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总的小朋友”。
叶天邺先是改了这个,然后被自己逗笑:这都什么跟什么。
“是叶天邺的”。
叶天邺改完还是不太满意,这样好像显得他怪不成熟的。
……
叶天邺这边改的不亦说乎,没发现邬白槐的头像已经亮了起来,并且看到他这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就是收不到消息。
又想到一个新的昵称,结果刚打了一个“哥”字就看到新消息提示,叶天邺吓得手机直接砸在脸上,红了一片。
【在干什么】
邬白槐主动联系他了!
叶天邺嘴角咧开,打了一串字又迅速删掉,发了条语音过去:“在想你,想跟你说话”。
对方回过来一个孤零零的:【嗯】
叶天邺不觉得对方有不厌烦的情绪,又是一条语音:“你为什么要拉我走啊”。
【……】
紧跟着省略号发过来的是一条3秒的语音:“因为不想你答应她”。
少年的嗓音似乎比平日里多了一丝别的情绪,没等叶天邺想明白,就看到手机屏幕上抖过来一个视频电话。
叶天邺手忙脚乱地按下接听,随后想起自己还躺着,连忙靠墙坐了起来。
叶天邺笑了起来,他的眼睛像盛满了细碎的星光,说:“怎么了吗。”
邬白槐本来只是想说清楚刚才的事,但现在他看着叶天邺笑整颗心变得无比温和。
他想看着他。
“嗯……我那什么,你能理解吗?或者说,你生不生气?”叶天邺知道邬白槐没生气,不然也不会给他打视频电话,但直接问对方是不是也喜欢自己他又觉得好像冒进了些。
好不容易邬白槐才从过去的伤痛里走出来,靠近了他啊。
邬白槐的眸子里映照着叶天邺的样子,他没有回答叶天邺的问题,只是问:“吉他,听吗。”
叶天邺几乎是一下就想起了上次在教师宿舍看到的那把吉他,他有一个想法在心里隐隐约约的。
邬白槐好像总是比他以为的还要喜欢他。
在军训基地的天台上,第一次听邬白槐弹唱的时候他们说了什么?
“你信我以后会练好吉他弹给你听吗。”
“相信。”
“你骗人。你根本就不信。”
“我……”
叶天邺鼻头酸了一下,笑着说:“我……我要听。”
邬白槐短暂了离开了一下镜头,再回来时已经抱着吉他一边调音了。
前奏的泛音出来的时候,叶天邺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不过一年时间,邬白槐已经可以把吉他指弹掌握到这种程度,到底私底下做了多少练习啊……越想叶天邺越心疼,少年人的心来得比他以为的远要真诚。
邬白槐没有看镜头,只留给叶天邺一个侧脸。
少年的眼尾上挑却莫名温柔,像夏日里蓝天和微风的碰撞,掠过橡胶跑道然后鼓动了少年的短校服,又把他手里的苏打汽水的柠檬和薄荷的味道穿过屏幕送到了他的鼻尖。
那是少年层层相叠的喜欢。
待到少年略带惊讶和心疼的声音响起时,叶天邺才发现自己哭了。
叶天邺还是笑着,笑容让他的眼泪亮晶晶的,他低下头又去看邬白槐,“怎么一听你弹吉他就哭呢。”
第一次,他因为邬白槐的弹唱一股脑地把穿书的委屈倒出来了,决心好好地在这个世界生活。
这一次,邬白槐的指弹又一次地肯定了他,他的喜欢是得到了尊重和珍惜的。
他的少年从来都在。
邬白槐放下吉他,又往后退了一点距离,他朝叶天邺张开双臂,“我很努力地练习吉他……但我忘了学习怎么哄人。”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像上次那样抱着我。”少年漆黑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叶天邺,眼底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懊恼。
叶天邺不知道上次邬白槐的眼神是怎样的,眼眸里装的又是什么。但是透过少年现在的眼神,那时的温度、触感还有好闻的味道又重新清晰了起来,还有少年那句:“就这样吧。看到你哭我也不知道怎么哄。”
不用哄。
你在就好了。
叶天邺的眼睛因为哭过变得更亮了,眼泪止住,笑意更甚。
“邬白槐,我……”他的心跳很快,快得他话都到嗓子眼了就是说不出。
我只要你在就好了。
你要是也喜欢我我们就交往好不好。
如果你还是不太能接受这种关系的转变的话,那我等你,你别急,只要别和我拉开距离就好。
他想说的太多了,他恨不得把所有情况都罗列清楚,全部都说给邬白槐听。
可是他又怕说太多邬白槐会觉得他烦,虽然邬白槐不会,但他真的没法冷静,脑袋里全都是杂乱的语句。
突然一声惊雷炸响,不到两秒就跟着一大片的密集的雨声,雨轰轰烈烈地下起来了。
雨势很大,砸在窗台上的雨变细变小后全打进了房间,夹杂着青草还是树叶的气息闯进了鼻腔。
“我想再了解你一些。”
这是什么意思?
