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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廖琛面前，伸手在他脸前挥了挥：“你梦游呢？”
廖琛一下子起身，隔着西服抓紧段卓珩的手臂，假模假样地仰头抽泣两下：“兄弟，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呢！”
“去你的！”
段卓珩满脸嫌弃地把他的手挣开，退后几步，离他两米远，警告道：“我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请保持距离。”
廖琛：“……”
廖琛：“我再说一遍，我是直男！”
“呵，你最好是，”段卓珩瞥他一眼，回办公桌后坐下，“说吧，这么早来找我干嘛”
“来看看你被打成什么样了啊，昨天晚上我听到消息的时候都要吓死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让助理找了全市所有的医院都没找到你的名字，急死我了好吗？”
“我被打了？”段卓珩莫名其妙，“你从哪儿听来的小道八卦啊，谁敢打我啊？”
“陆秉文啊，”廖琛脱口而出，“你俩昨天不是在昙香居当着一大群人的面约架了吗，然后还双双进了医院。”
段卓珩：“……”
“所以这就是你昨晚一直不停，给我打了三十六个电话的原因？”
“啊，你看见了啊？那为什么不接？”廖琛质问。
段卓珩无语，昨天晚上吃完饭，陆秉文好不容易放弃了去书房用功，愿意留在客厅陪自己看会儿电影，他选来选去才选了个能烘托氛围的爱情片，想着气氛一对了，接下来的事儿就能水到渠成……
然而电影开始还没二十分钟，看陆秉文的表情刚刚有点入戏，廖琛如同索命一样的电话就追了上来，搞得客厅里还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氛围一下子消失殆尽了。
段卓珩当时要多恨有多恨，还接电话呢，没把他拉黑都是看在几年的交情上网开一面了。
“抱歉抱歉，”廖琛赶紧承认错误，“我那不是看见传言一时心急嘛，所以你俩没打架啊？”
段卓珩反问：“我有病啊？好不容易追回来的人跟他打架？！”
廖琛双手合十，再次表示歉意，同时在心里将昨天传播虚假消息的那些家伙狠狠问候了一遍。
虽然打架这事儿是个乌龙，但廖琛对他们两个现在的进展还是很感兴趣的，，自觉拖了个椅子坐到段卓珩对面，询问起了他跟陆秉文的恋爱进程。
当得知自己只是一段时间没跟进，这俩人已经把该做的不该做的做了一个遍的时候，廖琛沉默了。
段卓珩倒是得意得很，故意挑挑眉逗他：“怎么了，情感专家？”
廖琛右手手指抵在左手掌心，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错了，我还给您当情感专家呢，就你这上了高速一样的速度，我以后谈恋爱应该向你请教才对。”
段卓珩笑笑：“别羡慕，我们俩毕竟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这叫破镜重圆，速度当然得快一点。”
廖琛抬头看他一眼，这家伙虽然嘴上说着别羡慕，但那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明明是在说：快来羡慕我吧，你这只单身狗！
就无语。
单身狗廖琛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让自己有些心梗的话题。
“说点有用的吧，昨天我出去应酬，碰见了一个铭成的高管，听他说段卓灏跟邵明雨吵架了，邵明雨现在都搬回娘家了，这事你知道吗？”
听他说第一句，段卓珩很想反驳，恋爱怎么就是没用的事儿了？
不过听到后面，他就也被廖琛的话题吸引走了，点点头：“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我二姐段珞最近跟邵明杰走得很近，前几天一起吃饭还被公司的一个总监看到了。”
“你二姐厉害啊，”廖琛伸出个大拇指，“看来邵家这是要改换门庭，准备支持段珞了？”
段卓珩往后一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那倒也未必。”
*
陆秉文结束上午的工作，正准备跟组里几个师兄们一起去食堂吃饭，结果一出研究所大门，就看见了不远处倚在车头上往这边看的段珞。
看到自己注意到她，还往这边挥了挥手。
没办法，陆秉文只能让师兄们先走，自己朝她走过去。
“段小姐找我有事吗？”
陆秉文语气有些疏离，段珞也好像不是很介意，主动帮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赏光一起吃顿午饭吧？”
陆秉文知道他这是有话想跟自己说，左右看看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不少路过的学生老师往这边看了，段珞的跑车这么张扬，显然不适合在这里多待。
没办法，只能点头上车。
不得不说，段珞还是很贴心的，知道他下午还得会研究所，选的餐厅也没有很远，就在A大附近。
“菜已经上完了，有需要可以按铃，两位请慢用。”
