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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凌这次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不管去哪里总归还是在东和。
陆衡却又开始闹脾气了。
他不同意父母折腾这一趟，他认为皇城是改变了他命运的地方，所以在皇城成亲也很好。
可陆衡的父母又执意要回去，这一来二去事情又闹到了沈栖那里。
长安听说这事时也有些不高兴。
“为什么这样一件家事也要让你来帮忙解决？”
以小见大以少见多，他也算是依着这件事看出了他的夫人做皇上的这段时间有多难了。
以往这样的事沈栖肯定会觉得麻烦，可这次他却欣然答应了陆衡出面帮忙解决。
“陆衡的父亲就是那位卖糖葫芦的陆伯伯，长安你还记得吗？”
长安点点头，说：“记得。”
“陆伯伯他后来跟着陆衡来皇城也卖过一段时间的糖葫芦。舲儿帮我买过两次，还是那个味道。”
长安怔了怔，问：“夫人想说什么？”
沈栖冲长安笑了笑，“表哥骗我说你们都死了的那段时间，我状态很不好，陆伯伯他听说后，特意要陆衡扛了一整靶子的糖葫芦来给我。他还让陆衡转告我，一切都会过去的，凡事都要向前看。”
长安懂了，“因为陆伯伯给过你帮助，所以你也想帮他一次？”
沈栖点点头，说：“在他们老人家的心里面落叶归根比什么都重要。”
第242章 幸福长大
沈栖找到了陆衡，打算好好劝劝他。
陆衡一直仔细听着沈栖说话，直到沈栖停下来，他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虽然皇上说得很有道理，可比起落叶归根，我更想我娘多活些日子。这一趟折腾下来谁都无法保证会发生什么。”
这种道理沈栖自然也明白，可是他找钟墨问过了，钟墨说陆衡的娘亲目前状态很好，顺利回到家乡是没问题的。
“钟大夫为你娘亲诊过脉，你应该清楚的，这一趟折腾下来不可能会发生什么。”
可陆衡还是犹豫，“万一呢？万一发生了什么怎么办？”
沈栖无奈，只得道：“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任何意外。”
陆衡张了张口，又抬头看了看沈栖，只见沈栖眼睛亮亮的，让人不自觉的就想相信他。
就像沈栖做皇上的这段时间一样，哪怕他提出来的想法再不切实际，只要看到他的那双眼睛，也能让人愿意无条件的相信他。
很多人都说沈栖变了，可陆衡却始终认为沈栖还是他初见时的那个沈栖。
陆衡低头轻轻笑了一下，终于松了口：“那我就相信皇上，立刻带娘亲启程回乡。”
长安回来时正赶上陆衡离开，于是他便把陆衡拦了下来，拉着人去了小院外面找了一处地方说话。
陆衡很是惊讶，“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长安点点头，“的确有事，想让你帮个忙。”
“我想带着夫人一起离开，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如今你要与南凌回乡成亲，夫人他刚好可以借口去为你们主婚离开皇城。”
陆衡听完后不太确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皇上离开后就不再回来了？”
长安点头。
陆衡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他担心的问：“万一叶丞相他......”