友达以上了吗?
叶天邺发觉自己是真的没出息,怎么还没在一起心脏就跳得这么热烈。
“我想把你的手握得再紧一些。”
如果说上一句话还可能存在歧义的话,那么这一句话就是真真切切地在表达:我喜欢你,我希望可以更了解你一些,这样我们可以更好地走下去。
叶天邺没有跟邬白槐争,也没有再急着表白。
他不放弃积极进取不是为了一个人把路走完的,他只是在传达一个信号--我在喜欢你。
不是过去,也不是未来,就是现在。
我在喜欢你。
如果你愿意朝我走,我可以奔着扑向你,也可以配合你的步调慢慢向你走直到我们相拥。
“我可以问一下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吗。”叶天邺问。
邬白槐沉默了一下,轻声道:“日出。”
“就像遇到你一样。”少年的眼里泛着笑意,“虽然现在雨有点大。”
“雨是挺大的。”叶天邺拿着手机光脚站到窗边,雨丝带来沁人凉意,不一会儿就把他额前的头发打湿了。
湿了的头发显得更黑,一缕一缕的。
他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笑问:“要吗。”
没有等邬白槐回答,叶天邺就把糖丢进了嘴里,薄荷的味道散开,他说:“是你的味道。”
雨依旧下得气势磅礴。
挂断视频电话后,叶天邺咬碎了嘴里那颗糖。
他看着窗外的茫茫雨幕,什么都看不太清晰,就像他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样。
他很茫然什么都看不清,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但现在他好像找到答案了。
【我的世界里可没有你。】
【所以我找到这里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论文定稿了,过几天答辩!就是没想到写论文是微微颤抖的手在写追击问题时颤抖依然在颤抖,都是魔鬼啊……
第34章
“我知道你不喜欢学习,我只是想多和你待在一起。”
准男朋友都这么说了,叶天邺还能说什么呢。
他翻了翻自己白净的课本,看了一会儿,合上了。
做什么不比看书好呢。
叶天邺冒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叛逆想法,这令他十分唏嘘,他难道真的蝉联过第一并且拿下了状元吗?
且不说在原来世界里辉煌的成绩,这个世界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即将事业爱情双丰收的成功人士。
成功人士在放学后和准男友留在教室里,既可以选择看准男友,也可以选择陪着准男友做作业然后处理他的商务。
就是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太长。
一中是一所提供住宿但并不强制所有学生住宿的学校,所以每天放学后走读生回家,住宿生分为两派,一派去吃饭,一派回宿舍洗漱。
也就是只有在晚自习前教室会短暂地空下来。
邬白槐提出在这段时间留下,叶天邺也能理解。
别的不说,在教室里学习真的挺好的。
木制课桌的触感和味道经过阳光的沐浴,让人特别放松。
……
一周过去,他们依旧是这样的模式。
起初叶天邺还看得很起劲,因为邬白槐认真的样子很好看,可是说好的了解呢?
不是说要更了解他吗,想握紧他的手吗,你怎么一直在做作业!
