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优这才回神,微笑着说:“当然想去。”
光影漂浮在宣优立体的脸上,更衬得她眉骨饱满,鼻梁高挺,眼窝深邃。
起伏的骨相,正对上投影画面中起伏不断的山峦:“优优,你长得太好看了。”
詹千蕊叹了口气,不愧是遗传了爸爸妈妈的优点,长相上全是好基因。
宣优笑着,抬手刮了下詹千蕊的小鼻子:“你也不差。”
“我差远了。”她又叹了叹。
没人夸她美,都是说她可爱。
詹千蕊丧眉搭眼,垂头一看脚底,发现自己的脚是悬空的,登时心里一惊。
要死了……!
刚才投影的光比较暗,现在忽然明朗。原来她们正“飞”在半空中。
“优,优优……“她的声音在抖。
宣优:“怎么了?”
詹千蕊哭丧着脸:“我们是悬空的。”
这个小傻傻,不会现在才知道吧?
宣优轻轻一笑,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紧紧扒在栏杆上的手:“没事,我在你旁边呢。”
她的手非常暖,轻轻搭上来,肌肤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宣优的话似乎能安神,詹千蕊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反手握住她:“我掉下去也拉你一起。”
宣优:“……”
我好心安慰你,你却尽想着害我。
景色变换,光线蓦地变回了暗。詹千蕊借着一片黑乎乎,偷笑着吻她饱满的嘴巴:“有你,我就不怕。”
在游乐园里,从白天玩到天黑,晚上城堡上空会放烟火。
快速门票有专门预留的位置,她们几乎把想玩的项目玩了个遍。
夜幕下,焰火一簇簇升向空中,把夜幕照得恍如白昼。有一片烟火做成了火焰的样子,围绕着城堡顶端烧成一片,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詹千蕊捂住嘴巴,惊喜地看着宣优:“我以为真的烧起来了,吓我一跳!”
宣优戏谑地学她的口吻:“我也以为。”
气球买得太多,车里塞不下。詹千蕊每样挑了一个,剩下的送给了游乐园里的小朋友。
詹千蕊派着气球,朝宣优飞去一个眼色:“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圣诞老人?”
“圣诞老人,夏天跑出来吗?”宣优笑着,将一个气球给了个小姑娘。
小姑娘眨巴着水灵灵的小鹿眼:“姐姐不是圣诞老人,姐姐是森林里的仙女。”
詹千蕊一听,赶忙凑上来:“那我呢?”
“你是小公主。”小姑娘的声音如银铃清脆。
詹千蕊听了很高兴,又送给她一个。
小姑娘和爸爸妈妈笑着道了谢,渐渐走远了。
詹千蕊望着他们的背影,摇头晃脑地对宣优说:“还是小孩子会说话啊,情商比大人高多了。”
“你指的是,你这种大人吗?”宣优玩味地耸了耸鼻尖。
詹千蕊面无表情道:“显而易见,你说话情商为负数。”
回程,宣优叫了代驾。
詹千蕊没过一会儿便睡着了,小脑袋一晃一晃,不自觉搭去了身边人的肩膀。
宣优只觉肩上一沉,侧目看去,只见外面路灯发出的黄色灯光,在车速下连成光柱,印上了詹千蕊的脸。
她呼吸平稳,微微打着鼾。
司机也听到了,轻松地调侃道:“妹妹玩累了吧?”
“嗯,在游乐园疯了一整天,根本舍不得回家。”宣优怕詹千蕊的脑袋滑下去,温柔地扶住她的肩。
司机从镜子里看到,不由感慨道:“你们姐妹俩感情真好。”
宣优:“嗯……”
詹千蕊睡得并不沉,脑海里交错浮现起,昨天下午和宣优的对话。
宣优说,吴良全赌博,欠下两百多万的高利贷。她打算替他还完,之后断绝父女关系。她还说,自己从北京去到恒州,讨债的那伙人不允许她外出找工作,让她去他们的酒吧打工。
詹千蕊一听,隐约感到不对劲。
“难道……”她迟疑着:“他们想要的不完全是钱。”
宣优揉着她的发顶,权当默认了。
想当年,单纯天真的宣优不明白,他们未摆在明面上的龌龊心思。
居然傻乎乎地讲逻辑摆事实,和一群社会人解释,在酒吧里当服务员,不如在大公司里上班挣的多。若自己不能及时还上欠款,应该是他们亏了。
宣优一到恒州,便被酒吧老板,背后的大佬看上了。
他们在社会上浸淫久了,早就练出一副火眼金睛,明白宣优这样的姑娘,聪明美丽,自尊心强,有着过硬的学历,压根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低头。
智慧如宣优,当然清楚两百多万的欠款,于一个清华毕业生而言,不算什么,断不会去出卖自己的身体。
但是,年轻美丽的肉.体,机敏睿智的头脑,没有几个男人见了,能做到不心动。老奸巨猾的猎人,对漂亮可爱的猎物展开了剿杀。
他们假借担心宣优赖账逃跑,以吴良全作要挟,将她拘在酒吧里工作。
暗无天日的环境,迷醉颓废的气氛,足以打击一个人的活力。周围的同事,多是胸无大志的青年男女。用年轻当资本,挥霍着有限的青春。
宣优时不时听到她们说起,谁的干爹发了厚厚的红包;谁又钓了富二代,约完就送奢侈品包包……
对于她们,似乎碰到个有钱的男人,命运便会彻底改变。再不济,捞点好处也是好的……
世俗且虚无。
宣优不认为自己属于这里,不自觉展现出了一种特立独行,所以她不受大家待见,被泼冷水受排挤是家常便饭。
他们得知她名校毕业,父亲欠下老板高利贷,肆意嘲讽她说:“清华毕业又怎样,还不是和我们这群高中都没毕业的人混在一起。”
“长的漂亮,学历还高,找个有钱男人不香吗?”