长安打断了他的话，说：“这次不会的。”
“为什么？”陆衡问。
长安笑了笑，答道：“丞相如果想阻拦我，早在我刚出现时就动手了，没必要等这么久。”
这个理由勉强能说服陆衡。
陆衡接着又问，“那皇上不回来了，皇城怎么办？”
“今日表哥带我去找了宋大人，宋大人答应了，待夫人离开后，他就将五皇子推上皇位。”
陆衡露出了一个笑容，说：“这次好像没有绕那么多圈子了。”
长安也笑了，“之前绕了那么多圈子也没能把人带走，还使得我与夫人分开那么久，索性这次就不考虑那么多了。”
最后长安又说：“你与南凌成亲以后还需要再回来皇城一趟，到时候你就是南凌公主的夫君了，朝堂之上一定有很多人忌惮你，所以还要拜托你与南凌为五皇子多说一些好话，帮他把皇位坐得稳一点才行。”
陆衡道：“那是自然。”
长安后退了一步，向陆衡行了一礼。
“那便多谢了。”
陆衡带着南凌与他的父母启程回乡了，舲儿与顾南玖为了帮忙也跟着一起去了。
叶临江与长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商量，陆衡离开后的几日里两个人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里。
沈栖虽然好奇，却也不打算问。
他猜的到两个人商量的内容与他有关，可这次他就想老实坐着等长安带他走，其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钟墨这次也总算是要跟着顾南玖走了，一个人忙忙碌碌的收拾了好几天的东西，将行李精简再精简，最后只给他自己准备了一个小小的包裹。
沈栖抱着念念出现在钟墨房间里时钟墨正对着收拾好的包裹发呆。
沈栖便打趣道：“钟大夫这是高兴过了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吗？这么好的天气，怎么还坐在屋里发起呆来了呢？”
钟墨回过神来，自然的接过沈栖手里的念念，不好意思的解释：“就是突然要走了，有些百感交集。”
沈栖一边逗被钟墨抱在怀里的念念，一边问钟墨：“是不是觉得自己总算熬出头了？”
钟墨笑着点了点头，“有点这样的感觉。之前我总觉得我是被师兄抛弃在了这里，一直苦等着他回来找我。”
念念在钟墨怀里挣扎了一下，表示着她的不舒服，沈栖赶紧又将她抱回来，还不忘假装责怪她：“念念总要让我抱，这样我会很累的啊。”
钟墨为念念正了正头上戴的小帽子，笑道：“她两个月起你就将她抱在身边，她如今当然喜欢你抱她了。”
沈栖却突然心生内疚，“我将念念抱来，弯弯肯定很思念自己的女儿。之前我觉得日子还长，等念念大了就可以常常跑去看她了，可如今念念还没长大弯弯就离开了。她一定会在心里埋怨我吧。”
钟墨安慰他：“你对念念那么好，弯弯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埋怨你。”
钟墨敢说这样的话是有他的理由的。
弯弯进皇宫时身体不是很好，而且那时候还怀着念念，钟墨便每天都要去为她诊脉确保她的身体安好。所以从进了皇宫到离开，钟墨差不多可以算是见弯弯次数最多的人了。
弯弯不止一次向钟墨表达过对沈栖的感激，甚至还说出过要将念念送给沈栖做女儿的话来。虽然后来这句话也成了真，但对那个时候钟墨来讲这句话是让他感到震惊的。
钟墨问过弯弯为什么要这样说。
弯弯那时的回答挺自私的，“我一直觉得我不会永远呆在皇宫里，什么时候离开我也不确定。可我确定，不管我什么时候离开，我都没办法带着念念，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她对我而言都是累赘。就像我小时候是我娘亲的累赘一样。那样的日子太苦了，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虽然自私，可钟墨能理解她。
钟墨记得后来弯弯还说：“给皇上做女儿一定会比给我做女儿幸福。”
这些话钟墨没告诉过沈栖，更没告诉其他人。
他觉得不论是跟谁说了，待念念长大后都有可能会传到念念耳朵里。与其这样，不如就将那些话烂在肚子里算了。
钟墨做了个鬼脸，把念念逗的咯咯笑，看着念念的笑脸，他对沈栖说：“念念养在你这里一定会幸福地长大的。”
第243章 可以永远不分开了吗
距离陆衡与南凌的婚期越来越近了，也意味着距离沈栖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可离开的日子越近沈栖的心就越慌。他有些害怕叶丞相又要搞些什么可怕的事情出来。
长安也劝过沈栖，告诉他说叶丞相不会做什么的。可沈栖心里还是慌。
直到许久都没去过沈栖小院子的叶丞相又一次推开了小院的大门。
沈栖如临大敌般，将钟墨长安通通叫来身边。
虽然他早就下定了决心，不管叶丞相说什么，这次他绝对不会心软。可单枪匹马他还是有些怕，有钟墨和长安在他就多了一分底气。
然而叶丞相并没有按常理出牌。
他先是盯着长安看了许久，而后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沈栖看着叶丞相这副奇怪的样子，紧张的握住了长安的手。
长安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让他安心一些。随后整了整衣衫站起来伴着叶丞相诡异的笑声恭恭敬敬的冲叶丞相行了一个晚辈之礼。
“长安拜见叶丞相，许久不见，丞相身体还是如此硬朗。”
叶丞相这才停下了笑声，他似是无奈，又似是愧疚，“我想象过与你再次见面的这一天，可没想过会这么快。”
