疼道:“今日累坏了吧,二娘知道你心情不好,见你房中的灯还亮着,过来看看你。”
“二娘,你抱抱我吧。”燕瀛泽像个孩子似的低头坐在桌边闷声对王妃道。
“燕儿,二娘知道你委屈,可是人这一辈子总有许多的身不由己。”王妃走过去轻轻将燕瀛泽揽在怀中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
燕瀛泽靠在王妃的怀中闭上眼睛,他一向对王妃十分依恋。
王妃继续拍着他的后背道:“燕儿,你要学会取舍,你是燕天宏的儿子,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所以该放手时便放手,这样才对你与他都好。”
燕瀛泽不语,只是靠着王妃,盯着手中的那块玉佩,他一点都不意外王妃知道他的心意。
王妃放开燕瀛泽,坐在桌前给他倒了一盏茶道:“喝了便去休息,好好睡一觉再醒来就没事了。”
“谢谢二娘,我没事。”燕瀛泽将玉佩放在桌上,接过了王妃手中的茶。
王妃看着燕瀛泽放在桌子上的玉佩对他道:“这玉佩是人家的吧?二娘帮你保管着免得你睹物思人,等日后心结解开了不再难受了,二娘再还给你。”说完便将燕瀛泽放在桌上的玉佩拿了过来。
就在王妃将玉佩拿过来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愣住了,将玉佩凑近烛火仔细看了看。手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
燕瀛泽喝了一口茶将杯子放下从王妃手中拿过玉佩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拿着吧。”
“燕儿,这玉佩是白公子的?”王妃的语气有了一丝急切。
“嗯,”燕瀛泽摩挲着玉佩,“如今我也只剩这块玉佩了。”
“燕儿。”王妃道,“你以后不要跟国师再有往来了,会惹来祸端的。”
“二娘。”燕瀛泽低头,“他都不要我了。”
“燕儿你好好休息吧,二娘先回去了。”王妃站起身朝外走。
在燕瀛泽关上门的一瞬间,王妃靠在了墙上抚着心口,眼中是从未有过的严峻。
三更已过,恒帝堪堪躺下,刘青便急匆匆领进来了一个人。
“陛下,八百里加急。”
恒帝打开手中的密函。
拓跋漠面北称帝,调兵百万囤积九曲关。
城北的小院中,赵夫人面色冷峻一言不发,白子羽静然立在身后。
良久,赵夫人开口,“麟儿,刺客到底查出来没有?”
“没有。”
赵夫人手中的茶杯已经下了地,“岂有此理,到底是何人,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设下的局,就这么被破坏了。”
秦九捡起地下的杯子,“夫人,您也别急,喜事虽然被搅了,可是日后总能补起来的,现在少主首要的便是顾好眼前才对。”
赵夫人对白子羽道:“九叔说得对,麟儿,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能功亏一篑。你查了这许久,可有何线索没有?”
白子羽摇头,“并未曾有何线索。当日我伤了他一剑,但是这些日子城中的药铺都被御林军封锁,毫无线索。”
赵夫人沉吟片刻道:“麟儿,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不是与燕瀛泽有关系?”
白子羽心下一沉,摇头道:“不会,他这样做对自己并未有任何好处,更何况当日赤黍公主也被人藏起来了。如今拓跋漠称帝,这几件事联系到一起就不难看出,怕是有人想让大丰与赤黍反目,好趁机坐收渔翁之利。”
白子羽离开后,赵夫人皱眉思索,良久,她唤过来秦九道:“没想到事情会出这么大的漏子。秦九,我们是时候该去见见故人了。”
邺城的一间钱庄中,完颜御静静坐着饮茶,他的对面坐着一位络腮胡子的大汉。
完颜御将茶推到大汉面前笑道:“王爷今日造型颇有些别致。”
那大汉便是李丹国,他端起茶杯道:“此地纵然是王子的地盘,小心些总是没错的,不要忘了这里是丰国的皇都。”
李丹国放下茶杯道:“如今王子殿下可要如何是好?公主与燕瀛泽成婚一事可是被搅了。”
“王爷,婚礼被搅了,国书还在。再说,用感情来绑住燕瀛泽,这本来便是下下策,他那样的人呐,不是轻易好相与的。所以我们自然有另外的办法。”
完颜御低声对李丹国耳语了一遍。李丹国有些惊异,“不可能,当初便让狼咬了一口,如今还要让我再去与狼共舞。”
“王爷。”完颜御不可置否道:“如今的北狄今非昔比,拓跋漠既然已经称帝了,王爷便无需再瞻前顾后。既然利用他能让王爷达到目的,王爷自然不必手软,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胜者。”
李丹国沉默,完颜御笑着离开。
燕瀛泽跪在金殿上,恒帝的旨意已经下来了,让他速回封地去镇守。
过了许久,燕瀛泽对李焱道:“皇上,这次北狄屯兵九曲关来者不善。臣一人定然应付不来,臣需要有人协助。”
燕瀛泽看向白子羽,白子羽依旧一袭白衣清雅淡然站在殿前,并未回头去看燕瀛泽。
“上一次是国师与臣一起退兵的,臣的燕羽骑也是国师一手训练出来的。所以臣恳请陛下,让国师与臣一起。”
李焱沉默着,看向底下的众大臣,“各位爱卿什么意见?”