……
“大佬们可不是傻子,资本的世界里,美色是最廉价的资源。”
……
宣优听了,恍若未闻,继续干着自己该做的事。她的工作是服务员,原本只是端茶送水,后来也会被安排去吧台洗杯子,最后甚至让她去打扫厕所,清理醉酒客人的呕吐物……
她一开始做不下去,拿着抹布对着那摊污秽,站了好久……
久到领班过来催促,对着她劈头盖脸,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气。从她不认真干活,引申到她没有公主命,却有公主病,还说不打扫干净,下班时间到了不许走。
她屏息,缓缓蹲了下去。先用草纸擦,脏了的纸扔进垃圾袋,等地上擦得差不多了,再喷上消毒水清理。
站起身,舒完一口气,宣优觉得,做这些并不难。可是突然有些恍惚,好像自己灵魂深处的一些宝贵的东西,在日复一日的酒吧工作中被消磨了。
昼夜颠倒,重复着机械而简单的活计,脑子完全不需要思考。眼前是炫目的强光,耳边是动感的音乐。每天听到的,不是形形色色的男欢女爱,便是浮在空中的吹嘘。
她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狠狠拽入进深不见底的泥潭。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本文下周完结。
紧接着会开新文,《女王的逆转(穿书)》
希望小可爱们,可以点个收藏鸭
第57章
“我们, 到家了吗?”刚从睡梦中醒来,詹千蕊的声音有些沙哑。
宣优低下头,帮她理着睡乱的头发:“快了。”
车子开入了别墅区的林荫道, 夏日的夜风中, 枝影横斜。车窗外的景色快速飞逝,转眼到了自家的花园前,摆设与往常无二。
昨日生日宴用到的移动烧烤台和桌椅, 全部被收拾走了。
进门后,家里静悄悄的,只留玄关处的灯光。
詹千蕊小声问道:“爸爸妈妈睡了吗?”
宣优弯下腰, 将俩人的鞋子整齐地放入鞋柜:“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在车上给爸爸妈妈发了微信,让他们早点休息, 不用等我们。”
“哦,这样。”詹千蕊往前走了几步, 侧过身笑着拉住了宣优的手:“那现在,我们可以在家里光明正大地牵手手了。”
宣优刮了下她的鼻梁:“爸爸妈妈在跟前, 你就不敢了吗?”
詹千蕊瞥她:“你敢吗?”
“当然敢。”她说着,手上使劲把詹千蕊拖进了自己怀里:“我不仅敢牵你的手,我还敢……”
话音一顿,詹千蕊正疑惑她要说什么, 宣优出其不意地吻上了她的唇。
“我还敢,当他们的面, 对你做更亲密的事情。”唇齿交缠, 宣优语调变沉, 满满的蛊惑。
“你,不要……”詹千蕊一惊,下意识想推开她:“这里是客厅, 会被爸爸妈妈看到的!”