可谁让自己准男友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呢,他可以忍。
哪怕就是邬白槐要他学习,他也不是不可以学。
和男朋友一起考同一所大学也挺浪漫的,虽然过程有些许艰辛。
不过想归想,邬白槐始终没有要求他做什么,似乎他要的只是“在一起做点什么”,至于“什么”是什么,对他来说都是可以的。
仍然是放学后的自主学习。
叶天邺依旧没有心思学习,不过他现在胆子大了不少,敢对邬白槐动手动脚了。
邬白槐一边做卷子,一边被叶天邺骚扰。
他遇到一道难题。
一只手握着笔,另一只手自然地放在卷子上,久久维持着这个动作。
叶天邺不仅没有安分的坐着,还手握成拳,用骨节对着叶天邺的骨节,来回滚动摩擦,顺便还配了音:“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邬白槐也不烦,反而配合地握成拳,好让骨节更突出一些。
骨节与骨节相撞的感觉,对两人来说都很新奇。
一人因为好玩而高兴,另一人因为对方高兴而高兴。
很无聊的小动作,却和照进来的余晖相得益彰。
窗外的树叶窸窸窣窣的,跟着风摇曳。
清风偷偷地从半掩着的窗户钻进来,卷起卷子的一角,也带来了思路。
邬白槐维持着一只手不动的姿势,开始写题。
两人在这样的小日常里没发现的是,2班的人回教室回得越来越晚。
起初放学后都不一定空下来的教室现在已经是一放学就没人,不到晚自习第二个铃声打响都见不到人了。
也许是时间变长了的缘故,有时候邬白槐也会停下来问叶天邺他以前的事。
叶天邺对此当然是很乐意的,不过他在原来世界活得很单调,除了商业上的东西几乎没有其他爱好和活动,能讲的东西不多也挺无聊的。
但邬白槐还是听得很认真。
“我是个不太会感受到孤独的人,可能是因为我做事情很容易专注吧……高中的时候开始创业,天南地北地跑,回到学校就学习,除了合作伙伴我几乎不认识任何人。性向……是在大学的时候意识到的,刚意识到的时候还去学过素描想用来追人来着,结果人没追反倒拿了素描组的第一……”
偶尔叶天邺也能想到一些生活上的小细节,“我之前猫毛过敏,也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
“你很喜欢猫吗。”邬白槐问。
叶天邺想到猫眼睛都亮了,“猫多可爱啊,而且它喜欢你的话,看你的眼神特别认真……不过其实最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相信我说我灵魂已经26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是明亮的笑意,“这件事我到现在都觉得很玄幻。”
但更多的是庆幸。
如果我来得再早一点可能根本就遇不到你,来得晚一点我们也没法像现在这样坐在一个教室里,可能会是一个很尴尬的局面。
现在就刚刚好。
仍然残留着热意的风穿过教室,翻动了不知道谁课桌上的试卷,纸张翻飞。
邬白槐在草稿纸上画了只猫送到叶天邺前面,说:“你不会骗我。”
我会去相信你所说的一切。
叶天邺没有否认,他不舍得。
他拿了支铅笔,在邬白槐的猫旁边又画了一只。
它露出肚皮,一只爪子去勾它旁边的黑猫。
草稿本又回到邬白槐手里,他看着两只猫,说:“我哥跟我说了,他之前想和你一起演我。”
“!!!”原来在这里等着吗!
叶天邺不由一阵庆幸,要是他答应了……
邬白槐把叶天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给两只猫添了影子,又画上几根线条--就像现在斜斜打在他们身上的阳光一样。
画又回到了叶天邺那,他听到邬白槐说:“答应也没关系……但我很高兴你拒绝了。”
叶天邺对上邬白槐漆黑的眼眸,里面像夜空中炸开了烟火一样。
邬白槐说遇到他像遇见日出。
对他来说。
遇到邬白槐就像是撞见夏日烟火。
明明是黑而深邃的夜空,却又和炙热的烟火汇合在一起。
夜幕的冰冷就那样被燃烧殆尽。
余下的全是绚烂的青春和温柔的暖意。
“嗯。”叶天邺点头,然后在画的下面端端正正地写上日期,又写上两人的名字。
做完这些,叶天邺抬头看着邬白槐说:“你看,我们的名字是并排的。”
“所以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不希望我做的你都可以提,不要随着我来。”他眼睛眨都不眨,生怕这份认真传递不到邬白槐那里去,“我们是平等的,你不需要事事包容我,可以对我提要求的。”
叶天邺说着突然卡顿了一下,随后脸微红道:“向上次那样把我拉走……就很好。”
这句话说完,叶天邺的认真被害羞攻占了,他不再看邬白槐,而是把话题拉回到画上,“这我拿走了,草稿本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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