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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凶手记(玄幻灵异)——高桥崆

时间:2021-06-30 11:56:53  作者:高桥崆
  沿着坡道往上爬,不多时便登上了通远门内的一条小街上。
  大街之上叠小街,典型的山城立体地貌。
  两人留意到整条街除靠城墙的一侧用长石砌成两三座炮台,其上照样以青铜铸造为大炮模型外,与一般城市的普通街道和民居并无二致。
  通远门内街道的平凡不免令色子失望,更加坚信此行前途的渺茫。
  眼看上午的行程多半徒劳无功之际,却听旋花忽然满面春风地回头招呼道:“你快往那边看,快看,那棵大树不就是我们在找的千手菩提!”
  被烈日灼烧得几乎睁不开眼的色子正了正神,顺着对方的手势作六十度仰视,好容易发现,在离他们现在站的位置约莫百十来米的斜坡上,孤零零地矗立着一棵雄伟的大树。
  目测之下,这棵乔木足足有七八层楼高,树冠的轮廓在氤氲潮热的空气中影影绰绰地向外升腾着清雾。
  “是了是了,你丫够牛,狗鼻子屡试不爽,真有你的!”色子正想冲旋花竖大拇指,不料对方早已迫不及待地朝千手菩提所在的斜坡疾驰而去。
  还老挖苦你亲哥猴急呢,我看你丫也矜持不到哪里去……色子边想,边快步紧随其后。
  等到一口气爬上陡坡,两人热得汗流浃背地伫立在千手菩提近前。
  千手菩提的球形树冠犹如一把天空神殿里才有的宝轮绿伞,将玖月旋花和色子遮天蔽日地牢牢扣进清爽难求的树荫里。
  面对此情此景,旋花显得兴奋不已,开始用手抚摸起这棵巨大乔木伟岸的树干上缠绕着的粗壮气根,以及略带紫灰色的沧桑树皮,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可算找到你了”的低语呢喃。
  平日里难见旋花的脸上浮现出如此静谧温婉的表情,色子内心不免有些动容。
  他抬起头,与一片片心房形状的菩提树叶,行话里唤作“滴水叶尖”的叶片眼神接触。透过波状树冠的缝隙,一些触手状的藤蔓若隐若现地生发着无数莲花造型的花骨朵,想来先前散发香味诱导旋花前来的东西,就是这些与千手菩提融为一体的菩提莲了吧……
  “你瞧,它们的样子多像啊,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旋花有感而发。
  “所以才被叫做双生树不是吗。”色子同感,也认为通远门这棵千手菩提和北新桥那棵颇具孪生范儿,两棵树简直可谓互为翻版,“那你说,这两棵树怎么会长得那么像呢?”
  “没准是分享了同一棵母树的基因,”旋花猜测,“也有可能,它们现在的酷似是大自然的选择,多半是偶然长成,但也不排除有人刻意为之的结果。”
  “从小树苗长成眼前这样壮观的参天大树,估计需要上百年时间吧?”色子唏嘘不已。
  “岂止上百年,据林儿胡同聚会那群人中的一个女人说,他们曾经特意为北新桥那棵千手菩提测定过树龄,那棵树的树龄超过1400年,估计通远门这棵树的树龄和那棵树相仿。”旋花貌似非常在意数月前林儿胡同那场危机四伏的聚会,不止一次在色子面前引证过那群人的观念和推论,并且报以充分的信赖。
  “他们倒有手段,不过测出来的数据有几分可信度啊?”色子有所保留。
  “咱俩也算亲眼见识过那群人在小楼被火点燃前后的所作所为,他们的本事究竟如何,你我心里应该有数。”旋花深以为然地说,提醒色子不要低估了那群人的情报收集能力。
  “1400年以上树龄的话,算起来大约是历史上的南北朝和隋唐时期种下的吧。我实在有点想不通,到底什么人会在那时的北京和重庆各种了一棵千手菩提,如果这两棵树不是自然天成的话。”折服于双生树高龄的同时,色子也对大树的身世之谜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旋花半晌无语,眼中流露出仿佛时光停滞般的悠远静谧。
  色子端详着,端详着,不愿搅扰到她极不易寻得的心神安然。
  与她相识多年,虽然一直彼此只当对方是朋友,是同伴,并无半分超越友情的感悟和身体接触,但眼前这份难得的心神安然,即便在朋友,在同伴眼中亦属难能可贵。旋花的纤纤玉手,落在千手菩提的气根和树皮表面,这样含情脉脉,如同在抚慰多年不见的爱侣般用情。
  这丫头,究竟心里在想什么美事呢?
  色子仍在浮想联翩之间,旋花的手已从树干上移开,朝西面遥指道,“三角形图案的第二个顶点,不就是那儿吗?走吧,我们绕过去!”
