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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栖想过要去向叶丞相告别，可叶临江却说叶丞相并不想见他。
“他说怕见了你以后就不想放你走了。”叶临江解释道，“所以还是别见了。”
沈栖便没再坚持，只是向叶临江请求道：“那就拜托表哥替我向舅舅说声对不起，之前总是挤兑他。”
虽然叶临江很想跟着沈栖去看着陆衡成亲，可为了顺利扶沈希继位他只能暂时留下。
他向沈栖点点头，说：“我爹说了，他不用你道歉，是他错了，希望你们幸福。”
话已至此，沈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冲着叶丞相书房的方向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沈栖如今已经不怕别人的跟踪或者暗中观察了，所以去往城外的路上丝毫没有顾及，甚至恨不得脚上长了轮子，立刻滑到长安身边去。
长安抱着念念，一早就备好了车马在皇城外等着沈栖。沈栖在城外看见长安的那一刻鼻子有些酸，但他忍住了没哭。
长安面带笑容自车马那里向沈栖走来，而沈栖则渐渐的放慢了步子，一步一步扎扎实实踩着脚下那片土地走向了长安的怀抱。
钟墨不想做电灯泡，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人，他自己则先去了马车上。
长安抱着沈栖，沈栖依靠着长安，两人皆是满心的幸福。虽然有千万句话想要说，可抱在一起后他们二人又默契的觉得就算什么都不说也行。
反正他们都懂。
松开沈栖之前，长安轻吻了一下沈栖的耳朵，小声的说：“夫人，我来接你了。”
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说，可这句话他一定要讲给沈栖听。因为那是他欠沈栖的一句话。
沈栖又一次坐上了回尧光的马车，而这次的车上不仅有长安，还多了一个念念。
路上有些颠簸，可也不影响念念睡觉。然而沈栖还是有些担心，便将熟睡的念念抱在了怀里，以免她被这恼人的路程闹醒。
沈栖望着怀中念念熟睡的小脸，又隔着布幔看了看长安隐隐约约赶车的背影，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
钟墨看沈栖一直面带笑容，就忍不住打趣他：“笑得这么幸福，这是想到什么了啊？”
沈栖拍了拍包着念念的小被子，才抬头对钟墨说：“就是觉得我现在很幸福。”
钟墨抬高了声音冲布幔外的长安喊道：“你听到没，你家夫人说他很幸福呢。”
正在赶车的长安笑了两声，说：“那请你告诉我夫人，我也觉得很幸福呢。”
沈栖闻言慢慢的红了耳朵。
钟墨看着沈栖与长安之前的气氛，突然心生羡慕，他感慨的说：“我以后也能这么幸福就好了。”
“肯定会的。”沈栖说，“顾公子都已经要接你回南凌了啊。”
钟墨却敛去了笑容，略略的有些不开心，说道：“可是我总觉得师兄他并不喜欢我。”
沈栖诧异，“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呢？”
钟墨突然又笑了笑，说：“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之间很没安全感随便说说而已。”
他之所以突然止住了这个话题是因为他认为两个人之间的事没必要跟别人讲得太清楚。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感情这件事旁观者再清又能如何，还是要当局者自己去慢慢摸索。
钟墨想：慢慢来吧，已经有个很好的开始了，结局总归不会让人太难过。
大人可以连夜赶路坐一天一夜的马车，哪怕不舒服也能忍着。可念念还小，在马车上呆了太久她也会感觉到不舒服，但她忍不了，不舒服了便一直哇哇大哭。
所以哪怕距离尧光已经很近了，他们还是在在天黑前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念念下了马车就又开始睡觉，这让沈栖松了一口气。
毕竟如果念念再闹，他的脑壳就要炸开了。
长安与沈栖蹲在床边一起看床上那小小的娃娃，看得久了，长安突然感慨说：“没想到有一天我们能拥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儿。”
沈栖起身回了桌边倒了一杯茶，递给长安后撇着嘴说道：“女儿叫沈念念，跟我姓，是我一个人的女儿。”
长安愣住了，问：“你是我的夫人，你的女儿不就是我的女儿吗？”
沈栖没回答，只是的赌气似的坐在凳子上不动了。
长安放下茶杯去看他，发现他竟然愁眉苦脸的。
“夫人这是怎么了？”
沈栖一下子扑在了长安怀里，小声的抱怨道：“我刚刚吃醋了。”
