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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无语。
“廖先生，我是陆秉文。”
陆秉文说完，那边沉默了两秒，随后传来“啪”地一声脆响。
廖琛拍了拍脸，确定自己没在做梦：“你，你说你是谁？！”
“陆秉文。”
陆秉文不知道这位廖先生是不是耳朵不太好，又重复了一遍。
“可这是段卓珩的手机，没错吧？”
“嗯，他在酒吧喝醉了，我刚把人弄回来。”
陆秉文耐着性子解释。
这次廖琛那边的动静更大了，窸窸窣窣一阵后，貌似是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气也明显地轻快了：“你是说，你现在跟段卓珩在一起？”
“嗯，有事吗？”
“没事没事，你们慢慢来，我先挂了，改天见改天见！”
“莫名其妙。”
陆秉文把手机扔回桌子上。
不过听廖琛刚开始的意思，他好像知道段卓珩为什么喝酒。
而且他说的是“这次”，看来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喝成这样了。
陆秉文偏了偏头，在他的记忆里，段卓珩是很少喝酒的，除了必要的应酬会象征性地抿上几口，平常生活中几乎是滴酒不沾。
看来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啊。
第34章
回家之后，陆秉文闻了闻自己身上在酒吧沾的一身味儿，换上睡衣后直接把今晚穿出去的衣服扔进了垃圾桶。
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段卓珩却总能牵着他的思绪左摇右摆，想想明天一早还得去研究室报到，陆秉文生怕自己失眠，上床前特地吃了安神的药。
也许是药效太好，一躺下居然没费多少功夫就睡着了。
只是却没像他期望的那样，安安稳稳一觉到天亮。
睡着后不久，他就梦到了段卓珩。
这次两人都长大了一些。
十几岁的段卓珩早就不是那个害怕被人欺负，只能躲在幼儿园楼梯间里瑟缩的小可怜了。
随着年纪渐长，他的样貌跟早逝的母亲越来越像，终于慢慢引起了一直当他是空气的父亲的注意。
段玉明不仅开发布会正式承认了他段家少爷的身份，更是因为那张酷似自己爱人的脸给了他无尽的宠爱，甚至连一直以启润继承人自居的段卓灏都被比了过去。
“段卓珩！昨天晚上我的生日会你为什么没来！”
因为被放了鸽子，生了一肚子气的陆秉文气呼呼地跑到段卓珩桌前质问。
“对不起，我昨天晚上生病……”
“你胡说！我昨天打电话去你家了，你大哥说你自己跑去游戏城玩了！”
陆秉文越说越气，自己把段卓珩当成好朋友才邀请他的，谁知道他不但放了自己鸽子不说，还撒谎，简直过分！
见他变脸，段卓珩也急了，从凳子上跳起来：“我没有骗你，是我大哥骗你！我真的生病了，不信你摸摸，现在还烫呢！”
段卓珩抓着陆秉文的手往自己额上放。
陆秉文摸摸他的额头，再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好像确实有点烫，你真的生病了呀？”
“嗯，”段卓珩委屈点头，“对啊，我昨天烧得实在很严重，所以拜托刘妈给你打电话解释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没打。”
段卓珩所说的刘妈陆秉文也有些印象，是在段家干了很多年的老人了，按理说不应该犯这种糊涂，除非……
“很明显，你这个刘妈已经被段卓灏收买了。”
陆秉文一副“你怎么这么笨，连这都想不到”的表情瞪了段卓珩一眼：“以后你有事直接自己打电话给我，不要再让乱七八糟的人传话了，知道吗？”
段卓珩看起来有些似懂非懂，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OK，昨天生日我爸刚好送了我部手机，我把号码记给你。”陆秉文笑着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到段卓珩的本子上。
段卓珩将那串数字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可是整整半个学期，陆秉文一次也没收到过他的电话。
那年的除夕，陆秉文眼看着父母一个接一个的拜年电话，自己的手机里却只有运营商的祝福短信，有些不开心。
自己明明都告诉段卓珩电话号码了，平时他不打就算了，除夕夜居然连拜个年都不肯吗？这算什么好朋友？！
一气之下，陆秉文决定在他主动来道歉之前，先单方面与他绝交。
于是，在新年钟声敲响之后收到来自段家的电话，一律选择了拒接。
陆秉文本来是打算给他个教训的，谁知第二天一早就被爸妈从床上扯了起来，说段家老三为了给他赔罪大半夜从家里跑了出来，在自家门口站到现在，人都要冻坏了。