宣优抓住她反抗的小手,高挺的鼻梁骨,不轻不重地顶着詹千蕊的鼻子。
在她温柔的压迫下,詹千蕊一步步后退,背部接触到墙壁。宣优紧紧地贴了上来,扣着她的手腕,将她压在墙上。
吻,愈发地缠绵,愈发地难舍难分……
她们喘息加重,时不时发出嘤咛的细响。温度仿佛升高了两度,清凉的夏夜变模糊了,逐渐回到白日的高温。
宣优与詹千蕊吻得热烈,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楼梯亮了。一楼到二楼的转角,站着一个女人的身影。
童洁穿着睡衣,手揪着领口的衣料,双眼盯着楼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朦胧的光线中,她的两个女儿抱在一起,亲得忘乎所以,彼此恨不得像方便面一样纠缠。
亲生的那个,仗着身高优势,弯着腰低着头,将养大的那个完完全全地圈在怀中;养大的那个不甘示弱,仰着脸垫着脚尖,热情地回应着亲生的那个的嘴唇。
童洁感到麻麻的,不知是大脑先感知到,还是心脏更早一步,最后流向全身。
作为母亲,对孩子总有诸多的不放心。宣优虽然发了消息,说到家会比较晚,童洁仍是睡不踏实。听到门口有动静便醒了,随即起身下楼,万万没料到,会看到这一幕!
她用打着颤的指尖,碰灭了楼梯处的壁灯。
静谧的夜晚,无人的客厅,于宣优和詹千蕊而言,是再浪漫合适不过。
宣优的掌心覆上詹千蕊的面颊,顺着光滑的皮肤来到纤细的脖颈,之后一路向下,指尖钻入了她连衣裙的衣襟,触到了意料中的柔软。
詹千蕊闭着眼与她亲吻,早就察觉到她的动作,心里既害羞又兴奋,根本舍不得打断。双手不自觉握成拳,由于看不见,触觉似乎比平常敏感了好几分,身子软成了水。
“蕊蕊,我,我可不可以……”她询问着,手却比嘴快。
詹千蕊张开手摸索着,用手指挑开了她亚麻质衬衫的衣摆,抚摸上她柔韧的腰际。宣优的皮肤,要比她的衣服光滑太多,好怕粗糙的料子会蹭伤她。
她的行为,是最好的回答。
宣优喜不自胜,拥着詹千蕊旋转了一圈,双双落入进身后柔软的沙发,互相解起了身上的束缚。
“回房间都等不及吗?”詹千蕊勾着她的衣扣,呼吸起伏不定。
“我等不了。”宣优扯开她的裙带,轻轻笑道:“你不也一样。”
童洁再也看不下去,慌乱地转过身往回走,脚步是虚浮的。忽然脚下一滑,幸亏她手快地抓住扶栏。
突兀的声响,让沙发上的她们停下动作,不约而同地望向楼梯。纵是光线不佳,也看见了人影。
詹千蕊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同样记不清是怎么睡着的……
翌日清晨,她被震耳欲聋的门铃声吵醒,怯怯地拉开房门。
洗漱完毕的宣优,正从房间里出来。
“你……”詹千蕊不安地看了她一眼,立即移开了目光,左手死死扣在门框上。
宣优走近,温柔地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蕊蕊,不要怕,有我在。”
昨晚,意识到楼梯转角处,站着的人是童洁。宣优没有出声,更没有上前。
万籁俱寂,她们看不清彼此,默默地静对,直到楼梯处传来细微的声响,越来越轻,是童洁离去的脚步。
詹千蕊捂住脸:“我没有办法面对妈妈。”
空气中染上愁绪,宣优不着痕迹地微微一叹。
“她一定对我们很失望,觉得我们很恶心,她会讨厌我,后悔怎么会把我养大……”詹千蕊语无伦次地说了许多消极的话,声音中起了哭腔。
宣优抱着她,抚摸着她的背脊。
“大哥,你要救救我们啊!我们家詹晋,你知道的,他不是坏孩子,这次就是糊涂了!”楼下传来杨艳的哭天抢地,尖锐的嗓音几乎将天花板刺破。
詹千蕊愣在宣优怀里,迟疑地侧过脸,心脏都要被吓得不跳了。
童洁淡漠地站在三楼的楼梯口,脸上瞧不出喜怒:“叔叔一家来了,你们准备好了下来。”
“妈妈,我们……”詹千蕊慌乱地拉开与宣优的距离。
童洁像是没看见,通知完她们便往楼下走。
空旷的客厅中,詹永德面色凝重:“欠了多少?”
詹晋咬着嘴唇,头发乱如杂草,看大伯一眼都不敢。
杨艳哆哆嗦嗦地伸出一根食指。她人长得瘦,手指也比常人瘦,嶙峋的指骨上,覆着一层暗淡的皮。
詹永德的心直直下坠。
坐他对面沙发的詹永典沉声道:“詹晋欠了人家一百多万。”
詹永德一听,松了口气,心脏重新升了回来。
他还以为,詹晋在外面欠了一千万。
随着詹晋磕磕巴巴的叙述,事情渐渐被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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