长安想了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随后不确信的问沈栖：“因为我说念念是我们两个人的女儿？”
沈栖摇摇头，道：“你刚刚夸念念可爱了。”
长安愣了一瞬，随后失笑。
“念念还是个不会走路的小娃娃呢，你跟她吃这个醋做什么？”
沈栖后知后觉的开始觉得自己有些丢人，他又往长安怀里蹭了蹭，嘟嘟囔囔的假装抱怨：“那还不是因为你回来之后没夸过我可爱。”
长安揉了揉沈栖露在外面的已经变成红色的耳朵，柔声道：“夫人真可爱，比念念还可爱。”
沈栖的耳朵红得很厉害了。與。西。糰。懟。
又在长安怀里窝了一会儿，沈栖又喃喃的问道：“你说念念长大了会不会问我们她为什么有两个爹爹？”
长安替沈栖顺了顺头发，顺便捏了捏沈栖的耳垂，收到沈栖不满意的反抗声后他才笑着说道：“如果她问，我们就如实告诉她。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
沈栖松开长安，抬起头来去问：“如果以后弯弯姑娘想要接走念念呢？我们怎么办？虽然我说过，如果她想接念念随时可以来接，可其实我很舍不得念念走。”
长安替沈栖拂了拂脸上的碎发，道：“如果念念愿意跟弯弯走，那我们就尊重念念的选择，送她们母女离开。如果念念不愿意，那我们就去努力说服弯弯，继续养着念念，让她做一个有两个爹爹的小姑娘。”
说完以后顿了顿，长安突然笑了，“不过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弯弯姑娘她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既然已经决定了把念念留给我们，她就不会再回来要走念念。”
第245章 真羡慕你
念念醒得早，睡醒时她那两个聊了半夜的爹爹还在睡着。
她瞪着大眼睛看看左边的爹爹又看看右面的爹爹，左边的爹爹是最近才认识的，显然没有右边的爹爹气味香。所以最后她对准了右面那位爹爹的耳朵开始扯起嗓子哭了起来。
沈栖听到哭声条件反射的就坐了起来，脑袋根本来不及懵他就赶紧抱起了念念。
“念念乖，不哭不哭，爹爹抱。”
念念哭得震天响，长安却只是皱了皱眉头，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沈栖一个人抱着哭闹不停的念念有些手足无措，他对着长安的小腿狠狠的踢了一脚，叫道：“长安你倒是醒醒啊，起来帮帮我啊。”
长安吃痛，这才悠悠转醒。
听到念念的哭声他才彻底清醒过来，“念念怎么了？”
沈栖轻轻的晃了晃念念，着急的说：“这么久没吃东西，肯定是饿了啊，你快去给她找点吃的来啊。”
长安顿时无措起来。
“我去哪给她找吃的？”
沈栖这才意识到他似乎没考虑过路上念念吃什么的问题。
“之前都是奶娘喂她的，可现在去那里给她找奶娘呢？”沈栖苦恼了。
长安想了想，问道：“动物的奶可以吗？”
念念大概是饿极了，哭着哭着也没了力气，最后只会呜呜呜的哼两声。
钟墨听着念念的哭声来到了沈栖的房间，听完沈栖述说的理由，他不由得心疼起了念念。
“确实是我们的疏忽，竟然忘了给念念准备些吃食。”
沈栖一边晃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念念，一边去问钟墨：“念念可以吃羊奶吗？长安去找羊奶了。”
钟墨道：“可以吃。”
长安回来的很快，只是他回来时脸色有些怪怪的。
沈栖很是惊讶，问他：“怎么这么快？”
长安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向沈栖解释道：“客栈老板自己喂了羊，所以就快了些。”
温乎乎的羊奶被沈栖一勺一勺耐心的喂给念念，她才慢慢变得不吵不闹。
念念不哭了，沈栖才想起来去问长安，“我是不是要带着念念向老板说声谢谢啊？”
长安舔了舔嘴唇，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夫人可还记得吴荪？”
这个名字很久没有出现在沈栖脑海里了，以至于他想了很久，才勉强想起吴荪这个人来。
“你怎么会突然提起他？”沈栖好奇的问。
“我刚刚见到他了。”长安如实说，“他就是这客栈的老板，羊奶就是他给我的。”
“他还让我回来问问你，愿不愿意见他一面。”
吃饱了念念慢慢在沈栖怀里睡了过去，沈栖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又想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说：“还是见一面吧。”
沈栖知道，并不是吴荪想见他，而是吴荪想让他见一见他那个爹。
见到吴荪的时候沈栖是意外的。
初见吴荪时他虽上了年纪，可身上那种气质却是很吸引人。如今的吴荪头发白了半数，气质虽有，可却大不如从前。
“你好像老了很多。”沈栖对吴荪说。
吴荪哈哈大笑了两声，为沈栖倒了一杯水，示意他坐下来。