陆秉文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就跑了下去，看见客厅里抱着一杯热水打寒颤的段卓珩顿时又急又气。
“你傻呀？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挨什么冻！”
“你昨晚一直不接电话，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是生气了，”陆秉文从旁边沙发拿过一条毛毯，让他披上，“那你也犯不着自虐啊，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想害我被段伯伯骂吗？”
段卓珩低头：“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说完，打了一个喷嚏。
“行行行，我不生气。”
陆秉文看他脸被冻得都快赶上苹果红了，哪还好意思生气啊，无奈地给他抽了张纸递过去。
但不生气归不生气，抱怨还是得抱怨两句的，毕竟昨天气了一晚上呢。
“某人去年业务可真繁忙，□□不上，电话也不打，除夕都过去了，今年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段卓珩攥着水杯的手紧了紧：“对不起，昨天……”
他说着说着欲言又止。
陆秉文凝眉，敏感地察觉出不对：“昨天怎么了？”
“你该不会又被他们欺负了吧？”
“也没有，就是段卓灏的朋友比较多，他打完拜年电话轮到我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段卓珩越说声音越小，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让人好不怜爱。
陆秉文的火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段卓灏也太欺负人了！他不是有手机吗，为什么非要霸占着家里的电话，我看就是故意找你的茬！”
“他……应该不会吧？”段卓珩眨眨眼睛。
“他都快骑到你头上了，你还要帮他说话？”
陆秉文快要被他气死了，干脆回房换好衣服拉着他回段家，直接找到了段玉明跟前。
“段伯伯，我跟段卓珩约好了暑假一起做作业，可是每次打家里的电话总是联系不上他，我爸爸去年刚送了我一部手机，不如您也给他买一部吧，省的我经常找不到他。”
仗着自己是环宇未来的接班人，陆秉文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到了别人畏之如虎的段玉明面前，也淡定得很。
段玉明现在虽然宠段卓珩，但对他跟段卓灏还是无法做到一碗水端平，毕竟段卓灏是原配所出的长子，是要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家里什么东西自然都是得拿头一份。
所以即使段玉明根本不缺那几个买手机的钱儿，还是只买了一部送给了段卓灏，他是想用行动告诉其他人，即使你们都姓段，但段卓灏跟你们是不同的。
不过那时候的陆秉文哪能看出这些，他就单纯觉得段玉明偏心，要为段卓珩讨个说法。
他都这么找上门来了，段玉明要是再不同意，岂不是得平白闹个笑话，反正段卓灏的手机也买了好几个月了，该传达的意思已经传达明白了。
于是第二天，段卓珩就拥有了自己的第一部 手机。
“你家那么多对你不怀好意的人，平时手机放在家里的时候，还是设个密码吧。”陆秉文托着下巴给他提议。
“好啊，”段卓珩点进设置，“可是设个什么密码好呢？”
“嗯……”陆秉文想了一会儿，“设一个不容易忘的，然后别人不容易猜到的呀，最好别用你自己的生日。”
段卓珩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好！”
然后低头摆弄了起来，半分钟后，抬头看向陆秉文：“设好了。”
陆秉文见他一脸得意，有些好奇：“你设的什么呀？”
“密码不是不能告诉别人吗？”
“我怎么能算别人呢？”陆秉文噘嘴，“咱俩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是是是。”
段卓珩笑了笑，拿起手机光明正大地在他眼底下解了一次锁。
“9-6-1-2-2-1……”陆秉文顺着念出来。
“这不是我的生日吗？”
"嗯哼，"段卓珩点头，“你不是说要选一串不容易忘的数字吗，你的生日，我永远也不会忘的。”
“啧啧啧，真肉麻，我要是小姑娘说不定就要被你蛊到了。”
“哪里肉麻了，都是我的真心话。”
“咦~更肉麻了好吗？”
……
第二天闹钟响起的时候，陆秉文睁开眼又在床上躺了好久才慢慢醒过神来。
小时候那些事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再想起了，自从最近遇见段卓珩之后，不知道怎么了，曾经的那些记忆突然开始不断地往外涌。