  “哦。”顺着旋花的指引,色子看到的是离目前所处的位置三百米开外的另一座土丘状高地,上面还立着一处四四方方的奇怪突起。虽说直线距离不过三百米开外,但俯览便可以知道,如果不能像鸟儿一样从千手菩提的地方径直飞向那边,就只能先从千手菩提生长的土台沿斜坡往下走,然后走过九曲回肠的巷道和毛细血管状胡同,才能抵达高地的正下方。
  这便是旋花所言“绕过去”三个字所包含的确切意思。
  至于她说的“三角形图案的第二个顶点”,色子清楚,是指当初在林儿胡同二层小楼窗沿上发现的三角形印记。根据已经掌握的信息,这个三角形图案是破解隐藏在两棵千手菩提树背后机关的关键提示:在北新桥,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分别处于千手菩提、锁龙井和林儿胡同二层小楼三处坐标;同理,在七星岗,三角形的三个顶点也应当分别处于千手菩提、刚发现的丘状高地和另一个神秘所在。因此有理由期待,旋花带色子正前往的奇怪突起那边,一定隐藏着对两人而言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菩提金刚塔佛说阿弥陀
 
  “上次去锁龙井的时候晚了一步,但愿咱俩今天不再空手而归。”旋花咬了咬嘴唇。
  “我说你丫可够记仇的,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在为错失锁龙井盖背面凹洞里面藏着的东西耿耿于怀啊?没准那个小圆孔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呢,真是那样的话,你丫这些日子不就白抑郁了?”色子从旁宽慰道。
  “你懂什么啊。我当时仔细观察过井盖背面那个小圆孔,残留着被撬被掏的痕迹,而且痕迹非常新,明显是有人捷足先登,抢先一步取走了里面的东西。”旋花说话的口气倒像是十拿九稳。
  “那么小的凹洞,我看也装不下多少好玩意儿。事已至此,你别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成不成?”色子不愿旋花继续自责下去,告诫对方不必为打翻的牛奶哭泣。
  “凹洞虽小,但少说也容得下一颗蜡丸、一枚硬币之类的东西。”旋花不依不饶地纠正道,“小小蜡丸,没准藏着一张地图,也可能是一条指点迷津的提示;区区硬币,正反两面暗含着珍贵的情报也是有可能的……”
  “你丫行了啊,还有完没完?”见苦口婆心劝解无效,色子无法,只好生硬地打断旋花没完没了的自怨自艾,拍胸脯保证道,“今天,就今天,你哥有强烈的预感,今天咱俩一定大有收获,我先把话撂这儿,等到了那座山丘立马见分晓!”
  “你说的。”旋花止步,面露愠色地把头转向色子,“要是失手的话,晚上的大餐取消。”
  “其实关我什么事儿啊,怎么总是躺枪,多久没吃过大餐了,你丫还为些莫须有的事情剥夺partner的福利,我比岳飞和窦娥还冤啊……”色子稍作顿步,直到旋花继续前行,他又信步跟上。为转变氛围,还特意拖着公鸭嗓子反反复复地唱起来:
  ……抛江山社稷九霄云摧眉折腰荷塘撷七孔莲呐耶嗨……耶嗨哟……
  ……定颜有术千年相思凝芝兰弹指修罗破嗯……嗯呐……
  伴随色子一路发出的噪音,两人穿过多条两边全是古旧民居的银灰色巷道和胡同,终于来到山丘脚下。乍一看,这座不过十来米高度的隆起形似一个生日蛋糕,需要沿着带有装饰着各色彩旗的绿色铁围栏的步道盘旋而上,才能见得到之前通过瞭望发现的那处四四方方奇怪突起的真身,但上山的道口却不在来时的方向。
  两人便围着“山麓”的边缘兜起了圈子,幸而刚走过半程,便发现了通往山丘高台的豁口所在。
  与其说是山丘高台的豁口,倒不如叫做免费景点的入口。旋花一眼瞥见入口处地面上立着一座大理石碑,碑上恍若雕刻着一幅图形小样和数行文字,忙和色子并步凑近了观摩。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描金的塔式建筑白描图,旁边文字的标题则是五个金字:菩提金刚塔。
  断定标题下的文字自然是有关这座菩提金刚塔的介绍,色子便自告奋勇地读出声来:
  “上个世纪30年代,为开辟新市区,需要清理通远门外的坟山,自1927年8月至1933年3月,共迁坟43万多座,(因此,重庆人喝酒划拳时才有“七星岗闹鬼”这一酒令)。因为迁葬历代古坟,1930年在通远门外纯阳洞旁建成了‘菩提金刚塔’,用以安魂镇鬼。”
  读到这里,色子忽然感到思绪有些混乱,忍不住问旋花:“等等,我记得刚才从下车的地方准备穿过通远门的时候,你明明说我们是要‘进城’寻找千手菩提,但根据石碑的记载,菩提金刚塔的位置是在通远门外,我怎么对什么时候出了城完全没有印象呢?”
  旋花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脑海里检索着什么。
  见对方完全不听自己的发问,一味自顾自地沉浸在对于其他事情的遐思中,色子黑着脸催促道,“喂,你丫到底听到没听到我说的话啊,总无视你哥的意见,这样不太地道吧!”