一时底下众说纷纭,燕瀛泽道,“国师若是愿意,臣替大丰的百姓感谢他。”
所有的人都望向白子羽,恒帝抬眸看着白子羽道:“国师的意见呢?”
“皇上。”白子羽躬身道:“为了百姓,子羽理应出力。”
恒帝继续沉吟,过了片刻才道:“家国为先,有些事情都该先放在一边,国师就与小平南王一起到厍水城去吧,只是,朕要给你们封一个特别的监军。”
所有的人都想不到,李焱封的监军竟然会是李玉宵。
此刻燕瀛泽在上书房等着,想不到恒帝又有何事情要找他。他更想不到的是,上书房不止有他,还有李玉衡完颜绿雅,更重要的是还有白子羽。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接下来恒帝的话,李焱扫视了众人一眼,“如今瀛泽就要回封地去了,,朕封公主为大丰护国公主。你与公主的婚礼就改日去了厍水城再补办吧。”
他转头对完颜绿雅道:“只是委屈了公主。”
完颜绿雅嫣然一笑:“阿雅心甘情愿,何来委屈一说。”
恒帝又对白子羽道:“国师,衡儿请求了朕许久,要跟你一起去厍水城。所以,朕便准许了,你带着公主一起吧。”
白子羽柔声道:“臣定然会照顾好公主的。”
燕瀛泽道,“皇上,臣……”
恒帝望着袅袅檀香,打断了燕瀛泽道:“虽然朕将厍水城赐给了你做封地,但是边塞苦寒,你定然是不愿意你爹娘跟着去受苦的。所以,你父母便依旧留在邺城,爱卿,你放心去吧,你父母朕会派人照顾好的。揽月就留在宫中吧,也不用去宁远寺了。”
燕瀛泽不自觉握紧了手,“臣谢陛下隆恩,只是臣父母年事已高,臣更希望父母能在,臣也好在膝下尽……”
恒帝语气不容辩驳,“护国将军还是将心思放在战场上吧。”
燕瀛泽走出宫门之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完颜绿雅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燕瀛泽有些烦躁,看着不远处走着的白子羽,他二人从早朝到现在,一句话也未曾说过。换言之,是从那日在西山后,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国师,留步。”
燕瀛泽终于开口了,他知道此刻叫住他有些突兀,可是他就是想听听白子羽的声音。
☆、百里晋
百里晋番外
到这里必须要交代一下百里晋的来处了,他不是主角,但是在文中有一定的作用,所以写个番外交代一下。
江州百里世家,从前朝开始便是国中第一大富商,有传言称,国家每以两银子,便有二钱是进了百里世家彀中。
传到这一代,百里世家有两个儿子,长子百里雄,次子百里晋,同父异母。
兄弟二人关系极好,从未因为不是一个母亲所出而关系生疏。百里雄沉稳,百里晋聪慧,他二人相辅相成,很快就让百里世家的生意上了一个新台阶。
百里晋自小聪慧,不论是生意经还是学识,在江州都堪称第一,人送外号“江州诸葛”。
当时的百里世家将生意伸向了大漠,在十年前一次交易中,二人率领商队行至大漠深处,却听到了一阵惊呼声,原来是一男一女两名北狄人被狼群围住了。
大漠上的苍狼凶悍且群居,战斗意识极强,这两名北狄人被团团围住,男子身上已经被抓的遍体鳞伤,但是仍旧苦苦支撑,护着身后的女子。
他二人见状带人解救了两名北狄人。这两人姓拓跋,男子拓跋莫,女子拓跋柔。二人是兄妹,百里兄弟与这二人相谈甚欢,于是便决定义结金兰,拓跋莫最大,便做了大哥。
直到他们带着商队将拓跋兄妹送到了北狄都城,才知道,原来他们的结义大哥竟然是北狄战神拓跋莫。自此,百里世家的生意在北狄更是如日中天。
拓跋柔本就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子,丝毫不同于北狄的豪放,更多了几丝中原儿女的温婉,百里晋自从大漠见到他第一眼,便知道,他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泥沼中。
他倾尽所有对拓跋柔好,如此过了一年,待到家族生意稳定离开大漠之时,百里晋决定,要将满腔情丝尽数告知。却在半途看到了与百里雄相拥告别的拓跋柔。
当他知道拓跋柔与百里雄二人互许心意之时,他告诉自己要放手,于是百里晋带着拓跋柔给他的扇子,悄然离开了大漠,自此两年音讯全无。
两年后,当他觉得终于可以坦然面对二人之时,却听闻了百里世家女主人难产病逝的消息。
百里晋匆匆赶到江州,所见不过一捧白灰。而听闻拓跋柔病逝时的百里雄,却因着另一名女子,早已不在江州。
百里晋仰天大笑,痛失吾爱,你必偿之!