长安没理叶丞相的感慨，又道：“多谢丞相当年不杀之恩。”
叶丞相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长安又接着问：“如今我能随着夫人唤叶丞相一声舅舅了吗？”
叶丞相嘴角抽了又抽，最后还是笑了，他点头道：“可以。”
钟墨从“可以”这两个字里听出了别的意思，他追问叶丞相：“丞相的意思是，您接受长安了？”
叶丞相又点头。
“为什么？”沈栖脱口而出。
“你就当是我突然想通了吧。总把你绑在这里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也不是长久之计。我需要人来帮我稳固权势，可你的心不在此，长此以往，恐怕我们都得从高处跌下去，那样会比没有拥有过这些权利更让人难过。”
这哪是想通了啊，简直是大彻大悟！
沈栖激动的又问：“为什么突然就想通了呢？”
叶丞相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想通了。”
这肯定无法说服沈栖，他显然还想再追问下去，可叶丞相没给他机会。
只见叶丞相慢慢的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沈栖，正对上沈栖那双眼睛。
这让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声：太像了。
沈栖的长相随他娘亲，尤其是那双眼睛。
对于怎样说服叶丞相，叶临江起初也没有什么办法。直到有一天他收拾旧时沈栖娘亲住的那间房子，在柜子的隔层里找到了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匣子。
里面放着的是叶丞相还未考取功名时给家里写的信，还有一些沈栖娘亲的亲笔信。
叶丞相那时还是一位孝顺父母疼爱的妹妹的好男儿，信里的字里行间都充斥着温暖的气息。
其中有一封信，叶丞相写道：妹妹不必忧虑，待你嫁人生子之时我必定已经功成名就，届时我定让你们母子二人平安幸福。
只是时过境迁，年少时的妄言终究没能成为现实。
可叶临江明白，起码他的父亲是有想过做一个好舅舅的。
于是他带着那个小匣子找到了他的父亲。也如愿在他那执拗的父亲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悔意。
叶临江趁热打铁，道：“小的时候我对姑姑说长大后我要做大官，那时姑姑告诉我，做不做大官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她对自己的侄子都是如此要求，更何况是对自己的亲儿子呢？所以我想，姑姑如果活着，一定不会希望沈栖做他不喜欢的事。”
叶丞相紧紧的盯着那沓书信，直到眼睛开始酸疼，他才眨了一下眼，问：“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放沈栖走？”
叶临江没直接回答，只是说：“先皇当时送沈栖出宫就是不希望沈栖被关在皇宫里一辈子。虽然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可他心里清楚，沈栖不适合做皇上也不喜欢做皇上。他也知道，姑姑是希望沈栖开开心心的活下去的，而送沈栖离开皇宫，是他能为那对他有愧的母子做的最后一件事。”
叶丞相闭了闭干涩的眼睛，再睁眼时那里已经有了一片水光，他强忍着，才没有当着自己儿子的面流眼泪。
他听懂了叶临江的话。
一位不合格的父亲尚且知道什么是适合自己儿子的，而他这位曾经自诩好舅舅的人却一直在逼着自己的外甥做一些他不喜欢做的事情。
那一刻他的脑子里想了很多，从小时候的流浪生活，到后来的求学的艰苦，再到初入仕途时的雄心壮志。一路走来，他的初心好像都是给家人最好的生活，让他们幸福平安。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以权势为重，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亲外甥。
再想想长安离开以后的那段日子沈栖对他的处处针对，叶丞相在那一瞬间突然就释然了。
叶丞相长舒了一口气，向沈栖笑着说道：“你们幸福就好了，舅舅不逼你了。”
说罢转身就离开了，看起来没有一丝留恋。
沈栖呆呆的，还有点弄不清状况，他问长安：“为什么这么突然？”
关于这件事长安知道一些内情，可他不打算告诉沈栖，只是笑笑，模棱两可的说：“你可以去问问表哥。”
钟墨也很好奇叶丞相这突然的转变是因为什么，但他更惊讶的是长安竟然知情，又想到长安前几日总是找叶临江商量什么，于是他便试探着问：“所以你们前几日就是在商量如何应对叶丞相？”
长安摇摇头，道：“不是，叶丞相这件事是个意外，根本不在我们计划里。我与表哥商量的是其他事情，至于是什么，以后你们就会明白了。”
沈栖的鼻子突然有些酸酸的。
“所以我可以光明正大的与你一起离开了吗？”他问长安，“我以后可以永远都不和你分开了吗？”
长安笑着将他拥进怀里，柔声安慰道：“当然可以。”
第244章 启程
陆衡婚期的前三天，沈栖借口要去主婚，在大臣们的注视下光明正大的带着钟墨离开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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