他深呼吸一口拿过自己收手机，上滑切换到密码解锁的页面，熟练地输入了段卓珩的生日。
看着跳到瞬间解锁的手机屏幕，陆秉文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点进了设置。
手指在更换密码的选项上放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放下。
算了算了。
陆秉文不打算继续为难自己，放下手机起床洗漱。
因为是第一天上班，陆秉文特地提前半小时来到了研究所。
本以为自己会是最早的，谁知早就有几个师兄师姐已经开始工作了。
樊丽来的时候，陆秉文已经在师兄的帮助下换好了实验服。
“来这么早？”
樊丽带他进了实验室，看到他眼下有些青色，问：“我看你状态好像不太好，该不会是昨晚太激动没睡好吧？”
“没。”
总不能说自己大半夜被人叫去接了个酒鬼吧？
陆秉文笑笑：“可能是这几天熬夜看资料看的吧。”
“哦这样啊，”樊丽点了点头，心想他现在这个境地，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出去鬼混了，便随口一问，“那你看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过了一遍了，除了有个点不太明白，准备今天请教一下班教授，其他的都还好。”
樊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多资料，就这几天功夫，你全看完了？！”
陆秉文：“是啊，怎么了么？”
“没怎么没怎么。”
她只是感叹有些人果然天生就是被上天偏爱的啊。
第35章
毕竟是第一天过来，陆秉文还没法直接参与研究，只能先被安排跟在班教授身边几天，熟悉一下。
对此，陆秉文完全没有异议，跟在班老师身边能学到的东西会更多，他求之不得。
实验室的日常其实有些枯燥，除了数据就是数据。
原本打算在宿主工作第一天给他加油打气的7436只是跟着听了一个多小时，就选择放过自己了，可陆秉文却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兴奋得不得了。
一度让货真价实的人工智能7436怀疑他俩到底谁才是AI。
好不容易跟着熬到中午午休，7436决定在最近常玩的游戏里氪个金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一出实验室，陆秉文觉得神清气爽，自从大学毕业后，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有事可做的充实感了。
如果老陆看到现在的自己，肯定会很惊讶。
想到老陆，陆秉文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去医院看他了，也不知道这几天病情有没有好转，想想准备打个电话。
因为研究特殊，手机是不能带进实验室的，所以早上一来陆秉文就在走廊尽头的储物室被分配了一个小柜子，将一切与实验无关的物品锁了进去。
储物室一层只有两个，只分男女，所以里面不止他们一个课题组的研究人员。
陆秉文进门的时候正好碰见其他组的几个师兄在换衣服，见他是新人，眼里有些好奇，不禁多看了两眼。
“同学，你是新来的吗？”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师哥没忍住问。
陆秉文笑笑：“嗯，我是今天刚来的。”
眼镜师哥感叹：“啊，我们这层已经很久没来新人了，学弟是哪个组的呀？”
“应该是柳教授组的吧，”他旁边的寸头猜测，“毕竟咱们这层现在不就剩三个组了吗？”
既然不是他们组的，肯定是隔壁柳教授组的呀，至于班弘那组，根本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毕竟是金字塔顶尖的超级精英组。
扩招？不存在的。
几个人都这么想。
然而下一秒，陆秉文的回答就击穿了他们的心灵。
“我是班弘班教授组的。”
“什么？！”
几个师兄都惊了：“班教授组？你，你该不会就是前段时间在世界机器人大赛上得了金奖的那个人吧？”
“啊？什么金奖？”陆秉文懵了：“不是啊。”
“那是去年计算机编程大赛的冠军？”
“也不是啊。”
“总不会是研究生命科学的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陆秉文摇头：“都不是，我已经毕业好几年了，本科是A大计算机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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