自此,百里晋与百里熊明争暗斗争夺着家主之位,经过了两年的准备,当百里晋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他却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竟已全部是百里雄的人。
可,百里雄并未抓到百里晋,百里晋自此远盾消失在了世人的视野中。直到五年后,安王李丹国在一次狩猎中,救下了一个姓百里的人。
自此,李丹国踏上了谋反的不归路。
安王兵败后,北狄战神拓跋莫身旁,多了个军师,名唤百里晋。
☆、谁道情深不自怜
燕瀛泽终于开口了,他知道此刻叫住他有些突兀,可是他就是想听听白子羽的声音。
白子羽顿住脚步回头等着燕瀛泽,燕瀛泽几步走过去,对白子羽施了一个大礼,“燕瀛泽替丰国百姓谢过国师。”
白子羽听他一声国师,竟然有些许的怔忪,“小王爷客气了,为国为民本就是官员分内之事。”
二人就这么尴尬了,完颜绿雅走过来对燕瀛泽道:“小王爷,走吧。”
“那……我先走了……”燕瀛泽避开完颜绿雅的手,看着白子羽,脚步却并未挪开。
“告辞……”白子羽转身离去,内心苦笑,他们竟也可以到相顾无言的地步。
完颜绿雅看着白子羽离去的背影对燕瀛泽道:“小王爷,人走远了。”
“公主先回驿馆吧,我就不送公主回去了。”燕瀛泽说完转头朝着东宫而去。
“小王爷。”完颜绿雅终是忍不住叫住了他,“有些人不值得小王爷费尽心力。”
“公主,值不值得不是别人说了算的……”燕瀛泽看也不看完颜绿雅。
燕瀛泽回到王府之时,燕天宏在他房中等着他。
“燕老头,李焱不让你们跟我一起去厍水城。更可恨的是他居然让揽月留在皇宫。”
燕天宏笑了笑对燕瀛泽道:“燕儿,你自己万事小心,既然皇上不放我,那便不放我吧,无妨,反正爹也年纪大了,经不起来回折腾了。至于揽月,他应该不会将揽月如何的。”
“燕老头,我真是不明白,我都已经服下离蛊了,他何必还拿你们来要挟我呢。”燕瀛泽有些气闷。
“燕儿,你怎么还看不出来呢,以他的多疑性格,你对国师的心思他一清二楚,他能让两位公主随着你们去厍水城,不放心的就不是你手中的兵权,而是你的感情。你对国师的念头,该放下来了。否则,只怕他能让一个燕瀛泽服下离蛊,便能对国师更甚。”
燕瀛泽从怀中拿出玉佩,轻轻摩挲着,“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有了李玉衡……”
“燕儿,爹没什么别的期望,只希望你和揽月能好好的活下去,子孙绕膝。”
“好了,燕老头,知道了。放心吧,我燕瀛泽可没那么容易死。”燕瀛泽抓着玉佩的流苏,在桌子上撑着头一晃一晃。
“你好好休息吧。”燕天宏拍了拍燕瀛泽的右肩。燕瀛泽却忽然趴在了桌子上。手中的玉佩也掉在了地上。
“燕儿,你怎么了?”燕天宏疑惑地看着燕瀛泽。
“哦,没事,手滑了。”燕瀛泽俯身准备拾起玉佩,燕天宏却先他一步将玉佩拾起来,看着燕瀛泽。
燕瀛泽有些不自在对燕天宏道:“哎呀,燕老头,你快回去休息吧。”
燕天宏走过来按着燕瀛泽的右肩,手中稍许施了些力气,燕瀛泽的脸有一瞬间的变色,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燕天宏随即右手再次施力。燕瀛泽往后退了一下。
“燕儿,衣服解开。”燕天宏松开了手,的声音中透出了未曾见过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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