“我的确老了很多。”吴荪说，“毕竟养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栖抓住了重点，他问：“养什么孩子？”
吴荪道：“我让人抱下去喂饭了，等会送回来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小孩子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
沈栖扭头，恰好与门口那个看起来四五岁左右的肉团子对上眼神。
太像了。
沈栖内心十分震惊。
那个孩子的眼睛太像他了。
“师父，我回来了。”小肉团子奶声奶气的说。
吴荪招招手，小肉团子立刻就扎进了吴荪的怀抱。
吴荪揉了揉肉团子的小肚子，柔声问：“吃好饭了吗？今天有没有挑食？”
肉团子立刻摇头：“没有挑食，我连胡萝卜都吃了呢。”
说完又看向一旁的沈栖，扯着吴荪的衣角问：“师父，这漂亮哥哥是谁啊？”
吴荪笑了笑，又捏了捏肉团子的脸蛋，说：“你叫他哥哥就好了。”
肉团子立刻站直了身子，伸出小肉手向沈栖行礼道：“见过哥哥。”
行过了礼，吴荪就将肉团子打发出去玩了。
“这孩子是我在街上偶然见到的，他父母都病死了，那日他扒着他娘亲的尸体哭喊，我多看了他两眼，觉得他的眼睛格外眼熟。我从外面回来后只是打了个盹，你爹他竟然就来了我的梦里，说让我把那个孩子收养了。”
说到这里沈栖就有些明白了。
果然，吴荪又说道：“我回去找到那个孩子，仔细看了看，发现他的眼睛与你的十分像。我想你爹他应该是对你心中有愧，便托梦让我来收养一个与你相像的孩子。”
沈栖顿时觉得十分的没意思。
自己的孩子小时候不好好照顾，等孩子长大了才觉得心中有愧，便想收养一个与自己孩子相像的来减轻内心的愧疚之情。
何必呢？
“都已经过去了。”沈栖说，“他对我有愧也好，无愧也罢，我都不在乎了。”
吴荪愣了一下，尴尬的笑笑，解释道：“我让你见这个孩子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你爹他不是不爱你，只是从前被其他东西蒙蔽了眼睛。”
沈栖笑了笑，直接问道：“你让我来只是见这个孩子的吗？”
吴荪摇头，“我还想让你给你爹烧几柱香，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沈栖应得很干脆，“愿意的。就算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他也是我爹，为他烧几柱香也是应该的。”
吴荪看沈栖态度十分不错，便想得寸进尺，他问沈栖：“那你这是愿意原谅你爹了吗？”
沈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他都已经不在了，原谅或者不原谅又有什么意义呢？”
吴荪喃喃道：“那就是还没原谅。”
随后他长叹了一口气，又说：“罢了，你愿意给他烧香就行，省的他总来我梦里闹我。”
沈栖离开客栈又继续赶路时吴荪领着小肉团子去送他们。
沈栖没有与吴荪说太多话，倒是与小肉团子对视了很久。长安催他走时他蹲下抱了一下小肉团子，小声的对他说：“真羡慕你。”
第246章 你让我觉得我很差劲
车上有一个软糯糯的念念，长安赶路时不敢太快，以至于待他们赶到目的地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念念大概是离开了让她感到安心的环境一时无法适应，又或者是羊奶吃多了精力无法释放，总之从上马车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停过，不是动来动去就是叫来叫去，把沈栖与钟墨两个人弄得筋疲力尽。
所幸这段路并不长，沈栖抱着念念从车上下来时长松了一口气。
车马停在了顾南玖以前的府邸前面。
暂住在这里是顾南玖征求过他们意见之后决定的。不论如何他们也无法在陆衡成亲之后就离开东和，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才行。而这座宅子无疑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长安将车马交给顾南玖一早派来等在门口的人手中，转身就接过了沈栖手中的念念，又心疼的揉了揉沈栖的脸蛋，道：“幸苦夫人了。”
还有旁人在，沈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假装嗔怪道：“有人在呢，你别这样。”
长安牵起了沈栖的手往府里走去，边走边与肩膀上老老实实趴着的念念说话：“念念好坏啊，刚刚一直闹你爹爹，这会儿怎么这么老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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