  “看样子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通远门只是一处城门旧址,加上年代久远,重庆城区不知被扩张了多少倍,以前所谓的通远门内外之分,恐怕早就不存在明显界限了。再说,刚才从千手菩提赶来这边,走了不少路,不留神超出了通远门的范围也是不足为奇的事儿。”旋花三言两语化解掉色子的疑虑。
  “这话倒是在理。”见旋花默不作声,色子深感无趣,又继续碎碎地照着碑文往下念:
  “菩提金刚塔是殖民式建筑的典型代表,是一座兼容多种风格的建筑。其方形基座上是正方形塔身,四面方整,阴刻《佛说阿弥陀经》全文。塔身四角为爱奥尼克涡卷柱式,塔身上边是一座须弥座形方‘表’,横书‘菩提金刚塔’五字。再上是一座喇嘛塔,复钵北面有一拱形龛,龛内供奉一尊菩萨,复钵十三天的顶端为宝盖,两侧有翼型装饰图案,这是当时新市区建设中出现的多种建筑风格的缩影。”
  念完碑文,色子将目光转向旋花,见她不知何时已抬头作瞻仰状。
  色子有感,学旋花的样子朝上望,只见彩旗点缀间,高高的塔顶若隐若现……
  菩提金刚塔被建造在凸字形的台基上,两人从所在的低处恰好能仰望见塔脖子及其上方的十三天相轮和石幡宝盖。以下的部分被低矮的木质栏杆包围起来,视线受遮挡,看不分明。
  旋花于是领着色子顺着高台豁口处的梯道往上爬。
  刚登上三十来步石阶,一座白色藏式宝塔的塔身便完整地呈现在两人眼前。与碑文的描述相同,这座菩提金刚塔最底层是向内递收的方形须弥座,四角各装饰着一根罗马柱。
  须弥座上方是两层略小的方形塔座,装饰有水平线脚字的碑记和经文。
  再往上就是塔宝瓶,以及之前由下而上见到的塔脖子至宝盖的部分了。
  继续沿石阶上行七八步,一道两米来高与台阶齐宽且带锁的铁篱笆,突然出现在正前方,阻断了去路。
  铁篱笆与先前看到的木质栏杆相互配合,将菩提金刚塔所在的高地与外界彼此隔绝。
  走到铁篱笆近前,旋花同色子彼此交换眼神后,一致认为选择直接翻越篱笆,比用技术开锁来得省时省力。
  待到确认周边没有设置监控摄像头,附近也无行人经过,这对男女索性纵身攀过篱笆,轻轻落到篱笆后方更高的台阶上。
  继续爬完被篱笆遮挡住的最后几级石阶,发现先前围塔的木质栏杆已经近在咫尺。
  目测之下,低矮的木质栏杆更多发挥着保护塔基须弥座的作用,并没有因此挡住须弥座上方两层塔座表面雕刻的“菩提金刚塔”红字和《佛说阿弥陀经》内容。
  毫无悬念,此时更牵动旋花神经的是塔身北面的那个拱形神龛。
  根据她的推测,如果这座菩提金刚塔中暗藏蹊跷,就必须首先好好排查神龛。
  不出所料,龛门果然被人用一柄淡黄色锁头给锁住了。
  “用我开锁吗?”色子见旋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柄毫无特色的锁头,于是主动请缨。
  “等一下……”旋花对色子的殷勤并不感冒,像是在飞快地盘算着什么要紧事儿。
  “怎么,发现哪里有异样了?”色子观察到旋花表情里不对劲的成分。
  “这锁有古怪。”旋花如履薄冰地答道。
  “据我看,它跟市面上到处都能买得到的金属锁头子没什么区别啊……”色子伸手捏了捏锁身,并不觉得摩挲在指尖的这柄样貌平凡的锁头有什么稀奇之处。
  “没注意到锁身表面的纹路吗?”旋花提示道,“那其实是禁治咒的图案。”
  “禁治咒?”色子一惊,依稀记得过去在京城调查锁龙井的时候,在井盖正面发现过的龙围莲花的图案。当时旋花把那些图案叫做禁治咒,并告诉他:禁治咒由一套繁复严谨的符号系统组成,原本是先人用以趋利避害的暗语,是一种可以和神魔鬼怪沟通的语言。可惜经过历史长河的流变,禁治咒逐渐成为某些巫术流派的仪式道具,加之掌握者寥寥,到现在世上已经没几个人真正读得懂其中的含义了。想到这里,忍不住脱口问,“既然认识,那你会解吗?”
  “不要对我期望值过高,我的能力也很有限。”旋花摇头,“不过,我大概了解怎么分辨禁治咒所代表的吉凶,其实很简单:如果禁治咒构成的是对称图案,就意味着‘吉’;相反,如果构成不规则图案,就意味着‘凶’……”
 
  ☆、素色菩萨头顶九轮满月
 
  “那这不就是……”色子虚起眼缝,翻来覆去地观摩手上捏着的那柄小小的锁身,片刻便有重大收获,却又马上陷入更深的惶惑,“这锁两面的图案并不相同,一面是轴对称的,有点像心形图案;另一面既不是轴对称,也不是中心对称,毫无规则可寻。按你丫的说法,这种矛盾的情况,到底是算作吉,还是归为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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