服务生鞠了个躬，退出包间。
陆秉文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段小姐有话就直说吧。”
“陆先生下午还有工作，应该不能喝酒，不如就喝橙汁吧。”段珞像是没听见，自说自话地把橙汁转到陆秉文面前，大有一种陆秉文不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她就什么都不说。
“看来段小姐是铁了心想把我拉到一条船上了？”陆秉文挑眉。
段珞笑这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我以为我们早就在一条船上了。”
陆秉文抬眼看她，似乎在问：什么意思？
段珞看着他，抿了一口酒：“自从那天在医院见了你一面，我大哥回家之后对我大嫂的态度可是急转直下，现在俩人都分居了。”
陆秉文反应了一下，刚想说他俩分居跟我有什么关系，却突然想到那天在老陆病房外，自己好像是嘲讽段卓灏戴了绿帽子来着，难道他是因为这个才回家跟邵明雨吵架的？
“可你找我不是为了一起对付段卓珩吗？”
现在怎么变成段卓灏了？
段珞笑笑，朝他举了举酒杯：“段卓珩和段卓灏对我来说都一样。”
“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吧？”陆秉文看着她，“段卓灏是你亲哥。”
段珞挑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嗯哼，但更是竞争者。”
第57章
陆家几代单传，陆秉文连堂表兄弟都没有，所以一直没法理解旁人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不过如今对于段珞，他倒是多少能了解一些。
虽然她也是吴婷的女儿，但跟段卓珩一样，从小就注定了只能生活在段卓灏继承人的阴影下，这些年无论做出了多少成绩，摆到明面上时都得分给段卓灏一份功劳。
这样的事发生多了，脾气再好的人都难免会抱怨。
陆秉文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端起刚刚一直被无视的果汁，看了段珞一眼：“所以段小姐今天这顿饭，是为了向我表示感谢喽？”
段珞看着他微微颔首：“你可以这么理解。”
陆秉文笑了笑，拿起筷子，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如果帮段珞扳倒段卓灏也算是合作，那倒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见他开始吃饭，段珞也微微挑了挑嘴角，放下酒杯，不动声色地开始夹菜。
饭间，两人再没有更多的交谈，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今天出了这间包厢，他们就算是真正坐到一条船上去了。
“怎么样，这家餐厅主厨的手艺，还不错吧？”
吃得快差不多的时候，段珞放下筷子，似乎有些深意地看了陆秉文一眼。
陆秉文不明所以地吃下最后一片肉片：“是还不错。”
“喜欢就好，以后陆先生可以常来，报我的名字就可以。”
“报你的名字？”陆秉文抬头，“这餐厅是你开的？”
“嗯哼，”段珞插手点头，“当然，明面上的老板是我的代理人。”
陆秉文皱眉，想问为什么，堂堂段家大小姐开一家餐厅为什么还需要代理人，但转念一想这些年段卓灏在段家和启润受到的偏爱和优待——
话头一转，反问：“你这是瞒着段玉明开的？”
“圈里都说陆家小少爷不学无术，但我看你还是挺聪明的嘛，”段珞不经意地笑笑，“虽然这家餐厅是不大，但要是让他们知道的话，不出三天，老板的名字就得改成段卓灏了。”
“他们？你说的是你父亲和……”
“和我母亲，”段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没有一点提起父母时该有的孺慕之情，眼神中一脸冰冷，“当年你跟段卓珩关系密切，应该知道他在段家生活地并不好，但其实，当年段家生活地不好的孩子并不只有他一个。”
陆秉文抬头看着她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嘲笑，然后接着说：“或许应该说，当年在段家就只有段卓灏一个人过得好，其他那些人，我也好，段卓珩也罢，不过都是为了衬托他大少爷、继承人的尊贵身份罢了。”
听段珞说完，陆秉文淡笑一声，垂了垂头，拿起桌上的果汁抿了一口，没说任何话给她回应，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注意到他的漠然，段珞也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接着补充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卖惨博取同情，只是想告诉你我合作的诚意，我对段卓灏，不会心慈手软。”
陆秉文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说：“好的，我相信你的诚意。”
他都这么痛快地应下了，段珞反而笑了。
“哈哈哈哈……”
笑了一会儿，段珞从自己随身的挎包里抽出一个文件夹，放到桌子上转到陆秉文面前：“打开看看？”
陆秉文拿起来瞥了一眼：“可投资企业调查研究报告？”
紧接着看向段珞：“段小姐这是？”
段珞：“合作嘛，得有来有往才行啊，你这次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当然也得有点表示了，本来我是想给你银行卡的，但据我这些天的观察，你好像也不缺钱，所以，就把这个送你了。”
陆秉文翻开文件夹，快速浏览了几页，发现上面提到的几家公司都是最近几年有点姓名的新兴产业，投资可行性和风险指数也说明地非常完整，一看就是废了功夫，不是随便拿来糊弄人的。
可越是这样，陆秉文越觉得奇怪，手指在桌上轻叩：“这么好的投资计划，段小姐自己留着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让给我？”
段珞轻笑一声：“这份计划可能带来的收益对现在的我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但跟启润比起来，这些也只是些小虾米罢了。”
陆秉文抬眼盯着段珞的眼睛看了半天，将手里的文件夹紧紧攥住，他们认识少说也有二十年了，可直到最近，陆秉文才发现这个女人身上一股不输于段卓珩的魄力和坚韧。
她的目标从来只有启润。
低眉沉思了半晌，陆秉文拿着文件夹靠回椅背，浅笑着朝段珞点了点头：“那这些小虾米我就收下了。”
*
“在看什么？”
段卓珩刷完碗，轻声走到陆秉文身后，将沾过水稍微有些冰凉的手坏心眼地往他颈边一放。
“嘶……好凉！”
陆秉文被冰的抖了一下，蹙眉将身子往旁边一偏，同时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文件一合。
但这一合，又恰好将文件封面上的投资计划标题漏了出来。
段卓珩在他身后挑眉，然后不动声色地从沙发旁绕过来坐到他身边，尽可能自然地问：“你要投资啊？”
陆秉文抬头看看段卓珩，又低头看看手上的文件，知道他已经看到了，干脆不再隐瞒，直说：“嗯，准备找几家靠谱的公司试一试。”
“可你之前不是已经投资了飞讯吗？”
段卓珩没做太多思考就脱口而出，直到对上陆秉文满是疑惑的表情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漏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投资了飞讯，你调查我？”陆秉文表情陡然严肃起来。
段卓珩恨不得马上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惩罚自己刚才的一时嘴快，赶紧甩锅：“不是我，是廖琛！”
“廖琛他跟飞讯的蒋总是朋友，有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偶然提到的，知道我跟你关系好，就又顺嘴跟我提了一句，但是你放心，我在听他说完之后，已经严厉地批评了他这种大嘴巴随便到处乱说的行为，警告他帮你保密了。”
段卓珩说得万分诚恳，从眼神到动作，就差对天发誓了。
但是就陆秉文分别跟蒋总和廖琛的几次见面来说，这俩人不管是从年龄还是从性格上，都差太多了，完全不像可能是朋友的样子啊？
“可是……”
陆秉文半信半疑，想接着问，然而还没等他把想说的话问出来，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只能先把这事儿暂时按下去接电话。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号码，陆秉文略微蹙眉：“是医院的电话。”
这个时间医院那边打电话过来，肯定是老陆的病情有什么变化，陆秉文赶紧接通，段卓珩也一脸紧张地凑了上来。
“您说什么？我爸醒了？！”
听清电话那头的的声音后，陆秉文一个激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文文，你别激动，先去换衣服，我去车库开车，待会在楼下等你！”
段卓珩怕他现在太过激动，开车会有问题，主动拿起车钥匙，揽下了司机的工作。
陆秉文被巨大的惊喜砸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张嘴酝酿了半天，最后只能双手比划着重重点头说了声：“嗯！”
不知道是不是练过，段卓珩的车技非常不错，一路上车开得又快又稳。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运气好，陆秉文注意到这一路上居然都没遇到一次堵车，平常这个点儿应该堵得不行的几条主干道，今晚也是格外地顺畅。
到了医院，两人直奔住院部护士台，根据老陆的负责护士介绍，他是今早在主治医生和杰拉德博士的远程会诊决议下，转进地普通病房，本来预计三天内就能醒的，谁知居然今天晚上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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